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看不懂,又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跑到了樓上。
可他的腳步聲像是暴露了什么,很快媽媽就來到了他的房間里,問他餓不餓,想不想吃飯,他在門口看到一閃即逝的叔叔,他也有點神色緊張。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裴譯早上一起來就找不到媽媽,他越來越緊張,覺得自己孤身一人待在陌生的地方,媽媽也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好像馬上要丟掉他一樣。
而這種預(yù)感很快就成真了。
去游樂園玩的那天,他很高興,可是當他從設(shè)施上面下來后,卻發(fā)現(xiàn)叔叔和媽媽都不見了。
他到處找媽媽,忍著眼淚不哭,最后在一個沒人經(jīng)過的角落里看見了他們兩個。
這一次,他很清楚地把他們正在做的事情給看到了眼底。
媽媽像是剛從樓下跑完步一樣,氣喘吁吁地喘著粗氣,而叔叔的手用力抓著她的胸口,把她的衣服都掀了上去,揉著她那兩團白軟的肉。
他看完了全程,見他們結(jié)束了要轉(zhuǎn)身,連忙又跑掉了。
他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但是他對媽媽產(chǎn)生了一種很陌生的感情,就好像媽媽突然變成了一個陌生的人,讓他有點害怕。
0134
134·心理陰影
下午回到家里,裴譯全程都一聲不吭,也不跟她說話。
直到她有了情緒,又開始跟他鬧,他才開口問了起來。
“你們今天在角落里面做什么?叔叔為什么把尿尿的東西塞到你下面?”
媽媽臉上的表情突然就凝滯了,冷聲說道:“你看錯了,怎么會有那種事�!�
裴譯直覺的感覺事情不對,她在否定發(fā)生過的事,心里更加害怕了,當即就爬過去想找她的手機給爸爸打電話,結(jié)果卻被媽媽給一把抱起來,扔到一邊。
他不顧一切的往那邊跑,最后被她順手抄過絲巾,背對著用力綁住了雙手,丟進黑暗不透光的衣柜里鎖了起來。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就是有!我明明看到了!你還舔過叔叔尿尿的地方!我看到了好幾次!”
外面的女人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她焦慮地絞緊了雙手,指甲把掌心都掐到變形。
她就像哄小動物一樣,蹲在了衣柜旁邊,說道:“這個是很正常的事,小譯,媽媽給你洗澡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幫你把身體都洗干凈?這樣碰是正常的,跟親近的人就會做�!�
“你放我出去!我要爸爸!爸爸!”
他被塞在衣柜里,哭得撕心裂肺,根本聽不見外面女人說話的聲音,可女人卻還在喋喋不休地跟他說著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
直到晚上,他才從衣柜里被放出來,下午很想尿尿,但是怎么叫都沒人來幫他,他尿到了褲子里。
媽媽把他放出來,他馬上就跑去洗澡,很羞恥地自己洗到一半,她突然進來了,過來說要幫他洗。
裴譯拒絕了,他現(xiàn)在很害怕媽媽,可他的拒絕根本就沒有用,她用力壓著他要給他洗澡,嘴里還是說著她白天說的那一套話。
她摸了他好一陣,把他給弄硬了,又低頭開始親吻他的私處。
一開始他很抗拒,可到后來就開始感覺到舒服,他開始發(fā)抖,她離開時,他滿身都是汗。
“你看這個是很正常的,跟關(guān)系近的人就會做�!彼涯樕媳幌丛杷驖竦念^發(fā)撩到了一邊,露出了她那張讓人根本恨不起來的漂亮面孔。
“你下午還尿褲子了,媽媽也沒有嫌你臟不是嗎?小譯,媽媽最愛你了,媽媽只有你了,你告訴爸爸的話,爸爸會跟媽媽離婚的,明天媽媽就不跟叔叔說話了,你原諒媽媽吧,好不好?媽媽求你了。”
他現(xiàn)在很熱,但他能感覺到媽媽好像又變回了之前那個熟悉的媽媽。
“那你回家。”
“好,我們回家。”
“你晚上不要再跟叔叔打電話了。”
“不會了不會了,媽媽睡覺之前把手機給你拿著�!�
她說著又拿起了孩子的手,看著他柔軟的手腕皮膚上面有了紅色的勒痕,眼里充滿了內(nèi)疚和自責(zé)。
“小譯,媽媽對不起你,你不要是不放心的話,就拿繩子把媽媽給綁起來,媽媽以后不會再這樣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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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譯慢慢長大了,可她還是跟以前那樣,一點變化都沒有。
