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等等。您說的是……”陸霜目瞪口呆，“那位人類歷史上首次完成環(huán)球旅行的……麥哲倫？”
蓋婭冷笑：“看來在你們的世界，他的確很有名。至少他也這樣介紹自己——盡管當(dāng)時，那還只是他的夢想�！�
她神色復(fù)雜，僅剩的左眼中既像平和的敘念，又沁著68刻骨的仇恨。
章凝對地球的歷史了解并不多，但她能猜到，麥哲倫的到來恐怕無論對于蓋婭，抑或?qū)τ趤喬靥m蒂斯都不是一場美夢。
“他驚異于亞特蘭蒂斯璀璨獨特的科技，我則為他口中精彩紛呈的世界而沉醉，”蓋婭的面容看上去平靜無瀾，“一個月后他傷愈，我偷偷送他去最近的島嶼，臨別前，他懇求我……等他。為證明誠意，他留給我這幅親手繪制的地圖�！�
她話鋒一轉(zhuǎn)：“我那時年輕、任性，愚不可68及，滿腦子想去闖蕩世界，自然全盤相信�！�
“他沒68再回來？”陸霜聽得68很認真，忍不住憤憤道。
“不�！鄙w婭搖搖頭，“那是1519年。三68個月后，也就是你們的1521年，他如期而返。”
陸霜下意識緩一口氣。
“但他不是一個人。跟隨他回到亞特蘭蒂斯的，還有西班牙軍隊。”
這個答案比遠比陸霜的猜測更為血腥可68怖。
章凝并不意外：“磁歐石和諾亞方舟里的無盡珍寶，在當(dāng)時的殖民者眼里應(yīng)該是致命的誘惑�！�
陸霜疑惑：“不過我記得68……根據(jù)歷史記載，麥哲倫死于菲律賓當(dāng)?shù)氐牟柯錉幎�。�?br />
“不，”蓋婭搖頭，“他是我親手所68殺——以他曾告訴過我的，他們外界的方式�！�
她的瞳孔空洞，神色毫無波瀾，只是在敘述既定的事實。
“他出身于騎士家庭。一個騎士不可68以拒絕決斗�！彼p蔑地笑，“決斗以我的勝利告終，代價是失去右眼�？�68是，他的死并沒68能阻止西班牙軍隊的入侵�！�
章凝了然點頭。與世隔絕的亞特蘭蒂斯，冷漠固執(zhí)的蓋婭，麻木保守的城民，一切疑問像井然有序的戰(zhàn)爭沙盤，嚴絲合縫地找到答案。
而與當(dāng)年的蓋婭何其68相似的Nova，是時間68的巨輪中又一次出現(xiàn)的變數(shù)。
“那是一場絕望的戰(zhàn)爭，”蓋婭嘆息，“只有全殲敵方不留任何活口，才能防止其68他國家和軍隊的覬覦，之后源源不斷找上我們。為保護諾亞方舟，杜絕后患，亞特蘭蒂斯付出的代價極為慘重，一度在覆滅的邊緣，直到今天都沒68有恢復(fù)全盛時的榮光。”
“而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是亞特蘭蒂斯的罪人。”她摩挲著68骷髏凸起的眉弓，神色平靜，“但跟Nova一樣，我恰恰是執(zhí)政官唯一的女兒。以死謝罪不是我能擁有的恩典。”
“所68以你們才掩蓋過去的事，”陸霜嘆道，“嚴禁任何人提起�！�
“我的判斷是沒68有必要，”蓋婭坦然承認，“上一代的傷痛需要時間68愈合，新一代也不該活在恐懼和不安中�！�
“Nova……是不是也一無所68知？”章凝敏銳地問。
蓋婭默然良久，沒68有直接回答。
“除已68經(jīng)去世的上一任執(zhí)政官外，沒68有人知道那場災(zāi)難的真正緣由。Nova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也必須保護她，就像我的母親那樣�！�
Nova的年齡……一道電光閃過章凝的腦海，她陡然明白所68有。
蓋婭將骷髏放回置物架，沒68有再開口。轉(zhuǎn)回頭時，她已68恢復(fù)執(zhí)政官萬變不驚的模樣：“坦誠是雙方合作的前提和基礎(chǔ)�，F(xiàn)在，磁歐石的熄滅危機迫在眉睫，強敵還在海面不遠處虎視眈眈，我們的喘息只是暫時的，對嗎？”
她的態(tài)度已68經(jīng)說明一切。身為諾亞方舟的掌舵人，她必須對海面的風(fēng)浪和海底的暗礁了如指掌，以決定這艘巨輪的去向。
“告訴我，亞特蘭蒂斯已68經(jīng)無路可68退，是不是？”
蓋婭神情平靜，眸中甚至隱隱有笑意，卻68不達眼底，如同漩渦深藏的靜流。
室內(nèi)一時岑寂，沉默像洶涌無聲的海潮，將往事的留痕沖刷殆盡。
蓋婭的話一點沒68錯。眼下內(nèi)憂外患交迫相困，行差踏錯哪怕一小步，代價是一個璀璨文68明的萬劫不復(fù)。
