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213.窒息
213.
她都不想和Eason打電話了。
出租車司機還在旁邊夸贊她這種“外企上班”的人英文流利，又說他也給自己兒子報了一個英語輔導班，一年要一萬。林素握著手機，抿著嘴，一直到機場上飛機下飛機，S市的高樓盡在眼底的時候，都還有一些忐忑和窒息。
不知道怎么面對老同學。
歸墟的HC她當然知道是極其的稀少。畢竟是高薪的職位。這次歸墟來大陸設點，第一批會釋放三十來個的HC——看起來多，在資本公司里也算是大規(guī)模了，其實和龐大的金融就業(yè)市場比起來，這點就業(yè)量也幾近于無。而且就這點HC一開始也不會滿招。好幾個職位barry都已經(jīng)心中有人選，新加坡和香江也有人要調(diào)過來，留給種花本土的名額是寥寥無幾，而且就這點量，也已經(jīng)有很多人介紹和推薦。
M行？采薇？藍嶺？
林素突然又想到了這些“同行”。她手機里還有這些公司的人——只是劉迪需不需要？而且她有那么大面子嗎？
人不要高看自己太多，難。
下飛機的時候，S市的氣溫明顯高了幾度。
一大早就給何總發(fā)了信息的，可是一直沒有回復。脫下大衣搭在手腕上，林素穿著黑色絨衫和長褲，挽著袖子背著包，大步走出機場，拉起了一陣風。出電梯門的時候，她又看見了那套房高高的門。管家在門口微微鞠躬，她點了點頭，說了Hi。
直接推門，進入。
里面居然還有幾個客人。林素有些驚訝，這是她不知道的何總的日程——然后又覺得自己有些失禮。頓住了腳步，她又偷偷往旁邊膩了邊，本來想先溜到自己的小書房去的，客廳里的人已經(jīng)看了過來。
“Susan。”何總喊她，笑吟吟的，“你回來了。過來看一下老朋友�！�
還真的是老朋友。
都是熟人。
背著包的林素站在同一個位置的時候，突然覺得這個情形似曾相識，好像幾個月前出現(xiàn)過這樣的場景。何總，余總，還有那好久沒有看見的宋總。余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幾個月不見了，宋總還是那么英俊，陽光落在他的結(jié)白的襯衫上，落在他的喉結(jié)上，美的讓人心碎。
幾個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可是她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她。那時候她剛剛才到深藍上班，第一次見股東們，心里忐忑又拘束。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是個成熟的OL了。
“宋總，余總好�！�
剛剛出差回來的林素背著包站在他們面前，笑吟吟的打招呼。行李箱就在她身后幾米外的地毯上，是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林經(jīng)理這是去哪里出差了？”
說話的是余總，靠在沙發(fā)上摸著下巴，上下打量著她。
“河省�！绷炙匦Α�
宋總沒有說話的意思。何總也靠在沙發(fā)上，今天穿得格外的休閑。視線從余總身上滑過——林素控制著自己不要在他的褲襠處停留太久。
“我讓她去河省出趟差�！焙慰偟穆曇粼谂赃呿懫�，他微微的笑，“回來了也好。Susan你給我們找個地方用餐——我們正好說到了種花的美食，你也一起去�，F(xiàn)在這都幾點了？”
“十二點？”她點頭笑，又說“那我先去放個行李箱”。腦里先滑過了酒店的幾家餐廳，然后又滑過了昨晚吃過的云省菜，女人笑，“那幾位先生，今天我們吃云省菜好嗎？”
0214
214.你會比較明白我的需求（28700加更）
214.
