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沉默了一會兒,凌千雪又忍不住開口:“你怎么來了京城?你那兩個側(cè)室呢?”
薛嬋瞥她一眼,道:“我來找東西,我只有一位夫郎�!�
“哦......”凌千雪微頓,“你們住哪兒?”
“就不遠處的樹林子。”
“......”
半個時辰后,薛嬋和裴硯寧被一道請進了這處京郊別苑。
“她們是不是壞人��?”裴硯寧擔憂極了,“剛剛她們來抓我,我都要嚇死了。”
薛嬋摸了摸他,“沒事,就算是壞人到時候也有辦法對付�!�
聽著這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凌千雪沒好氣地掀起眼皮看了她們一眼,就算是真的心有懷疑,也不用當著她的面說罷?
總之最后,兩個人被安置在一處廂房內(nèi),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了。
“這房子真大呀�!迸岢帉幷UQ弁車�,“就這一間,抵得過當時咱們四合院那三間了�!�
薛嬋點點頭深以為然。
“但是我還是喜歡咱們那個小院子�!迸岢帉幰幌伦鱼@進薛嬋懷里,愈發(fā)地想念起崔鈺來。
她們現(xiàn)在是安然無恙地待在這里,可卻不知道現(xiàn)在崔鈺哥她們處境如何。
“別擔心�!毖让幻�,“我們會和她們相聚的。”
交代完火.藥的事后薛嬋便不再過問此事,眼下裴硯寧在凌千雪的別苑待著自然要比在外面安全,她也能稍微離得遠些去尋找無心的下落。
只是每次薛嬋一走,裴硯寧整個人便惶惶下來。
薛嬋親自去見無心,誰知道無心喜不喜歡她,無心一定喜歡極了她,阿嬋這么好的女人......
屆時這兩個人背著他,要是再密謀一段不為他所知的事,他要怎么辦呀?
功夫不負有心人,薛嬋挨家挨戶搜查了三天,憑借著那一點點微妙的感應(yīng),最終在一座豪華宅邸的一間密室里發(fā)現(xiàn)了無心。
無心還是她記憶中的模樣,劍鞘漆黑,劍柄雪亮,劍身瘦長即便是在黑夜中也有淡淡流光。
薛嬋想也未想,伸手就將無心收入懷中,卻不知同時觸發(fā)了哪里的機關(guān),墻壁四周開了個口子,嗖嗖地冷箭朝她射了過來。
薛嬋幾個后跳回身躲避,目光冷冷看了眼身后,正待拿劍離開,哪只密室后面大門一開,又露出一張熟悉的人臉來。
“你進我密室做什么?”凌千雪語氣淡淡,“還拿我的愛劍?”
“你的愛劍?”薛嬋瞬間惱火,“這把劍已跟我十幾載,劍名無心,何時成了你的?”
凌千雪微怔,這的確不是一開始便屬于她,而是有人獻給她的。
只是獻劍之人于凌千雪來說有些特殊,她并不是很想就這么交給薛嬋。
說起來,上次與此女破廟一見,她也未真正領(lǐng)略一番她的實力......
而且這些日子她劍術(shù)又精進不少......
