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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次日,沒好意思再蹭他的順風車,給他發(fā)了個微信后,直接打的去公司。

    他也沒回消息。

    日子,忽然難得地平靜無波起來。

    我只安心設計沈老夫人和周老夫人的衣服,都是新中式風格,但又根據她們的性格和喜好,采用不同的元素。

    傅祁川和沈星妤聯姻的前一晚,我睡得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好。

    連起床后,都只是和平常要去上班的心情一樣。

    打扮得很日常,白色高領毛衣,淺藍色牛仔褲,一雙平底長靴,拎著包就下樓,上了江萊的車。

    直到車子緩緩停在酒店門口,我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

    自己是來參加前夫的訂婚宴。

    參加自己陰差陽錯愛過很多年的男人的訂婚宴。

    再想灑脫,看見宴會廳門口“傅祁川&沈星妤”并列著的這兩個名字時,還是有幾分悵然。

    江萊瞥向宴會廳內宛如童話場景般,如夢似幻的場布,諷刺道:“還是有錢好,二婚比一婚還盛大高調�!�

    第161章

    一寸寸打斷你的傲骨

    不得不說,扎心了。

    我和傅祁川結婚的時候,沒有訂婚宴,連婚禮都是爺爺一手操辦。

    他勉為其難的出個場而已。

    也沒有這么盛大,因為他說,不想公開。

    婚禮到場的,只有傅家人,和雙方關系要好的朋友。、

    簡單的像一場飯局。

    從結婚到離婚,外人只知他寵妻,但他妻子姓甚名誰,都沒多少人知道。

    我斂下情緒,收回視線,余光就掃到傅祁川穿著一襲定制燕尾服,面色薄涼的闊步出現。

    身旁挽著他手臂的,是穿著我親手設計禮服的沈星妤。

    金童玉女,禮服流光溢彩。一出現,便吸引了眾多賓客的目光。

    不少人想要上前攀附巴結。

    沈星妤卻邁步朝我的方向走來,端的是女主人的姿態(tài),“阮小姐,今天叫你過來,也只是怕禮服臨時出問題,不會影響到你的心情吧?”

    江萊淡聲警告,“沈星妤,我勸你別在自己的好日子找不痛快。”

    她在工作上,人情練達,但私下,從來不是個任人揉圓搓扁的軟柿子。

    可以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祖宗八代。

    沈星妤冷聲,“我和你說話了嗎?”

    “我心情挺好的。”

    我輕扯江萊,眼神定定地看著沈星妤,“祝你們新婚快樂�!�

    不要再把目光放在我這個不值一提的前妻身上了。

    我再也不想被攪進這些破事里了。

    今天訂婚宴順利結束,一切就能畫上句號了。

    全程,我一個眼神都沒有落在傅祁川身上。

    不想,也不敢。

    沈星妤驚訝了一瞬,“看不出來,阮小姐還是挺拿得起放得下的�!�

    她搖了搖傅祁川的手臂,“祁川哥,你們之前該不會只是協議夫妻吧,對彼此都沒有任何感情的那種。阮小姐喜歡的,應該另有他人吧!”

    傅祁川似聽見一句笑話,垂眸睨向她,眸底一片冰涼,“我們不也是?聯姻而已,各取所需。”

    “……”

    沈星妤原本想給我沒臉,這下一耳光打在了自己臉上,她嗔向傅祁川,嬌俏道:“那又怎么樣,反正你已經和她離婚了。但是你和我,只要結了婚,一輩子都分不開!”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傅祁川聽的,還是說給我聽的。

    我自然不會自討沒趣在這里繼續(xù)呆下去,趁他們打情罵俏,拉著江萊走到了無人注意的角落。

    接下來的時間,沈星妤也無暇再找我麻煩。

    大概,今天她更多的目的,是為了讓我看看,她是如何站在傅祁川身邊的。

    訂婚儀式上,放的竟然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歌。

    隨著歌手娓娓道來的嗓音,叫我的思緒一下就抽離了。

    這首歌,過去無數次聽,我暢想的都是與傅祁川的未來。

    可……一朝夢醒,他已站在另一人的身旁。

    “啊……”

