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88.叫何真
88.
船上的光蒙蒙的發(fā)散開來，離開船身不過幾米，就被濃郁的黑暗吞沒了。波濤平靜，甲板微微搖擺，黑暗就在腳下，如同萬丈深淵。
男人站在甲板上扶著欄桿，低頭凝視著腳下的淵。海風吹拂過他的衫，衣衫獵獵。
“在這里看什么呢？”
身后突然有人說話，聲音沙沙的。她站在他身后和他說話，人影就在眼角——不遠，也不近。
船艙里面還有歡歌笑語。她說，“怎么沒進去玩？Bronson剛剛還講了一個笑話——”
“什么笑話？”
男人沒有回頭。
“一位女士想借用一位男士的電腦，于是問他密碼是多少。男士想借機調戲一下這位女士，告訴她密碼是penis的拼寫，女士沒說什么，就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女士回來了，說：這個密碼不對�！�
“男士問為什么呢？”
“女士冷冷的說：your
password
is
not
long
enough�！�
不知道是女人的語氣太冷，還是這個笑話太舊，還是這個笑話根本在這里不適合——男人終于轉身看著女人，沒有說話，也沒有笑。
屋里的笑聲和燈光混在一起，撒落了出來。滿天滿地的黑里，眼前的燈光是那么的微弱。男人站在船頭，身姿玉立。他的面前是微弱的燈光，后方是無盡的黑暗。
又是一陣歡呼傳來。
“Aaron你快來，”里面有人在喊他，“看看好大一條黃魚！”
“來了。”男人看了她一眼，轉身進去了，又喊她，“走吧，外面不安全�！�
船艙里歌舞升平。還是那些人，幾個朋友帶了幾個妞兒。白色的襯衫，白色的裙子，裙子上白色的流蘇滑過白色的大腿。
調酒師，小提琴師，水手。服務人員。
幾個男人打著橋牌，叼著煙。Bronson沒有參與打牌，此刻他站在倉頭，手里還提著一條黃魚，還在笑著。黃魚就在他手里，一動不動——海魚在離開水面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死去了。
“又釣了一條？”
男人笑。女人也在他身后跟了進來，坐到了吧臺旁。
有人招呼他過去打牌，有幾個女士甚至想起身過來。男人微微搖頭，拒絕了。他這段時間都在種花居多，和以前的朋友聯(lián)系少了。不過世界那么小，如果想約，總是能約的。這趟說是海釣——其實他們這種人，并不會真的在甲板上枯坐，有專門的水手負責盯著魚鉤，他們只是在魚咬鉤的時候才去感受一下親手起釣的樂趣罷了。
“看看！”
朋友英俊的臉上眉飛色舞，掂了掂手里的貨，英文流利，“這只得有三磅！”
“不錯�！�
男人走過去，也看了看。剛剛起貨的海魚還帶著一些微微的腥味，這里離海岸不算遠，哪怕放到明天回去，也還算得上新鮮。
“今晚收獲不少，bronson你的收獲不錯，”
女人就在身后的吧臺，男人微笑，“給我留幾條。我那里有個孕婦——”
他笑了起來，“我?guī)讞l回去給她補補�！�
聲音明明不大，可是喧鬧著的大廳卻突然安靜了幾秒。
“孕婦？”有人吹起了口哨，“誰的？”
“誰懷孕了？”是余張，他叼著煙看過來，似乎是想笑，可是笑容并沒有到眼里，所以有點像皮笑肉不笑。
“Susan懷孕了�！�
男人站在中間宣布這個消息。女人就在他的身后，他感覺她的目光還在他身上。男人神色不動，聲音溫和，“這是我們計劃內的孩子。”
“woooohooo～”
有人怪叫。有人皺眉。有人說著恭喜。
“八月份，我就要做父親了�！�
“恭喜恭喜�！�
“怪不得沒看見她，”對面的人提著黃魚說，沒什么特別的表情，“我還正想問你她去哪里了，還以為你們分手了�！�
“怎么可能？”他笑了笑，看看朋友的臉，又看看他手里提著的黃魚。
“那都給你留著吧�！�
朋友聳了聳肩，“給算是我給Susan的禮物�！�
身后的目光挪開了，有人聲音低低，點了一杯馬丁尼，聲音沙沙的。男人站在原地微笑，“名字我取好了，就叫何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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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我先和他接觸接觸（f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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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創(chuàng)業(yè)的好處就是再也不用每天七點鐘起來趕地鐵了。
昨晚過于操勞，晚上睡得香甜。第二天林素和周先生一起起床的時候，還覺得有些神清氣爽。穿著昨天的草綠色裙子到了餐廳，早餐已經(jīng)準備好了，熱氣騰騰。李秘書也已經(jīng)到了，穿著襯衫提著公文包等在客廳，林素和他打了招呼笑了笑，李秘書也對她笑了笑。
昨天來接她的那個劉秘書倒是不見。
周先生已經(jīng)往飯桌前一坐，林素也趕緊跟著過去坐下了。李秘書也跟著進來了，手里的公文包不見了，現(xiàn)在他拿在手里的是個文件夾。
周先生的秘書，看起來也很多？林素又看了看李秘書，換來換去的。
清粥，包子，虎皮鳳爪，蒸排骨。
周先生坐在桌前，換過了一身中山裝，臉上還是嚴肅。他現(xiàn)在身上的這套中山裝，和昨天的那套除了一些暗紋的差別，其實并無不同。他已經(jīng)伸手去拿筷子，林素看著后面站著的李秘書，靈光一閃。
“李秘書你也來一起吃呀�！�
女人笑容滿面，聲音在餐廳響起。
拿著筷子的男人手一頓，看了她一眼。女人也看了看他，然后對著他身后笑著，那么的熱烈，就像是那天那束熱烈的向日葵。
男人拿起了筷子。
“謝謝你林小姐，我已經(jīng)吃過早餐了�！鄙砗髠鱽砹嗣貢幕卮穑涂蜌鈿�。
“真吃過了？”女人已經(jīng)夾起了一個鳳爪，“沒吃就一起來吃啊，不要客氣�！�
“真吃了真吃了，”秘書輕輕的咳了咳，“我來的路上已經(jīng)吃過了。”
“哦�！迸伺读艘宦暎挚戳丝此�，似乎還有些失望的意思。
男人坐在椅子上，端著碗垂眸喝粥，沒有說話的意思。
“那先生，現(xiàn)在可以看一下今天的日程嗎？”李秘書站在身后，捧著文件夾。
“嗯�！敝芟壬帕艘宦暋�
“十點四十，經(jīng)濟形勢座談會。中午和李奎華書記共用午餐�！�
“下午六點方總約了私人晚宴。”
虎皮雞爪燉的軟軟糯糯，一抿就化。林素把骨頭吐到碟子里。她本來準備豎著耳朵好好聽聽周先生一天到晚都在忙啥的，可是李秘書卻怕被她聽懂了似的，兩三句就報完了。
“昨晚讓你整理的名單呢？”男人喝了一口粥，聲音低沉，“整理出來了沒有？”
昨晚的名單。林素也喝了一口粥，耳朵一下子紅了。
是嗯那個時候，他說的名單？后來他拿著手機又給李秘書打了個電話，她倒是知道的。
“已經(jīng)整理出來了�！�
李秘書回答，看了看豎著耳朵吃早餐的女人，他遞過來了一張紙。
林素抬起頭，眨了眨眼。
李秘書不用休息嗎？這么有效率。同為打工人，她自嘆不如。
“唔�！�
接過名單男人看了一眼，沉吟。
早餐就在桌上，熱氣騰騰。
女人啃著包子。
男人沒有說話。
“先聯(lián)系——”
似乎不想讓她聽見，過了一會兒男人壓低了聲音，秘書也會意的往前一步。
“季nian�！�
聲音那么低，一個名字若有若無的還是飄入了耳朵。這個名字她熟，林素耳朵一動，抬起了頭，一臉的熱切。
她認識這個人吶！嗯說起來昨天周先生說的那個條件，唔好像那個人是挺適合的。
“好的。”秘書回答。
“約他一起吃個飯，”男人把名單遞回給了秘書，又看了一眼表情熱切起來的女人，挪開了眼，聲音沉沉，“我先和他接觸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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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她有她的想法（五一快樂�。�
90.