幾位先生對她的安排什么沒有意見。
相處久了，其實大家也很和善。
而在S市，什么都有。
和前股東們告別，林素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區(qū)，丟下箱子還沒喘氣就站在窗邊拿著手機搜通訊錄。剛?cè)肼毜臅r候何總有要求她安排餐點，她倒是根據(jù)ashily這種有品的地頭蛇的推薦去打探過幾家——價格也是不菲，質(zhì)量參差不齊，有些很好吃，有些不適合她的口味。而且有些店逼格很高，如今也來不及預約。不過優(yōu)秀的助理就是要隨時解決老板的各種問題，手機里很快出現(xiàn)了四五家店的聯(lián)系方式。猶豫了一下，林素拿著手機定位，粗略的看了下ashily的推薦和拍過來環(huán)境，又靠在桌子上開始打電話。前面兩個店都表示只能有大廳位，剛剛開始打第三家店的時候，身后有腳步聲靠近。
轉(zhuǎn)身。
“何總�！彼弥娫捫�。
“回來了。”
男人不知道怎么脫身的，如今就在對面微笑。白色的襯衫——身材頎長。
也就三天沒見，何總看起來倒是精神如常。
“回來了�！彼�。手機里已經(jīng)有人說話，“云意，你好～”
“你好，我想訂午餐，五六個人，請問您那邊現(xiàn)在還有獨立房間嗎？我不要大廳�！�
何總已經(jīng)走了過來，靠得有些過于的近了，襯衫就在面前，似乎只要一貼就及。電話里傳來了“稍等”的聲音，林素靠在了桌子上，說了“好的”，又抬頭對著何總笑了笑。
鼻尖甚至都有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腰背上麻酥酥的，是男人的手已經(jīng)伸了過來，貼住了她的腰。
熱量傳遞了過來，不過輕輕觸碰了一下，又拿開了。
她沒有拒絕。
沉默了幾秒，那邊有了聲音。
“女士您好，包間有的，請問您什么時候能到呢？”
“半個小時吧�！绷炙卣f。
“半個小時，可以�！蹦沁呎f，“那我們給您預留著，包間低消6888起，請問您能接受嗎？”
“可以。”
“請問女士您電話多少呢？”
報了電話，又報了名字。手機里很快的收到了預定成功的短信。掛了電話，男人的身影還在面前，有些樹木的清香。腦門一熱，林素拿著電話，也一下子抱了過去。
懷抱溫暖。
原來和男人擁抱的感覺是這樣——何總的腰更細些。
氣息也不同。
她的突然主動似乎讓男人有些微微的驚訝。可是他沒有躲開，反而也抱住了她。
小腹間滾燙，有什么抵在了她的腰上。他沒有說話，只是手落在了她背上慢慢的撫摸著，隔著黑色的絨衫——又慢慢的下滑，落在了腰臀上，又捏了捏。
“身體怎么樣了？”他喉結(jié)滾動，聲音低低的，“累不累？”
“……好了，不累。”無語了一秒，他的手在背上，一陣酥麻。林素直起了身，又輕輕直起身，笑吟吟的。
“你先去換衣服�！彼哪抗庠谒砩希曇舻偷�，“我們先去吃飯，回來再說�！�
絨衫褲子換成了淑女款的白襯衫和灰色的格紋裙，林素又換了一雙白色的小羊皮鞋。沒有時間整理行李，只是抓住時間洗了一個戰(zhàn)斗澡重新化了妝。老友相聚，何總沒有帶保鏢的意思——領(lǐng)著三個股東到了車庫，林素當仁不讓的拉開了駕駛室的門。
無鑰匙解鎖。
熟練的點火，掛檔，導航。車子慢慢劃出車庫，熟悉的車庫出入口又在眼前。
“林經(jīng)理這趟去河省出差，是忙什么？”
陽光剛剛落在身上，就有人問話，聲音輕輕的，是好久沒見的宋總。
明明都辭職一兩個月了，還叫她林經(jīng)理，很難改口嗎？
“我就是去看看�！绷炙匚罩较虮P微笑，說了等于沒說，“去玩下�！�
想起來了，她的行李箱里，還有給大家?guī)У亩Y物呢。
“我讓她去那邊幫忙看看�！焙慰傄步舆^話輕笑，“最近office人手緊張，讓她去幫把手�！�
“唔。”宋總唔了一聲。
沒人說話了。
林素握著方向盤。
何總真的很關(guān)照她。打工很久了，職場上有沒有老板的關(guān)照和維護，對于員工來說，真的很不一樣。
“對了，這件事�！�
旁邊又有何總的聲音，林素豎著耳朵，又看了看他。男人也看了過來，又往后看，不知道和誰說話，“這幾套房子，都讓林素先去看看�！�
在女人的“啊”聲里，男人的聲音又響起，“林素你站在女性的角度——”
“��？”
“先去看過了，我再看�！彼D了頓，又笑，“你看你喜歡的。你會比較明白我的需求。”
0215
215.人生再創(chuàng)高峰
215.
