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那種被束縛在試驗臺上,在白熾燈光下,痛哭哀嚎著掙扎,
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死亡逼近,耳邊聽著自己的血液一滴滴地從自己的身體里滴落耗盡的崩潰和絕望,
到底有多深,有多慘,沒有人能體會和感知得到。
那是光想想都會讓人毛骨悚然,渾身戰(zhàn)栗的恐怖與慘烈。
又是一下,鋼筋狠狠地插入到曲源的下體,被瞬間閹割的劇痛,讓他再也忍受不住地仰頭慘叫,
“啊�。。。。。。。 �
尖利的嘶鳴聲伴隨著烏鴉飛過的沙啞嘎嘎聲,久久地回蕩在廢墟大樓的天空上,
云層黑壓壓地沒過頭頂,被濃烈血腥味吸引而來的烏鴉和禿鷲等腐食性動物虎視眈眈地盤旋在廢墟大樓的上方,
在大樓外等候的人聽到這一聲幾乎響徹天際般的慘叫聲,心頭都猛地齊齊一跳,
他們神色凝重地抬起頭,仰望著面前廢棄大樓的頂層,
慘叫聲一聲連著一聲從頂層的樓里傳出來,聽得人心驚膽戰(zhàn)。
一抬頭,看著上方黒沉沉的天與盤旋鳴叫的鴉群,讓這座廢星顯得越發(fā)的蕭瑟荒涼。
席鋮又一次把鋼筋插入到他的腹部,將他痙攣的身體釘死在地上,
數(shù)不清的血窟窿不斷地在曲源的身上源源不斷地往外冒出鮮血,
alpha黑色的軍靴踩在他青筋暴起的通紅脖頸上,
席鋮垂眸,將手里的恢復藥劑倒入到他因為慘叫而大張的嘴里。
透明的藥劑劃過半空被生生地嗆進曲源的喉嚨里,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氣的人,隨著藥劑的灌入又再次緩慢的恢復過來。
這種快速恢復的烈性藥劑效果顯著,副作用卻很大,除非是在戰(zhàn)場上情況緊急,否則絕不會被人所輕易使用。
“咳咳咳”
粗糙的軍靴鞋底碾壓著喉結(jié),讓他呼吸不暢,曲源艱難地眨動了一下他唯一尚存的充血眼睛,
席鋮背光站在他的身前,那張英俊的臉隱藏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曲源一緩過神就又開始勾唇輕笑,“不舍得我死?想要讓我活著折磨我?”
死亡是一種解脫,可曲源這樣的人不配得到這樣的解脫,
他就該一直活著忍受折磨。
席鋮會讓他長命百歲,然后一日日地生不如死,
就如同當初這座星球上無數(shù)死去的實驗體那樣,每天都活在煉獄里。
席鋮沒有說話,卻松開踩在他脖子上的腳,
曲源又咳嗽了幾聲,染血的唇角緩緩地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可惜了,小怪物,你怕是不能如愿了,即使你不殺我,我也沒幾天好活了�!�
他體內(nèi)一半的內(nèi)臟器官都被替換過,卻還是無法阻止細胞的快速衰竭,
他如果想要活下去,除非是冒著風險嘗試做腦部移植手術(shù),將他的腦子移植到另一個年輕鮮活的身體中,
又或者是像肖恒那樣,能夠?qū)崿F(xiàn)靈魂的轉(zhuǎn)換。
這也是為什么他會想要抓住肖恒來研究,可惜人到手的時間太晚了。
原本曲魏動手對付席鋮,聯(lián)邦和帝國開戰(zhàn),發(fā)生動亂的時候是最好的下手時機,
他都收到消息席鋮會把肖恒送到M39星了,可半路人卻因為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空間躍遷點而消失不見了,再后來才得知人在元森的手里。
元森也不是什么好對付的人,那個alpha有腦子,還喜歡肖恒,發(fā)現(xiàn)肖恒后就一直派人看守得死死的,一幅生怕席鋮的人會發(fā)現(xiàn)肖恒在他手里,然后會派人來搶,來偷似的,嚴防死守著。
戚瑄不是沒嘗試過和他派過去接應的人里應外合地把肖恒給換回來,可偏偏在他們第一次打算動手的時候,元森的基地里出現(xiàn)了另一個入侵者,還那么‘大意’地被監(jiān)控給發(fā)現(xiàn)了,
元森接到消息后,立即就對基地進行了戒嚴,對基地的內(nèi)部人員進行嚴格排查,這讓戚瑄根本就沒機會動手,再之后又不知道因為什么,而對肖恒幾乎寸步不離。
最后戚瑄能成功把人給帶回來,曲源其實多少也能想到這大概是席鋮給他下得一個‘餌’,
只是席鋮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甚至為了引他出來,連愛人性命安危都能置之不顧地拿來利用的性格,實在是太對曲源的胃口了,
小怪物這樣又瘋又狠的性格,他是真的很欣賞很喜歡,喜歡欣賞到血液亢奮,明知道是誘餌也照樣忍不住上鉤的程度。
反正他自己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這條命最后拿來痛痛快快地玩一玩也沒什么,
甚至他心里還很是期待看到席鋮在這么大費周章,甚至不惜把肖恒都給搭上了來抓他,卻發(fā)現(xiàn)他根本活不久時,臉上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席鋮會崩潰嗎?會惱火嗎?還是會怒不可遏呢?