抓耳撓腮，抓腮撓耳。
“還有一件事老板，”
李秘書看了看已經(jīng)看向這邊擺明了要聽他們說話的女人，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說出了口，“最近張修說M省那個李勇志不知道哪里知道了門路，托人找到了亞都來要求見您——”
李勇志？這個是什么人不認識。林素夾了一塊排骨，沒往心里去。
“見我做什么？”
男人坐在旁邊，臉上也沒什么表情，只是聲音沉沉，“不見。”
李秘書沒有說話了，看來工作是真的匯報結束了。周先生還在旁邊慢慢的喝著粥，面無表情。林素啃著包子，只感覺自己心里的小火苗卻又那么突然蓬蓬的被撩了起來。
“周先生您要去見季總啊？”
明明都聽見了，就不用裝聽不見。林素舔著臉往男人身邊挪了挪，對著他眨了眨眼。
可惜旁邊的男人似乎看不懂她的暗示。抬頭看了她一眼——他舉著筷子，低低的嗯了一聲。
“唉。”她笑容燦爛，又吸氣。
好想讓周先生帶她也去誒，可是周先生和季總好像是要談什么正事。如果等他們談完她再說讓季總給她幾個單做，會不會不合時宜有點像趁火打劫？季總也許會打發(fā)幾個公司給她——可是這不是靠她的實力來的呀！說起來她手機里還有Kevin的微信，還是她自己先去投石探路？
也是，她又吐氣。自己的事務所，應該自己去拉單。老是想蹭這個那個的關系，那什么時候她才能成為真正獨立的合伙人呢？通過周先生關系去找季總拿的單——眉目俊美的季總從腦�；^，這個富N代雖然外表不露，可是給人的感覺也很難搞；以后如果她和周先生有什么變故，那天意的單也就危險了；她也有她的想法，她覺得她需要的是客戶對“林素”本人的認可。
女人坐在旁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臉色變幻，男人慢慢吃著早餐，面無表情，穩(wěn)如泰山。一直到早餐結束，她到底也什么都沒說出口。
男人也沒有遞話讓她問的意思。
早餐吃完了，他站了起來，整理著衣服，是準備出去了。
林素也趕緊站了起來。男人扭頭看看她，視線下滑——滑倒了他平坦的小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李鄉(xiāng)你聯(lián)系醫(yī)生盡快給林素做個產(chǎn)檢，”男人吩咐。又頓了頓，他說，“什么補品，也都給她安排上。”
“好的先生�！�
李秘書看看她。林素也看看李秘書，眨了眨眼。
李秘書笑了笑。
林素也笑了笑。
其實，倒是不必檢查那么多次的。
“下午你有時間，自己去買幾件衣服�！�
目光落在她的那條草綠色裙子上。男人又想起了什么，“待會李鄉(xiāng)你給她打點款�！�
“好的先生。”
“先打兩百萬。”他沉默了一下，又扭頭看她，“你下午先去買點衣服。想買什么就買什么，不夠再來找我�！�
“買衣服其實要不了這么多的，”林素卻笑。
這錢好像給多了。買衣服要不了這么多錢，主要是孩子也都未必是他的——臉紅撲撲的，林素有點不敢收。
不像是和何總的契約關系，兩百萬寫在合同里，何總不給她還可以去告他。
說實話她還是有點怕周先生。總覺得他不好惹�，F(xiàn)在拿錢的時候爽，到時候他要她還錢的時候就痛苦了，命運給的一切其實都暗中標好了價格。
“拿著隨便買點什么�！蹦腥酥皇钦f。
周先生要走了，林素把他送到了門口。
“周先生您晚上少喝點酒�！闭驹陂T口她表達著殷切的關懷，又笑。
今天晚上他和人有應酬，她剛剛聽見了的。她這種身份——好像也應該給他提供一點該有的關懷？
回頭看了她一眼，女人臉上的笑容熱烈——男人挪開眼，嗯了一聲，面無表情。
就是應酬完，嗯他能不能先去哪里先按摩完了再來？她看著他。體諒體諒孕婦——嗯，其實就算不來，也是OK的。
說實話昨天被人操干狠了，今早又被他按著干了一次，現(xiàn)在兩瓣花瓣都覺得有些腫。
“我很忙，晚上不一定會過來�！�
似乎誤會了她殷切的笑容，男人聲音沉沉，多說了一句，“要是我沒過來，你就自己住�！�
他看著她的臉，“這三天你就住這里，不要亂跑。要錢就找李鄉(xiāng)�！�
（五一快樂哦，勞動讓我們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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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舅媽��！
91.
呼。
人走樓空。周先生終于帶著他的秘書走了，整個六百平的大平層似乎又空空落落了起來。林素慢慢走回了餐廳，細細感受著這空曠高挑的客廳，深深的走廊，還有那神出鬼沒永遠不知道在哪里的傭人。
餐桌上的早餐已經(jīng)被人收走了，如今上面只擺放著一束花。
庭院深深深幾許？
神奇的3+3。
神出鬼沒的傭人在遠處擦著桌子，林素坐下來看著眼前的花。她好像突然有點理解了為啥那些被他們這樣的男人——就比如周先生吧——嬌養(yǎng)著的鮮花，總是那么空閨寂寞，無聊到刷卡炫富；這么大的宅子，男人又那么忙，一天到晚不見人影。要是把精神寄托到他們身上，可不得天天患得患失？瞧瞧剛剛他說的啥話——“我很忙不一定過來”。嘖嘖，唉。她托著腮。不過這屋子真的太大，光是那么安靜好像都會有幻聽，只睡覺都能把人逼瘋。
只是她不一樣。
她不是被他嬌養(yǎng)的鮮花，她是要養(yǎng)十五個員工的受人尊敬的林總。
“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