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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卿鳶不愿意相信他,也不得不相信。

    他的精神巢在她的精神體身后合攏,變成光滑堅硬的整體,找不到任何出口。

    這種情況下,她任何的忤逆反抗都等同于找死。

    他這是干什么呀?不是說狼王對向?qū)Ш苡押玫膯幔?br />
    卿鳶再慌亂,也沒辦法問訣君的意圖。

    不管了,卿鳶咬唇,讓自己的小小一滴的精神體隨便沿著某條延展出去的精神鏈滑進鋼鐵巢穴的深處。

    她根本不指望自己能讓S級哨兵暴露出真實的精神體。

    意思一下,讓這位過分嚴格的考核官知道她為了不棄考努力過了就行。

    她是這么打算的,卻沒想到,看起來什么也無法撼動它分毫的鋼鐵巢穴竟然隨著她的精神體滑入像獲得了生命的肉質(zhì)洞穴般難以控制地收縮擴張起來。

    啊啊啊,它不會真的要吞了她的精神體吧?

    卿鳶握起手指,心里警鈴大作,精神體在她的緊張情緒下,越來越不好操控。

    當巢穴深處中撲出怪物般的巨影,她的精神體終于脫離了她的意識,忠于本能,凝成一條細細的繩索,抽在了那道巨影上,并順勢勒住它的脖頸,使勁向后提起。

    那是一匹跟山脈一般高大的巨型灰狼,她那由一滴水抻成的繩索對它毛茸茸的粗壯脖子來說渺小得可笑。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它戴著的項圈,露出了一小截,她的精神體就是那一小截上面的反光光點。

    不等卿鳶祈禱巨狼沒發(fā)覺她弱弱的攻擊,巨狼便低下身子,發(fā)出低吼。

    卿鳶咳嗽起來,靠在椅背上,無力地揚起濕漉漉的睫毛,睜開淚光漣漣的眼睛,輕輕喘息起來。

    她的眼瞳里應該流進繭房的燈光,可并沒有,一道巨大的暗影覆蓋住她,她抬起頭,看到狼王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她的面前。

    由特殊金屬制成的桌子被深入地面的爪痕切開,倒向兩邊。

    卿鳶睜大眼睛,屏息看著他低下頭,一條毛茸茸的粗壯狼尾,用末端從下面勾纏住她的腳踝。

    頭頂,繭房警報聲刺耳。

    卿鳶不得不貼在旁邊的玻璃上,有人竟然在這種時候,很閑適地從另一邊敲了敲玻璃,讓她抬頭看他。

    卿鳶視線往上,看到了一雙淡紅色眼睛,它們的主人靠在玻璃上,和虛起綠色眼眸的訣君隔著透明屏障并排看著她,看到她眼里因為緊張升起的水汽,他深深看了片刻,接著勾起細長的唇角,豎起兩根手指,示意她比耶讓他拍張遺照留個紀念。

    有病吧這個大“扁”蝠?卿鳶氣得眼睛更熱

    璍

    ,沒時間理他,仰起臉看沉默困住她的狼王:“考核官。”她不敢大聲,聲音很顫,“對,對不起�!�

    導師特意跟她說,千萬不能攻擊S級哨兵的精神體,可她還是沒控制住自己這么做了。

    卿鳶努力回憶上課的內(nèi)容,越回憶臉色越蒼白,精神體是哨兵的命門,它們強大又脆弱,一旦被攻擊,就會自動標記攻擊者,甚至會影響哨兵對攻擊者產(chǎn)生條件反射的敵意和憎惡。

    訣君沒有把她撕碎已經(jīng)很好了,就像導師說的,他的精神體被攻擊時本能地反擊都會擊碎她的精神體,讓她變成一具失去靈魂的空殼。

    她好像要完蛋了,卿鳶這么想,纖細的身體搖搖欲墜,慢慢地眨眼,一顆眼淚掉下來。

    眼淚掉在狼王青筋暴起的手背上,他瞳孔收縮的綠色眸子注視是那滴液體順著他暴起的筋脈流開。

    她和她的精神鏈,精神體一樣輕弱的聲音則讓他慢慢抬起眼,視線頓在玻璃外,一臉玩味的文森斯,對異化哨兵的警覺和厭惡,讓他徹底清醒下來。

    不等警衛(wèi)走近他,他便自己直起身,看了一眼卿鳶,這位剛剛被他逼到墻角,臉上帶著淚痕,碎發(fā)粘膩地勾纏在腮邊,看起來無比可憐的向?qū)榱硕惚芩家N在了玻璃上,她這副被人欺負的樣子,半點沒有用精神體抽了他的樣子,倒像他的影子有她承受不住的重量,狠狠蹂躪過她一樣。

