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明舒醉眼像蒙了層紗,看不清眼前這人的模樣,只能直勾勾看著他,旁邊的老嬤嬤和他交代了幾句話后轉身離去,把人交給他。
“陸明舒?!”他有點生氣,沖她吼道。
明舒咬唇伸手,卻是一把掐在他臉上,狠狠捏起他臉頰上的肉,嘀咕“讓你模糊,讓你不讓我看清楚!咄,還不給本娘子現(xiàn)出原形。”
陸徜的臉頰肉眼可見被她掐紅,他深吸三口氣,把火氣壓下,彎腰一扛,把人給扛到肩頭,怒沖沖邁進家門,把曾氏給嚇了一大跳。
“阿娘,勞煩你給她煮碗醒酒湯�!标戓浣淮艘宦暎钢松蠘�,把她送回房中。
明舒倒在床上,天旋地轉,眼前一片金星亂飛。
陸徜脫去她的鞋子,將她身體擺正,又扯過被子,剛要蓋下,一動不動的人忽然展臂而來,圈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下一拉。
明舒半睜開眼,醉眼惺忪,雙頰暈紅道“我知道了,你是……宋清沼……”
“……”陸徜腦中轟地一聲,炸了。
第43章
酸
明舒的手,雖綿軟卻有力,吊在他脖子上遲遲不肯松,陸徜被拽得幾乎要貼到她臉上,少女馨香夾雜著酒氣,宛如醉人佳釀,世間最烈的酒,也抵不過她此際懾魂奪魄的嫵媚,然而她嘴里吐出的名字,卻又讓人狂風暴雨般生氣。
陸徜正在經(jīng)歷兩重天的折磨,他既要抵御明舒的美色當前,又要控制馬上要沖破胸口的怒火,著實是對他理智的可怕考驗。
他雙手撐在明舒腦袋兩側,避免自己被拽到她身上,拳頭卻是攥得死緊。
“陸明舒,你再說一遍,我是誰?”陸徜發(fā)誓,如果再從她嘴里聽到那個名字,哪怕只是個姓,他也會想辦法堵住她的嘴。
“你是誰?我哪知道你是誰?你煩死了,每次出現(xiàn)都模模糊糊,你……”明舒夢囈般開口,說著說著,她也生起氣來,跟他較上勁,雙手又重重把他往下扯。
陸徜沒防備,力道一松,竟被她拽下去,頭貼著她臉頰落在她枕邊,整個人都懵了。
“你湊近點,讓我瞧瞧到底是誰。”明舒?zhèn)攘松恚踔戓涞哪樝姑?br />
陸徜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最后徹底轉紅,半倚在她枕邊側身躺了,從自己臉上把她的抓下來,道“那你瞧清了嗎?”
“瞧不清��!”明舒委屈地搖頭,然后又掙開他的大掌,雙臂一圈,摟著陸徜的脖子把人給撈在懷里,“不管了,你就留這陪我�!�
反正是場夢,可以為所欲為。
陸徜險些窒息。
他艱難地扳正明舒的臉,道“陸明舒,你給我聽清楚,我是陸徜。”
“陸徜啊……陸徜……”明舒迷迷糊糊地嚼著他的名字。
“是的,陸徜。”陸徜強調(diào)。
明舒本迷茫著,被他一強調(diào),忽然“啊”地怪叫一聲,按著他的臉把人狠狠往外推,然后扯起被子一蒙頭,含糊不清的聲音透過被子響起“陸徜……是阿兄……阿兄不能……下去下去,快下去!”
好可怕,好嚇人的噩夢!
她不要。
“!”陸徜的心,用爆炸已經(jīng)無法形容了。
和著在她夢里,宋清沼爬她床可以,他就不行了?
如果他沒理解錯,她是這個意思?
