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她卻又生了雙眼尾長又翹的嫵媚眼,兩頰飽滿流暢,唇珠圓潤,有似隱似現(xiàn)的媚。
此時再一皺眉,更添了幾分嬌態(tài)。
程越生見她一本正經(jīng)微蹙著眉,不解地看著他。
不知道她是真癡還是裝傻。
“嫌臟。”程越生輕描淡寫。
顧迎清愣了下,又難受了一瞬。
她揉了揉有些緊繃的太陽穴,湊上前去,兩手十分自然地抱握住他拿煙的手。
將他抽過的煙湊到自己嘴邊,輕輕吸了一口。
頓時,她被嗆得咳出眼淚。
在程越生嫌棄的目光里,她卻眼帶笑意地望著他,“沒關系,我不嫌�!�
有種犯賤成功的得意。
程越生直皺眉,抬手就要將煙扔進煙灰缸。
顧迎清卻捏住他手腕。
男人的骨架大她許多,手腕自然也粗而有力。
顧迎清細細的幾根手指扒在他手腕上,顯得自不量力了。
程越生沒拂開她的手,“顧小姐真是讓人拿不準,先前后悔了,怎么突然又改了主意?”
顧迎清從善如流地答:“之前是我不了解你,不知道原來程先生這么優(yōu)秀。先前只知道你是老爺子的外甥,今天聽各位姨婆說起,才知道你還之前一度是華爾街的風云人物,難得一遇的金融奇才。有多少人在經(jīng)歷了家道中落登高跌重后,還能重振旗鼓,自己闖出一片天?”
顧迎清低下頭,輕聲說:“你如此成功,又有男性的魅力,是個女人都忘不了�!�
顧迎清說完,要將自己軟趴趴的身子往他身上靠,去被程越生無情推開。
她晃了晃,扶著桌沿站穩(wěn)。
程越生嘲弄道:“你之前就是這么把趙南川哄到手的?”
顧迎清心里猛地一抽,眼神也跟著變得木然。
他又說:“恐怕今晚只要是個男人,他能接替趙南川的地位,你都會上趕著賣身,是吧?”
程越生說著,伸出手指將她大敞的衣領拉開。
顧迎清屏住了呼吸。
“程先生可不是一般男人。”緩緩地,她抬眸,撥開擋住風景的幾縷頭發(fā)。
讓他看個夠。
程越生瞇縫了眼,看她笑得風情萬種,眼底卻又是如那晚一般,滿是赴死的決絕。
分明就是正經(jīng)人在賣弄風騷。
他問:“那我是什么人?”
顧迎清將他的手貼緊自己,胸口隔衣感受他掌心的灼熱。
他是她走投無路時中從天而降的浮木。
是她破釜沉舟的武器。
第9章
求你了
顧迎清羞怯地抿了抿唇,“程先生是大多數(shù)女人的夢中情人。”
嗓音又軟又柔,像能滴出水。
她話音剛落,程越生忽然收攏掌心,用了力地。
他面不改色,俯視著她。
沒有欲望的把玩,就是羞辱。
顧迎清整個人都僵住,總感覺下一刻便有人沖開門,看見她這樣子。
她下意識想逃。
程越生像是預感到了她的下一步動作,不緊不慢地提醒:“你這一步要是退出去了,今晚的功夫可就白費了�!�
顧迎清后退的動作一滯,她僵硬的臉上硬扯出一個笑來。
可程越生又說:“可你要是繼續(xù)下去,恐怕會落得個不好聽的名聲�!�
顧迎清算是明白了,他就是要把她架上進退維谷的地步。
他居高臨下地看她表演,看她掙扎,權(quán)當無聊時候看個笑話。
她要是臨陣退脫,就是慫,然后繼續(xù)回到趙縉給她設的牢籠里。
她要是繼續(xù),她就不是寡婦,而是。。。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顧迎清反而清醒不少。
“名聲這個東西……”她笑說:“反正在別人眼里,我早就爛透了�!�
勾搭他,在他眼里是臟,是不知檢點。
做趙縉的傀儡,別人說她又爛又壞。
既然她早就爛透了,再爛一點,再壞一點又有什么關系?
她說完,不給程越生做反應的機會,踮起腳勾住他的脖子,將唇送了過去。
預料中程越生滿臉厭棄地推開她的動作,并沒有發(fā)生。
她微微睜眼,撞入一雙興味的眸子里。
冷漠得像在看戲。
顧迎清努力摒棄掉自己的羞恥感,緩緩退回。
程越生慢條斯理地用她的圍巾擦了擦被她親過地方,“顧小姐,你到底懂不懂行情?”
顧迎清看著他,不明所以。
他看了看她棕色圍巾上擦下來的口紅印記,又嫌臟地繼續(xù)擦了擦。
隨后程越生將圍巾扔回她身上,嗤笑,“你知道外面那些急著的都是怎么做的嗎?”
