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就算不能保持首位,也絕不會太差,不會像現(xiàn)在一樣——完全退居幕后,在賽車屆銷聲匿跡。
難不成當真是他和他小姨骨子里帶的基因?。
槐蔻自嘲地搖搖頭。
那時候,一定是有什么事,而且是件大事。
但自己并未聽?說過什么風聲,看來大家對?那件事可謂是三緘其口,就連姑姥姥這個大嘴巴似乎都忌憚著什么,沒有提起過。
槐蔻擰起繡眉想了想,又?甩甩頭,算了,反正肯定不會是什么好事。
她看著陳默垂落在一側的手,在心底長?嘆了口氣,為了陳默。
多可惜啊。
心里這么想著,手上也不自覺地做出?了動作。
直到自己的手被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牢牢按住,槐蔻才猛地回過神,視線從那雙賞心悅目的手緩緩上移,最?后對?上一雙烏黑的,噙著極淡笑意的眼。
槐蔻這才后知后覺自己剛剛竟將?手伸過去,在陳默的手上撫摸揉捏了好幾下,像極了調戲小姑娘、吃人家豆腐的小流氓。
不過,眼前冷戾漂亮的少?年,可不是個任人宰割的角色,他對?槐蔻微微挑起一邊眉,都不用開口,只輕輕發(fā)?出?一個威脅的音節(jié):“嗯?”
就已經讓“小流氓”槐蔻慌不擇路地把所有都招了,“沒事,我?看你手好看,就……”
她就了半天,卻再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陳默正雙眼含笑地看著她,夜晚昏暗的車里,微弱的光襯得他整個人都仿佛籠上了一層曖昧的微光,勾人極了。
只是一想到這祖宗的脾氣,一下子就讓人清醒了。
槐蔻也不能例外。
正兀自忐忑著,一雙溫熱干燥的手忽得伸過來覆在她的手背上,帶來一抹令人安心的安撫。
槐蔻一僵,慢慢低下頭,看著陳默慢慢將?手伸過來,重新?放入自己的手中。
兩只手交疊著握在一起。
槐蔻感覺自己的手心慢慢滲出?緊張的汗意,也是有一絲無奈。
剛認識陳默的時候,被他扭著胳膊按在門上過,被他摟過腰,可也沒有哪一次親密接觸,比得上如今牽一次手的心怦怦跳。
或許,是因?為那時的她只有對?小閻王的忌憚與疏遠,而陳默對?她,也只有對?陌生人的冷漠和戲弄。
主動牽手已經來了,擁抱也有了,親嘴兒還會遠么,還有那什么……
槐蔻視線向下,飛快地瞥了陳默某處一眼。
嗯,灰色運動褲果然帶勁。
當然,陳默本人也很牛逼。
兩只手在座位下牽了片刻,陳默欣賞夠了槐蔻變幻不停的神色,才終于大發(fā)?慈悲地開了口。
“今天怎么一直心不在焉?”
槐蔻的手摩挲過陳默的掌心,碰到他常年拿扳手等工具留下的薄繭,不禁下意識地摩挲了幾下。
許是有些癢,陳默一下蜷縮起手掌心,將?槐蔻還未來得及抽離的手緊緊攥住,動彈不得。
“癢�!�
陳默嘶了一聲,清冷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槐蔻仿佛被他蠱惑了一般,鬼使神差地問道?:“不是吧,這么敏感?”
前面的開車小弟微不可察地瞪圓眼睛,宛如聽?到了什么鬼故事,恨不得棄車而逃,生怕自己聽?見什么不能聽?的。
“……”
陳默頓了半晌,剛剛還冷漠狠戾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不明?顯的笑意,意味不明?得扭頭問:“槐蔻同?學,請問你剛剛是在調戲我?嗎?”
槐蔻咽了口口水,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眼前人一本正經地回道?:“嗯,可敏感了,全身都是癢癢肉。”
她抬頭,對?上陳默玩味的視線,他很白,烏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在車燈的光下更顯挺拔,一雙薄唇格外鋒利漂亮。
槐蔻干巴巴地嗯了兩聲,再次被眼前難得一見的帥哥給晃了一下眼,脫口而出?:“我?媽常說,有癢癢肉的人一輩子都會有人疼。”
話一出?口,她自己率先愣住了。
陳默也怔住了,槐蔻察覺到那只攥住自己的,如青竹般俊朗的手僵了一下,慢慢松了力道?。
她心下一慌,下意識地攥回去,不肯讓陳默松手。
好在,陳默也回過神,沒有再動作,只在昏暗的車燈里定定地望了她一眼。
那略有些意味深長?的一眼,讓槐蔻心中一凜。
她輕咳一聲,想要換個話題,卻聽?陳默沒事人一樣地繼續(xù)問道?:“你呢?”