陸徜霍地直起身子,伸手扯她的被子,要和她把話說清楚,門旁忽然傳來兩聲清咳。
他一轉頭,自家親娘又站在門口,手里捧著醒酒湯,正眼光幽幽盯著他。
“出去,別趁你妹妹醉欺負她!”曾氏盯著他。
“……”陸徜重重攥拳后又松開,猛地離床而去。
曾氏搖了搖頭,上前扶明舒起來喝醒酒湯。
一夜,就在陸徜的輾轉反側與明舒的呼呼大睡中過去。
————
翌日醒時,明舒扶著額起來。
她總覺得昨夜做了個奇怪的夢,但仔細回憶時,那夢就跟一團會跑的線球般,怎么都抓不著。
喝酒誤事��!
樓下靜悄悄的,連招寶都沒動靜,明舒打著哈欠往樓下走,一個哈欠沒打完,她就瞧見坐在廳內(nèi)的人,那哈欠卡到一半,給吞回肚子里。
陸徜回來了。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明舒全無印象,應該是她去找聞安時回來的吧,那么她醉醺醺得回來,豈不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
這么一想,明舒頓感不妙,連下樓的腳步都不敢邁得太重。
“阿兄�!弊叩綐窍拢却蛄藗招呼,“你回來啦!昨兒下午到家的?”
“嗯。”陸徜抬頭看了她一眼,很平靜。
太平靜了……平靜得她心發(fā)慌。
明舒干笑兩聲,溜去廚房找曾氏。曾氏正在燒飯,見她進來只道“一會幫我把飯送去隔壁李老太家�!�
“好�!泵魇嫦胍矝]想應下,又看了眼廳里,挨著曾氏小聲問,“我昨日醉酒,我阿兄他……”
“他把你背上樓的�!痹匣氐煤芎啙崱�
“那他……我昨晚有沒做什么……”明舒苦著臉問道。她想不起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事。
曾氏這才回頭,瞧她這臉皺得像苦瓜,不禁笑道“你把你哥按在床上摩擦�!�
“……”明舒傻眼——醉后的她,膽子這么大么?
“逗你玩的,什么也沒發(fā)生,別瞎想。”曾氏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又交代她,“會試臨近,你阿兄這段時間會留在家里溫書,你最近就別吵他,讓他安生點過了會試�!�
“曉得了�!泵魇嬗挚戳搜蹚d中坐的人,鄭重點頭。
離會試還有二十多日,這二十多日,她定不能影響阿兄。
————
明舒說到做到,用過早飯,幫著曾氏給李老太送好飯,回來就躡手躡腳上了樓,把自己的被子一卷,抱到曾氏屋里,給陸徜換了床新被,又把自己留在他屋里東西都收拾到一起搬到了曾氏屋中。
一邊收拾,她一邊想,自己手里這些銀子能做什么。
殷家給的銀子再加上聞安縣主給的酬銀,她已經(jīng)有兩百多銀子的積蓄,全家最有錢的人如今就是她,她想著要做點什么。
屋子肯定是要換,現(xiàn)下這處住得太緊湊,不過陸徜如今要忙溫書應試,不宜搬家,再加上倘若他高中,朝廷是會安排宅邸的,比起他們自己去賃去買的都要好些,所以她暫時不急屋子,倒想著給曾氏物色兩個丫頭幫襯家事,再給阿兄配個書童,余下的銀子她再想想能不能開間鋪子。
“在做什么?”陸徜聲音響起。
明舒回神,發(fā)現(xiàn)阿兄已經(jīng)上樓了。
“我把東西收拾到阿娘那邊了,屋子給你騰出來,你搬上來吧。馬上要應試,清靜點好溫書,夜里也得休息好,才有精神。以后一日三餐,我給你端上來,你就安安心心在屋里溫書,我絕不給你找麻煩�!泵魇孀尦龅纴�。
陸徜看看收拾一空的房間,又看看滿面堆笑的明舒,這會她和昨晚那把他折磨得牙根發(fā)癢的酒鬼可不一樣,甜甜笑著是個十足貼心的妹妹。
陸徜頭疼“兄妹”這詞,很快撇開這念頭,只道“委屈你了。”
