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趙意?歡拍了拍她的?肩膀，“隊長我愛你，算命的?騙子?說我今年遇貴人，應(yīng)當(dāng)就是你吧�！�
槐蔻一愣，也笑起來。
“那你呢？”趙意?歡松開她，隨口問：“槐蔻你跳得這么牛逼，以?后一定也會一直跳下去吧？說不定以?后會比我女神還要厲害呢！”
槐蔻：“……”
沒得到答案，趙意?歡抬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坐起來略帶驚訝地問：“怎么了？難道你……也志不在此？”
“其實(shí)我還沒想好�！�
槐蔻也不瞞趙意?歡，也坐起t?身抿起唇，“我跟你們不一樣，我從小對跳舞就一般般，沒什?么太大興趣，現(xiàn)在也有?點(diǎn)跳膩了，以?后……唉，以?后的?事再說吧�！�
趙意?歡本就腦容量小，此刻被槐蔻說的?cpu過熱，更?是什?么都想不出來，只重重一拍槐蔻的?肩膀，鄭重其事道：“好姐妹，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你就是去大街上烤紅薯，我都天天頂門第一個去買�！�
“那就不必了。”槐蔻忍不住笑起來。
一邊笑，槐蔻一邊忍不住慶幸身前?是一向沒心沒肺的?趙意?歡，要是宋清茉，估計也沒這么好糊弄過去。
想到宋清茉，槐蔻剛有?點(diǎn)揚(yáng)起的?情緒又?落了下去。
恰好，趙意?歡也忽得開了口，語調(diào)不明地道：“我剛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起宋清茉來了�！�
槐蔻和她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出對方眼中有?和自己相同?的?想法。
最近這兩天，兩人都默契地不提宋清茉，但眼看著明天就要比賽了，宋清茉還是一丁點(diǎn)消息都沒有?。
“手機(jī)也打不通，消息也不回，人也不來學(xué)校，”趙意?歡低下頭去摳著手，低聲道：“槐蔻，你說，宋清茉真得還會來嗎？我總覺得，她不會再來了。”
原本有?著不知名?自信的?槐蔻，想起那晚看見在清茉超市守著的?大蟒兩人，心里也有?點(diǎn)不確定起來。
她扭頭望了望背包里的?練功服，神色也不禁有?點(diǎn)黯然，但依舊肯定道：“我覺得她會來。”
“但愿吧。”
趙意?歡嘆了口氣，“說出來怕你郁悶，但我心里太難受了，總有?種……她不來，咱們就不完整了的?感覺，心里總是高興不起來�！�
槐蔻也有?同?感。
“都怪那個瘋女人，宋清茉真可憐，要不咱們?nèi)ニ依锞人�？”趙意?歡開始天馬行空。
槐蔻瞟了她一眼，嘆息道：“她不會希望看見我們出現(xiàn)在她家里的?。再說，你能救她一次，能救她一輩子?嗎？”
趙意?歡當(dāng)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依舊有?些悶悶不樂，小聲道：“以?前?她在的?時候也沒什?么感覺，反正她也不愛說話，沒什?么存在感，可是她一不在了，我怎么總覺得心里這么空落落的?呢，有?點(diǎn)，有?點(diǎn)想她。”
說完，趙意?歡自己都被自己肉麻出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搓了搓。
趙意?歡的?表達(dá)能力挺強(qiáng)，完美說出了槐蔻的?心情。
她知道為什?么。
因為她們是朋友。
朋友啊，槐蔻忽得想起初來川海時，她答應(yīng)韓伊?xí)诖髮W(xué)里再交個朋友。
當(dāng)初，尚未走出家庭變故陰影的?她，滿心木訥冷漠，以?為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誰知，三個月后，她實(shí)現(xiàn)了。
還買一贈一，得到了兩個好朋友。
槐蔻放下手機(jī)，深吸一口氣，扭頭催促趙意?歡站起來。
“來吧，最后一個下午了，再跳最后五個小時就收工，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是咱們?nèi)齻�人的?成名?之戰(zhàn)！”
趙意?歡被她這又?熱血又?中二的?話激勵到，蹭一下蹦起來，眼神變得堅毅認(rèn)真。
