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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他依舊固執(zhí)地認(rèn)為,我和陸時晏之間有些什么。

    男人恐怕都是這樣吧,自己可以州官放火,但決不允許妻子有一點給他戴綠帽的可能。

    哪怕連這一點可能性,都只是他莫須有的猜忌。

    我抱歉地看向坐在一旁,儒雅溫潤的陸時晏,“學(xué)長,你還好嗎,我?guī)Я私饩扑�,要不要吃一點?”

    他估計也被灌下去不少酒,眼神都迷離了。

    “好�!�

    陸時晏找回幾分清醒,仰頭看著我,兩頰酡紅,雙眸晶亮,像個等糖的小學(xué)生。

    我從取出藥放到他手心,又遞了杯水過去,“實在是對不起,讓你喝成這樣。”

    “你可別提了,他也不知道在拗什么勁兒,川哥灌他,我們都幫忙攔著,可是他一股腦照單全喝了!”

    賀廷吐槽著,不等我想什么,又把車鑰匙遞過來:“你能開車吧?”

    “嗯。”

    我走到傅祁川旁邊,忍著酒氣,俯身拍了拍他的臉,“傅祁川,醒醒,回家了�!�

    傅祁川皺了皺眉頭,煩躁地睜開眼,看見是我時,突然傻der一樣地笑了起來,“老婆�!�

    說話間,大手還將我的手包裹進去。

    干燥的手掌一片涼意。

    賀廷笑得更傻,頗為自豪,“嫂子你看,幸虧我沒有叫傅衿安來,不然她要氣死過去�!�

    只有角落處,陸時晏微垂著臉,一言未發(fā)。

    我想將手抽出來,偏生醉酒后的男人比清醒時還要多幾分蠻勁,壓根紋絲不動。

    只能由著他去。

    賀廷幫我一起把他扶上車,才回過頭去找同樣喝多了的陸時晏。

    我坐進車?yán)�,第一件事就是把車窗降了下來�?br />
    以前我并不排斥酒味,但今天聞著這個味道就有點忍不住反胃。

    這個點,一路暢通。

    我大半夜被叫醒,再加上白天的事,心里憋著火,猛地踩了幾腳油門和剎車。

    傅祁川似乎嫌顛簸,不耐地呢喃了幾聲,“秦澤,慢點!”

    “慢不了一點。”我脫口而出。

    “嘔……”

    “不許吐�!蔽宜查g渾身起雞皮疙瘩。

    “嘔……”

    “咽下去!”

    我煩得不行,自小我就最怕看見人吐,也聽不得這種聲音�,F(xiàn)在懷孕了,就更加無法接受。

    毫不懷疑,他如果吐出來,我也會立馬將今天的晚飯吐個干凈。

    “嗝——”

    聽見他打了個酒嗝又安靜下來后,我緊繃的神經(jīng)才松懈下來。

    十來分鐘后,車子徐徐駛?cè)朐鹤印?br />
    “到家了,傅祁川。”我拉開車門的同時開口。

    未料,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也隨著我開門的動作,一齊傾倒過來。

    我皺了皺眉,只得硬著頭皮扶住他,“你自己能使得上力氣嗎?”

    沒有回應(yīng)。

    只能打電話將睡得正香的劉嬸叫醒,把傅祁川一起扶回房間。

    “少夫人,要不要我?guī)褪裁疵Γ俊眲饐枴?br />
    “不用,您快去接著睡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本來就擾人清夢了,不好再多麻煩。

    劉嬸走后,我忍著被酒氣熏得反胃的難受,彎腰幫傅祁川脫下皮鞋和領(lǐng)帶,直起身子準(zhǔn)備下樓。

    轉(zhuǎn)身卻發(fā)覺自己的手被他忽然握住了。

    他閉著雙眸喃喃道:“老婆……”

    “……”

    我其實并不覺得他在叫我。

    更大可能是,他和傅衿安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互稱老公老婆的地步。

    我伸手掰開他的眼皮,“傅祁川,你看清楚我是誰�!�

    “老婆……”

    他并不配合,翻了個身避開我動作的同時,將我的手抱得更近了,低聲道:“阮南枝,我老婆是阮南枝。”

    心尖驀地一顫。

    又理智地告訴自己,他是喝多了而已。

    不必當(dāng)真。

    他清醒的時候,只會選擇別人。

    我抿唇,淡淡道:“是嗎,可是你根本不喜歡她,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當(dāng)老婆,辛苦你了�!�

    他在辦公室和爺爺說的話,字字清晰地刻在我的心里。

    阮南枝,別再犯糊涂了。

    “不辛苦……”

    他蹭了蹭我的手背,清冷的面龐竟露出幾分滿足,醉醺醺開口:“我老婆很好,她是最好的女人�!�

    “眼睛還算不瞎。”

    嫁進傅家后,對長輩對傅祁川,我都做得盡善盡美了。

    他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能從這上面挑出什么刺來。

    傅祁川呢喃了幾句我聽不清的話,許是以為沒人了,又睡了過去。

    待他睡熟后,我抽出自己的手,下樓去給他煮醒酒湯。

    他喝多了以后,半夜容易醒過來,喝上一碗醒酒湯,第二天就不會因為宿醉頭暈了。

    可能是三年來養(yǎng)成了的習(xí)慣,明明已經(jīng)離婚協(xié)議都擬好了,已經(jīng)搬出這個不屬于我的家了,還會下意識照顧他。

    等將煮得軟爛的食材從沸騰的鍋里撈出來,我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自己是在做什么?