凌千雪目中戰(zhàn)意頓起。
薛嬋自然不會看不出她的想法,立刻丟開了無心抽出自己打造的鐵劍來行到院中,對凌千雪道:“請賜教�!�
她話雖說這三個字,可眉眼之間十分桀驁,令凌千雪莫名生出一股子不爽。
她也抽出自己常用的佩劍迎上,兩人一人高束馬尾,一人散發(fā)兩廂站定,同時出招。
半空中激出電光火石的一瞬,一道冰雪似的長劍飛了出去,穩(wěn)穩(wěn)地插在距離凌千雪身后五步的地方。
凌千雪怔住了。
她望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怎么敗的,眨眼的一瞬而已,她竟然已成了敗者。
“你......”凌千雪沉吟一聲,面色不大好看。
“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毖鹊�。
凌千雪咬了咬牙,一定是她大意了,她轉(zhuǎn)身用力從地面上抽出佩劍重新站定,這次她選擇按兵不動先看薛嬋的招數(shù)。
她有耐心等待薛嬋卻沒有,她手中漆黑長劍一指,用了最簡單的招數(shù)朝凌千雪刺了過去,明明是正面對峙,可凌千雪站在原地,就是覺得她劍鋒凌厲根本避也無處可避,只能退后躲避,用盡全身力氣地方。
虎口發(fā)麻,緊跟著一陣濕潤,凌千雪垂眸,驚覺自己右手掌心虎口破了個口子。
她挑開了薛嬋的劍想要回擊,那把鐵劍于薛嬋手中偏轉(zhuǎn)了方向,砰一聲又擊落了凌千雪手中的劍。
兩人相隔咫尺,可凌千雪連人家究竟是如何變幻了劍的走勢都沒看清。
中間實力相差,何止一星半點。
見凌千雪發(fā)愣,薛嬋道:“我可以帶走無心了?”
凌千雪面色一白,抿唇點了點頭。
薛嬋也不多留,拿了無心就想走,剛要走出院子,身后忽然想起一個極其微弱的詢問:“你...缺徒弟嗎?”
作者有話說:
干什么養(yǎng)肥我!后面剩的不多辣_(:з」∠)_
第58章
收徒?薛嬋怪異回眸,
她是沒有徒弟,但是凌千雪這個年紀,怎么看都要比她年長罷?教個比自己大的,
她覺得很怪。
而且,
學劍自然是從小學起,凌千雪這個人天賦一般,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落定了,
再學能學成什么樣?
歸根結(jié)底,
薛嬋回了一句:“你不配�!�
然后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獨留凌千雪一個人在院子里愣神,她,堂堂攝政王,
權(quán)傾朝野,
男人無數(shù),
不配?
拒絕了凌千雪之后,薛嬋深深覺得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回到城郊別苑之后干脆利落地帶著裴硯寧走了。
“這怎么大晚上的突然要走?”裴硯寧緊著收拾東西,只聽身后道,“我已找回無心,在這里留著也是無用。”
裴硯寧手上的動作一頓,“你......找到無心了?”
他機敏地回身,左看右看沒有看到人,
以為人在院子里。
“他怎么說?”裴硯寧渾身都散發(fā)著緊張,雙目一動不動地盯著薛嬋。
它?誰?凌千雪嗎?
薛嬋沉吟一聲,
她好像還沒來得及告訴裴硯寧她是在凌千雪那兒找到的無心啊。
“她不太同意,然后我們打了一架,
我贏了�!�
“???你,
你打他了?”裴硯寧大為震撼,
這兩個人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相處模式?他家嬋嬋才不會是那種一言不合就打架的人。
何況還是打一個男人。
“是啊�!毖炔幻靼走@有什么好奇怪的,頓了頓又補充道,“沒事,她沒計較,我們趕緊走罷�!�
裴硯寧滿心怪異,忙跟著薛嬋出了屋子,可是院子里也空空如也,無心人呢?
裴硯寧環(huán)顧四周,這周圍別說人了,連個活物都沒有。
“你找什么?”薛嬋道。
裴硯寧愣了愣,“無心呢?”
“哦�!毖茸匝g將佩劍抽出,一柄流光寶劍,熠熠生輝,伸手交到了裴硯寧手心里。
裴硯寧愣愣握著那把劍,絲毫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這是無心送她的東西?
薛嬋見裴硯寧神色奇怪,進一步解釋道:“這就是無心�!�
!��???
裴硯寧如遭雷劈,拿著劍的手狠狠顫了一下,不可置信道:“你一直說的無心,是一把劍??”
薛嬋很是奇怪:“那不然是什么?”
裴硯寧往后一倒,眼看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薛嬋手疾眼快攬住了他,沉聲道:“這又是作的什么妖�!�
“嗚嗚嗚嗚。”裴硯寧痛哭出聲,眼淚沒見多少,聲音卻是不小,一個勁往薛嬋懷里蹭,“一把劍你說是青梅竹馬?”
