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89·是我老婆
喉結滾動幾下后，他皺著眉頭又把杯子擱在了桌面上，杯中冰塊碰撞的“哐啷”作響。
“看樣子你今晚是要裝聾作啞裝到底了是吧？”
于楚趕緊拉住了自己氣不過想要上前討說法的姐妹，表情很為難。
“沒事，最近天氣太熱了，他脾氣不好�！�
陳璟就像壓根沒聽見她們說話一樣，打開手機又看了一眼時間，眼里的情緒從頭到尾都沒跟她們這些人在同一條線上。
“她今晚到底會不會來，我最近很忙，沒時間聽你們怪叫�！�
這話一出口，于楚的姐妹徹底待不住了，她生氣地走了過去，看著他厲聲質問道：
“陳璟，你是個王八蛋吧？你就知道想著你前女友，我們小楚她到底算什么！”
這聲音尖得讓外面的人都能聽見了，陳璟沉默幾秒后，終于站起了身。
他走到那女人面前，單手抓住了她的臉，用力到戴著夸張戒指的指骨都在微微發(fā)白。
“你說誰是前女友？那是我老婆，蠢貨。”
他說完之后，像是最后一點耐心都被徹底消耗殆盡了，把那女生直接扔到沙發(fā)上，抬腿就要往外面走。
于筱冰一見陳璟要出來，幾乎是抬腿就要往反方向跑，沒有人追上她，她心里一陣放松，趕緊連著拐了好幾個彎，想趕緊找到出口。
可這邊的路實在太繞了，于筱冰在過道里走了好幾圈，最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又回到之前的那個地方了。
剛才堵她的那些同事還沒走，正在外面走廊上跟陳璟交代著一些事，她趕緊扶著墻壁準備再往反方向跑，可人群中的那個人就像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似的，恰好一抬眼，就看見了她。
兩人之間并沒有隔多遠，他眸光有些意味深長，倒也沒有走過去，只是開口問道：“你不是說今晚不來嗎？”
于筱冰有半年沒這么仔細地看過陳璟的臉了，他嘴角上火的裂口沒被人管過，越來越嚴重，像是隱隱有些往外面滲血，皮膚也慘白，更加凸顯了他此刻眼神的陰沉。
認識越久，就越覺得他簡直像只晝伏夜出的吸血鬼，再配上他這張精致的臉孔，這個人在某些時候真的有點像個非人類。
急速飆升的腎上腺素讓于筱冰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渾身都處在一個應激狀態(tài)，她第一眼看見的甚至都不是他眼角的淚痣，而是他嘴角的裂口。
他體質跟別人不同，受傷了要養(yǎng)很久才能養(yǎng)好。
多年的條件反射讓她第一時間得出了這個結論，可很快她就又清醒了，她已經(jīng)不用再給他照著各種食譜煲湯降火了。
于筱冰現(xiàn)在看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平靜一些，也沒想再跑了。
旁邊滿頭冒汗的前同事見他倆總算碰上面了，趕緊又過來把于筱冰給拉到了包廂里，張嘴就是一口廣普。
“先來坐，先來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的嗎？”
于筱冰坐下了，但是卻全程都一言不發(fā)。
她覺得其實沒什么好說的，有些態(tài)度陳璟自己心里最明白不過，這幾年她在他面前就連句重話都沒說過，他能被她晾在那里這么久，她立場已經(jīng)表達的很明確了。
他是一個這么傲慢的人，去為誰回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她從來沒從他身上索要過什么。
無論是事業(yè)還是金錢亦或是情緒價值，都是她在無條件的給他上貢，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隨意處理，現(xiàn)在她不想再把那些給他，他也無權干涉她的想法。
