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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程叔點頭,“前幾天你和少爺去民政局,老爺子就收到消息了�!�

    “……”

    看著我愕然的神色,程叔嘆了口氣,“老爺子早就猜到你們可能會先辦手續(xù),和那邊打過招呼�!�

    聞言,我頓時了然。

    是我前些天被沖昏了頭腦,早該想到以傅家的權(quán)勢,只要爺爺有心,那我們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都瞞不過他老人家。

    程叔見我內(nèi)疚,又道:“不過老爺子被氣得這么狠,不是因為這個�!�

    我抬頭,“那是?”

    “樓下那位�!�

    程叔努了努嘴,一臉頭疼,“老爺子讓少爺回來一趟,少爺前腳剛進(jìn)門,她后腳也來了,趕都趕不走,說少爺遲早要娶她的。”

    “你讓她趁早死了這條心!”

    一門之隔內(nèi),爺爺暴戾的聲音傳了出來,許是刻意說給傅衿安聽的,“你也一樣,這個念頭動都不許動!想學(xué)你爸那個孽障,朝三暮四,你就先把我氣死,我等我死了,你干什么都行!”

    “但我活著一天,那你的妻子、傅家的少夫人就只能是南枝!”

    第52章

    沒想過另娶她人

    盡管我沒再想和傅祁川繼續(xù)這段婚姻。

    聽見爺爺這么擲地有聲維護(hù)的話,還是心里一暖。

    傅祁川抿著唇,“我是辜負(fù)了南枝,但我沒想過另娶她人。”

    “沒想過?你沒想過,南枝怎么會和你離婚,難道不是你徹底讓她死了心?”爺爺一個字都不信。

    傅祁川撐著黑檀倚緩緩起身,“我確實沒想過。只是,傅衿安那邊,我也不能放著不管,她畢竟是懷孕了。”

    “你倒是博愛!”

    爺爺一個茶杯朝他擲過去。

    他沒有躲,不偏不倚被砸了個正著,額頭很快沁出血來。

    神情卻是絲毫未變,認(rèn)真道:“我答應(yīng)過溫姨,會照顧好她�!�

    “那南枝呢,公司流言蜚語傳得厲害,你把傅衿安調(diào)到身邊來,讓大家把南枝當(dāng)成那個插足別人婚姻的人,你對得起她嗎?”

    “她……比傅衿安堅強獨立得多,不會輕易被別人影響,更不會在意那些莫須有的話�!�

    我竟沒想到,被傅祁川夸贊,是在這種情況下。

    夸得我,胸口都是滿腔酸澀。

    我并不是天生就堅強獨立的啊,也曾經(jīng)像溫室里的花朵一樣。后來別無他法,用盡全力才長成了頑強的野草。

    如今,這卻成了他一次次讓我受委屈的原因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南枝自幼無父無母,在姑姑家寄人籬下長大,你知道她看了多少白眼?如果不堅強獨立,她又能指望誰?”

    爺爺喟嘆一聲,恨鐵不成鋼地質(zhì)問:“指望你嗎,指望你這個隔三差五就傷透她的丈夫?”

    傅祁川眼眸倏然黯淡,“她,從未和我聊過這些�!�

    “是你還不配讓她和你聊這些,摸著良心問問你自己,有沒有當(dāng)過一天的好丈夫�!睜敔斃涑�。

    傅祁川抿著唇,“您給我找了一個好妻子,是我讓您失望了�!�

    “你不是讓我失望,是讓南枝�!�

    爺爺似是無奈了,兩人的爭執(zhí)聲逐漸小了下去。

    傅祁川最后那句話,在我心尖打著旋兒。

    最終,嘗到了絲絲苦味。

    可能所有的和平分開,都是以其中一方收到“好人卡”為結(jié)局。

    忽然,書房的門開了。

    傅祁川扶著門沿出來,我才發(fā)現(xiàn),幾天未見,他似乎清瘦了一些,眉眼愈發(fā)深邃了。

    一向挺得板正的背微微弓著,額頭也還溢著血。

    “你的傷……”

    我想心硬一些,可是看見他的模樣,還是忍不住關(guān)心了一句。

    傅祁川倏而輕笑,目光溫柔,“在關(guān)心我?”