薛嬋一怔,“我什么時候說是青梅竹馬?”
裴硯寧撇著嘴回想,那薛嬋確實是沒說,但她說了是從小就在一起了啊,真是沒毛病。
“你說無心是最懂你的人�。 迸岢帉幙卦V。
“最懂我,沒說是人�!毖瘸烈�,余光瞥了裴硯寧一眼,小聲解釋,“現(xiàn)在是你�!�
她一邊抱著裴硯寧起來,一邊給他順著胸口,感受著他小胸脯下面砰砰跳亂的心臟,道:“怎么就能氣成了這樣�!�
“嗚......”裴硯寧摸著自己的心口,“你都不知道,我一直以為你和無心兩小無猜,如今來找,定是情人見面分外眼紅,到時候哪里有我這個薛裴氏正夫說話的份�!�
這人小嘴叭叭的,就這還不忘攜一句自己如今的身份,薛嬋抿了下唇,輕聲糾正:“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裴硯寧哼了一聲軟唧唧地趴在薛嬋懷里不肯起身,薛嬋無奈,只好掂著他的屁股把他給抱了起來,神情嚴肅:“就縱你這一回�!�
裴硯寧藏在薛嬋懷里勾了勾唇,撒著嬌道:“嬋嬋最是好�!�
這趟出行到底是被裴硯寧耽擱了些時辰,薛嬋抱著他剛走到門口,凌千雪就坐著馬車回來了,好大一頂華蓋馬車,直接擋住了整個過道。
車簾被車夫掀開,里面同樣神色冷清的女子睨著薛嬋,又看了眼她懷里那嬌滴滴的夫,臉色頓時沉了沉,“就這么恩愛么。”
薛嬋不知她又想干什么,抱著人沒動。
裴硯寧回過頭看了凌千雪一眼,輕扯著薛嬋將他放下來。
“當我?guī)煾赣帜茉趺礃�?你什么都不用干,只要教我劍術(shù),我必讓你此生吃穿不愁�!�
攝政王想拜他家阿嬋為師?裴硯寧靜靜聽著。
薛嬋十分誠懇:“不是我不想教......好罷,我就是不想教,你資質(zhì)太差了�!�
“大膽��!”凌千雪身邊的隨從上來就要將薛嬋拿下,凌千雪微微抬手制止了她們的行動。
“良師難求,本王資質(zhì)確實不怎么樣�!绷枨а┠抗饫淅�,“可是橫豎幾日后你我就要共同證實火.藥的事,你又何必現(xiàn)在就急著走?當時在那個破廟你雖并未實質(zhì)幫我什么,卻也是救我一命,我凌千雪素來知恩圖報的�!�
薛嬋沉默不語,凌千雪望了眼她懷里的裴硯寧道:“已經(jīng)是秋天了,更深露重,你這可憐的嬌夫被你帶著,萬一生了什么病,多么麻煩。”
裴硯寧皺了皺眉,“我才不會生病,我身體好著呢。”
“行吧,既然你強留�!毖鹊挂哺纱啵е岢帉庌D(zhuǎn)身就往回走,畢竟在這兒待著,她們確實沒有什么損失,而且裴硯寧也能睡得好一點。
凌千雪挑了下眉,于心中大肆盤算著究竟要怎么才能拜薛嬋為師。
“真的不走了嗎?”裴硯寧蜷在薛嬋懷里輕聲確認。
“沒事�!毖让爸辽龠^了今晚再說�!�
二人遂又在凌千雪的別苑住下,又混了幾天日子,便混到了凌千雪該正式回京的時候。
三個人坐在馬車里大眼瞪小眼,沉默許久,裴硯寧忍不住問:“既然你都可以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府,為什么還要這么走?”