    無論怎樣,都是他沒控制住自己。

    訣君忍住幫她整理頭發(fā)的沖動:“抱歉,卿鳶向?qū)��!彼D(zhuǎn)身,配合地主動戴上止咬器和電擊手銬,示意警衛(wèi)帶他離開。

    卿鳶看著狼王遠去,她的腳踝處還留著他尾巴灼熱的溫度,可她從他的背影看不到一點狼尾的痕跡,只覺得挺拔,冷肅。

    這就完了嗎?卿鳶驚魂未定,怔怔地離開玻璃,小口小口地勻了會兒氣,打算看看公共光屏上的成績,向?qū)Э己说某煽冇袃刹糠�,一部分是考核官人工評分,這部分她暫時應該拿不到了,還有一部分來自儀器檢測,根據(jù)考核官精神體修復度等指標綜合給出判定。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公共光屏便一閃,有人刪掉了上面的數(shù)據(jù)。

    卿鳶看向繭房門口,文森斯站在那,沖她勾唇:“考核官在評定等級前失控,考生成績作廢。”

    “應該讓另一位考核官,進行第二次考核�!�

    “那只臭狗是S級,新的考核官也應該是S級�!蔽纳棺哌M繭房,翅膀打開,膜翼最薄處透著光,在卿鳶身上投下灰色,有著細微紋路的陰霾,淡紅色的眼眸懶懶地半虛著,高高在上地俯視她,“你很幸運,唯二的另一位S級考核官還沒有離開考場�!�

    他說著拿著放在手里把玩的工作證掃向她的眼睛,卿鳶下意識閉上了眼,往后躲了一下。

    文森斯低眼看工作證上沾到的水光,血色眼眸閃過譏諷:“原來你也會怕啊。”頓了頓,“12號,你因為恐懼而流下的淚水,可真叫人興奮呢。”

    第03章

    升什么破級

    客觀地評價,大蝙蝠的聲音很好聽,語調(diào)悠長森冷,叫人膽戰(zhàn),聲線卻是清冽動人少年感。

    此外,他的聲音震動感特別強烈,好像往卿鳶的耳朵里倒了一把跳跳糖,震得她從耳廓癢到骨頭里,放輕聲音時更詭異,好像有一根看不到的細長舌頭伸到了她的耳朵里,輕輕地舔舐勾逗她脆弱的耳膜。

    卿鳶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牙齒都在輕輕地碰撞,那個有沒有人能救救她,把這只變態(tài)蝙蝠帶走。

    她本來就怕蝙蝠。

    卿鳶雖然在心里呼救,但并未抱太大希望,S級異化哨兵幾乎是無法無天的存在,另一個S級還被帶走了,考場官方肯定不會為了她一個F級得罪這個家伙啊。

    她聽到文森斯問她,他詭異的聲音和她的全身發(fā)生共鳴,讓她有種他的聲音是從她的身體深處發(fā)出來的恐怖錯覺:“既然這么怕,那剛剛為什么不低頭?”

    卿鳶感覺到他低下身,她貼回到玻璃上,可憐兮兮地小聲狡辯:“我,我落枕了,低不下去。”

    他低低地冷笑,笑聲如有實質(zhì),像蟲子從她的神經(jīng)爬過,卿鳶感覺自己快要受不了了,余光瞥見他要把她抓起來,趕緊閉上眼。

    可他的手沒落到她身上,繭房外有整肅的腳步聲響起,卿鳶睜開眼,看到剛剛跟著訣君的正統(tǒng)派哨兵停在門口。

    他們向轉(zhuǎn)身看他們的文森斯虛起眼眸,雖然軍靴還按照紀律,停在繭房外的警戒線后,可從軍裝下微微凸顯的肌肉輪廓表明他們已經(jīng)進入作戰(zhàn)狀態(tài),只要文森斯敢再做些什么,他們就會撲過來把他撕碎。

