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外面寒風(fēng)蕭瑟，常青樹哪怕葉子綠著，也依然有一種灰撲撲的感覺散發(fā)出來。
樹上掛著可愛的紅色小龍的裝飾品。
今天，已經(jīng)臘月二十五了。
第7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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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7
2.毛骨悚然
2.
“王秘書你是明天開始休假？”
車子已經(jīng)駛出，包里還放著周靜的簡歷，林素又忍住拿出來看了看。
“是的。”
“回老家還是？”
“回老家�！�
“你老家在那里？”
“湛陽�！�
看著簡歷，林素低著頭，和王秘書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今天本來約了兩個候選人，只有周靜來了。另外一個說在老家，只能視頻面試，到底又沒安排。拿起周靜的簡歷又看了一次，林素心里還有些猶豫不定。其實她想找個男主管的——另外那個候選人就是男性。外貿(mào)行業(yè)需要經(jīng)常飛國外，對身心和體力都是極大的挑戰(zhàn)。但是周靜看起來十分干練，而且也能配合她這個“不合常理”的面試時間，顯然比男性候選人更積極和進(jìn)取。她出示的護(hù)照，上面也有了四五個國家和地區(qū)海關(guān)的簽章。王秘書坐在前排，扭頭看了看她。
“先生一個小時前就已經(jīng)到三陽湖了�！彼p聲說。
“哦�！绷炙靥痤^。一個小時前王秘書是打了她電話，她沒接。
“那我們還趕得上吃飯�！表斨趺貢杂种沟哪�，她故作鎮(zhèn)定，又故意拿著手機(jī)看了看時間。
這個時間，過去吃午飯，應(yīng)該——剛剛好吧？
臨近過年，就連三陽湖的景色，似乎都更冷清了幾分，好似很多別墅都人去樓空了似的。車窗外已經(jīng)可以開始看見湖的時候，任憑林素怎么神經(jīng)大條，此刻靠在座椅上想一想屋里的場景，到底又捏拳縮腳，頭皮發(fā)麻了起來。
再想想自己今天和周靜“相談甚歡”，其實她未必也沒有想“工作繁忙”的意思——啊呸呸！她肯定是愿意去的啦！
車子沿湖滑行一段時間，又轉(zhuǎn)入了小路，又沿著樹墻行駛一段時間，進(jìn)入前院，停下了。
院子里已經(jīng)停了橫七豎八的幾個車。賓利，紅旗，大奔。保姆車。保鏢車。把碩大的院子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她的車找個角落停下了，林素提著包，昂首挺胸的下了車。
大門開著。
暖氣騰騰。
四季如春。
入目客廳開闊，一眼就可以看見沙發(fā)上或坐或站的四五個人，中山裝，白衣白褲，西裝。茶幾上有茶，邊幾上有花。邊柜旁邊更是已經(jīng)堆了三堆禮物盒子，紅色的包裝精美，引人注目，更為屋子添了幾分喜意。
聽見響動，幾個人都看了過來。
林素強(qiáng)作鎮(zhèn)定，取下圍巾，走了過去。幾個人的視線都在她身上。
“都到了啊�！彼θ轁M面，把包丟在沙發(fā)上，兀自先走到這禮物堆前。
是他們帶來的禮物。
倒是都禮數(shù)周全。
一堆紅的，紅酒，絲巾。馬圈包。好大一束紅玫瑰。
另外一堆也是紅的，煙酒，立春，茶葉。
還有一堆，點心，金器，豬腿、肉、雞、魚、松糕、桂圓，還有糖果。
三堆靠在一起，卻又彼此分開，涇渭分明。又看起來格外的喜慶。
任由幾注視線在背，林素看過了一圈，呼了一口氣。
“謝謝�！彼D(zhuǎn)過身，笑容滿面，沒問這些禮物都是誰送的。大家此刻都還在看著她。何總一個人抱著Alex；南總和爸爸在轉(zhuǎn)角處一人一個方位挨著坐著，似乎本來還在聊什么；周先生一個人坐了一排沙發(fā)，神色沉沉，手里還捏著串�？戳丝催@個座次，她瞄見了某個沒人坐的角落。
對，就是這個方位。
“我來給大家倒茶。”
找到自己的位置，林素心里大定。茶葉還溫著，她笑容滿面，順時針先給周先生添了茶，然后是何總；最后是爸爸和南總。放下了茶壺，她又伸手去找遙控器。
“看下電視�！彼龔�(qiáng)作鎮(zhèn)定。
此時此刻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電視是客廳必不可少的家具了。主持人歡快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似乎就連整個客廳的氣壓都隨著升高了幾分。