小怪物的性格太過涼薄寡淡了,要想要從他臉上看到一點變得表情還真是不容易。
曲源在心里感嘆,殘存的那只眼睛卻緊緊地盯著席鋮,努力地想要看清他臉上的情緒變化。
微弱的光線從破敗的墻壁縫隙間照射進來,
席鋮聽到他的話,抬手握住了插在他腹部的鋼筋,然后緩緩地往外拔出,
“你快死了,卻還是沒能找到靈魂轉(zhuǎn)移的辦法,所以才非要冒那么大的風險非要帶走他?”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有些被痛昏了頭的曲源一下子沒能明白過來他為什么要這樣明知故問,
他用力嗆咳了好幾聲后,氣若游絲地笑著說道,“是啊,這不是一直沒研究出來嗎,所以”
說著,他猛地一下子回過神來,想明白了席鋮剛剛問他那句話里的真正目的,然后他便哈哈大笑起來,
“我還以為是你原來不是啊,哈可惜了,晚了,他全都以為是你算計的,”
“小怪物,他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對你失望透頂?shù)�,說不定還恨上你了,這可真是個美麗的誤會啊”
他為什么那么執(zhí)著找肖恒,席鋮就為什么那么執(zhí)著地想要找他!
原來不是精心設計,而是機緣巧合啊。
曲源痛得冷汗直冒,卻還有閑心打趣,“生氣了?想殺我?最后真的不再問問我,那個小可憐被送到哪里去了嗎?”
“我死了,可就沒人能嗬!”,曲源話沒說完,脖子處便傳來劇烈的痛感,
席鋮手里的鋼筋直直地捅進了他的脖子,撕裂他的聲帶,讓他再也發(fā)不出聲音,
大量的鮮血如同泉涌般汩汩地從他的脖子處涌現(xiàn),他張著嘴,眼睛充血大睜著,卻依舊沒有死。
席鋮當初在基地里接受過專業(yè)的訓練,知道在審訊的時候怎么能把人折磨得只剩一口氣,吊著命始終死不去。
“你不會說的。”,
席鋮剛剛已經(jīng)得到了一直以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了,曲源也就再也沒有再開口說話的必要了。
他松開手里握著的鋼筋,然后直起身,打開通訊器叫人上來把曲源給帶走。
樓下收到消息的人,很快就上來,看見房間中央曲源的慘狀,胃里都難免有些想要作嘔。
曲源漆黑的眼珠子僵硬地轉(zhuǎn)動了一下,
他看著席鋮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嘴角竭力地扯了扯,還是想笑。
是啊,他怎么可能會說?
即便說了,那也不過是欺騙人的假話,
他就是想要戲耍這兩人,
席鋮對此很清楚,所以才會一上來就毫不留情地對他動手。
還真就是個怪物,
就是不知道那個小可憐如果死了,他還能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淡定。
第2章
戚瑄,你為什么那么討厭我(劇情)
飛船快速地在宇宙間行駛而過,
肖恒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看著飛船外星光微弱的漆黑宇宙發(fā)呆。
如今的狀態(tài)和當初何其相似,戚瑄將飛船轉(zhuǎn)換成自動駕駛狀態(tài),然后從駕駛座上起身,朝肖恒位置的方向走去。
肖恒扭頭看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戚瑄怕他逃跑反抗,將他的雙手分別束縛在了兩側(cè)椅子扶手上。
戚瑄在他對面坐下,手掌托著腮看他,“肖恒,現(xiàn)在又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和當初在基地里時曲源讓他把肖恒弄暈后送上飛船一樣,飛船里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相似的容貌,相似的信息素,從側(cè)面看去,忽略衣著的話,兩人相像的簡直像是在照鏡子。
“你身上一直戴著追蹤器,這個你知道嗎?”
戚瑄朝他笑了笑,然后抬起那只一直握著的手,緩緩地朝他攤開了掌心,
一枚銀色的戒指赫然躺在他的手心里,
“就藏在這里�!�
肖恒看著他手心里的那枚戒指,手指緩緩地握緊了椅子扶手,沒說話。
戒指不見了,他知道,但戒指里裝有追蹤芯片這件事,他不知道。
他緩緩地垂下眸,遮蓋住了眼里的難過情緒。
婚戒里有追蹤芯片,也就是說席鋮一直都知道他在哪里,
打從一開始就知道,
所以席鋮自始至終都在利用他。
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元森對他說過的話,
“他把你當什么了?”
“一個用完就扔的性愛玩具嗎?”