不光是心態(tài)方面,就連她那張臉,都還是家里擺放的那張婚紗照里的模樣。
他十歲以前就已經(jīng)明白了,他小時候被最親的人做了很不齒的事情。
這種醒悟就像是體內(nèi)正常的細胞在某一刻發(fā)生了癌變,意識到的那一刻并沒有顯現(xiàn)出真正的恐怖,它只是在他的情緒里持續(xù)擴散中,侵蝕著他其余的正常思想。
她是個很沒腦子的人,只念過小學(xué),當初就是靠著這張清純美麗的臉,所以才在信息閉塞的小山村里勾上了那個一心放在事業(yè)上的男人。
懷上裴譯那年,她才十六歲,也就是因為她懷孕了,所以裴驍銳才跟她結(jié)了婚,他對她的一切都負起了責(zé)任,給她大量的錢花,讓她帶著兒子住在北京。
到了該懂事的年齡,裴譯明白了羞恥,可在他還沒有明白之前,他被那種感覺給誘捕了一段時間。
在他強硬的要求要跟她分床睡之前,她時不時會對他有那種超出正常范圍的親昵。
他沒法說,沒有辦法跟任何人說,這種感情是極端的恨意里還摻雜了一生中對母親最濃烈的愛,還有他對在外工作的父親深深的內(nèi)疚感。
曾經(jīng)信任、依賴、仰慕的人,一夕之間突然就變成了最厭惡、最恐懼、最惡心的人。
爸爸不在家的時候,她表現(xiàn)的就像個不懂事的人,很多地方都需要依靠他。
而他從小就被她馴化,養(yǎng)成了強迫自己照顧他人情緒的習(xí)慣。
很多時候哪怕內(nèi)心里是抗拒的,但嘴里還是不得不張口叫她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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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神經(jīng)病
家里的那個女人就像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裴譯的青春期沒有一天是在輕松安心的狀態(tài)中度過的。
他十四歲那年,她今年才剛到三十歲而已。
她過生日那天,爸爸不在家,裴譯放學(xué)回去,看到她把樓下一個總是跟她聊天的男鄰居叫過來給她過生日了。
進屋的時候,男人正在摸她的腿,一見他回來,那男人就跟受到了驚嚇一樣,連忙起身拿起外套就出去了。
裴譯放下書包,站在沙發(fā)邊上看著她。
“你為什么要叫不認識的人來家里?想跟他做什么?”
她把裙擺放了下去,有點不滿地嘀咕道:“他是看我一個人買了蛋糕回家過生日太可憐了,所以才提出要來給我過生日的,你不是說你今晚不回家嗎。”
裴譯閉上眼睛冷靜了一會兒,把心里翻滾著的負面情緒給壓了回去,轉(zhuǎn)身就要回自己房間,可身后很快就傳來了腳步聲。
“小譯,你還沒給我生日禮物�!�
她抱住他,想親上來,他擋住了自己的嘴,把她給用力推開了。
“這個年齡的人不會再跟家人做這種事了,你沒常識嗎?”
光是說出這句話,他都覺得自己羞恥到像是被釘上了恥辱架,可眼前的漂亮女人卻很情緒化地看著他,質(zhì)問起他來。
“你是我生的,我親你一下我有罪了是吧?你長大了難道就不要媽媽了嗎!你以前明明就很喜歡跟我一起睡,去哪里都要跟著我,我不讓你牽手你都還非要撒嬌牽著我。”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手指不斷攥緊了拳頭又松開,掌心里都是汗。
想罵她神經(jīng)病,想對她使用暴力,那種強烈的破壞欲像是要把他整個人給毀滅。
她朝他嘴角親上來的時候,他眼眶都開始發(fā)紅,抬手就把她給推到了一邊,惡心到甚至想親手把她給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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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那年,學(xué)校里有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對裴譯遞了情書,他放在了書包里,出去例行跑了一大圈。
回去之后,他洗過澡開始寫作業(yè),想起了白天收到的那封情書,于是又把信給拿了出來。
信封上面有很明顯的被撕開過的痕跡,再往里看,就連信紙都被揉成了團,是展開壓平成原狀后被塞回去的。
裴譯察覺到了自己的東西被她動過,聽到外面?zhèn)鱽砹擞蜔煓C打開的聲音,直接打開門走了過去。
她還是那副很居家的模樣,穿著幼稚減齡的衣服,最惡心的是這些低齡感在她身上一點都不顯得違和。
她的臉長得足夠好看,抬眼看向他的時候,她甚至表現(xiàn)的有點無辜。
“小譯,今晚想吃什么?媽媽給你做。”
裴譯感覺到身上一陣惡寒,他覺得自己正在面對一頭怪異的野獸。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隨便進我房間?”