“怎么這會兒才到？”
電視是在何總身后。在主持人聲音響起的時候，何總已經(jīng)抱著孩子過來坐到了她身邊，主動和她說話。沙發(fā)一沉，男人靠她靠的很近——腿貼住了她的腿，十分親熱。他側(cè)頭看她，手已經(jīng)攬住了她的腰，笑意吟吟，說話的氣流拂動她的發(fā)絲，“今天的面試怎么樣？”
“這個腰椎——”爸爸的聲音響起，卻看著這邊。
“年后可以去Z市復(fù)查一下，我到時候安排。這個病需要定期復(fù)查。連帶腎功能一起�！蹦舷壬曇舻偷�，也看著這邊。
他居然還懂醫(yī)療。
“哼！”有人沉著臉撥著串，哼了一聲。
“順利啊�！�
幾個人都在看著這邊，林素感受著旁邊的體溫，竟然感覺到毛骨悚然。她一動不敢動，只是笑。
此時此刻，她做任何舉動，都是錯的。
不如一動不動。
今早她是從何總這里出來的，何總自然也知道西樂要換將的事。Alex已經(jīng)能撐住自己的小腦袋了，林素伸手把孩子抱了過來親了親小臉。
周先生在旁邊坐著撥著串，神色更是沉了幾分。
頭皮發(fā)麻。
對了，包里有兩份簡歷。
“對了你們都幫我看看簡歷，給我掌掌眼�！�
把Alex還給了何總，她急中生智打開包包，把簡歷拿出來，一份遞給了何總。另外一份，她俯身，遞向了周先生。
男人沉著臉看了看她，到底伸出捏著手串的手，接過了這份紙。
探討病情的兩個人看了看這邊。
“你們幫我看一看�！�
不知道剛剛這一個半小時這幾個人聊的怎么樣，但是就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好像不盡如人意。林素覺得總要找點事情來打破僵局——至少要混到吃飯的時間。
也快了。
“Aaron要給我一個外貿(mào)公司練手，”何總抱著Alex看著簡歷，Alex想要伸手去抓紙，父子和睦；這邊她對著周先生低聲解釋，“我想重新招個營運(yùn)總監(jiān)。這個候選人我今天聊過了，你們，”她說，“都幫我看看呀�！�
0708
3.把權(quán)力重新分配
3.把權(quán)力重新分配
3.
客廳實在寬大，沙發(fā)也不小。為了遞簡歷過去，林素不得不稍稍微往周先生這邊挪了挪，和何總被迫離了遠(yuǎn)些。Alex還在伸手亂抓，周先生坐在沙發(fā)上，只是沉著臉，捻目看著這薄薄的兩頁紙。
“可以可以，她媽媽最近也是說有些胸悶——”那邊爸爸的聲音傳來。
“都一起來。伯父伯母要是賞臉來Z市，我就請我爸媽也到Z市，到時候大家一起聚聚�！�
“哎，哎�！卑职职グサ倪t疑著，只拿眼神來看她。南先生也看了過來。話已經(jīng)入耳，林素對著他笑了笑。
“開春了再去�！彼龥]有反對。
現(xiàn)在她錢包足了，腰桿硬了。南先生——這段時間態(tài)度很好，給了她很多安全感。再說她就當(dāng)是帶爸媽去Z市旅游了，那還是一個旅游大市來著。旁邊已經(jīng)有聲音在問，沉著聲音，“這又是什么？”
于是她又往周先生那邊挪了挪。
又福至心靈，扭頭看了看何總。
何總抱著孩子坐下沙發(fā)上，嘴角含笑，眼神卻鋒利。看的方向卻不是她，是旁邊的周先生。
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他對她笑笑——又看向了那邊。
“是簡歷。我準(zhǔn)備招個運(yùn)營總�！�
提這個只是為了有話題罷了。她說，“本來今天是要面兩個的，結(jié)果另外一個沒來�！�
“和老姚那邊交接得怎么樣了？”旁邊有人問話，是何總。
“還行。”何總說交就交，幾千萬的資產(chǎn)不當(dāng)一回事。林素已經(jīng)去看過那邊了，倉庫，辦公室，碼頭，都去看了看。還和各個部門的管理都聊了聊，也大概了解了下各個部門的規(guī)章制度和運(yùn)作情況。流程有不太正式的地方——特別是她擅長的財務(wù)流程方面。西樂就三個財務(wù)，一個會計主管，一個會計，一個出納。這點配置在她這個事業(yè)所合伙人眼里簡直看不上眼。可是外貿(mào)行業(yè)的營運(yùn)是她的弱項�，F(xiàn)在西樂的人不是不能用，是她直接空降，年紀(jì)又小沒經(jīng)驗，難免擔(dān)心被架空。
“專業(yè)的事，交給專業(yè)的人管理�！�
周先生看了看簡歷，不予置評，只是和她說話，“別人管事，你管人，把握大方向就行了。”
“呵呵�！迸赃呌腥撕呛�。
“誒�！盇lex隨即被人遞了過來，還在扒拉她的衣領(lǐng)。林素一邊接孩子，一邊答應(yīng)了一句。
周先生到底是大佬，管了那么大家業(yè)。八大金剛?cè)巳吮人觊L，有些都是老頭子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壓住下面的。