他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明舒還是覺著不對勁“阿兄,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我知道我不該醉酒,可昨日聞安聽了謝熙的事難過,所以我才陪她多飲了幾杯�!�
“嗯�!标戓溥是淡淡的,也不罵她。
明舒越發(fā)覺得不對,但也不能開口問他為什么不罵自己,顯得她多欠罵一樣,于是蔫蔫抱著東西走了。
陸徜進了屋,屋里雖然收拾干凈,但仍舊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和昨夜他湊在她枕側聞到的一模一樣。思及昨夜,他心內(nèi)又開始翻騰,只能急步走到窗邊,將窗子一把推開,坐在窗前看起書來,力爭將心靜下。
明舒果然沒來吵他,只在晚飯時把飯送到他屋里,走路也不帶聲,送完人就離開,把屋門帶上。
陸徜的心慢慢就靜了。
只是這靜,仿佛冬日水面薄冰,被輕輕一碰就碎了,仍舊露出底下翻涌的波瀾來。
夜里他褪衣上榻,床上換了被子卻沒換褥子,他一躺到枕頭上,就又聞到那股香氣,輾轉縈繞,便如她躺在身邊一般。陸徜睜著眼對著黑漆漆的房間看了許久,終于翻身坐起。
燙,體內(nèi)像有火在肆虐,他睡不著。
這火發(fā)作不出,只能靠意志克制,他定定坐了片刻,掀被下床,披上衣裳出屋下樓,到廚房里拿瓜瓢舀了兩瓢冷水,盡數(shù)潑在臉上,這才平靜些許。
但那房間,他是絕不肯再回去睡了。
翌日,明舒心里惦記著給陸徜送早飯,她醒個大早,揉著眼下樓,正想喚曾氏,卻見陸徜已然坐在廳里看書。
“阿兄?”她打個招呼,奇道,“你怎么不在屋里溫書?”
陸徜頭也沒回,只是隨口“嗯”了聲,明舒打他身邊走過,看了他兩眼。
是她錯覺嗎?阿兄眼底怎么有些發(fā)青?莫不是整夜未睡在這兒溫書?
這未免也太勤奮了,她要去買點補品讓阿娘給他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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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陸徜留在家中專心溫書,明舒也收起心思哪也不去,就擱家呆著。
她怕她要是跑出去,又害陸徜分心,索性連聞安和殷淑君的邀約都給推了,心想著等阿兄過了會試,她再琢磨別的事。
就在這樣平靜的日子里,松靈書院的兇案卻在汴京漸漸傳開,就連明舒所住的這平民百姓聚居的勝民坊,近日也都紛紛談論著這樁兇案,連帶永慶候世子也被人言淹沒,他與唐離那事沒能瞞住。
明舒聽說因為謝熙與唐離之事,聞安縣主心傷病重,幾乎下不來床,坊間都同情這位可憐的縣主,而謝熙剛從牢獄中脫身回府,就被永慶候五花大綁親自押到郡王府外求郡王與縣主諒解,可謝熙在府外挨了父親一頓鞭子也沒能讓他們進入郡王府,最后是病殃殃的縣主扶著丫鬟的頭出來,滿面淚水地告訴謝熙,愿意成全他與唐離,愿意退了這門婚事。
一時之間,京中無人不同情這位所遇非人的聞安縣主,又深深佩服她的為人,與她相較,謝熙君子假面被戳破,坊間罵聲不斷。而郡王這回倒終于做了件老父親該做的事,他入宮面圣,向圣人陳情聞安之傷,又求圣人主持公道,再加上此前三皇子與尚書令的上書,一道圣旨降下,聞安與謝熙奉旨退婚,誰也無法指摘,這也徹底斷了謝家借郡王保住謝熙的路。
又過幾日,圣旨降到謝家,謝熙因其種種所為,品性惡劣德不配位,念其父親有功于國,沒有削其家族爵位,但革去謝熙本人世子之位,貶作庶民,并永久革其參加科舉的資格。
