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楓筱掀簾出去的那一剎那，我聽到衛(wèi)野道：

    「張小姐……怎么是你？」

    他欣喜的聲音戛然而止。

    楓筱說了我身體不適。

    我能從掀起的車簾一角，看到她站得亭亭玉立，沖著衛(wèi)野露出瑩白的一節(jié)脖頸。

    仿佛一只優(yōu)雅的仙鶴一樣。

    我低估了衛(wèi)野的魯莽沖動，他竟直接一把推開楓筱，闖進了我的馬車。

    「明棠，你怎么了，哪里疼？心口疼嗎？」

    他神情急切，不似作偽。

    他一個莽夫，動作突然變得格外小心起來，竟想要觸碰我的心口。

    我猛然想起我那第二世。

    我做了楓筱的擋箭牌。

    衛(wèi)野政敵那一劍，幾乎刺穿我的心臟。

    自那以后，我就落下了心口疼的毛病。

    走兩步就要咳血，最后沒熬過那年的冬天。

    思及此處，我恨不得拔下頭上的簪子刺進衛(wèi)野的心口。

    我心底情緒翻涌，面上卻無甚表情。

    我冷冷道：「衛(wèi)將軍，這于理不合！」

    衛(wèi)野這才仿佛大夢初醒。

    「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擔憂你會出什么事，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說著，他突然看見我放在身側(cè)的帕子，一時呆住了。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才發(fā)現(xiàn)——

    裴與淵遞給我的帕子里，還夾著一首情詩。

    上句：桃花與君逢。

    是我腦子一抽寫給裴與淵的酸詩。

    下句：相思意已深。

    落款隨安，是裴與淵的小字。

    這是裴與淵給我的回應(yīng)。

    可第三世，我并不記得裴與淵有這么直白地回應(yīng)過我。

    說白了，婚前他對我是若即若離的勾引，婚后是各種訓(xùn)狗一般的打一棒子給個甜棗。

    他怎會寫做這種落下把柄的事？

    但此刻已經(jīng)不容我多想，衛(wèi)野的臉已經(jīng)徹底黑了。

    他一把抓過那張寫著情詩的紙條，捏在手中，因太過用力而指尖泛白。

    他咬牙切齒道：「裴與淵那狗東西！」

    「你沒有答應(yīng)他的提親吧？」

    衛(wèi)野盯著我，眼神似要把我燒出一個洞來。

    我若是點頭，怕是不能活著回到家了。

    可我偏偏不如他的意，冷笑道：「我答不答應(yīng)，關(guān)你什么事？」

    衛(wèi)野的瞳孔中倒映著我驚恐又厭惡的表情。

    他的怒火在那一瞬間被生生掐斷。

    他像是只做錯了事的狗，一下子局促不安起來。

    「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在嚇你，我只是想告訴你，裴與淵不是什么好東西，你不要答應(yīng)他�！�

    「我是真心求娶你的，我已經(jīng)認清了自己的心意，我往后只會有你一人�！�

    「不像裴與淵那雜種，還想坐享齊人之福，說他和筱……那個女人，這次只會是什么知己，把你娶回家養(yǎng)在家里，你也不會知道……」

    衛(wèi)野著急忙慌地解釋起來，喋喋不休，卻將我一下驚在了原地。

    平地落下一道驚雷。

    6

    我還有什么不明白。

    這一個輪回，除了我，衛(wèi)野和裴與淵也都有了記憶！

    我面色難看，假裝鎮(zhèn)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