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柘城算是又有了好些天的平靜。
半個月之后,傅昭寧終于宣布病情完全得到了控制,柘城解除了封控。
全城的人都狂歡。
傅昭寧他們要離開柘城那天,滿城百姓都夾道相送。
在柘城待了這么久,傅昭寧對柘城都有幾分感情了,但這里不會是她停留的地方。
走的時候他們也帶上了阿合等人。
安年的傷早已經(jīng)養(yǎng)好,和游知府告別的時候,看到游知府眼睛有點通紅,他不由得笑了笑。
“師哥是不舍得我離開嗎?”
“對你有什么不舍得的?我過兩天也要進京面圣,要去安府拜見老師,還能再見你。”游知府看向了坐在馬車上朝百姓們揮手的傅昭寧,嘆了口氣,“我是舍不得傅大夫�!�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一位女子,年輕輕的,醫(yī)術(shù)了得,性格果決,處事干脆利索,沉著冷靜,讓人折服。
要是柘城能留住傅昭寧,那得多好。
但是游知府也知道,他和傅大夫的交集,很有可能這輩子就這么一次了,想起來還是挺讓人悵然的,就是不舍得。
“你這話可不得讓雋王聽到。”
“雋王總不至于連我的醋都吃。”游知府笑說。
他對傅大夫可全是尊敬和佩服啊,沒有半點不對的。
“他心眼小得很�!卑材暾f。
“那是你得注意。”游知府拍了拍他的肩膀,“南瓷公主還在家里等你呢,回去之后好好跟公主過日子�!�
安年淡然說,“師哥擔心多余了,我當然會和南瓷好好過。”
等到他們一行離開,已經(jīng)走出了一段距離,朱淺淺才急急從城里趕了出來。
“等一下!”
“攔住她。”游知府一看到朱淺淺出來頭就疼了。
官差趕緊攔下了朱淺淺。
朱淺淺急得跳腳,“姑父,他們要走你怎么不喊我?”
“喊你做什么?你還想跟到京城?”
“傅大夫太卑鄙了!這段日子她把我安排在后勤,我都忙得沒辦法去找恩公!”
她被拘在后勤,被人緊緊盯著,也沒有想到事會那么多那么忙,根本沒空去纏傅晉�。�
第985章
找到適合為止
游知府冷眼看著朱淺淺。
“所有人都在忙正事,都忙得不可開交,誰有空理會你這點兒破事?你別以人人都只想著一點不恰當?shù)膬号殚L!傅大夫也沒心思給你使什么絆子,只是想讓你別壞事而已�!�
“我哪里有壞事?我一直在那里幫忙,我也幫了不少忙的好不好?”朱淺淺委屈。
“那你就一直這樣下去不行嗎?還想追到京城去?”
“姑父,我難道要一輩子當老姑娘不嫁人嗎?我爹娘也不會放心的��!”朱淺淺眼眶紅了。
她望著那遠去的車馬,知道現(xiàn)在自己是追不上了,心里難受得想哭。
“誰不讓你嫁人了?我會讓你姑母好好替你物色合適的夫婿的�!�
“我的命格跟一般人不合!”朱淺淺又叫。
她又不能隨便嫁。
“那就找到合適的為止!”游知府沉聲喝道。
反正他要是讓朱淺淺去鬧騰傅家,那就真是沒臉見傅大夫了。
朱淺淺見他怎么說都不會讓她去追傅晉琛的,只能咬了咬牙先回去。
她再去京城不行嗎?反正一到京城,要找傅家也肯定好問!
京城還有誰不知道傅昭寧的娘家嗎?
“看好姑娘�!庇沃粗鞙\淺憤憤離去的背影,總覺得她還沒有死心。
回去之后他也要跟夫人說說,好好看緊了朱淺淺。可不能真讓她去京城鬧騰。
傅昭寧一行人回到京城之后,都好好地睡了一天。
傅昭寧就起來吃了飯,暈沉沉地直接睡了兩天。
第三天她才算是滿血復活。
起來的時候,沈俏和傅昭飛都來王府了。
“姐!”傅昭飛看到她,立即就奔了過來。
他打量著傅昭寧,都心疼了。
“你都累瘦了!”