如果他有問題要問，她今晚可以跟他把一些話給說清楚。
于楚臉上還貼著紗布，誰也看不見她傷得有多厲害，但于筱冰很清楚，那天她澆上去的兩碗面溫度都不高，第一口入嘴時她甚至并不覺得燙。
氣氛有一瞬間微妙的沉默，緊接著，剛剛才被陳璟撇開的那個女人就上下打量了一遍于筱冰，忍不住輕蔑地扯起了唇角。
“她就長這樣嗎？陳導，就她這樣的，也配跟我們小楚比？”
今晚這個局是于楚湊起來的，她帶來的人也并不只有那一個而已，很快周圍又有人說道：
“你們平時看著難道都沒什么感覺嗎？自家的導演明明長這么帥，就這么被人給糟蹋了�！�
“我覺得真的很可惜誒�！�
這些人說話都很難聽，只有陳璟在場的時候，她們就都對著陳璟發(fā)作；可一見于筱冰過來，她們又直接把火力都對著她拉滿了。
陳璟就在那靠著沙發(fā)坐著，他沒開口，以前同個組的人也都沒誰敢說話，大家都表現(xiàn)的很尷尬。
只是偏偏這次附和于楚那些姐妹開口說話的人里，還有一個在制作組里暗戀陳璟很久的女生。
她笑得很開心，說道：“其實我也一直都覺得她配不上陳導啊。”
于筱冰閉上了眼睛，終于感覺心態(tài)有點崩不住了，她起身正要走，突然就聽到前面?zhèn)鱽怼芭椤钡囊宦晲烅憽?br />
陳璟抬手就猛地往那邊砸了個玻璃杯。
那女生腳邊還有碎玻璃塊，杯子差一點就砸中了她的頭。
“你眼睛都瞎了明天還來上什么班？滾吧�！�
0091
90·強吻
包廂里的人瞬間就都噤聲了，于筱冰從那瞬間的震驚里回過了神，猶豫片刻后，還是準備起身離開，也就在這時，她終于接到了裴譯打來的電話。
于筱冰把電話給接了，放到了自己耳邊。
“喂�！�
裴譯的聲音聽起來比剛才更模糊了，他說話時聲音很低，有點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在說什么的感覺。
“不好意思，我剛才睡了一覺�！�
“沒關系�！庇隗惚鶐缀跛查g就對這一包廂里的牛鬼蛇神都免疫了。
她一門心思全都緊緊牽到了裴譯的身上，對著那頭的人說話時，聲音都溫柔了不少。
“我已經(jīng)到了，剛才看見前同事，跟他們在包廂里坐了一會兒，你在哪兒？我來找你……”
她說這話的時候，身體已經(jīng)開始往外面走了，絲毫沒有顧及到這邊另一個男人的情緒。
正要離開這扇門時，她的手腕就突然人給一把扯了過來。
于筱冰完全都沒來得及反應，后背就已經(jīng)撞進了柔軟的沙發(fā)里。
陳璟把她給甩到了沙發(fā)上，然后直接欺身壓到了她的身體上，捏著她的下巴用力堵住了她的雙唇。
她在失重中感受到了身上的壓力，他從無數(shù)女人身上磨練出來的吻技，讓她整個人一時間都被親懵了。
唇舌交纏的極為兇猛，她第一次感覺到了他的唇釘和舌釘，接吻的時候并不覺得硌，但是金屬的感覺很明顯。
他的口腔里面有薄荷的清涼味道，還有很明顯的酒精味。
不知道是不是他過分的張開了嘴，嘴角的裂口處滲出了大量的血液，以至于她很快又嘗到了滿嘴的鐵銹味和血腥味。
于筱冰劇烈掙扎起來，可她根本都推不開他，直到她最后一口咬住了他舌頭上的那根棍，這才把他身上的暫停鍵給按了下來。
她直勾勾地盯著他，眼里都是抗拒和憤怒，陳璟沒法說話，只能閉上眼睛作為示意暫停的象征。
她總算是把他給放開了。
于筱冰感覺自己現(xiàn)在滿嘴都是血，她很想找個地方去漱一下口，但是陳璟還壓在她身上沒有起來。
他每年的體檢報告都是她去給他領的，也是她給他看的，于筱冰一直比他自己都更清楚他身體什么地方有問題。
他沒有傳染病，但她還是咽不下從他身上流出來的這些血。
她狠了狠心，抬手按住他的傷口去推他，陳璟嘴角的裂口徹底被她扯破了，他的血直接順著下巴開始往下流。
他沒喊痛，只是突然抓住她的手死死按到一邊，又開始去吸她的脖子，于筱冰緊張到都快哭了，舌釘和舌頭都在忽冷忽熱的摩擦著她的皮膚，她被他舔到渾身發(fā)顫。
“不要這樣，你別碰我……”
陳璟停住了，又開口問她道：“那婚呢？還結不結了?”