需求，什么需求？何總又要在S城買房子？
他明明在S城還有那么多套房子，他是不是忘記了？
女人狐疑的看了一眼旁邊，男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笑意盈盈。
看來不是幻聽。
她又明白何總的什么需求？
有時候老板的信任真的是來得毫無征兆。
“好的何總�！�
先答應了再說。林素回答的畢恭畢敬，卻無意中看一眼后視鏡，鏡子里好像印出了余總微笑的臉。
她握緊了方向盤，心里卻突然想起了什么往事。
討厭。
停車，下車。
云間的門口私密，奔馳的標讓車童的腰挺得更直。林素下了車又看了看四周，這里還在鬧市區(qū)，卻取鬧中取靜之意，花團錦簇。光從停車場到門口這段路，就已經(jīng)是以前的她絕對不會踏足的地方。走了幾步路，門口的迎賓小妹一身黑衣，容貌漂亮，笑容熱情。白衣灰裙的女人走在最前面，對著小妹笑了笑。她很快被人引到了包間——落座的時候，她拉了拉椅子，這才恍然這是自己第一次和三個股東同桌吃飯。
這是人生再創(chuàng)高峰了吧。
菜單遞來了，她接過菜單，翻了翻。
格調(diào)的裝修，要用格調(diào)的價格才配得上。
的單價，要是兩個月前她肯定得在心里罵一聲敲詐。至于菜色，倒中不洋，絕對經(jīng)過了本地化改良。不過現(xiàn)在兜里有何總的卡——是一點不急。只是一碗野生菌炒飯也要288，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物有所值？
“我點菜嗎？”
她笑，視線又瞄過了旁邊的三個人。何總是指望不上了；宋總靠在椅子上，神色冷淡，下巴，喉結(jié)，襯衫，胸膛格外的誘人；視線落在余總身上，這個人分明是個老饕來著——男人只是看著她，也沒有伸手的意思。
懂了。
“那我點了�！彼值皖^笑，頭發(fā)微卷，落在后背上。
昨晚天盛依蘭酒店288元一份的炒松茸只給了18片，讓人印象深刻。味道倒是鮮美。拿著菜單，林素估摸著點了十幾個菜，小票一出來，13688還要加15%的服務費。兜里有錢心里不慌，林素坐在位置上，看著這屋里的假山流水，覺得環(huán)境費估計也要算個三千；是屬于富人的享受；沒多久老板還來了一趟，先是自我介紹，然后又說他每年都要去云省待上兩三個月選材，保證貨源鮮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林素看著老板胖胖的臉，琢磨著他一年去云省度假三個月還可信一些；又說他剛剛從云省空運來的十八種菌子，正好可以給識貨的尊貴客人來一頓萬菌宴。
看得出來老板有勵精圖治之意，可是在桌的幾個男客看著他都反應冷淡，倒是林素捧場的笑著點了幾下頭。
老板離開了。
林素識趣的起身，把待在配菜間的服務員也請出去了。
私密空間十分重要。
余總的電話響了起來。
“可以，可以�！�
菜還沒上，何總起身去看窗外的織布布景，林素再次回到房間。余總靠在椅子上說話，又看了眼她，“何總這邊也先安排助理過去看，你把聯(lián)系方式給林素。”
是買房子的事？按著裙子剛坐下了，她又看了一眼余總，男人的目光還落在她身上。