    突然,臺上驚呼聲傳來,賓客也此起彼伏地低呼出聲。

    只是礙于這兩家的地位,沒有一個人敢大聲議論,神色卻已經各異了。

    我猛地回過神來,只見沈星妤身上的禮服已然從肩頭脫落,雖然她拽得及時,卡在了腰上,但也和走光無異了。

    肩頭的澳白吊帶斷裂,四處崩落。

    我腦袋嗡地一聲,就聽江萊道:“我去,救命……阮阮,怎么會這樣?”

    我捏了捏手心,“不知道……”

    不可能出現這個問題才對。

    我縫制時針線走得平整又密集,而且整件禮服,完全是貼合她的身材做的,就算吊帶斷了,也會暫時卡在胸部,不會立馬往下掉。

    除非后面的拉鏈,也在同時崩開了。

    但不可能。

    布料和拉鏈的供應商,都是在傅氏時就合作的,質量絕對過關。

    不管怎么樣,是我親手做的衣服。

    我抓起自己的大衣,起身就跑上臺,要幫她披上時,她瘋了一般揚手就給了我一個耳光!

    “你是存心的吧?存心讓我在今天丟人��!”

    我下意識捂住火辣辣的臉,二話不說就甩了一巴掌回去,“沈星妤,我還不至于喪心病狂到砸自己招牌!”

    沈星妤怒目圓瞪,又要朝我撲過來時,傅祁川不知何時過來,神色冷峻,一把將她拉到身后,脫下外套幫她披上。

    儼然一副護妻姿態(tài)。

    沈母帶著兩個保鏢過來,氣得胸口上下起伏,“把她給我關起來!”

    見傅祁川蹙眉,沈母冷笑了一下,“傅總,你該不會在今天,還要維護她吧?”

    “自然不會�!�

    傅祁川連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我,語氣淡漠得似三九天的寒霜,“一個前妻而已�!�

    “那就好!”

    沈母一聲令下,保鏢當即要動手。

    我知道,這是沈家的地盤,她身后跟著的是兩名保鏢,實際上根本不止。

    我眼眸微垂,連反抗都懶得,“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走�!�

    保鏢見我識趣,索性一前一后,一個在前面領路,一個在后面盯著我。

    江萊想沖過來,卻被其他保鏢死死攔住。

    直接下到酒店地庫,上了車,往一個寸土寸金的別墅區(qū)開去。

    到達一棟風景最好的別墅前,保鏢拉著我下車,將我推進一個儲物間。

    “老實呆在這里,等夫人回來了再放你出來。”

    “能……能換個地方嗎?”

    在門要合上的那一剎那,恐懼驅使我開了口。

    狹小黑暗的密閉空間,我自從家里出事后,就會控制不住感到害怕。

    “這是夫人交代的,我們做不了主。”

    話落,門咔嗒一聲合上。

    眼前一片漆黑,我第一反應是找手機,可是手機落在了酒店的包包里,只能摸索起燈的開關。

    好不容易摸到了,但怎么按都沒有反應。

    反復的啪嗒聲,落在門外保鏢耳里。

    他隔著門板提醒,“別白費力氣了,儲物間已經斷了電�!�

    沒了希望。

    過往的記憶一下奔涌而來,我一聲悶響靠在墻壁上,緩緩滑下,整個胸腔都在發(fā)抖。

    不要、不要……

    小時候,我又哭又鬧,求了他們很久。

    一點用都沒有。

    如今長大了,我反倒成了一個啞巴。

    因為越長大,我越知道了,權勢的好處。

    就如今天這場訂婚宴,我來也好,不來也罷,他們總能找到理由把我關進這個地方。

    盡管我已經這么努力的想要避開他們,一心過自己的日子了。

    但是,只因為我無權無勢,所以我怎么想,從來不重要。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有動靜傳來,門鎖擰動,終于有亮光透了進來。