兩人練了一下午，直到夜色漸濃，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別?籬。
一到門口，就看見一輛阿斯頓馬丁停在門口，在夜色中顯出幾分?沉默的?味道。
趙意?歡掃了一眼，就搗了搗槐蔻，示意?她看。
果然，車窗降下來，露出陳默的?臉。
槐蔻立刻忘掉所有?疲憊，嘴角忍不住提起，躍下臺階奔過去。
趙意?歡也跟在后面打算蹭個車，她們今晚得回學(xué)校找校辦公室拿一下報名?表，畢竟是代表附屬學(xué)院參賽的?。
因為有?趙意?歡在，槐蔻也不好意?思與陳默多?說話，兩人只在后視鏡里淺淺對了個眼神。
槐蔻被他一錯不錯的?眼神看得心一顫，心砰砰跳著率先移開視線。
坐在前?面的?陳默輕輕一笑，也收回目光沒說話。
開車的?不是往常的?孔柏林，是錢川。
最后上車的?趙意?歡一看見坐在駕駛座上的?人就愣了一下，隨后驚喜地叫起來，“錢川！”
錢川扭頭對她笑了笑。
趙意?歡和槐蔻并?肩坐在后排，趙意?歡一直嘰嘰喳喳地想和錢川說什?么。
只可惜，錢川和陳默兩人似乎都很忙，一路上，電話響個不停，錢川開車沒有?理，陳默則是拿著兩個人的?手機(jī)同?時回消息。
槐蔻和趙意?歡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
到了學(xué)校門口，兩人剛要下車，錢川頓了一下，叫住趙意?歡。
趙意?歡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對槐蔻偷偷一笑，跟著錢川下了車，繞到離車較遠(yuǎn)的?一邊說起悄悄話。
車?yán)镏皇Ｏ禄鞭⒑完惸?br />
陳默扭頭看著她，沒有?說話。
察覺到他的?目光，槐蔻不知為何抑制不住自己上揚(yáng)的?唇角，抿抿唇才大膽地和他對視上。
陳默卻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槐蔻甚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一絲溫柔的?味道。
是被掩蓋下冷漠外表下，獨(dú)屬于陳默的?那種溫柔。
可不知是不是槐蔻的?錯覺，總感覺陳默身上寫滿了疲憊，眼底是青灰色的?，雖然依舊帥，但明顯能看出憔悴的?憊態(tài)，好似熬了個通宵似的?。
“你昨晚……沒休息好？”
槐蔻忍不住問道。
陳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口道：“沒事。”
槐蔻看他狀態(tài)還好，便放下心來。
陳默適時開口，“你們練得怎么樣了？”
這還是這么多?天以?來，他第一次主動問槐蔻練舞的?事。
要不是練舞的?工作?室別?籬是陳默幫忙找的?，槐蔻都要以?為他把這事忘了。
她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傲氣，正色回道：“不用你開后門，我也能拿第一，你的?車隊助理不用考慮別?人了。”
聽?著她這極其自信，又?不帶一絲炫耀的?陳述語氣，陳默輕輕地笑出了聲，扭頭看她，笑意?更?濃。
“這么自信？”他一挑眉。
槐蔻直接回了他一個蔑視的?高傲小眼神。
陳默對她挑起眉，眼底布滿細(xì)碎的?笑意?，“那我等?你好消息�！�
槐蔻頓了頓，還是沒抗住心里的?別?扭，直接問了出來，“我還以?為，你根本不在乎這件事……”
畢竟陳默連問都不問一句，也沒主動去看過她練舞，一副對槐蔻能不能拿第一這件事毫不在意?的?模樣。
說白了，就是不在乎槐蔻能不能做自己的?“貼身助理”這件事。
陳默壓根沒把這事放心里，他對槐蔻與自己同?進(jìn)同?出、親密無間這件事沒有?期待。
想到這，槐蔻忍不住咬咬唇里的?軟肉，說不出來的?委屈。
短暫的?安靜過后，陳默深深望了她一眼，終于開了口。
哪知，說出的?話卻是：“我是不在乎。”
槐蔻的?眼一下子?瞪大，扭頭看他，臉上寫滿了“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陳默卻勾起薄唇，沒有?贅述，只輕描淡寫道：“因為我根本就沒想過你輸?shù)?這種可能�！�
平淡的?語氣，簡短的?話語，冷冷的?神色，落到人耳中卻囂張至極，遠(yuǎn)比剛剛的?槐蔻更?狂妄，甚至帶著一點(diǎn)不易察覺的?與有?榮焉的?自豪。