    卿鳶看著他們想到稀里糊涂穿到這個世界前,刷到的俄羅斯帥哥系列,群狼灰色系的頭發(fā),高大的身材,硬挺深邃的五官,完美符合斯拉夫血統(tǒng)的特征,如果能拍個視頻,放到她那邊的網(wǎng)上,肯定會爆得不行。

    有黑影閃過,無聲無息地落在群狼面前,那是文森斯手下的隊員,相比于視紀律為生命的群狼,他們散漫得多,看似連個正經(jīng)隊形都沒有,可警戒能力分毫不遜色于群狼。

    他們無所謂地踩著警戒線,在群狼面前亮出黑翼邊緣挺立起的鋒利骨刺。

    整個考場都緊張起來,唯獨文森斯笑起來,細長的唇間可以看到雪白尖銳的牙齒,和水光潤澤,和他眸色一樣透粉的舌頭。

    “那群臭狗竟然沒跟著他們的狼王,留下來保護你?”文森斯低頭看卿鳶,挑眉,“狼王不會看上你這個脆弱的小東西了吧?那可糟糕了�!�

    他這么說,語氣卻滿是幸災樂禍,似是為了刺激外面的群狼,故意在他們的緊盯下,又一次靠近她,看著她顫得跟什么似的眼睫輕輕吐息:“狼這種進化垃圾都有‘同步發(fā)情’的臭毛病,如果狼王因為你進入發(fā)熱期,其他的狗崽子也都會騷得不行,而且�!彼曇粼絹碓捷p,卻越來越興奮,“群狼的目標永遠和狼王一致,狗這種東西本來就你想想如果每個都對你,你這個小身板能承受得了多少呢”

    這大蝙蝠說什么呢?他根本不明白,狼王如此反常,都是因為她的精神體不小心抽了他的精神體。

    如果群狼和狼王同步,也應該是一起敵視她。

    不過,這樣好像也沒好到哪去,卿鳶警惕地看著都要碰到她頭發(fā)了的文森斯,他突然皺起鼻子,向她沖了一下。

    卿鳶本能地低了下頭,低下頭的瞬間,她就知道糟了,籠罩她的細長身影抽離,可笑聲卻落在她的身體里:“我就知道,小騙子�!�

    群狼的插手,代表狼王的意思,考場官方終于愿意出面介入,但文森斯太過強勢,他們和文森斯商量了半天,也只是讓文森斯同意,他對卿鳶進行二次考核時,不會打開繭房屏蔽,并允許群狼在繭房外,監(jiān)督考核全程,以此保障她的安全。

    不等卿鳶自己把椅子挪到原來的位置,文森斯便抓住了她椅子的扶手,把她扯到換好的新桌子前。

    他全程沒碰到她,最終也只是轉(zhuǎn)了兩下椅子,看她被他嚇得氣都不敢喘了就坐到桌后了,即使這樣,卿鳶也切身體驗到了S級哨兵的力量有多么恐怖,只有他稍微動點念頭,加一點力氣,她和椅子都得直接飛出去。

    她看著交疊長腿,沖玻璃外坐姿筆挺,神情嚴肅的群狼比中指的文森斯,這只大蝙蝠好像很享受被人圍觀。

    被群狼冰冷的目光鎖著,他好像更興奮了。

    真是變態(tài),惡心死了,卿鳶看都不想看他,但為了能讓他放她出繭房,也只能坐著等他指令。

    文森斯逗夠狗了,椅子轉(zhuǎn)過來一些,對著卿鳶,賞賜般地問她用不用求他允許她和他進行一些肢體接觸,好幫幫她這個F級的笨蛋。

    卿鳶毫不猶豫地搖頭:“不用�!�

    “你以為我想碰你嗎?”文森斯的笑臉有一瞬垮下來,她竟然拒絕了他難得一見的善心?抬起手,給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套,“我可是有潔癖的。”

    所以呢?又不是她提的,卿鳶覺得這只大蝙蝠真是有大病。

    文森斯勾勾手,示意她放出精神鏈:“來啊�!蔽⑽⑻ь^,把挑釁和輕視統(tǒng)統(tǒng)拉滿,“看你能不能鎖住我。”