槐蔻過了幾秒鐘才明?白他的意思,她輕咳一聲道?:“我?也有,特別怕癢�!�
下一秒,她就感覺陳默修長?的手指微微活動了一下,一抹干燥的溫熱刮過她的掌心,輕輕按了一下,帶來一片過電般的酥麻,令她險些坐不住。
“嗯,看出?來了,你的確很怕癢�!�
得逞的陳默一手拄著頭,一邊對?她微微一笑。
槐蔻的心怦怦跳。
這個男人,怎么這么會!
他當真沒談過么?
比回頭的浪子還要令人心驚膽戰(zhàn),招架不住,只想乖乖把一顆心全捧給他。
陳默的視線一寸寸在她側臉上刮過,目光落到哪里,哪里就帶著熱意。,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好似完全沒發(fā)?現(xiàn)槐蔻已經慢慢開始發(fā)?熱的耳垂,忽得傾身過來,和槐蔻靠得極近,幾乎半個身子都壓在了槐蔻肩上。
槐蔻猝不及防感受到溫熱的少?年身體,那股熟悉的青檸西柚味道?再次彌漫在鼻尖,令人迷戀。
陳默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開口時帶來的氣息撲進耳朵里,讓槐蔻忍不住想揉揉發(fā)?癢的耳垂。
他仿著槐蔻剛剛的語氣,一字不差地說:“不是吧,這么敏感?”
轟一下,這戲謔又?不過分冒犯的話,幾乎讓槐蔻從座位上跳起來,又?被陳默按住手。
他的聲線刻意壓低,前面開車的人沒聽?見,也沒留意后座他一向人前冷漠張狂的默哥,正把人女孩堵到車門處,欺負得人都快急眼翻臉了。
槐蔻對?上他逗弄的眼神,知道?自己這是調戲不成被反調戲了。
是了,陳默這混賬是一向不肯吃一點虧的。
她不服輸?shù)睦厦∮?犯了,羞惱地瞪著陳默,毫不肯退讓挑釁地道?:“是啊,全身上下都這么敏感,可惜,你也只能摸摸手了!”
讓陳默嘚瑟!
陳默:“……”
狹小的車內一片靜謐,前面開車的小弟瞠目結舌,儼然已經神經錯亂,無法思考。
陳默瞥了他一下,又?看看對?他得意地晃晃腦袋的槐蔻,也少?見地沒吭聲,只深深地凝視了她一眼。
槐蔻正自得著,就感覺手里一松,車不知在什么地方停了下來。
陳默松開她的手開門下了車,車外屬于夏夜的熱浪襲來,一股燥熱,激得她腦子陡然清醒起來。
嗯……
她剛剛說了句什么來著。
陳默砰一聲關上了車門,長?腿一邁,沒幾步就繞到槐蔻這邊,敲敲她的車窗。
有了剛剛的教?訓,前面的小弟目不斜視,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槐蔻不知陳默賣的什么關子,也依言打開了車門。
下一刻,她就被一雙大手拽住手腕,直接從車里拉了出?去,一頭撞進陳默的懷里。
雨落
陳默關上車門,
不知說了句什么,小弟就開著車徑自離開了,那速度,
和趕著逃命沒什么區(qū)別。
槐蔻和陳默站在路邊。
他們今晚吃飯的地方有點遠,
槐蔻也不知道這是川海的哪里,只看出?這里稍有偏僻,除了樹葉的嘩啦聲外,只有遠處傳來一幫人擼串的吆喝聲。
方圓十米的距離,好?似只有他們兩個站在樹下。
見她眼神不停地打量著周遭,
陳默垂眸看她,哼笑了一聲,“怕了?”
“怕什么?”
槐蔻眨眨眼睛,
不大明白地反問。
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在?車里說的話,
槐蔻又忍不住炸刺,“我有什么好?怕的?”
“哦,”陳默煞有其事地看著她點點頭,
冷笑著抱起肩膀,
好?整以暇地向后一靠,倚在?一棵大樹上,
緩緩開口道:“對了,
你剛剛t?在?車上說的話,
我沒聽太清�!�
“再說一遍吧,謝謝�!�
槐蔻用力吞咽一下,微微仰頭看著眼前笑里藏刀的少年,她盡力不讓自己露怯。
“我全身都是癢癢肉,
特別敏感,怎么了?”
槐蔻當然說不出?第二遍,
只梗著脖子強詞奪理地找茬道。
陳默瞇眼,他忽得從樹干上站直身體?,低頭看著槐蔻,眼神在?槐蔻姣好?的曲線上一寸寸探過去。
他都不用再有什么動作,槐蔻就腿一軟,差點站不住,卻依舊硬挺著站直腰桿直視著陳默。
“哪里更敏感?”他喉嚨深處溢出?一道很低的笑聲,有點溫柔,又透出?一股說不出?的意味。
說著,槐蔻忽得感覺有一雙手放在?她的腰上。
陳默不知為何稍有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這里嗎?”