傅昭寧兩個多月瘦了一圈,看著是挺明顯的。
沈俏也心疼得很,傅晉琛回去之后,她也看出來他瘦了不少,本來好不容易回到京城養(yǎng)起來的幾斤肉又掉回去了。
現(xiàn)在看傅昭寧,瘦得更多。
這父女倆當真是一忙起來是一樣的。
“我給你燉了參湯,你謝姨養(yǎng)的雞,肉質(zhì)鮮甜,忠伯殺的雞,都叮囑我一定要趕緊送過來給你喝�!�
沈俏提著一個食籃,進來之后把里面的湯盅捧了出來,又拿了碗筷。
“很香�!备嫡褜幙戳松蚯我谎�,見她也有些清減,“這段時間擔心我爹呢?”
這估計是擔心得吃不好睡不好吧,所以哪怕是在家里也瘦了些。
倒是兩個多月不見,傅昭飛又長高了些。
“不止擔心你——爹,也擔心你啊。”沈俏頓了頓,看著傅昭寧的目光有些期盼。
傅晉琛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跟她說——
“昭寧喊我爹了�!�
現(xiàn)在親耳聽到傅昭寧喊爹,她的心也不由得期待了起來。
不過傅昭寧不是那種很矯情的性子,不會因為看出她眼里的期盼就突然煽情地喊一聲,她都是到了那個節(jié)點想喊就喊了。
“不用擔心的,我向來很會照顧自己�!彼谧肋呑讼聛�,傅昭飛已經(jīng)替她盛了湯。
“姐,快喝,爹也喝了,說特別香。你們這次真的太辛苦了,得好好補補�!�
“好,我可以喝兩碗�!备嫡褜幰矝]有掃興,端起來就喝。
確實特別香,讓她胃口大開。
“祖父本來也想過來的,但是我跟他說,等我們過來看看你精神恢復好了沒有,回頭他再來,不然怕他老人家太擔心�!�
傅昭飛坐在她對面,巴巴地看著她。
“小飛長大了。我晚點過去看祖父,不用他老人家跑來跑去的�!备嫡褜幮α诵�。
“姐,下次再有什么事,你可以帶上我的,我也可以幫忙�!�
傅昭飛在家里都有些坐立不安,他覺得自己是家里男子漢,本來該去幫忙的。
而且跟著姐姐肯定能增長見識。
“以后有什么需要你的,我肯定不會客氣�!备嫡褜庍呎f邊喝著雞湯。
沈俏也坐在旁邊看著她,突然跟她說了件事,“瓊王帶著冰玉郡主離開京城了�!�
傅昭寧愣了一下,陳皓冰?
“他們終于離開京城了?”
“對,但是我打聽過,瓊王好像走得挺急的,冰玉郡主母女倆本來不想跟著走,還在城門口鬧了一場,最后被瓊王打了一巴掌,推上馬車走的�!�
傅昭寧挑了挑眉。
陳夫人和陳皓冰不想離開京城,肯定是覺得跟瓊王走沒有好處,但是瓊王為什么非得帶著她們母女倆離開呢?
難道就不怕瓊王妃鬧了?
“閔國使臣有什么動靜?有沒有聽到福運長公主來京城的事?”傅昭寧問。
沈俏搖了搖頭,“沒聽到福運長公主來了京城啊�!�
咦?
這就有點兒奇怪了。
傅昭寧有些好奇,難道福運長公主被大赫陛下抓回去了?那袁意呢?
一旦正事忙完了,她就有點心思在意福運長公主的事了。
畢竟,這是幽清觀主測算過,和蕭瀾淵命數(shù)契合的人呢�,F(xiàn)在空閑下來,傅昭寧想到這一點還是有點兒介意的。
對了,幽清觀主還說要見她。
第986章
還不敢見他
沈俏確實是沒有聽到福運長公主的事。
等蕭瀾淵回來,傅昭寧就問了起來。
蕭瀾淵自有消息來源。
“她和袁意在一起,兩個人都受了傷,袁意傷得重一些,現(xiàn)在福運長公主扮著他的侍女,一起留在行宮養(yǎng)傷,兩個人都大門不出。”
蕭瀾淵回來之后只休息了一天,然后就開始處理各種事務。
皇上還沒有召他入宮,估計這個時候皇上還是有點兒害怕,怕他剛從柘城回來,會不會被傳染了。
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皇上這怕死的慫包樣子,他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柘城現(xiàn)在的情況,皇上應該也是懶得再問,因為要真的還要過問,那很有可能,被他說到后面,就得為了那些藥材和糧食負責任了。
皇上摳門到那個程度,怎么會愿意?