    “算是吧�!�

    我大方承認(rèn),“院子里的狗狗傷了,我也會問一句的�!�

    “那你會給狗狗上藥么?”

    他睨著我,一本正經(jīng)地問。

    我點頭,“會啊�!�

    “那走吧,幫我上一下藥�!�

    他一手扶著墻壁,一手拉住我的手,往我們的房間走去。

    我下意識掙脫,“你又不是狗……”

    “嘶……”

    可能是我力氣大了,牽扯到他的傷處,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卻沒松開我,甕聲道:“可是我也會疼�!�

    “……哦�!�

    我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假的,便不敢再動了。

    雖然我們平時不回來住,但傭人卻打理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連床單被套,都是三天一換。

    床頭,還掛著一張婚紗照,復(fù)古風(fēng),百萬后期師的手筆,倒是毫無PS痕跡。

    待傅祁川坐到床上,我才又試圖抽出手腕,他握緊,蹙了蹙眉,“婚還沒徹底離,就連個藥都不能幫我擦了?”

    “……我去拿醫(yī)藥箱,不然拿什么給你擦?”

    我無奈,只能妥協(xié)。

    他這才放心松開我,“去吧�!�

    我從抽屜中找到急救箱,拿出碘伏和藥膏走過去,在他身前站定。

    額頭上的傷口觸目驚心,我微微低頭,一手扶著他的后腦勺,一手替他擦拭血跡。

    爺爺?shù)故窍铝酥厥郑瑒偛恋粞E,又有新的滲了出來。

    我看著都覺得疼,“疼嗎?”

    “疼,很疼�!�

    他仰頭看著我,眸子如黑曜石一般,晶亮逼人。

    我心里一軟,朝傷口處一邊吹氣一邊消毒,就見他心滿意足地開口:“這樣就不疼了,謝謝老婆。”

    “我們都要離婚了……”

    “叫習(xí)慣了。”

    他略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睫,長睫覆下,很有幾分人畜無害的感覺。

    我心里也一酸,“沒事,以后慢慢改吧。”

    總能改的。

    就像我也習(xí)慣了,每天睡覺時,一翻身能抱住他的腰,鉆進(jìn)他的懷里�?墒�,這段時間,我經(jīng)常一翻身摸空后,會半夜醒來發(fā)很久的呆,又渾渾噩噩地睡去。

    很多人都說,兩個人分開,最難的不是分開,是去適應(yīng)沒有彼此的生活。

    空蕩蕩的房子里,你開口叫那一聲的時候,不會再有人回應(yīng)。

    但是好在,時間是最好的止痛藥。

    總有天,會過去的。

    傅祁川默了默,突然啟唇問,“一定要改嗎?”

    “不然呢,傅祁川,我們都會開始新的生活。你會,我也會�!�

    我擰開藥膏幫他擦上,又貼好一個創(chuàng)口貼,“好了,藥擦完了。”

    話落,我直起身子,轉(zhuǎn)身要走。

    爺爺那里,氣恐怕還沒消,要去勸勸才行。

    “哪里擦完了?”

    傅祁川開口反問,在我疑惑的神情下,他指了指后背,一瞬不瞬地望著我。

    “背上,也很疼。老爺子今天鐵了心替你出氣,要不是殺人犯法,他恐怕能打死我�!�

    “爺爺一時氣頭上而已,哪里會真對你下重手�!�

    我抿了抿唇。

    他開始解襯衣紐扣,只是因為肩膀也有傷,動作很慢,“你看看就知道了�!�

    “……等等�!�

    我還是覺得,我們之間應(yīng)該有點界限感比較好,“我們這樣,不太合適。背上的傷我去叫傅衿安來給你擦�!�

    “為什么不合適?”

    “我們要離婚了,傅祁川,只差一張離婚證而已。難道不應(yīng)該有點界限嗎?”