“你知道，”陸霜沉吟著68開口，“其68實……我們或許還有別的路�！�
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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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新世界的船票，握在你們每……
章凝和陸霜遲遲未歸。
Nova的住處內(nèi)，
她焦灼地不斷來回踱步，時而望向空空如也的門68外，時而眉頭緊蹙，
卻又欲言又止。
不祥的預(yù)感愈演愈烈，
她終于不堪忐忑，
吩咐剩下的兩人68：“不行……我得去看看情況！等我！”
不等對方答復(fù)，
她徑直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走，消失在門68外繁華卻注定即將熄滅的夜景中。
“哎——？”艾沙剛抬起的手懸在半空，
無奈地落下。
“讓她去吧。年輕人68多少有點沉不住氣，
”Gareth語氣平和地寬慰，
“其實時間68越長越是好事，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艾沙點點頭，
發(fā)68覺偌大的廳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68。
這里是Nova在外城的私人68住處，
一切開始的地方。盤桓在心68底的疑問像港口起落的海鷗，
嘔啞嘲哳，擾人68清靜。
沒有比眼下更合適的時機。
她徑直偏過頭，
決定打聽：“話說，
你在‘諸神黃昏’號的駕駛室里，到底跟維爾諾說的什68么？”
維爾諾撤退的命令下得相當(dāng)干脆。甚至離開之68前，
他還68客客氣氣地將他們連人68帶艦艇送到歸墟外圍，幾乎與之68前判若兩人68。
Gareth一愣，只是搖搖頭笑道：“你知道的，千燈會68沒有應(yīng)時庭那么不擇手段，我和維爾諾也算有點交情。何況如果事情真的鬧大，
他們也不好收場�！�
“是么？”艾沙似笑非笑著，淡淡看他一眼。
在Gareth提出要單獨談判之68前，維爾諾的態(tài)度堪稱趾高68氣揚，
可完全不像會68講情面的模樣。
她一個字也不信。
自從兩人68在沙漠意見68相左后，艾沙對Gareth的態(tài)度始終不冷不熱，明眼人68都看得出芥蒂。而現(xiàn)在，他在維爾諾一事上的語焉不詳，更是讓她心68底盤踞的問號愈發(fā)68擴大。
“我知道，你和我在很多事情上的看法并不一致，”Gareth猶豫片刻，還68是選擇為自己辯駁，“我的思維和處理方式，你不一定能認同�！�
“但無論我做出什68么選擇，絕對不會68有損于你……”他尷尬地咳嗽一聲，糾正道，“你們……我們大家的利益。”
艾沙斜睨他一眼。
“不不不，你在說什68么呢？大家一起經(jīng)歷過那么多，自然應(yīng)該互相信任，不是嗎？”她倏地笑道。
出身于相似的文化背景，Gareth知道她的意思。話術(shù)用得越是親熱禮貌，態(tài)度就越是虛偽疏遠，如果對方還68想再繼續(xù)討論，則難免有失體面。
他張張嘴，想再說些68什68么，最后仍是沉默。片刻后，他輕輕移開目光，斂去其中閃過的一絲異樣。
不過尷尬難捱的寂靜沒有持續(xù)多久，再度被風(fēng)風(fēng)火火闖入的Nova一句話擊碎。
“大事不好！快走！”她不由分說，抓住艾沙的胳膊就跑。
“出什68么事了？”艾沙大驚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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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外來者闖入后，諾亞方舟內(nèi)城的波塞冬神廟從未像今天這樣擁擠。
原本空曠的一層內(nèi)殿此時人68頭攢動，城民們不安地交頭接耳，如水滴入沸騰的油鍋，爭先68恐后地炸響。唯有高68大的神像們沉默佇立，低眉俯首，悲憫地睥睨著下方渺小似蟲蟻般的蕓蕓眾生68。
“上一次啟動公民大會68還68是二68十年前……”有人68不安地茫然四顧。
“Nova小姐不是已經(jīng)和外來者聯(lián)手趕跑敵人68了嗎？”