    沈母穿著一襲雍容華貴的旗袍,居高臨下地盯著我,露出陰冷笑容,“阮南枝,你不是很傲嗎?敢在臺上打我的女兒,我今天就一寸寸打斷你的傲骨�!�

    第162章

    你錯在是傅祁川的前妻

    沈家客廳。

    落地窗外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花,打著旋兒,一片片落下。

    地上已經積出薄薄一層白色。

    屋內暖氣很足,我卻在對上沈母冰冷的眼神時,渾身發(fā)寒。

    她們查過我了。

    甚至把我來江城前的事都查了,所以才會把我關進儲物間,故意斷電。

    為了對付我這么一個前妻,可謂是煞費苦心了。

    沈母抿了口茶水,蔑視地看過來,“離開江城的事,重新考慮考慮?”

    我背脊筆直,“這次的理由呢?”

    上次是威逼利誘。

    這次又是什么理由。

    “創(chuàng)業(yè)后從你手里出來的第一款禮服,就出現這種問題�!�

    沈母勾起譏嘲的笑,“你覺得,你的公司還能辦得下去?不如出國,先好好進修幾年,費用我替你出了。”

    我捏了捏手心。

    那天在沈家,傅祁川也是這樣說的。

    要送我出國。

    所有人都要送我出國。

    沈母又說,“不過,出國前,你也必須先在社交平臺上,以你個人名義寫封道歉信,承認你別有居心,故意讓星妤當眾走光!”

    “如果我說不呢?”

    我苦澀地扯了下嘴角,再掀眸看向沈母時,不卑不亢地開口:“而且,禮服出現問題,就一定是我的原因嗎?”

    她臉上頓時浮現惱怒,手中的杯子“哐”地一聲落在大理石茶幾上,“你想說什么?難道你要說,星妤為了污蔑你,不惜走光?!”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我字字清晰地回答。

    也確確實實,只有這個可能了。

    沈母起身,踩著小貓跟走到我面前,倏然抬手掐住我的臉頰,精致的美甲深深掐進我的皮膚里,“證據呢?阮南枝,你告訴我,證據是什么?”

    我想要掙扎,可有兩個保鏢一左一右扣著我的肩膀和手臂,讓我不得動彈。

    “就是!”

    沈星妤換了身衣服,從樓上快步走下來,惱恨道:“明明就是你存心讓我出丑,把我們沈家的臉面都丟盡了……”

    我強忍著臉上的疼痛,“我有證據�!�

    話落,我攤開手心,露出沈星妤那件禮服上的一截吊帶料子。

    沈母瞥了眼,不以為意地甩開我,“這什么東西?”

    “沈小姐,你應該認識?”

    我將那截料子舉到沈星妤眼前,“畢竟,是你親手拿用剪刀剪斷的,切斷處平整的要命。”

    高門大戶如沈家,只有旁人高攀的份。

    饒是沈星妤的性格再結仇,也沒有人敢在這種場合給沈家難堪。

    最重要的是,這件禮服,不會經過太多人的手,太好查了。

    一旦動手,那十有八九會搭上全家,沒人會這么蠢。

    思來想去,只能是沈星妤自己了。

    沈星妤怒色質問:“這個怎么在你手里?!”

    “打你的時候順手扯的�!�

    當時場面太亂了。

    但我第一時間就能確定,不可能是本身的質量問題。

    而且是肩帶先斷了,我想知道原因,所以在扇回她那一耳光的時候,順手牽羊,把她胸前這根肩帶扯到了手里。

    她也沉浸在,即將讓我事業(yè)生涯徹底完蛋的激烈情緒中,根本沒發(fā)現。

    沈星妤面色微僵,冷哼,“是我自己剪斷的,那又怎么樣?”

    聞言,我沒了繼續(xù)糾纏下去的興趣,只看向沈母,“沈夫人,我可以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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