于筱冰現(xiàn)在整個人完全是驚慌大于一切的狀態(tài)，周圍的人也差不多都驚呆了。
看他這副毫不顧忌旁人視線、像是要直接在包廂里就把她給上了的模樣，他們根本就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陳璟這個人百無禁忌，上不敬天地下不禮神明，他受了刺激之后就是條瘋狗，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于筱冰跟陳璟認識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他這樣。
以前在旁邊看著他的淚痣，也難以避免的會看到他的長相，長得好看的人總是能讓人心動，只是他好看是好看，就是精神有點不太正常，人有點瘋魔。
她不敢在這個時候再開口刺激他，但她也根本推不開他，四肢都完全動不了，一種無助又恐懼的感覺油然而生。
那口血剛才說話時不小心咽掉了一半，剩下的她想吐又吐不出去，眼角余光看見了自己還在通話中的手機，在他的鉗制下動了動手指，想要去夠到它。
陳璟沒等到她的答案，見她還想去拿手機，直接先她一步把手機給拿過來了，他看了眼來電人，就連個備注都沒有。
“這人是誰？”
他直接問她了，于筱冰抬手要去抓他拿著的手機，結果手又被他給單手捏緊按到了頭頂。
“他是男人還是女人？我認識嗎？”
她還想掙動，但又不想咽下那口血，只能嗚嗚扭動，見于筱冰不說話，陳璟直接把手機給扔到一邊去了。
“不說是吧，行，那你告訴我，這段時間跑哪去了？為什么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短信？”
“分……了，我跟你分了……”
她含著血水，口齒不清，身上的男人忍不住笑了一聲。
“你說分就分？你聽見我答應了？我沒答應你就敢到處亂跑？”
0092
91·前男友
她抬腿開始掙動，想把他給踢開，結果喉嚨直接被他給扼住了，他情緒壓抑到極致，終于釋放出來了。
“于筱冰，你是不是想被我操了？想被強奸還是被插爛？嗯？”
“你他媽有事不知道跟我說，就知道跑，你跑什么跑，老子滿世界找了你半年，不是說好回廣州就去領證的嗎！你把我給扔下了！”
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還是旁邊的人看出了不對勁，趕緊過來要拉他。
于楚的姐妹被刺激到整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直接一把拉住陳璟，上來就給了他一耳光。
“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言辛四悴恢绬�？她懷的可是你的孩子！”
陳璟直接用力把她甩開，那女生趴在地上，當場就委屈哭了，還是于楚挺著肚子連忙過來安慰她。
“孩子是誰的她自己心里最清楚，為這種賤人說這么多話，你自己不累我他媽聽著都覺得累了，這輩子最煩的就是你們這些沒腦子的女人，簡直蠢得跟我媽一樣！”
于楚聽了這話，立馬就被刺激到了。
“什么叫孩子是誰的我最清楚？這個孩子是誰的難道不是你自己最清楚嗎？”
一口咬定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半點都不退讓。
陳璟閉上眼睛忍了很久，才總算沒對孕婦動手。
“算我求你，別再犯賤了，行嗎？”
陳璟平時永遠都是兩種狀態(tài)，狂躁和抑郁在交替進行。
他亢奮起來就整夜睡不著覺去找女人做愛，情緒低谷的時候整天都不見他說上一句話，也不吃飯，整個人就像個毫無存在感的幽靈。
于筱冰見陳璟不再關注她了，趕緊拿起了自己的手機就想走，可才剛走出房間來到走廊拐角，她的胳膊就被陳璟給一把抓住了。
“我再問你一次，到底回不回來？”他緊緊攥住她手腕，幾乎有些歇斯底里了。
“天底下像你這種女人還多的是，但你離開了我，像你這種條件就不可能再找到更好的了�！�
“你快三十了，胖，臉上長痘，體毛重，沒錢也沒積蓄，你身上還有什么點是能被其他男人看上的？只有我肯把你扒光了操你。”
跟陳璟住了這么久，他一句話就戳中了她所有的弱點。
“你神經(jīng)病嗎？”于筱冰用力甩開他的手，眼眶下一秒就紅透了，“我什么都沒有，那你又是什么意思？我都這樣了，你還想跟我結婚，你圖我什么？圖我老、圖我胖、圖我能給你當保姆嗎？你什么都有你怎么不去花錢自己找一個滿意的！你非得在這罵我？”