“不管是什68么——”另一人68刻意壓低聲音，“總歸不是什68么好事。”
諾亞方舟建立多年來，內(nèi)外大小事務(wù)都由執(zhí)政官決策，重大事宜才68會68由貴族列席圓桌討論，而一旦牽扯到全體城民，則幾乎是聞所未聞的場面。
“神明啊……護佑亞特蘭蒂斯吧……像您以往那樣……”有人68低頭默禱。
隨著蓋婭的出現(xiàn)，一切喧囂嘈雜戛然而止。
她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靜，卻更像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征兆。但其中兩位外來者也在她身側(cè)，昭示著另一種不尋常的氣氛，引得臺下眾人68低聲議論紛紛。
正在此時，Nova帶著艾沙兩人68抵達神廟門68口，卻被面前水泄不通的人68群擋住去路。
“讓一讓——讓一讓！”焦急的她不得不出聲喊道。年輕清脆的嗓音刺破寂靜，頗有幾分不合時宜。
“是Nova小姐……”有人認出她來，艱難地互相側(cè)身，讓出通道。
“呼……原來不是公審……”Nova掙扎著擠到最前，總算看清楚情形，終于緩一口氣，“沒事就好�！�
蓋婭微微轉(zhuǎn)頭，漫不經(jīng)心68地一眼掃來。意識到自己行為不妥，Nova的心68灼然一跳，下意識地低下頭。
隨即，似乎意識到什么更為不祥的預(yù)兆，她猛地瞳孔一縮。
難道……母親終于要……
章凝站在蓋婭身后稍遠處，與人68群保持距離。Nova投去的視線半征詢半求助，她只是幾不可察地點點頭，沒有出聲解釋。
蓋婭收回訓(xùn)誡女兒的目光，環(huán)顧四周。貴族和平民神色各異，卻都保持一致的靜謐，等待她開口。
“會68程開始前，請先68隨我為在這次戰(zhàn)役中犧牲的軍士禱告，”她抬手放在胸前，閉上雙眼，“無論出身如何，承擔(dān)何種職責(zé)，他們都是亞特蘭蒂斯的勇士，應(yīng)該被永遠銘記。愿神明指引他們回家的路。”
“愿神明指引他們回家的路�！背敲颀R聲低誦。
長達三分鐘的致哀，人68群鴉默雀靜。悲戚悄悄爬上每個人68的面龐，奠定這場集體會68議凝重的基調(diào)。
哀悼結(jié)束后，蓋婭重新開口：“眾所周知，亞特蘭蒂斯在過去幾天里發(fā)68生68很多事。其中有些68危機已經(jīng)解除，而另一些68則正在或即將威脅我們賴以生68存的根基。所以，現(xiàn)在我不得不召集所有城民，來到神廟討論這些68重大事宜。”
內(nèi)殿中微微騷動，竊竊私語源源不斷地傳入耳中。
“前幾天，磁歐石的能源系統(tǒng)出現(xiàn)故障，導(dǎo)致方舟短暫癱瘓，”她不為所動，繼續(xù)說道，“緊接著，這幾位身份不明的外來者闖入，驚擾亞特蘭蒂斯多年來的安寧。但也正是他們，幫助我們暫時擊退外界軍隊的進68犯�！�
“暫時？”有人68敏銳地捕捉到字眼。
蓋婭微微合上眼，睫毛不易覺察地輕輕顫動。她停頓片刻，仿佛接下來的話語殘忍到連她都需要勇氣。
“只是很不幸，我們的位置坐標(biāo)已經(jīng)暴露，諾亞方舟不再是安全的避風(fēng)港。世界上有很多其他國家與文明，其中一些68甚至擁有遠超我們的科技水平，一旦知道亞特蘭蒂斯的存在，他們會68立即趕來獵殺分食，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群�！�
“如果我們不盡快做出決定，恐怕二68十年前的悲劇將會68重演�！�
她的話像一枚扔進68靜湖的巨石，霎時間68激起驚濤駭浪。
年輕一代彷徨無措：“什68么意思？”
“二68十年前的什68么悲劇？”
年紀(jì)稍長的城民們很快明白過來：“就是我們又要面臨一次滅亡嗎？！”
有人68哭喪著臉：“神明還68會68像當(dāng)年一樣眷顧我們嗎……”
他們或許私下有過交談，但公開提及當(dāng)年的災(zāi)難還68是第一次。
眾說紛紜中，章凝安靜地旁觀，并不感到意外。
“可是這一切歸根到底，難道不都是外來者引來的災(zāi)禍嗎？”
短暫的驚駭與恐慌過后，有人68轉(zhuǎn)而將矛頭對準(zhǔn)“天”外來客。
“有道理！我們安生68度日這么多年，如果不是他們闖進68來，諾亞方舟不可能暴露！”
“是吧……說到底，所有問題都是從發(fā)68現(xiàn)他們開始的……”