    “那也只是要離婚了,不是已經(jīng)離婚了�!�

    他突然長臂一伸,微涼的手指探進(jìn)我的衣領(lǐng),在鎖骨處勾出一條項鏈,盯著墜在上方的一枚戒指,眸光灼灼。

    “你看,你也是放不下的。”

    第53章

    清除我身上關(guān)于他的痕跡

    我心中一窒。

    整個人瞬間就被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席卷了。

    這枚戒指,是我們的婚戒。

    結(jié)婚那會兒,他雖不在乎,但爺爺卻是樣樣都給我這個孫媳婦最好的了。

    百萬彩禮、天價婚房、以及找頂級珠寶設(shè)計師私人訂制的對戒。

    后來,彩禮給了姑姑報答養(yǎng)育之恩。

    婚房也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能日日陪著我的,只剩這枚戒指了。

    初入婚姻的時候,我滿心歡喜地戴在無名指上,傅祁川在得知我也在傅氏上班后,立馬提醒我低調(diào)一些。

    我當(dāng)天便摘了下來,搭了條細(xì)項鏈佩戴在脖子上。

    一戴,就是整整三年。

    曾經(jīng)能讓我感到歡喜的東西,此刻突然成了無聲的嘲諷。我與這枚戒指一樣,在傅祁川眼里都是見不得光的。

    我自嘲地笑了下,“忘了摘而已�!�

    確實是忘了。

    更準(zhǔn)確來說,是習(xí)慣了,習(xí)慣在一個人時,或者心里不安時,伸手摸摸這枚戒指。

    ——傅祁川是我的丈夫。

    曾經(jīng),光是喜歡他這件事,好像就能帶給我很多很多的力量。

    他不信,“只是忘了?”

    “你要嗎,它現(xiàn)在就可以物歸原主�!�

    我抬手繞到脖頸后,想要將它摘下來。

    一點一點,清除我身上所有關(guān)于他的痕跡。

    清除得越快,放下的應(yīng)該就越快了。

    傅祁川臉色一冷,一把鉗住我的手腕,打斷動作,強勢道:“不許摘,你就是它的主人�!�

    “這是婚戒,傅祁川�!�

    我扯了下嘴角,認(rèn)認(rèn)真真地提醒他,同時也是提醒自己,“就算今天不摘,一個月后也會摘的�!�

    傅祁川大拇指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眼眸中是少見的偏執(zhí),“那如果,我的一直不摘呢?”

    我深吸一口氣,“那是你的事。”

    總之,我不想再因為他三言兩語,就以為我們的婚姻又有希望了。

    話落,我掙開他的動作,轉(zhuǎn)身往外走去,“我去叫傅衿安來給你擦藥�!�

    “你真的會開始新的生活嗎?”

    身后,男人清冷低沉,似帶著落寞的聲音忽而響起。

    我身形一僵,萬般思緒在心頭翻滾,但沒有回頭,“或許吧�!�

    這個問題,我給不出準(zhǔn)確的回答。

    這么多年來,我所有對愛情的美好想象都寄托在傅祁川身上了,很難再去愛上別的什么人。

    況且,已經(jīng)狠狠摔過一次跤,好像也沒有勇氣再去開啟一段新的感情。

    只想在分開后,離傅祁川遠(yuǎn)遠(yuǎn)的,和我的孩子好好的生活。

    但是,人生太長了,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變數(shù)。

    更重要的是,憑什么他還沒離婚就和傅衿安藕斷絲連,我還在這里保證會為前夫守寡。

    我清楚他想得到什么樣的回答,可是,我偏不想如他的意。

    他果然冷嗤了一聲,“有人選了?陸時晏?”

    我不由惱怒地轉(zhuǎn)身看向他,下意識要反唇相譏,又按捺下來,“怎么,你想給我保媒牽線?也不是不行。我要求很低,長相、家世、工作、身高,都不重要�!�

    許是我這副迫不及待要二婚的樣子激怒了他,他嘴毒起來,“這么不挑?”

    “但有一點要求�!�

    “什么?”

    “不渣、不三心二意、不婚內(nèi)出軌、不為別的女人24小時待命�!�

    我微微一笑,“只要不是你這樣的,就行�!�

    他神情中閃過一絲受傷,“我在你眼里就這么差勁?”

    “還好。那些家暴、吸毒、賭博的,比你差勁多了�!�

    “……阮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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