肯定有值得她學(xué)習(xí)的地方。
Alex趴在了肩膀。
也許是聞到了媽媽的味道，小家伙在她懷里蠕動了下，哦了一聲，乖乖的。
“先招新人�！�
周先生眉目不動，翻完這個簡歷，不予置評的模樣，又還給了她。
“讓新人先去試試水�！�
“過個半年，摸清了下面的路數(shù)，”他看了一眼另外一個男人——另外一個男人還在瞇眼看他。
兩人的視線隔空交會。
“你再動一下組織架構(gòu)�！蹦腥艘膊[了眼，看著那邊，嘴里還在說，“把權(quán)力重新分配。拿掉一些，新給一些，敲打敲打。讓他們明白手里的權(quán)力來自于哪里。”
“誒！”林素答了一聲，心里蹭地一下子亮堂了起來，感覺自己此刻已經(jīng)可以把西樂的幾十號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業(yè)務(wù)方面，你倒是不用擔(dān)心。”
男人靠在沙發(fā)上，又慢慢撥過幾顆珠，哼了一聲，看向?qū)γ娴哪腥死湫�，“要是沒業(yè)務(wù)，有些人不是丟死個人？”
氣氛終于活絡(luò)起來了。
不管是啥氣氛。
林素松了一口氣。抱著孩子起身，路過禮物堆的時候，還伸手在禮品盒子里抓了一把桂圓，一邊吃一邊徑直往廚房去了。如今臨近過年，家里的工人已經(jīng)放假了一半，原來的廚師也回家了。如今大廚房里是周先生那邊借來的廚師；小廚房里，才是媽媽這幾天下廚的地方。
醬燒鴨子。
梅菜扣肉。
還沒走近，已經(jīng)有香噴噴的味道散發(fā)了出來。
再好吃的美味，都抵不過媽媽做的菜肴呀。
“嘿！”
里面媽媽拴著圍裙忙活，又忙里偷閑，拍開了有人偷吃的手。
“文文！”媽咪扭身來看了看外孫，“外婆待會再抱寶寶�。〗裉焱馄沤o你媽媽做飯！”
微
博無
償：嗯-
就
分
享
一
下
吧
林素拿了筷子，又開始“試菜”。
“我這幾天想了想，才發(fā)現(xiàn)我差點干了錯事。”媽媽懶得看她，只一邊忙活一邊說，“把三個先生都請過來，別打起來——”
“可是我這段時間看著，也不像是大家要打架的�！�
“他們不打了�！绷炙卣f。
已經(jīng)打過了。
基金的事上面，你來我往已經(jīng)幾個回合了。
干菜被她吃了一點兒，她趕緊拿筷子撥一撥，動過的痕跡又看不見了。
“今天他們都送禮了�！�
媽媽又說，“我回禮，也要回三份的。”
“他們的禮這么重，還有煙酒桂圓什么的，倒像是提親來的。”
“誒！”林素誒了一聲，不知道說啥。
“你現(xiàn)在這，搞得我和你爸也不知道怎么辦好了�！�
“那就別辦�！迸畠赫f。
“那怎么行？”媽媽說，“別人都來送了禮，很有誠意。哎呀呀，我們也只能回。本來我和你爸是準(zhǔn)備了紅包——他們禮這么重，我也不知道回多少�！�
媽媽說，“老家新女婿上門，一般很滿意的，都是回六千�！�
“哦�！�
“這一個人六千，三個就是一萬八，也不知道他們嫌不嫌少。我和你爸也沒準(zhǔn)備這么多錢。一個兩千——又好像拿不出手�！�
“兩千怎么拿的出手？”林素腦子一麻，簡直無法想象外面那三個人一人拿著兩千的模樣，她抖了抖，咬牙道，“我給你們貼一萬，你們再出兩千。一人按六千給。他們有錢著，六千夠了，你拿再多，他們都不會眼前一亮的。”
“誒，好，好唄，就是個意思，是個禮數(shù)�！眿寢屨f，“這女婿多了，收禮收的多，回禮就更回得多了�！�
……林素表示不想說話。
“對了，李秘書也來了，在后院�！�
又想起了什么，媽媽扭過頭來說話，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剛剛還在這里幫我折菜呢。”
李秘書也在這里？
“哦�！绷炙赝T口看了看，自然什么都沒看見。她說，“李秘書是挺好的，是個好人�！�
“是啊。”
媽媽說，“他又居家，脾氣又好，又勤快，又懂事。天天笑嘻嘻的，一看就脾氣好。就是人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孩子都兩個了。她老婆是湛陽人，和他是大學(xué)同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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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媽
4.媽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