“驗資？”他聲音冷靜。
“驗多少�！�
“一個億。嗯。流動資金，是吧�！蹦腥丝吭谝巫由�，神色不動，“你直接聯(lián)系林素就行。林素，就是何先生的助理——”他嘴角勾了笑，這笑容卻有些怪，“英文名叫Susan�！�
“對對，”那人說，“你叫她Susan就行，客氣一點�！�
說干就干？要不要那么快？什么房子那么貴？那邊又是誰？林素眨了眨眼，看了看余總臉上的笑容，又看了看窗邊何總的背影。這邊余總已經(jīng)在說“馬上發(fā)”了。
電話掛斷了。
門口有人敲門。
林素喊了“請進”，剛剛被她趕走的服務員端著餐點上來了。旁邊身影一晃，何總已經(jīng)回來靠在椅子上。
何總是要買多大的房子？什么的房子要驗資一個億軟妹幣才能看？
“就像我剛剛說的，好房，也是稀缺資源。流動性幾乎沒有，難買也難賣�！�
靠在椅子上，男人收了笑，臉上面無表情，“我這邊讓助理聯(lián)系了幾家中介，都在一起幫忙找�！�
“唔�！笔呛慰傔砹艘宦�。
“但是這邊買房，產(chǎn)權(quán)始終是個大問題。和別處不一樣，”
服務員報了菜名退下了，是她特意為自己點的一份餐前甜點。余總沒有吃甜點，只是往前推了推，一臉嚴肅，“最多70年�！�
何總又唔了一聲，林素也點了點頭，不都是這樣嘛。
”說是70年不用房產(chǎn)稅，到期自動續(xù)約�！�
房門關(guān)上了，余總靠在椅子上，大大咧咧的，“可是政策的事，誰能說的準？不能期待這個，時時刻刻都在變�！�
這不是她有資格聊的話題，林素拿著勺子挖了一口冰淇淋放在嘴里，細滑香甜，還有果香。
她根本就買不起房子噠。
窮人就沒這個煩惱。
“哪里都一樣�！�
何總倒是似乎看的開，靠在椅子上，聲音淡淡的，“政策本來就要靠自己爭取，以不變應萬變罷了。主要還是先找個落腳的地兒。”
嗯。林素舔了舔勺子，點了點頭。
幾個男人的目光好像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嗯？
她愣了愣，收回了自己黏在勺子上的舌頭。
幾個視線都慢慢挪開了。
很失禮嗎？
“要說這個，那話就長了�！�
一直不說話的宋總靠在椅子上，從她臉上挪開了視線，也加入了這個話題。林素還在拿著勺子發(fā)愣，他的下一句話就那么突然串入耳朵，猝不及防，“有些事情還真是說不得。想起百年前風云突變，我們幾十代前留下來的地都一起歸了公，說是，”他頓了頓，“收為國有。可是現(xiàn)在這個形勢，我看著也不妙，不知道下一秒——”
宋總也曾經(jīng)是地主boy？
林素眨了眨眼，男人的聲音又響起，“呵。只是那時候肯定又不一樣了。還，是不可能還了。不過我琢磨著到時候我們再花點錢，把祖上的地又買回來，再把那些老長工的后代也再包回來，”那人嘆氣，“也算完成當年祖宗的心愿了�！�
“呵呵�！�
何總坐在她旁邊笑著搖頭。
呵呵。
林素眨了眨眼，又舀了一勺冰淇淋放在嘴里。
最怕房間突然安靜。
“咦Aaron，你家上個月不是又在*^%T買了一塊地？”
是余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