第1章

    13至此，我心灰意冷，召出了司命君。

    「司命，該回九重天了�！�

    1

    司命君被我召喚出來時。

    我正被綁在衛(wèi)國城墻上，扛過了一十八道天雷。

    凡人之軀，鬢發(fā)凌亂，白衣染血。

    稱得上是狼狽。

    「清越上仙，您這是……」

    司命君嚇得快要跪下了。

    我垂下頭，動了動手指，發(fā)現(xiàn)仙骨隱有裂開。

    頗為無奈地苦笑了出來。

    「讓司命君看笑話了，本君被那尾小鯉魚整到如斯地步�！�

    我曾隨旻華征戰(zhàn)四方，從未重傷至此。

    司命為我解開束縛。

    他不禁感慨。

    「當(dāng)時城門一別，仙君入了衛(wèi)宮，如今不過數(shù)日啊�！�

    于天上，不過數(shù)日。

    于我，卻是數(shù)年。

    我心里苦澀難言，喉頭輕顫，嘆出一口氣。

    「司命，本君仙骨有損，該回九重天修行了�！�

    司命君深以為然。

    但又想起了一樁要緊事。

    「上仙是為助旻華帝君歷劫而來。那歷劫之事，如何收尾？」

    寒風(fēng)料峭，吹面而來。

    我擦了擦唇邊的血，沉默半晌，輕輕擺了擺手。

    「由他去吧。你只需在命簿上，給我批個早逝的命�！�

    司命君領(lǐng)了我的意。

    他一手握著朱筆，一手拿出了命簿。

    「仙君，在下為越女批個情深不壽，如何？」

    我點了點頭：「好。」

    我靜靜地望著命簿上的字跡——

    衛(wèi)國王后越女，君衛(wèi)懷期，無嗣，情深不壽。

    朱批已落，再無悔過。

    司命君收起了筆簿，如煙霧消散在夜里。

    「命簿運(yùn)行，人間三日，您便可回歸九重天�！�

    2

    雷罰停了。

    夜色里，小雨淅淅。

    我淋濕全身，像個孤鬼，出現(xiàn)在城墻邊。

    一步步邁下石階。

    侍女綠綃撐著傘，抱著大氅，跑過來接我。

    卻被閃著寒光的長戟攔在石階之下。

    「君上有令，除王后受罰外，任何人不可上城墻！」

    他們口中的君上，就是我的凡人夫君，衛(wèi)懷期。

    也正是那九重天上，旻華帝君的轉(zhuǎn)世。

    士兵相對，交叉戟鋒，向綠綃壓去。

    「住手！」

    我加快腳步，往下而去，推開了兩位士兵。

    夜色模糊，綠綃離得我很近，才看清我滿身血跡。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