    卿鳶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肯定要對她的精

    殪崋

    神鏈或者精神體做什么,可她也沒別的辦法,只能放出她的精神鏈。

    不像和訣君考核的時候,她閉上了眼睛,這次,卿鳶放出精神鏈后,還睜著眼看文森斯。

    這樣會影響向?qū)У膶W⒍龋绕鋵π氯讼驅(qū)�,可她實在不想在這個變態(tài)蝙蝠面前閉上眼睛。

    文森斯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同樣也沒閉眼,對哨兵來說,閉上眼可以讓自己與向?qū)Ц钊氲亟Y(jié)合,如果太喜歡向?qū)У木耋w撫慰,哨兵不僅會情不自禁地閉上眼露出不知羞恥的樣子,本能地全身心討好向?qū)�,甚至還會做出一些沒有自尊,沒有底線的事情祈求向?qū)z憫。

    他完全沒有必要這么做。

    文森斯放任她的精神鏈靠近他的精神巢,同時還在輕慢地打量她,一副在考慮要挑選她身上的哪個部位作為晚餐一樣。

    卿鳶接著警戒地看著他,腦海里隱隱出現(xiàn)了他的精神巢輪廓。

    也好大啊。

    同樣都是冷色調(diào),訣君的精神巢散發(fā)出的氣場明顯是正氣凜然的,凌厲干燥,而文森斯的精神巢卻給她一種陰濕粘膩的感覺。

    卿鳶咬住唇,讓精神鏈以最快速度沖向那個冷氣森森的巨大巢穴,并以同樣迅疾的速度,讓它調(diào)頭。

    她不想進去。

    這個巢看著就濕冷黏糊。

    可她還是慢了一步,她纖細的精神鏈才撤退到一半,就被鋪天蓋地的黑水給吞沒了。

    她“看”到精神巢是假的,卿鳶有種嗆水的窒息感,好不容易緩過來,有了喘息的空間,她的精神鏈也被一只爪子抓住了,它的身體還藏在黑水里,只用爪子把她的精神鏈托到水面上,但他可沒那么好心,托得不高,黑水時不時就漫上來,逼得她不得不操控著細得快斷掉的精神鏈繞著它的爪子往上爬。

    她在不知不覺間進到了他的精神巢里,看不到外部,所以無法估測它到底有多大。

    不過應該和訣君的差不了太多。

    卿鳶來不及再多看,感覺她的精神鏈被他的爪子收緊:“給我看看你的精神體�!�

    爪子從她的精神鏈捋過去,卿鳶感覺自己的骨頭好像也被文森斯順了一遍。

    太可怕了,一個哨兵竟然有這么強大的精神反制能力。

    這可能是得益于異化哨兵“享受”痛苦的變態(tài)癖好,他們選擇讓精神體硬抗傷害,反正他們無所謂自己異化得越來越像怪物,只要不到徹底失控的邊緣,就不會選擇進行精神體凈化和治療。

    都說正統(tǒng)哨兵意志力堅強,精神體也更堅固,更難攻破。

    其實異化哨兵的精神體也相當“硬骨頭”,只是因為他們太過瘋癲,普世對他們的印象更偏向于“執(zhí)拗”,咬住了誰就要病態(tài)地要將他全身每個部分都徹底占據(jù)才可以。

    卿鳶根本無力反抗,被他“榨”出水滴精神體,可憐巴巴地掛在精神鏈的末端。

    文森斯看到她的精神體也是一愣。

    接著笑起來,語調(diào)輕挑欠扁:“喲,這是什么小可愛?怎么就這么大點啊”他操控精神巢里的爪子挑起那枚晶瑩的水滴,夸張地驚嘆打量一番后,很惡劣地用指尖揉捏起它。

    卿鳶握緊手指,文森斯的力度不大,意圖只在羞辱欺負她上面,她會這樣主要是因為她要使盡全力控制住她的精神體,不要像對訣君一樣,給文森斯的精神體“一鞭子”。

    狼王尚且能控制住自己,不把她原地撕碎。

    這個本來就嗜血,巴不得有理由弄死她的家伙肯定不會克制自己。

    卿鳶死死盯著笑容囂張的文森斯,眼里的水汽上升,氤氳她的視線,她微微張開唇,用了全身的力氣,聲音卻很無力:“別,別碰我”

    “還敢命令我?”文森斯眸色沉下來,精神體的指尖微微用力,更慢地搓揉那滴似乎都要蒸發(fā)沒了的水珠,“我看你是想”