將他小閻王一向的?狂妄至極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槐蔻：“……”
一時之間，她心底五味雜陳，有?驚訝、有?雀躍、有?愣怔……更?有?克制不住的?歡喜，說不上來到底是什?么心情，只感覺憋得眼圈都微紅起來。
忽得，一雙大手伸過來在她眼角輕輕擦了一下，手心干燥溫?zé)�，�?不過分?粗糙，卻依舊在那嬌嫩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紅。
陳默看著那抹不明顯的?紅痕，似乎有?點(diǎn)懊惱，但他很快斂起情緒，將手收回來，挑起眉逼問：“跟我說話，很委屈？”
槐蔻一怔，下意?識搖搖頭。
“那眼紅什?么？”陳默不放過她，定定問。
槐蔻喉嚨也有?點(diǎn)堵，她清清嗓子?，假作?若無其事地道：“沒事，就是川海風(fēng)太大了，沙子?有?點(diǎn)迷眼。”
“是嗎？”陳默掃了緊閉的?車窗和車門一眼。
他這個人看著光風(fēng)霖月，在陌生人面前?是個正經(jīng)人，實(shí)則私底下壞極了，故意?抱起肩膀追問：“那怎么辦？需要我?guī)湍愦荡祮幔荡稻筒话W了。”
這語氣，跟哄騙小孩似得。
槐蔻抬眼看他，可恥地有?些心動，她心底忽得有?些埋怨自己，怎么都學(xué)不會一些有?趣的?話，此刻面對陳默的?玩笑，她卻一點(diǎn)都接不住，只能呆呆地坐在原地不動，任由氛圍冷場。
下一秒，她剛開口，還未來得及說話，就感到一絲清涼的?風(fēng)吹過睫毛，有?點(diǎn)癢，讓她忍不住眨了眨眼。
槐蔻睜開眼，正對視t?近在咫尺的?一雙黑色眼眸。
陳默吹完了，也不急著退回副駕駛，依舊停留在槐蔻面前?。
槐蔻看著眼前?的?少年，幾乎不舍得眨眼。
陳默卻打破了無名?的?靜謐，聲音低沉又?不容置喙地問：“我不在的?時候，出什?么事了？出別?籬的?時候，就心不在焉的?�！�
槐蔻一怔，沒想到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情緒偽裝居然也有?被看破的?一天，她下意?識驚訝地反問，“你怎么知道？”
陳默仗著自己腿長胳膊長，伸手輕松一夠，就在槐蔻座椅旁邊的?置物架上拿出一杯豆?jié){。
紅棗手打不加糖。
奶白色的?豆?jié){杯就在槐蔻手邊的?置物架上放了好久，而槐蔻愣是視而不見，難怪她會被看出情緒的?不對勁。
槐蔻頓在原地，慢慢伸出手去觸碰那杯豆?jié){，還是熱的?，是新鮮的?。
她猛地抬起頭，看著陳默。
陳默沒有?絲毫邀功的?意?思，只將那杯豆?jié){放到她手中，示意?她拿好，淡淡道：“我知道你今晚肯定不會吃飯，喝吧�！�
槐蔻無意?識地捏緊豆?jié){，差點(diǎn)將滿杯豆?jié){擠出來，又?松開手，注視著手中的?紙杯慢慢回彈。
“還問我怎么知道？”陳默刻意?帶了點(diǎn)川海方言，冷淡的?語調(diào)莫名?帶著勾人的?味道，“一上車那低眉臊眼的?小樣，就差把不高興寫臉上了�！�
槐蔻噗嗤一聲笑了。
“喂！”她忍不住出聲制止陳默。
“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陳默不急不慌地問道：“說來聽?聽?�！�
槐蔻還是有?些猶豫。
她本來就要強(qiáng)，又?始終不愿意?在陳默面前?露怯。
但此刻，或許是被陳默沉著的?話語安撫了，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zé)幔塘艘幌挛绲?委屈頓時再也憋不住。
“今天出抽簽結(jié)果了，我們排在第十四個上場……”槐蔻語氣低落地說：“一個非常非常不好的?位置，我總有?種直覺，這個抽簽順序是假的?，主辦方不通知我們?nèi)ガF(xiàn)場抽簽不說，居然還直接抽完通知我們，哪有?這樣不透明不公開的?比賽？”
陳默沒有?打斷她，身后車門處傳來輕微的?響聲，他在槐蔻看不到的?角度，給了窗外的?錢川一個眼神。
錢川一向很會審時度勢，立刻拉著趙意?歡走到了一邊，遠(yuǎn)離了車子?。
槐蔻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陳默的?動作?，越說越委屈，越說越生氣，義憤填膺地道：“太過分?了！要是真得技不如人也就算了，可要是因為那些人在比賽各個環(huán)節(jié)做手腳，被下三濫手段毀了我們辛苦這么多?天的?心血，那我……”