她聲音大到旁邊包廂都已經(jīng)有人探出頭來看了，也正是因為這聲音，正在一間間房找過來的男人才總算注意到了前面的那個拐角。
陳璟不想再跟她多說，拉著于筱冰就準備把她給拖走，結果還沒走幾步，他就在前面看見了一個男人。
對方衣冠端正，一身西裝，領帶系得緊緊的，看起來沉穩(wěn)又斯文。
他禮貌地對陳璟開口說道：“麻煩你把手放開。”
于筱冰看到眼前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之后，幾乎是立刻就應激了，她的手還被陳璟緊緊抓著，幾次都沒能掙脫出來。
很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裴譯修長的手指開始用力，一根一根不容抗拒地把陳璟的手給掰開了。
于筱冰感覺自己的血管在瞬間就開始循環(huán)起來了，血液在手指尖充斥，有些漲漲的。
她捏著自己的手腕揉了揉，上面有明顯的紅色掐痕。
陳璟愣了一下，稍微偏過了頭，視線落到了裴譯眼角的那顆淚痣上。
“你是誰？”
裴譯沒有理會陳璟，他看著臉上和脖頸都有點狼狽的于筱冰，抬手用拇指擦掉了她嘴唇上的血跡。
只用拇指擦不干凈，他又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塊手帕，開始耐心給她擦拭起來。
“怎么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
擦完后，他確認在她皮膚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明顯傷口，又給她整理了一下頭發(fā)。
裴譯身上安定的感覺瞬間就給了于筱冰強烈的安全感，她抬手主動抓住了他的西裝袖口。
可才剛碰到他，酸澀感就開始在心頭蔓延發(fā)漲，她聞到了裴譯身上有股酒味，甚至想掉眼淚。
……陳璟剛剛說的那些難聽的話還在她耳邊回響，但裴譯對她永遠都是這么溫柔，他就算喝多了也一點脾氣都沒有。
“裴總，我送您回去，我去開車�！�
“稍等。”
裴譯把手放到了于筱冰的頭發(fā)上摸了起來，他邊安撫她，邊抬眼看向了陳璟。
“你平時都是這么對她說話的嗎？”
陳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固執(zhí)地問著剛才的那個問題，聲線開始有些顫抖。
“你到底是誰？”
他的目光從頭到尾都落在這個男人的臉上，眼角那顆淚痣盡管有鏡片的遮攔，可在他臉上依然十分的顯眼。
裴譯頓了頓，開口說道：
“是她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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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性幻想
陳璟握緊了拳頭，眼睛睜了很久都沒有眨過，他看著裴譯眼角的淚痣，眼眶干澀，開始略微充血。
剛才那種暴躁的感覺已經(jīng)完全消失了，陳璟低下了頭，眼神幾乎就在瞬間變得空洞無神。
“于筱冰，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回來�！�
于筱冰抬眼就看見了陳璟，他就站在那里，偏暖色的燈從后面照亮了他的輪廓，臉上還沾著血，顯得整個人蒼白又脆弱。
他沒有問她這個人眼角的淚痣是怎么回事，而是單純避開了這個話題，于筱冰甚至不知道陳璟到底有沒有看出來裴譯的臉究竟長得像誰。
于筱冰沉默了一會兒，正想要開口對他說話，后頸就被人給一把按住了。
裴譯滾燙的額頭抵在了她的額頭上，他隔著眼鏡看著她，然后搖了搖頭。
“別去�！�
陳璟是在看到他對她毫無芥蒂地靠近時，才總算清醒過來的，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眼尾開始有點泛紅。
“我想喝湯了，今晚能回去嗎�！�
這是陳璟在情緒低落被她叫起來吃飯的時候，偶爾會有的語氣，他也會在她面前哭，狀態(tài)最壞的時候甚至還會跟她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