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沉默。
“我收的回來？”懷里的女人動了動，靈光一閃，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男人沒有回答。
“嗯嗯好誒！”客廳一片漆黑，男人閉了眼睛，感覺懷里的女人點著頭，發(fā)絲蹭著他的胸膛，“周先生你真好——我可以！就是，”她想起了什么，又笑，“我也沒有兩百萬，你能不能給我一點啟動資金——”
誰想的主意，誰自己給錢。
要是這兩百萬打了水漂，她也不會還錢的！
男人沒有理會她。
夜已經(jīng)深了，又好困。林素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可是她太累了。也許她也并沒有忘記什么——小蟲在樓下的花叢里輕輕的鳴叫著，整個城市到底都漸漸安靜了下來。
一夜無夢。
“叮鈴鈴～叮鈴鈴～”
“天意無限，自由自在～”
“喂。”
天意自帶的鈴聲響起，然后電話被人接了起來。林素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感覺陽光已經(jīng)透過了窗簾，落在了自己身上。
挺暖和。
不想接電話誒。
電話鈴聲突然停了。
“她，在睡覺。”她聽到有人在她頭頂說話，于是蠕動了幾下。
“我是誰——”頭頂?shù)穆曇敉蝗粔旱土�，毫不客氣，“你又是誰？”
“南延禮？”
手一抓，林素突然睜開了眼。
“無量的那個南延禮？哼，南總，你好。你怎么會有林素電話？”
“哼，我是周琛。”
“對。”
“哼�？蜌�。”
這聲音，進入耳膜，傳遞到腦袋。唔——哎呀�。。�！全身一麻，林素突然一下子坐了起來！
陽光那么好。白色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簾，她想起來了，這里是她昨晚十點鐘剛定下來的億豪的套房。
周先生站如今在一邊，青色的中山裝，布鞋，串兒。他正在拿著她的手機接著電話，手機上還有一個紅色的吊墜在慢悠悠的晃動。
睡意全無。林素瞪大了眼睛，一邊趴著去找睡衣——男人拿著電話，目光已經(jīng)落了過來。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
她聽不見。
林素眨巴著眼睛，保持鎮(zhèn)定，悄悄的下床，打槍的不要——慢慢的裹上了自己的睡衣。
“唔�！敝芟壬弥娫�，唔了一聲，視線跟著她的身影。
“她該去醫(yī)院了——哼，你來幫她掛的號？”
大拇指一撥，一個珠子撥過，男人盯著她。林素頭皮發(fā)麻，頭發(fā)豎立，耳邊還聽見他問話，慢條斯理，“感謝你。所以，你和林素是親戚？”
女人吸了一口氣，看著接電話的男人，表情忐忑里，突然又涌出一股子的期待。
“只是朋友？”男人哼了一聲，目光看著女人期待落空又躲著他視線的模樣，面色沉了下來，“那她朋友，倒是很多�！�
32.一秒鐘不空！
32.
陽光那么好。
男人手里捏著電話。
風(fēng)輕輕拂過。
“她還沒醒，”男人眉目不動，聲音在空氣里擴散，“現(xiàn)在不方便接電話�！�
……
“你先送人去住院？”
男人沉著臉，瞇著眼看她。
沉默。
“那你先送，”女人躲著他的視線。于是心里火更甚。男人捏緊了手機，聲音沉沉，“我會盡快安排人過去接手�！�
電話掛斷了。
空氣寧靜。
林素站在原地，看著男人拿著她的手機站在那里——紅色的吊墜晃晃蕩蕩——感覺電流一次次的刷過頭皮，這種感覺讓她快要發(fā)抖。
南先生怎么打電話過來了？現(xiàn)在幾點了？那么亮了啊。
周先生拿著手機看著她，眉目沉沉。日光從窗戶透入，外面那么的明亮。
他們好像也沒說什么。
于是一絲渺小的希望，又再一次從心底萌芽。
“南延禮。”他握著手機，聲音沉沉，看著她。
這不是一句問話。
是陳述。
他聲音沒有什么波動，“你親戚？”
“是我——”客戶，“朋友�！�
剛剛的期待已經(jīng)落空。林素接著話，眨巴著眼睛，看著他越握越緊的珠子，慢慢的后退得更遠。
昨天她說的是親戚嗎？她有些忘了。
“他給你掛的號�！彼曇羝届o，站在原地，“不是親戚？”
“是朋友。”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似乎就要跳出胸腔，林素勉強保持著鎮(zhèn)定，“我其實就是拜托他——”
為什么此刻她壓力那么大，好像要窒息一樣。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林素咬了唇，視線里男人的影子朦朧，聲音哽咽，“他比較方便——”
“他方便？所以我和何越不方便？”他聲音和臉色一樣滴著水，胸膛起伏，“你和他更方便？”
“嗚嗚——”
房間里有女人細細的哭聲。女人似乎無言以對，居然就那么又哭了起來。
男人站在原地，胸膛起伏，慢慢舉起了她的手機。手機上有一個吊墜，還在轉(zhuǎn)著圈兒的晃晃蕩蕩——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瞇眼，抓著吊墜看了一眼。
HO。
艸��！
這個小娘養(yǎng)的！
什么玩意兒！
“何越昨天什么時候走的？”他放下了手，手背上已經(jīng)捏出了青筋，又問了一次。
“上午�！迸烁砀泶翊竦某槠�
“幾點？”
“……九點�！�
“南延禮什么時候來的？”
“怎么認識的？”
……
……
“不說嗎？”他臉色陰沉，“以為我查不了？”
“也是九點。周先生我——”