明舒聽到這些傳言時,手里正拿著聞安送來的信,那個傳說中病得下不來床的縣主,在信中笑得猖狂。
這手段,果然和殷淑君不在一個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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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乍暖還寒,最是反復無常的季節(jié),隔壁的李老太太這兩日又病重,咳嗽連連。魏卓找了兩個丫鬟過來照料,無需曾氏日日照應,但她隔三差五還是會上門問候幾聲,這日帶著明舒過去送點心時,正好碰見魏卓過來瞧老太太,三人便一起進了門。
老太太已經(jīng)不大認得人了,正坐床上喝藥,見曾氏與魏卓一起進屋,渾濁的眼睛就是一亮,直勾勾看著曾氏和魏卓。兩人上前各問了聲老太太好,李老太卻忽然哭出聲來,一把拉住魏卓和曾氏,哽咽道“你們……你們可算回來看我這老太婆了……”
眾人都是一怔,只見李老太將魏卓的手放到曾氏手背上,抹著眼繼續(xù)道“兒子,媳婦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一邊說著,她一邊哭得更加傷心。
眾人聽明白了,李老太將魏卓和曾氏錯認成死去的兒子與離開的兒媳了。
這就尷尬了,曾氏面上見紅,那手收也不是,留也不是,魏卓也不自在起來,小丫鬟見了剛想解釋,卻又被曾氏攔下。
曾氏慢慢抽回手,挨著老太太坐下,溫聲勸解,魏卓也明白她的意思,索性收起尷尬,也扮起李老太的兒子寬慰老人。
老太太哭了良久才漸漸平靜,瞅著眾人直笑。明舒杵在旁邊,一會看看曾氏,一會看看魏卓,不知怎得看出點趣味來。待老太太被安撫妥當,重新躺回床上,幾人這才從老太太屋里退出。
因著老太太的錯認,曾氏和魏卓出來繼續(xù)尷尬,曾氏被明舒挽著手慢慢走在前面,魏卓跟在后頭,出了李家。
“曾娘子�!蔽鹤拷凶≡�,“剛才,謝謝你�!�
大夫說過李老太太已經(jīng)病入膏肓,熬不過這個春天,臨了能圓她一個心愿,對老人來說,也算是這輩子的安慰了。
“客氣了�!痹喜淮蟾铱此贿了個禮便告辭離去。
明舒與她走出兩步,她又忽然停下腳步,往四周張望。
“阿娘,怎么了?”明舒問道。
“不知何故,我近日出門,總覺得附近有人跟著�!痹献笥铱戳藥籽�,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可能是我多心了�!�
她語罷又拉著明舒走了。
魏卓站在原地,他耳力極佳,將曾氏的話聽入耳中,目光一轉,便鎖定對面巷口處站的男人。那男人與他對視一眼后,仿佛做賊心虛般避開他的目光,退入巷中。他幾個箭步?jīng)_到巷口,伸手猛拽那人后領,將人掀翻在地,毫不客氣抬腳踩上。
“何方宵小,在此窺探良家女子?”
那人并沒武功,半點反抗不了,“唉喲”痛呼了幾聲,抱住魏卓的腳踝叫囂“快……把腳拿開。爺……爺是尚書令府中家丁�!�
“尚書令?陸文瀚?”魏卓蹙眉道。
“大膽,我家大人的名諱,你也敢直呼?”那人啐罵道。
“呵。”魏卓冷笑,“我就叫了又如何?”
地上那人剛要罵他,抬眼望去,卻見魏卓眼底肅殺一片。
戰(zhàn)場上殺回來的人,手里染的血,全都埋在眼里。
第44章
情起
小巷幽暗,街上人來來去去,也無人往巷中多看一眼。
魏卓腳下力道再度加重,地上的人痛哼一聲,只聽他又問“閑話少說,陸文瀚派你來此有何目的?”