    想走,可浪費也不好。

    算了,就當(dāng)日行一善,照顧流浪狗了吧。

    我給自己找出一個合理的借口。

    等煮好了,濾掉藥材,我就端著醒酒湯上了樓。

    原想放在床頭就離開,可剛走到床邊,竟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子。

    我一愣,莫名有些不自在,“醒了?”

    “嗯�!�

    “這,這是順手給你煮的醒酒湯�!�

    我做賊心虛般地將湯碗放在床頭,“你想喝就喝,不喝倒了也行�!�

    話落,便要落荒而逃。

    未料,半個小時前還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突然長臂一伸,緊緊鎖住我的腰。

    “老婆,不要離婚好不好?”

    第17章

    合格的前夫是什么樣

    分明隔了一層布料,腰間的皮膚卻覺得燙得要命。

    我像被鬼附身了一樣,動都動不了,好在,思緒卻是清醒的,“我們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愿意婚姻當(dāng)中夾著第三個人�!�

    “對不起�!蹦腥祟~頭抵在我的后背,悶聲悶氣道。

    心軟嗎。

    當(dāng)然會的。

    誰也不可能一朝一夕間,輕輕松松抹去好幾年的感情。

    我很想松口,再給他一次機會。

    但這段時間發(fā)生的種種,又不停在我腦海里叫囂。

    選他,還是選自己。

    我吐出一口濁氣,“傅祁川,你永遠都是知道錯了,但下次還犯。這沒有任何意義�!�

    這次,我選自己。

    已經(jīng)選了他七年,足夠了。

    傅祁川沉默了很久,沒說出話來。

    “松手吧,我們只能走到這兒了�!痹�(jīng)的我無法想象,有天我能和傅祁川說出這樣涼薄的話來。

    單向喜歡是什么,是一場屬于自己的聲勢浩大的獻祭。

    只要對方一個眼神,或者勾勾手指頭,就會屁顛屁顛過去。

    樂不可支好幾天。

    心里都要開出花兒來。

    又怎么能想到,未來的有一天,一心都在盤算著離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的,回到臨江苑時,依舊有些魂不守舍。

    好在有孕反,等我一躺在床上,便又昏昏欲睡了。

    壓根沒給我胡思亂想的時間。

    次日,是被門鈴吵醒的。

    除了江萊,也沒人知道我搬了家。

    但江萊知道密碼,能直接進來。

    十有八九是有人沒看清楚樓層。

    我用被子捂住腦袋,繼續(xù)悶頭大睡,不想在大周末的都不能睡眠自由。

    奈何門外的人耐心十足,門鈴無休止地響個不停。

    無法,我只能帶著一身起床氣去開門。

    門一開,傅祁川高大挺拔的身板堵在門口,一雙黑眸深深地覷著我。

    “你打算在這兒長住了?”

    “不然呢?”

    我自認(rèn)昨晚和他說得夠清楚了。

    從提離婚以后,傅祁川似乎撕下了他用來粉飾太平的面具,這會兒,眼角眉梢皆是淡漠:“跟我回去。”

    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配上他完美優(yōu)越的五官,霸道總裁范十足。

    可惜,我不吃這套,“昨晚說的話,你不記得了?”

    “說什么了?”

    他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毫不心虛道:“喝多了,什么都不記得。”

    “你昨晚明明挺清醒的�!�

    我狐疑地睨著他。

    “不知道,反正斷片了。”

    “算了,不重要。”

    我懶得再多說什么,反手就要關(guān)門。

    被他一把擋住。

    他淡聲說:“是爺爺打電話來了,說中午來家里和我們一起吃飯�!�

    “哦。”

    我差點忘了這茬。

    只一門心思想著辦了離婚手續(xù),瞞著爺爺各過各的,卻沒想到這一層。

    我側(cè)身讓他進來,指了指玄關(guān)的一雙棉質(zhì)拖鞋:“隨便坐,等我二十分鐘。”

    話落,就自顧自地去洗漱、化妝。

    末了,換上一條杏色長裙,隨手抓了件針織外套,便出了房間。

    男人坐在沙發(fā)上,自來熟地給自己開了瓶礦泉水,見我出來,沒話找話:“這房子設(shè)計得不錯,什么時候裝修的?”

    ……

    這房子,在他送到我手里后沒幾天,就開始著手裝修了。

    我為了盯裝修,早出晚歸的。

    他從未過問過。

    哪怕我回去得再晚,他最多也只是出于禮貌地說一句,這么晚,或者,看來設(shè)計部挺忙。

    沒有第二句了,我去哪兒了,去干嘛了。

    并不在他需要關(guān)心的范圍內(nèi)。

    已經(jīng)到了離婚的地步,我也不想忍什么,“可能是在你陪傅衿安的時候�!�

    果不其然,在他臉上看見了一絲僵硬。

    我心里舒服多了。

    “我和她最近沒聯(lián)系了�!�

    “不需要和我解釋。”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必要了,我說,“只要你樂意,等離婚手續(xù)辦了,隨時能娶她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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