她根本不甘心。
槐蔻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態(tài)，深吸一口氣，喝了幾口紅棗豆?jié){，溫?zé)犴樆?豆?jié){下肚，甜甜的?甘醇味道撫平了她焦躁的?情緒，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雖說她知道步入社會后，種種不公平比比皆是，可她太在乎這次比賽了，甚至比之前?的?那些國際性比賽還在乎。
“我不想讓榮譽(yù)摻雜任何東西，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從頭到尾都干干凈凈的?，”槐蔻的?聲音低下去，問：“這樣想，是不是有?點(diǎn)幼稚？”
槐蔻沒有?等?到陳默“是或不是”的?答案。
“我讓他們重新抽簽�！�
陳默的?嗓音響起，輕描淡寫卻又?不容置喙。
，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槐蔻的?手一頓，差點(diǎn)碰倒豆?jié){，錯愕地抬起頭看著陳默，“嗯？重新抽簽？”
“何必因為一點(diǎn)小事否定自己？”陳默忽得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就為這么點(diǎn)事，把你難為成這樣？”
感受到頭頂那雙修長的?手傳來的?溫度，槐蔻腦子?亂成一團(tuán)，稀里糊涂地問：“可，可是……”
“可是你怎么讓他們重新抽簽?zāi)�？”槐蔻今天高度消耗腦力和體力，累得大腦有?點(diǎn)短路，一時沒轉(zhuǎn)過彎來。
這個比賽是川海部分?高校聯(lián)合辦的?，涉及到很多?個組織，據(jù)她所知，陳默和主辦方八竿子?打不著。
難不成是正好認(rèn)識的?朋友，不對啊，陳默壓根就不知道是誰主辦的?吧？
還是借用江籬的?關(guān)系？畢竟江籬出面，在舞蹈圈里可好使?得很，更?別?提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賽事。
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本來槐蔻也想到過這一茬，但實(shí)在不好意?思因為這么點(diǎn)小事麻煩江籬，況且江籬這幾天都在北城出差，聽?說忙得不可開交，應(yīng)該也顧不上了。
槐蔻正迷惑著，就聽?陳默輕飄飄丟下一句，“沒事，給他們多?投點(diǎn)資就行了�！�
“��？”槐蔻瞪大眼睛。
“新的?抽簽結(jié)果出來后發(fā)你，忘了這件事，明天照常去比賽就好，”陳默低頭看了眼手表，沒有?多?說，“不早了，你去辦手續(xù)吧，今晚你回家還是住宿舍？”
槐蔻猝不及防被他安排好一切，只來得及給個答案，“宿，宿舍吧�！�
正好明天和趙意?歡一起去場地。
“嗯，”陳默應(yīng)了一聲，“去吧，明早我應(yīng)該過不來，你和趙意?歡早點(diǎn)打車過去�！�
槐蔻一直到自己稀里糊涂的?下了車，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困擾了她整整一下午的?事，居然就被陳默這么草率的?解決了。
從頭到尾不到三句話，槐蔻的?心就穩(wěn)穩(wěn)落了地。
這讓她很尷尬啊。
放下心之余，槐蔻心底又?忍不住冒出幾分?說不上來的?歡喜，讓她翹起嘴角。
和趙意?歡會和后，槐蔻深呼吸幾下，還是沒將這件事告訴趙意?歡，比賽在即，不給她徒增煩惱了。
但即使?這樣，趙意?歡的?神色還是不怎么對勁，在別?籬門口上車時還高高興興的?，和錢川說完悄悄話后卻滿臉寫著委屈和煩躁。
甚至眼睜睜看著錢川上了車發(fā)動汽車，也反常地理都不理，只冷著臉等?待槐蔻，沒有?一點(diǎn)和錢川告別?的?意?思。
吵架了？
不等?槐蔻再觀察觀察，身后忽得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
“槐蔻！”
槐蔻一頓，扭頭看向搖下車窗的?陳默。
她走過去，隔著車窗看向陳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