“你……”
那人還要掙扎,魏卓又用力一踩,那人肋骨幾乎要被踩斷,痛得滿頭冷汗,當即就慫了,只能斷斷續(xù)續(xù)道“大……大人派我來……查查這戶人家的底。”
魏卓聞言蹙眉“不過是戶普通人家,有什么好查的?”
“我……我也不知道,大人吩咐的,小人只是聽命行事�!蹦侨吮阌执鸬馈�
魏卓略作思忖后松開腳,那人一骨碌爬起,連衣上的灰也顧不上拍,就竄出幾步遠,尋思著魏卓追不上了,又惡狠狠回頭沖他叫囂“我家大人的事,你也敢管,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有本事報上名來!”
魏卓反笑了笑“那你就告訴你家大人,這戶人家的事,魏卓管定了�!�
“魏卓?魏……卓?!”那人先是疑惑地嚼了嚼他的名字,重復第二遍時忽然變了臉色,“你……你……”說了半天他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倒是滿臉驚嚇連滾帶爬地跑了。
魏卓抖抖衣袍,轉身一邊走出巷子,一邊朝巷口道“小丫頭,出來吧。”
巷口墻角拐出個少女,笑瞇瞇地道“魏叔威武�!�
不是別人,正是把母親扶回家后又跑回來的明舒。她跑回來倒不是因為發(fā)現(xiàn)有人跟蹤,而是為了找魏卓,想問他幾句話,偏就湊巧撞見了魏卓教訓人這一幕。
“這戶人家的事,魏卓管定了�!�
這話聽起來真是太威武,明舒對魏卓的好感噌噌上漲,覺得這趟沒白跑來。
魏卓被她逗笑,對敵時的肅殺威勢消失,又變成內(nèi)斂溫和的模樣。
“明舒,你家近日是有得罪什么人嗎?”笑完他又正色問道。
明舒仔細回憶——最近并沒發(fā)生什么事,不過要說得罪人,那她得罪的人可就多了,殷家的那位殷良君,松靈書院的唐離和謝熙以及謝熙那一大家子,真要算起來,恐怕都記恨上她了,但要對付他們家,應該也不至于暗中窺探。
想了半天,明舒搖頭“魏叔,可知道對方來歷?”她來時晚了一些,并沒聽到對方自報家門,只知道是什么大人。
“尚書令陸文瀚,你們可得罪過他?”魏卓道。
明舒大為詫異“沒有,不止沒有,我與阿兄在松靈書院還幫過他呢。”
說完她就將松靈書院發(fā)生的事簡單說予魏卓。
兩人說了半天話,明舒站得腿酸,已經(jīng)在旁邊的石階上揀了塊干凈地坐下,魏卓便也跟著坐下,他聽完明舒的話沉吟不語,這事確實有點古怪,他猜不透陸文瀚的想法。
“無妨,你不心太擔心,有事就來北郊軍營找魏叔,魏叔在戰(zhàn)場二十多年,也混得一官半職,還是可以幫上忙的�!蔽鹤空f道。
“那就多謝魏叔了�!泵魇姹灾x,又道,“魏叔,你也認識陸大人?”
瞧剛才那下人聽完魏叔名諱的神情,她感覺應該是認識的。
“打過一兩次交道,但不熟,他們這些文人,哪里看得起行武之人�!蔽鹤康�。
“行武之人怎么了?要是沒有你們,那些文弱書生提筆上戰(zhàn)場殺敵嗎?還是要用唾沫淹死敵人?”明舒回了一句。
魏卓愣了愣,忽朗笑出聲,明舒倒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個兒說得有些夸張,便又換了話題“魏叔,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
“何事,但說無妨�!�
“就是……”明舒猶豫片刻,還是直接說了,“魏叔,你可有家室?”
這才是她追出來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