    死字沒出口,被玩弄的水珠似是忍受不住爪子指間的壓力,流了出來,繞著長指來到腕部,拉長到極致,只剩下細得快要看不到的絲,卻把黑水中的兩只爪子扣在一起束縛起來。

    文森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精神體的爪子被困,從未經(jīng)歷這樣屈辱的桎梏,它下意識從黑水中露頭,剛一浮出水面,水流還在順著面部往下淌,就覺得那條把它的爪子吊高的細線立起來,鉚足了勁兒,狠狠地抽了他一下。

    卿鳶心臟停跳了一瞬,她死了。

    文森斯怔住,實體的眼睛瞳孔劇烈收縮,狠狠凝住,桌對面,驚恐看向他的柔弱向?qū)А?br />
    卿鳶小心地看向文森斯,他眼里的血色加深變濃,那刺目的紅好像溢了出來,染紅了他的眼角,甚至讓他的臉上也顯出了病態(tài)的潮紅。

    他微微分開的唇間除了危險的喘息,還有隱隱露出尖角的牙齒,他的膜翼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自動展開,邊緣的骨刺把不足以容納它們的繭房釘穿,將繭房唯一的出入口堵得死死的。

    他的手按在桌上,冷白的皮膚上暴起的血管像是蓄滿怒意的閃電。

    他的眼鎖定她,瞳孔收縮到最興奮的狀態(tài),那是大開殺戒前最后的預告。

    第04章

    升什么破級

    警報聲又一次響起,卿鳶余光看到外面人影閃過,從他們焦急的腳步不難看出現(xiàn)在的情況比剛剛訣君失控還要嚴重。

    群狼能救她嗎?這樣的境地下,卿鳶只能把希望寄托今天剛見過的正統(tǒng)派哨兵,可文森斯立刻發(fā)現(xiàn)她要看向除他以外的其他人,膜翼的骨刺拔出,又很快換了位置,離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的蒼白向?qū)Ц奈恢�,狠狠地扎進去。

    繭房的玻璃劇烈晃動,似乎馬上就要坍塌,锃亮的軍靴一步步踩在反光的地面,映出向卿鳶俯下身的修長身影,他的背后暗色的翅膀微微攏起,猶如囚籠將她困住。

    卿鳶再次刷新了對異化哨兵和她這種菜鳥向?qū)У捏w型差距的認知,她不敢再看群狼了,當然也不會看文森斯。

    因為如果她要想看他,需要把頭仰到極限,可能那樣也做不到,她不敢那么做,把脆弱的咽喉露給他。

    正因為此,她沒有看到文森斯凝視她的雙眼猩紅到多么恐怖的程度,像是一把火從眼里燒到眼尾,外人能看到的火焰已然這樣高漲,無法想象在他身體里流動的血液會有多滾燙。

    似是連他和怪物一般強悍的身軀都承載不住,炙熱的液體從能找到的孔眼里流出來,有些被為了戰(zhàn)斗設(shè)計得吸水性極強的衣料吸收走,有的則沒有,譬如,文森斯那雙盯著向?qū)У难劬σ驗檫^于用力,過于發(fā)狠而發(fā)酸,眼睫受不住輕眨了一下,有一顆淚滴從他眼睛里直直墜落。

    掉到了整個人貼在椅背的向?qū)橆a上,她像一片孱弱的葉子抖了一下,被她咬住的唇鮮艷欲滴,止住了微弱擔憂極為甜美的喘息,烏黑的發(fā)被他的羽翼攪起的氣流弄亂,安靜下來后,有些纏住了她的眼睫和唇瓣,細細的線為她增添了破碎感十足的美感。