隨著他話音的響起,放在?槐蔻一截細腰上的手忽得輕輕一動,掐住了她的腰肢。
帶著懲罰又不失輕柔的力道。
槐蔻微微一痛,不禁嘶了一聲。
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說不出?的癢意,讓她立刻彎下腰要躲陳默的手。
“別,陳默,”槐蔻形容不上來那種似癢似痛的感覺,只覺得讓她站不住,她連連推脫,連笑帶喘,“默哥,癢,我怕癢�!�
“嘶!”
槐蔻的聲調陡然一轉,驚叫一聲,看著眼前的男人。
這混球居然還掐了她一把,力度不小,肯定又留下指印了。
可憐巴巴的告饒聲響起,她的求饒沒有換來陳默的放過,反而在?察覺到她逃離的動作后,陳默似乎頓了一下。
話還未說完,陳默就如?她所?愿地移開了狠狠捏住她腰肢的大手。
她還未來得及松口氣?,下一秒,她腳下一絆,就感覺那雙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將她向后一推,兩人瞬間換了方向。
槐蔻背后緊緊貼著大樹粗糙的樹皮,眼前是高挑瘦削的少年。
少年骨節(jié)分明的左手就握在?她的腰上,右手則放在?腰側更靠上的位置,一個很危險的地帶。
川海邁入初夏,樹上的葉子已經盡數(shù)綠了,飄落下幾片,正?好?落在?兩人眼前。
槐蔻愣愣地看著眼前人,陳默本就烏黑的眼眸,如?今更是漆黑一片,深不見底,好?似能吞噬所?有光線,令人不敢與他對視。
偏偏他又好?看得讓人移不開視線,微微揚起的下頜鋒利清晰,整個人又帥又酷。
槐蔻感受著腰間的手,帶著干燥的熱度,那熱意正?慢慢升溫,直燙得她雙頰也泛起熱。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很顯身材的玫紅短袖配高腰長裙,在?已經步入夏天的川海來說很是涼快,但放到眼下的場景,就不怎么合適了。
半袖本就很短,稍有活動就會露出?纖細的腰,眼下被陳默按在?樹干上,粗糙的樹皮一蹭,更是往上縱了不少,槐蔻要是再扭動兩下,幾乎能看到里面的黑色蕾絲邊。
或者說,陳默已經看見了。
他的右手依舊停留在?那處危險地帶,只要再上移幾寸,就能摸到槐蔻黑色的肩帶。
槐蔻感到他修長的手微微一動,滑入了半袖里,頓了一下后,陳默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慢慢滑下手,沒有觸碰槐蔻一分一毫。
要不是陳默的膝蓋頂住她的腿,槐蔻幾乎要站不住了,只能軟著身子靠在?樹干上,動彈不得。
隨著她沒出?息的急速呼吸,她本就身材傲人,那短袖不僅極短得下面露出?腰肢,上面也是方領,正?好?將槐蔻漂亮的鎖骨暴露得一覽無余。
槐蔻精致纖細的鎖骨上掛著個小惡魔的鎖骨鏈,此刻正?好?方便了陳默。
陳默抽出?放在?她腰間的左手,抬起手輕輕一拽那鎖骨鏈的鏈子,槐蔻頸間一緊,不由自主地就向前傾去,被迫微趴在?陳默的胸前,揚起臉望著陳默,下巴繃出?了一絲倔強的弧度。
似是察覺到壓在?自己胸膛前的異樣感覺,陳默的手不易察覺地一頓,視線慢慢下移,在?那處停住,又抬眼對槐蔻一挑眉。
對上他玩味的視線,明明他什么都沒做,槐蔻還是覺得自己要被他玩死?了。
“看出?來了,”陳默一本正?經地點點頭,眼底卻寫滿笑意,附在?她耳邊說:“槐同學?,你真得很怕癢。”
槐蔻兩腿緊緊并?在?一起,別過滾燙的臉去,刻意不與陳默對上視線,在?心底狠狠地咒罵了一聲。
但下一瞬,陳默就一扯她頸間的鎖骨鏈,將她的臉正?了回來。
川海微熱而充滿煙火氣?的夏夜里,兩人深深對視了一眼。
某一個眼神里,槐蔻忽得清醒地意識到,陳默猜出?來自己知道他的那些?事了。
是了,很少有什么能瞞過他的。
她輕輕嗓子,正?打算坦白從寬,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向陳默表表自己追他的決心,哄哄陳默。
就聽眼前人已經開了口。
“江籬都告訴你了?”
這段時間以來,兩人之間曖昧挑逗,又有種說不出?的互相試探,好?像走鋼絲,只看誰先墜落。
但現(xiàn)在?,他清冷的嗓音讓這根鋼絲在?半空中抖動個不停,好?似下一秒就要崩斷。
槐蔻心間也拉得緊緊,知道瞞不過去,索性把這兩天的事都說了出?來。
當她說到自己去問了江籬,而江籬告訴了她事情經過的時候,槐蔻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小下來,怕刺激到陳默。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陳默的神色,卻見陳默臉上如?常,是一貫的冷淡漠然,好?似槐蔻口中去世的人不是他父母,而是什么不相干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