一口氣堵在胸口，可是她不想道歉。她咬著唇站在原地，想走，又不敢走。
男人站在原地，胸膛慢慢起伏了起來，然后拿起手里的珠子猛地一摔！
“林素你還挺能玩！一秒鐘都不空��！”
“嘩啦啦！”
一陣巨響。女人啊了一聲，全身一抖，幾個珠子四分五裂，殘破的串兒順著地板滑遠了，還有半顆濺落在她的腳上。
“嗚嗚——”
33.唯物主義，神鬼辟易（70000mark一下～hoho）
33
（沒想到本書還有七萬珠的一天，謝謝大家么么噠。）
九點快到九點半的時候，李秘書這才慢悠悠的吃完早餐。根據(jù)他豐富的經(jīng)驗，今天老板不會起太早～～他看了看手機，屏幕果然一片黑暗，沒有老板的電話。
嘿嘿。
于是他不慌不忙的上了樓。
到套房門口站定，剛剛抬手準備敲門，門卻自己打開了。他趕緊往旁邊讓了一步。男人青著臉，一身青色中山裝，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串兒——是破掉的少了幾個珠子的串兒——大步走了出來。
“你這樣的管理，”
男人聲音壓抑著怒火，對著那邊的電話說話，“是疏于憊懶！毫無責任心！”
“怎么做事的！”
“那中間這十四個小時怎么說？！！”
聽不出來老板在說什么又和誰說話，李秘書往男人身后看看，林小姐也跟在后面出來了——黑白色的連衣裙，眼睛有些紅。
是哭過了。
雖然不知道哭什么，看起來是林小姐又惹了什么禍。昨天那29個未接電話的郁悶霎那間煙消云散了。此刻他甚至有些同情涌上心頭。這肯定不是因為林小姐是美人兒——美人兒含淚，楚楚動人，總是讓人心軟的；這也許只是因為他是個男人，男人對于女孩兒，總是會更寬容一些的。
林小姐看了他一眼，抽泣了一下，眨了眨眼表示打了招呼，又趕緊跟上了。
呼。
李秘書猶豫了一下，側(cè)身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電梯方向，選擇了站在原地。
“我必須告訴你，現(xiàn)在這種情況，你要負絕大多數(shù)的責任�！�
九點半的餐廳已經(jīng)沒有了多少的食客，一對男女坐在了角落的地方。男人一身青色的中山裝——氣質(zhì)卓越，正沉著臉說著電話。女人端著食物坐在他對面，猶豫了一下，把手里的食物遞向了他。
“這個要不要？”
林素拿了花卷兒，又揣摩他以前的習(xí)慣，拿了一個三明治，低聲問他。
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
林素不敢看他，只是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低著頭開始輕輕在桌角磕自己的雞蛋。
“正常的社會交際？�。�！”
“這是正常的社會交際？！”
“你知不知道——”
“我為什么要分手？！你才應(yīng)該退出！”
“你自己和Susan說？你有什么資格和她說？”
“隨便你。”
電話掛斷了，男人坐在對面丟開了手機，沉著臉開始吃起了早餐。那已經(jīng)破裂的珠串兒就在桌子上，那么的醒目。這個點兒了，餐廳里還有幾桌客人。林素低頭剝著雞蛋，又輕輕咬了一口，感覺對面周先生的目光，又再一次在她的身上。
她低著頭，假裝不覺。
寧靜。
男人丟開自己的手機，伸手去拿雞蛋。
可是在這一刻，女人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
她伸手去拿。
是何總——
不，不是。
南延禮。
男人坐在她對面，看著她手機上的名字，陰著臉。
“叮鈴鈴～叮鈴鈴～”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叮鈴鈴～叮鈴鈴～”
“我爸媽今天要安排住院——”鈴聲一直在響，她抬起手——發(fā)著抖的手——輕輕摁掉了，覺得自己喉嚨發(fā)緊，只是低聲咕噥。
“那你現(xiàn)在怎么不趕緊過去？”
鈴聲一直在響，他看著她的頭頂，臉色陰沉如水。
“周先生我錯了～～”
這包含怒火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她只是聽著他給何總打了電話，就感覺自己已經(jīng)就要經(jīng)受不住。這一個多小時如同煎熬，她簡直寧愿去死。這和南先生無關(guān)，和何總也無關(guān)，只和她自己有關(guān)系。女人硬著頭皮，捏著手里的雞蛋，感覺自己只想回老家的院子里躲著。男人握著刀叉的手就在面前，她咬了牙，伸手去抓他的手。男人的手一抖，抬了抬——甩開她。
“是我不對。南總他幫我——”
“哼！他幫你？”
“我們其實認識很久了�！�
不如坦白吧，生死不過一刀，好過這樣永遠的折磨，林素急于抓住坦白這根兒稻草，“他也算是我的客戶。這次的事，是我錯了，我應(yīng)該先來求您——”
男人拿著刀叉，胸膛起伏，面無表情。
“周先生您生氣，是不是以后就不要我了？”
剛剛她好像聽見了什么。周先生這樣的男人，隨時會離開——她甚至不敢說什么分手。明明是她自己主動提出，可是她卻又像是受了委屈似的，眼里含著淚，“是我對不起你——”
眼淚在眼里迅速堆積，眨啊眨啊，落了下來，滑過了她的臉，落在了那咬了一半的蛋黃上。
“是我不對——”
以后天和怎么辦？是不是沒單了？
何總剛剛也已經(jīng)知道了，會不會也會和她分手？
他們之間還有一份合同。
肚子突然感覺一鼓。
哦，還有肚子里的孩子。
不如一切都拉倒吧！
男人坐在對面，胸膛起伏，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