凌千雪側(cè)目,見裴硯寧模樣絕色,又生得可愛,身上穿的一身棉布衣服顯得他十分淳樸天真,忍不住想逗逗他:“你猜猜?”
“她閑的�!毖阮D時不滿,一把將裴硯寧扯了過去。
嘖。凌千雪面無表情地看了薛嬋一眼。
馬車轆轆行走,并未轉(zhuǎn)而去換其他安全的路線,凌千雪道:“前夜我已派人喬裝打扮,暗中疏散了此地的人群,又埋伏了人手,只要她們出現(xiàn),必不會逃出本王的手心�!�
薛嬋點了點頭,一邊暗自攬進裴硯寧的腰,心想一會兒一有動靜她就抱著裴硯寧跳出去,至于凌千雪如何她自己看著辦。
裴硯寧不知薛嬋心里想的什么,只是滿心覺得他家阿嬋如今竟這般要緊他,真是幸福地像花兒一樣。
“嬋嬋�!迸岢帉幟滥课⒉[,纏著就要往薛嬋懷里躺,就在這個檔口,薛嬋嗅到一絲濃烈的火藥味,沖凌千雪道:“就是此時!”
緊跟著她把裴硯寧往懷里一護踩著馬車外沿就飛身出去落在了一個半高的墻壁上。
相形之下,凌千雪就比較狼狽了,她已經(jīng)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沖出了馬車,然而還是不及火星子快,再即將踏出車外的時候后背突然傳來一陣灼燙,跟著她領(lǐng)子快速地被人一揪,正是薛嬋過來拉她。
一聲震天的爆炸響徹云霄,凌千雪后背受了傷,前來救她的薛嬋臉頰也被炸碎的馬車碎片劃出了血絲。
“阿嬋�。 迸岢帉幙吹眯亩家鰜�。
“咳咳......”凌千雪為濃煙所嗆,捂著墻劇烈地咳嗽下來,還不及道謝,手下一人便速速上前為她披上外衣。
“主子,人已經(jīng)都抓到了�!�
凌千雪面色發(fā)白,淡淡點了點頭,這才將目光投到薛嬋身上。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救我了�!�
薛嬋看著她狼狽的模樣,抿了下唇,“我突然覺得......”
她像是要說什么,動了動嘴唇,又嫌棄道:“算了�!�
既然人已經(jīng)抓到,就沒她和裴硯寧什么事,薛嬋攬著裴硯寧先走一步,裴硯寧心疼地用指尖輕輕蹭了蹭薛嬋的臉頰。
凌千雪微怔,她看著那二人離去的背影,腦中反復(fù)回想著方才薛嬋的表情,忽然福至心靈,幾步追上去:“你是不是打算收我了?”
“薛嬋,薛嬋!”凌千雪追著問,“你方才是不是想收我為徒的?薛嬋?你說話,你別害羞。”
見薛嬋還是只顧往前走不理她,凌千雪直接改了口:“師父!徒兒拜見師父!師父等等我......”
如此這般,攝政王凌千雪終于搬入了京城府邸,薛嬋和裴硯寧作為上賓被留在府中招待。
等她們再見到凌千雪的時候她已換了一身衣服,想必是剛審?fù)炅朔溉嘶貋�,她雖神色淡淡,但不難看出心情不錯。
“已確認身份了?”薛嬋問。
凌千雪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后面就都是朝廷的事,跟薛嬋這個平民百姓無關(guān),她回過頭不再多問。
凌千雪道:“不知師父在府中住得可還習慣?若是覺得拘束,徒兒可以在京中僻靜之處在為師父購置一處新居�!�
本來薛嬋看凌千雪寧肯自己涉險也要保護百姓,心想她雖然資質(zhì)極差,但是品性好歹不錯。
但是現(xiàn)在一看凌千雪這副樣子,不免又生出滿心的后悔。
如此差勁的徒弟,收了就是有辱師門。
薛嬋面色不豫,道:“我學費很貴的�!�
凌千雪勾唇,伸出一只手來,“一個月五千兩,可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