她看到了他手里捏著的信,解釋道:“我不小心把你書包弄掉了,它自己從里面滑出來的,我是在給你打掃房間……”
“我不需要!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別一天到晚都盯著我行嗎!”
裴譯直接回去了,他把自己給鎖在了屋里,緩了很久才總算集中了注意力,讓自己能投入進學(xué)習(xí)狀態(tài)。
他不光要應(yīng)付她,他還要滿足父親對他學(xué)習(xí)上的期望。
學(xué)習(xí)到深夜,裴譯餓了,出來找吃的,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臥室的門沒關(guān)。
白天還是賢妻良母的女人,晚上又穿上了性感睡衣,化著濃妝,躺在床上自慰,叫得很騷。
裴譯猝不及防看見了這幕,莫名感覺到渾身都很熱,他低頭看向自己胯間的勃起,一股恥辱感幾乎瞬間就涌上了頭頂。
他就像做錯了什么一樣,回了房間,在浴室里脫了衣服劈頭蓋臉的對著自己沖著,渾身都在冷水下面發(fā)抖。
想起爸爸上次回家拍著他肩膀讓他認真學(xué)習(xí),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涌了上來,裴譯忍不住想要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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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上次給他遞了情書的女生就請假了,將近一周沒來上學(xué)。
裴譯對她稍微多了一點關(guān)注,因為他沒打算談戀愛,想跟她說聲抱歉好好拒絕她。
可當她來了之后,她周圍的人就開始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她本人也拒絕再跟他說哪怕一句話。
直到去別人那里一打聽,他才知道,原來他媽媽把那封情書拍下來拿去給老師看了。
而且事情還不僅只是如此而已,裴譯還聽到了對他來說幾乎是毀滅性打擊的流言。
那個女生在跟她的好朋友哭訴時,到處說裴譯跟他媽媽關(guān)系不正常。
因為他媽媽那天來學(xué)校找麻煩時,不是說她影響了她兒子上學(xué),而是就像吃醋了一樣,扇了她耳光,說她搶男人。
回家的時候,裴譯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他進去后看到她還在操持家務(wù),目光一直都在她手中握著的刀上停留。
“再等等,菜馬上就要好了�!彼呑鲲堖呴_口說話,直到她抬眼看他,他才將視線從鋒利的刀刃上面移開,看向了她的臉。
“你什么意思?你為什么要到我學(xué)校去鬧?”裴譯說到后面,就連聲音都是發(fā)抖的,“你為什么要跟我同學(xué)說那種話!”
女人愣了一下,居然擺出了一副好媽媽的樣子,有點困惑地反問起他來。
“你在學(xué)校里談戀愛難道是應(yīng)該的?我不該管你?”
裴譯被她給氣到失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啞聲說道:“那你當年跟裴立彬在游樂園里做的事就都是你該做的了?”