所以這件事情只怕他是能拖就拖,拖到游章文進宮。
蕭瀾淵這會兒也懶得和皇上計較。
傅昭寧聽了之后有些訝異,“沒有想到大赫陛下竟然沒能成功將福運長公主抓回去�!�
她還以為就憑著福運長公主那幾個侍衛(wèi)和那個沉香,可能沒能跑出多遠就遇上大赫暗衛(wèi),直接讓他們給帶回去了呢。
“所以,這件事情說起來應該還是靠袁意�!�
“袁意當時不是一個人偷偷跟著樸御醫(yī)的馬車去的柘城嗎?”傅昭寧問。
“去的時候是,后來他肯定還有人手暗中跟過去了�!�
“也就是說,他們帶來昭國的人,不見得只有明面上的那些。”
“我家寧寧真是聰明。”蕭瀾淵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腦勺,一副很是欣慰的神情。
對于傅昭寧一下子就想到了這一點,蕭瀾淵很是欣慰。跟她說話都不用說得那么辛苦,就是省事。
“這么點事還能想不到嗎?”傅昭寧嗔了他一眼,覺得他有點兒侮辱自己的智商。
“不過,閔國到底看中昭國的什么優(yōu)勢,竟然還想要來找昭國合作?”
“我估計,他們是看中了皇上的蠢了�!笔挒憸Y有點兒嘲諷地說。
“嗯?”
傅昭寧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為蠢,到時候好坑是吧?”
需要用到昭國,可以先利用一下,要是大赫也想來爭,昭國正好可以和大赫對上,閔國完全可以躲在后面收取漁翁之利。
而且袁意也說過,昭國不是沒有優(yōu)勢的,昭國畢竟離東擎近一些,到時候若是需要開礦,還是尋寶庫,都是需要人力的,閔國離得太遠,沒有辦法派那么多人及時過來。
那就可以用昭國的人了。
要是有什么危險,剛好是犧牲了昭國人。
傅昭寧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可不是?他們還故作好心地送了兩個貌美的醫(yī)女入宮,皇上還真寵信了,也不想想人家送那么兩個人到他床上是為了什么目的。”
蕭瀾淵現(xiàn)在對皇上的感覺就是當真是恨鐵不成鋼。
要是皇上好好的不犯蠢,守好昭國的江山,他是真的沒有那個心思要搶奪那個位置。
皇上年輕的時候腦子明明還行,要不然也不會逼得他一直在幽清峰靜養(yǎng),不敢隨意回京。
但也不知道為什么,年紀大了之后,皇上的腦子就跟著退化了。
蕭瀾淵想到這里心里突然微一跳,后面的話就頓住了。
“怎么了?”
傅昭寧看著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的樣子,不由得好奇地問。
“總覺得他不該這樣蠢�!�
蕭瀾淵想起了皇上年輕的時候那意氣風發(fā)的樣子,想到了他少年時,皇上對著他親切笑語,轉(zhuǎn)身就設計讓他差點掉入井里淹死的那一次。
那一次,他是真的完全看不出來是皇上設計的。
后來讓人查也沒有查出來,一切證據(jù)都顯示跟皇上沒有關(guān)系,要不是因為他太過相信自己的直覺,他都要被騙過去了。
但是現(xiàn)在皇上怎么會這樣蠢了?
“我之前給皇上把脈,倒沒有察覺他有中什么毒�!备嫡褜幓貞浿噬系拿}象�!安贿^,把脈也不可能完全精準,如果是多年的慢性毒,傷腦子的,未必能診得出來�!�
傅昭寧看著他,“你懷疑這個?”
他應該就是懷疑皇上是被下了毒,經(jīng)年累月地,影響了腦子。
說起來這也未必沒有可能。
“有可能,但你既然診不出來,說明就算真的是被下毒了,那也是日常很微弱的量,一天一天攢下來——”
“下次有機會我給他仔細檢查一下?”
如果他真的是想確定這一點,她可以想辦法給皇上抽血,血液化驗才能準確。
但是蕭瀾淵卻搖了搖頭。
“不用,沒有必要�!�
就算他的猜測是對的,那現(xiàn)在應該也遲了,皇上只會越來越蠢,不見得能夠治好。
而且,皇上多次要他性命,他不是以德報怨的人,可不想讓傅昭寧辛苦自己去醫(yī)治皇上。
萬一把這事揭出來,皇上還可能會把罪名往她或他身上安,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他都不用了,傅昭寧也沒準備攬事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