    卿鳶聽到文森斯的喘息離她越來越近,他的異化特征讓他的聲音格外好聽,增加摩擦后,時重時輕的氣息就更為悅耳,甚至都到了蠱惑人心的程度。

    卿鳶一動都不敢動,心里崩潰,啊啊啊他這是流口水了嗎?都流到她臉上了,好惡心好可怕,也不知道有沒有病毒,用不用打疫苗。

    她好想把順著她的臉邊滑落的液體擦掉,但又怕一動會讓本來就對她垂涎的怪物不再觀察直接撲過來。

    她憋不住氣了,放開唇,如同瀕死的小魚顧不得生死用最后的力氣,深吸了口氣,發(fā)絲隨著她的氣息打著顫,挑動著注視著她的哨兵最后一條繃緊的弦。

    不行了,卿鳶雖然吸進了空氣,但腦袋還是暈暈的,無論是她,還是她的精神體精神鏈,今天都承受了太多。

    暈吧暈吧,暈了就看不到大蝙蝠了,她催促自己。

    在文森斯向她伸出手的時候,卿鳶濃密的眼睫無力地掙扎著慢慢扇動了兩下,雙眼失焦,身子在某一瞬軟下去,頭仰向后面。

    他的指尖都勾住她不小心吃到唇間的頭發(fā)了,卻因為感覺到她的下滑,臨時換了位置,向她的腰后摟去,敏捷的動作來自條件反射,文森斯腥紅的眼中卻是不可置信,生來便強大得令人生畏的S級哨兵實在無法理解怎么會有這么被弄“壞”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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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銥驊

    甚至都沒有直接碰觸到她,頂多有些氣息落在她身上,她怎么就臉色蒼白地失去了意識?

    因為文森斯短暫的怔愣,數(shù)道強電流線準確落到他沒有絲毫閃躲打算的背后,強烈的電流讓他不受控制地微微痙攣,可他還是轉(zhuǎn)過身,危險地抬起眼睫,陰沉地看著繭房外,打開羽翼將身后的向?qū)谧 ?br />
    群狼在和他的手下廝殺,考場亂成一片,群狼沒有狼王,比異化哨兵劣勢很多,可視命令為一切的他們?nèi)匀辉⊙獨⒊鰲l通路,只要見到一點機會,就和毛發(fā)被血打得一縷縷的巨狼精神體一起,不要命地撲向他。

    只要他們活著,就沒有人能傷害狼王要他們保護的對象。

    卿鳶對此一無所知,等她醒來,已經(jīng)在向?qū)奚崃耍瑒偙犻_眼就看到床邊晃動著人影,把她嚇得又把眼皮閉上了。

    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有人用超小力捏了捏她的臉:“別裝了,都是自己人�!�

    卿鳶這才重新睜開眼,看到是和她一個宿舍的向?qū)В闪丝跉�,摸了摸自己,她應該還是完整的吧?

    沒被那只流口水的臭蝙蝠吃掉哪里吧?

    “你沒受傷,一點事兒都沒有�!毕�?qū)ё龊昧朔窒戆素缘臏蕚�,坐在卿鳶的床邊,還用屁股把她往里面擠了擠,“有事的是那些哨兵,他們搞出來的動作太大了,簡直都要把考場給拆了,驚動了兩邊的帝國高層,都被罰了禁閉。”

    提到禁閉,向?qū)У穆曇粢驗榭謶稚晕㈩澚艘幌拢骸斑好你沒事,當時我們都被緊急帶離,里面除了發(fā)瘋的哨兵,就只有你,我們導師都急哭了,哭著跟領(lǐng)導視訊,想幫你的家人申請更多的撫恤金,墓地選哪都差點定好了”

    也不用那么急,卿鳶有氣無力地耷拉下眼睫:“正統(tǒng)哨兵是為了保護我,不應該罰他們的�!�

    “這和你沒關(guān)系。”向?qū)呐乃氖�,拍完就不肯撒手了,但也不敢用力,很小心地捏著室友過分纖細輕軟的指骨,“正統(tǒng)哨兵這邊只要違反紀律就要受罰,哪怕是狼王也不例外。放心,他們不會怪你,剛剛還托人來問你有沒有事呢,還送來了好多好多好多特供品�!�

    卿鳶以為室友說了好多遍“好多”是夸張了,看到堆了大半個宿舍甚至陽臺都放不下了的物資箱,她才意識到是她錯了。

    狼族的大手筆讓卿鳶很不好意思,室友擺擺手:“哨兵的補給都很充足的,尤其是狼族,個個出身功勛世家,特供品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正統(tǒng)狼族自己塊頭大,消耗多,所以也認為別人也像他們一樣,尤其認為弱小,更應該猛猛地補。”她掃視了一圈每個都要趕上卿鳶高了,可以輕松放下她的物資箱,回頭憐惜地看著她,“他們送來這么多好東西給你補身體,可見你在狼族眼里到底有多”她抿唇,沒忍心傷害室友的心,雖然向?qū)w弱,但也是有好勝心的。

    狼族覺得她超菜嗎?卿鳶倒是對這個評價感覺無所謂,最好大家都覺得她菜到必須提前退休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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