“他根本不在乎你,他但凡對你有那么一絲的真心喜歡,他也不會這么對你�!�
那些話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腦海里回響,揮之不去,心頭泛起細細密密的刺痛,
疼痛過后,是逐漸轉(zhuǎn)變而成的麻木與茫然,
謊言和算計太多了,他已經(jīng)分不清所謂的真心和真相,所以只能麻木著一顆心,全部都接受下來。
戚瑄沒等到他的回答,也沒有繼續(xù)追問,而是低下頭,右手拇指和食指拿起那枚戒指,在指間緩緩轉(zhuǎn)動了一下角度,
他視線落在內(nèi)圈席鋮的名字縮寫上,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
“他都跟你結(jié)婚了,卻還要在婚戒上嵌入特殊的納米追蹤芯片,甚至沒有提前告訴你一聲,”
他抬起頭,看著肖恒還有些病態(tài)蒼白的小臉,笑了,“他這是有多不信任你啊�!�
“說不定你和他的這場婚姻,也不過是他算計中的一環(huán)而已,”,
肖恒心頭猛然一跳,然后整顆心沉沉地往無盡的深淵方向快速墜去。
他閉了閉眼,心痛得有些難以忍受。
席鋮當初和他求婚的場景仍舊歷歷在目,
高大英俊的alpha抱著他親吻,說想要和他永遠在一起時,看向他的目光是那樣的溫柔和喜悅。
所以那也是假的嗎?演的那么真嗎?
到頭來這場婚姻到底是報復,是算計,還是別的什么呢?
席鋮對此又有沒有過那么一點兒真心,還是全都只是在演?
心臟痛得狠狠揪起,肖恒難受的有些反胃。
“他心思太深沉了,總是那么地讓人琢磨不透,我們以為的真心,或許在他那里也不過都是假意演戲而已,”
戚瑄看著他蒼白破碎的神情,唇角處勾起的笑意逐漸加深,
“他太擅長偽裝了,根本就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實面貌,你說是嗎?”
肖恒指尖冰涼發(fā)抖,卻依舊沒有說話。
戚瑄看著他臉上隱忍痛苦的神色,心里涌起一陣痛快。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那兩個alpha為什么就偏偏那么執(zhí)著于眼前這個普通的beta,
席鋮也好,元森也好,全都在想盡辦法,用盡手段地來保護著他,竭力地想要減少落在他身上的傷害。
“戒指還給你吧,反正是謊言和算計堆砌而成的婚姻,其實也根本沒有什么意義。”
戚瑄輕笑著傾身向前,左手一根根地掰開肖恒右手緊握成拳的手指,然后把戒指重新戴回到他的無名指上。
“你在元森那里的時候,他沒有來找你,你說他這次會不會來你找?”
他在元森那里的時候,席鋮沒有來找過他嗎?
其實來了,可來了之后都做了些什么呢?
肖恒緩緩地閉了閉眼,在心里苦笑出聲。
“戚瑄,你為什么那么討厭我?”
這是肖恒第二次問他這個問題了,
他上一次問,戚瑄沒有正面回答,而只回了一句意味不明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光明正大地擁有一個名字的�!钡脑挕�
肖恒沒聽懂他這具話里的意思,但戚瑄對他的厭惡和敵意,他卻是感受得清清楚楚的。
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他和戚瑄兩人間相處過的時光,
也只有在小時候基地里和對方相處過的那短暫的一段時間,似乎連半年都不到,
他那時候在基地里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戚瑄到席鋮身邊后,他就是受盡了基地周圍人的欺負,也只是自己一個人咬牙忍著,
不敢反抗,也沒法反抗,
他唯一做過的一件錯事就是聽信曲源的話,被對方慫恿著給席鋮造成了傷害。
對于戚瑄,他是真的想不出自己到底做過什么讓他如此自己厭惡的事。
“我這十幾年一直不斷地在各個星球上逃亡,”
戚瑄坐直身體,看著他臉上茫然疑惑的神情,緩緩開口,
“不斷地被發(fā)現(xiàn),然后不斷地逃跑,活得像是個過街老鼠,每天擔驚受怕的,沒過過一天安生的日子。”
肖恒皺眉看他,還是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戚瑄手指輕點著椅子扶手,微微歪頭,問肖恒,
“你呢?你在首都星的這十幾年過得怎么樣?挺好的對吧,”
他都不用肖恒回答,自顧自地說下去,
“福利院的院長對你很好,而且那家福利院每年都會有人匿名捐贈一大筆的錢,”
“那家福利院從來不缺錢,所以你在里面吃穿用度都很好,”
“你還有學上,甚至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一路上到大學,等到了大學,還那么恰好能遇到匿名的好心人給你支助學費和生活費。”
“肖恒,你這十幾年不用被過往基地里的恐怖記憶日日折磨,即便生活在福利院也一直活得平安順遂,”
戚瑄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和我相比,你可真是活得安逸啊,也真是幸運啊�!�
“幸運到,讓我嫉妒和厭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