她直接低下頭,繼續(xù)切起了菜,平靜地說道:“我沒做過,你記錯了,那都是你小時候做的夢�!�
裴譯艱難地吞咽了一下,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很痛,就連發(fā)聲都很困難。
“賤人�!�
他這么說了一句,跟她徹底鬧翻了。
0136
136·高中
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就連一句話都沒跟她說過。
她叫他吃飯,他就去外面吃,絕不在家里碰她做的一口飯;她跟他吵架,他就直接拿了身份證去外面的酒店開房住,徹夜不歸。
到了最后,他甚至連續(xù)一兩個月連家都不再回一次。
中考結(jié)束后,他回去收拾衣服打算找地方租房,等高中開學(xué)就去學(xué)校寄宿,結(jié)果也就是回去拿行李的那天下午,他又聽到了她臥室里傳來了呻吟的聲音。
裴譯過去開了門,發(fā)現(xiàn)她正渾身赤裸地在床上跟一個脫得精光的男人翻云覆雨,旁邊是公文包和行李箱,看樣子男人已經(jīng)在這里住過一陣了。
那個人正是來北京出差有大半個月的裴立彬,因為他不久前還給他打過電話,以長輩的身份勸他回家,多照顧他媽媽,不要讓他爸爸在外面擔(dān)心。
裴譯直接走進去了,把裴立彬扯下床,抓著他的頭就狠狠地往墻上撞,他把這人給撞到頭破血流。
媽媽裹著被子過來扯他,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壞了,滿臉都是眼淚,求他不要這么做。
他眼眶已經(jīng)充血,就像一頭沖出了牢籠的野獸,十五歲的少年已經(jīng)有了力量,他甚至比他這個叔叔都還要高,手臂上的肌肉鼓起,簡直要把他活生生撞死。
直到旁邊的女人哭喊著說“他是你爸唯一的弟弟”,裴譯才總算頓住片刻,隨后把他給放開了。
他就像是卸了力氣一樣,整個人都有點恍惚起來,轉(zhuǎn)身走到了外面,兩只手上全都是血。
那天下午,他坐在沙發(fā)上,女人穿著睡衣出來跟他認錯。
裴譯雙眼有點無神,聽到她開了口。
“小譯,我錯了。”
他往她那邊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她領(lǐng)口很低,肩帶掛在手肘上,半露著乳頭,那兩團軟肉馬上就要貼上他的手臂。
他把手給抽出來了,起身直接坐到了離她更遠的地方。
“你去找我爸談離婚吧。”
女人直接哭出來了,坐在那里小聲啜泣著,說話聲音都顫抖不已。
“他一年到頭就回來一兩次,我從十六歲開始就在給他守活寡,我每天就圍著你轉(zhuǎn),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嗎?”
裴譯側(cè)目看向了她,眼底沒有一絲感情。
“不想守活寡,那你為什么又不跟他離婚?”
她抽泣著正要開口說話,裴譯就接上了自己之前的問題,給出了回答。
“因為你舍不得錢,你在山村里過夠了窮日子,你只想找個能養(yǎng)你的男人牢牢攀住,讓他解決你下半輩子各方面的花銷�!�
她愣怔了片刻,收起了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在涉及到最根本的利益時,她冷漠得就像個陌生人。
“裴譯,你以為你是誰的兒子?你是我和他生的,他想跟我離婚還得考慮到你!你說他要是知道你以前那么喜歡讓我口交,他會有什么反應(yīng)?”
這話直接拿捏到了他的七寸,裴譯的眼睛很久都沒有眨,就連嘴唇都在微微發(fā)抖。
“你以為我會怕?”
他拿出手機,放了一段視頻,這是他在臥室門口錄下來的。
女人正在結(jié)婚照下跟她丈夫的親弟弟激烈的做愛,看到這個畫面后,她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僵硬了。
“你去說吧,跟誰說都行,反正現(xiàn)在這種日子我也過夠了,只要你以后能離我遠點,我什么都不在乎�!�
“小譯,對不起,對不起……”女人匆忙爬下來,跪到了他的腳邊,緊緊抱住了他的腿。
她的喉間發(fā)出了嗚咽聲,難受得就像遭受到了某種恐怖的打擊一樣。
“我是有苦衷的,我之前不想跟他去工地是因為我害怕,我想待在大城市里,我不想再過以前那種苦日子了,我恨那些蛆窩,你沒受過沒錢的苦,你是不知道的……”
“這樣吧,媽媽現(xiàn)在就去工地上跟爸爸住到一起,求你別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媽媽帶了你十五年,把你養(yǎng)得這么好,你也不想看到媽媽去死對吧?真跟你爸離婚了媽媽肯定會去自殺的……”
她跪在他面前,邊哭邊求他,他本來已經(jīng)變得像鋼鐵的心,一下就又軟弱起來了。
你為什么不說不?你為什么不拼命反抗?為什么發(fā)生了一次你還和她保持著原來的關(guān)系?
他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問自己這些問題,他覺得她真的很惡心,但他覺得自己更惡心。
為什么呢?他真的不知道,他好像從頭到尾就沒有過半點自己的想法,別人想要什么他就給什么。
他從一開始就只是她為了滿足一己私欲所以才誕生的工具,到現(xiàn)在他也依然只是一個工具。
為什么就不考慮一下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裴譯的鼻尖跟喉嚨都酸漲到難受,他眼前有些朦朧,抬手把自己的臉給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