“如果不先68審判懲罰外來者的罪行，我們的所有決定都會68處于被動，沒有任何意義！”
眼見68情勢不對，Nova焦急地看向章凝，期待她能說些68什68么。但無論是章凝還68是陸霜，都只是平靜地沉默，似乎事先68約定過不插手城民內(nèi)部的紛爭。
出乎她意料的是，蓋婭竟會68選擇在此時出聲，阻止事態(tài)朝著不利于外來者的方向進68一步惡化。
“事實并非如此。磁歐石的危機早在外來者出現(xiàn)多年以前，就已有我們的學(xué)者警告過。我們賴以生68存的磁歐石……”她幾乎沒有遲疑，“即將在未來的某一日熄滅�？赡苁嵌�68十年后，也可能是明年，亦或者，可能就是明天�！�
騷動陡然平息，死一般的靜默降臨神殿。人68群呆若木雞，整整半分鐘，沒有任何詞句出現(xiàn)在空氣中。
但這沉默并非代表臣服，反而預(yù)示著更為劇烈的風(fēng)暴。
“不可能！如果磁歐石真的有問題，為什68么現(xiàn)在才68突然公布？！”第一聲質(zhì)疑像尖銳的驚雷，刺破暴雨咆哮前的稀薄空氣。
“赫菲斯托斯！你欠大家一個交代！”有人68質(zhì)問為首的學(xué)者。
“我們所有人68一代代兢兢業(yè)業(yè)，甚至不惜付出生68命，不就是為維系諾亞方舟的運轉(zhuǎn)嗎？可這些68年來你們明知道能源系統(tǒng)有問題，卻除了隱瞞什68么也沒做？”
被蒙蔽的不僅是平民，就連位列圓桌的貴族也是第一次知道實情，一時間68，憤怒與質(zhì)問充斥神殿。
赫菲斯托斯不得不抬高68聲線，試圖壓住喧囂：“我們一直在尋求解決的辦法，可是……”
在沸騰的民意面前，自護與辯駁顯得蒼白虛弱。唯有神廟二68層的磁歐石靜默佇立，不言不語。盡管如此，至少在此時，它仍然忠實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zé)，沒有熄滅的跡象。
無人68留意到，章凝已悄悄離開，消失在神像背后。
“我理解各位的心68情，”蓋婭不為所動，繼續(xù)殘忍地說，“不過，無論磁歐石是否會68熄滅，它原本就不屬于我們。神明的恩賜有時效，磁歐石也已經(jīng)等到真正的主人68。”
Nova的心68猛地沉入海底。
她知道，如果不是事態(tài)已經(jīng)發(fā)68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蓋婭絕不可能跟外來者合作68，更不可能公開承認磁歐石的危機。這無異于掐斷所有人68活下去的希望。
陸霜此時才68上前一步，坦然承認道：“事實上，我們無意與亞特蘭蒂斯為敵，只是因追尋遺失的磁歐石蹤跡，而來到諾亞方舟。它是章凝的所有物�！�
“什68么意思？磁歐石千年來都屬于亞特蘭蒂斯，怎么可能是你們的？！”
“執(zhí)政官大人68，您到底還68有多少事隱瞞我們？！”
“有什68么證據(jù)？僅憑一句話，就想搶走我們的圣物嗎？”
諾亞方舟使用的全部城市能源，包括衛(wèi)隊持有的武器裝備，都必須依靠磁歐石供給能量。一旦剝離，等于他們不但瞬間68失去自保的武裝力量，連基本的生68存都再難以為繼。
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人68群憤怒地指責(zé)癡心68妄想的外來者。
“我就是證據(jù)。”
清冷的聲線在頭頂響起，恍如神音降世，割破塵世的混亂。眾人68飽含驚愕與疑惑的目光中，二68層平臺緩緩浮落，章凝站在磁歐石一側(cè)，眸光平靜，像天神俯瞰眾生68。
“她……”
人68群不得不向后退讓，騰出空間68。他們注視著中央的璀璨晶體，隨即茫然地面面相覷。
“她要做什68么？”
“別聽他們胡言亂語，肯定都是一些68騙人68的伎倆！”
“磁歐石是神明賜給我們的禮物，不可能聽她一個普通人68控制……”
“難道磁歐石還68會68回答她？荒謬！”
章凝的動作68從容不迫。取出終端，附上磁歐石的外殼，校驗生68物信息。跟上次演示如出一轍，十幾秒后，磁歐石如同飄搖的�？诒娙�68眼中綻放，袒露其中的核心68芯片。
“歡迎接入終端，章凝上校�！睓C械的電子女聲響起。
磁歐石陡然光芒大盛，炫目奪神，襯得章凝的身影與背后的神明雕像幾乎融為一體，眾人68竟不敢逼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