顧迎清終于連強顏歡笑都做不到。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嫁進趙家就高人一等了?”他挑眉,“其實也沒有比外面的高級多少�!�
顧迎清氣紅了眼,卻故作輕松道:“你把別人當啥,說不定別人也只是把你當啥呢。”
程越生臉色驟沉,抬手掐住她下巴,“你再多說一句�!�
顧迎清吃痛,反而笑得更開心了,“你再考慮一下,我給的可是德信集團百分之二的股份。”
“勾引不成,又換利誘了?”程越生氣極反笑,拍拍她的臉,“趙家隨便一個人都能捏死你,只能說這錢你有命拿沒命花,提前用這錢給自己買棺材比較實際�!�
棺材?
的確,要是她再找不到人幫她抵抗趙縉,她離進棺材也不遠了。
程越生煩了,用手擋開她就要走。
顧迎清慌不擇路,用力拽住他衣擺,孤注一擲道:“程越生,幫我擺脫趙縉,事后我會把那百分之二的股份當做報酬。”
程越生看著她,沒有動搖的意思。
顧迎清懇求:“求你了,幫幫我。”
第10章
玷污
“求我?”程越生像是聽了什么笑話,“這就是你的底牌?”
她早該知道,程越生就不是個會同情他人命運的主。
他根本軟硬不吃。
顧迎清松開他的衣擺,如實說,“不是,只是突然想起在網(wǎng)上看過一句話叫:真誠永遠是必殺技。情急之下想試試而已�!�
程越生睥睨著她,頓了會兒,刻意放慢了語速,清晰而冷漠地說:“我想想,你當時偷偷摸摸跟人打電話時說的什么來著?是’趙南川是不是你害死的’?還是’你說好不會動他’,又或是’你不要再聯(lián)系我,我再也不會相信你’?”
顧迎清整個人都滯住。
他問她:“所以那日你是在跟趙縉打電話,是他殺了趙南川?”
“我不知道�!鳖櫽謇щy地擠出這幾個字。
她懷疑是趙縉動的手,但她沒有證據(jù),話不敢說太滿。
“那看來你也并沒有多真誠�!背淘缴鷵哿藫郾凰鲞^的衣擺,“不好意思,我實在不喜歡跟騙子打交道,風險高回報率小,希望你理解�!�
他回絕的話說得禮貌但虛偽,眼神都不帶看她一眼,捻滅了煙就要走。
“那沈紓紜呢?”顧迎清一提這個名字,便見他眼底瞬間浮起一層寒意。
“聽說你做了十幾年的舔狗,可惜神女無夢�!鳖櫽逅桓艺曀聪騽e處佯裝淡定,“你本就帶了個孩子,如果她再知道你亂搞男女關系,你恐怕這輩子都舔不到她�!�
她無計可施,只得再拿那晚說事。
程越生沉默了片刻。
“顧迎清�!彼龅亟兴�。
“嗯?”
“從你嘴里說出她名字,是對她的玷污�!背淘缴Z調(diào)平平,但言語中都是警告的意思,“下不為例�!�
一個陌生男人的厭惡,對她來說并不算什么,她想要的又不是他的喜歡。
顧迎清因為緊張和急迫,聲音也莫名哽咽起來:“我,我只是需要你的幫助�!�
“幫不了�!背淘缴蟛阶呦蜷T口。
顧迎清慌急地擋在門前,她兩手緊緊護住門把手,求生的欲望越來越強烈,發(fā)了狠道:“那我就把視頻發(fā)給沈紓紜,發(fā)給趙家的人,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兩敗俱傷,你以為你在德信還能站得穩(wěn)腳跟嗎?”
程越生根本不把她當回事,“你大可試試看,別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再無多余耐心,拽著她的手臂,提著人一把丟開,跟扔個小雞崽似的。
·
十二點鐘聲已至,眾人陸續(xù)離去。
顧迎清跟在人后默默往大門方向走,她心如浮萍,惶惶不安,打開打車軟件,半天輸不對地址。
趙縉出現(xiàn)在她身后,“等下我送你回去�!�
“不必�!�
“剛才在吸煙室干什么?”他聲音放低了一度。
顧迎清心下一亂,強自鎮(zhèn)定道:“抽煙�!�
有車要出去,大門正緩緩打開,她立馬快步向前想要躲開趙縉。
見她想跑,趙縉一把扯住她手臂。
“剛才我去過,門鎖著,后來程越生從里面出來�!壁w縉咬牙切齒,見旁邊有人路過,立馬又換上一副關心的語氣,“大嫂,有車來了,慢點走�!�
顧迎清無聲掙扎,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可她越是掙扎,趙縉越是用力,就像他一點點加深的怒意,似要將她的手折斷。
顧迎清害怕得要死,見對面開過來的是輛眼熟的賓利。
車開近,她看清開車的是程越生。
顧迎清向他投去求救的眼神。
無論是誰,只要現(xiàn)在能帶她離開這里就行。
第11章
你女人品味不錯
很可惜,程越生沒有為她停留,揚長而去。
顧迎清目光緊隨車子遠去的尾燈,直到轉(zhuǎn)彎匯入車流后不見。
明明他視線往她的方向看過一眼。
曾經(jīng)她不想上程越生的車,現(xiàn)在想上上不得。
顧迎清身上力氣仿佛被抽干,眼神里的光緩緩燃盡,最后只剩一片死寂。
見人已走得差不多,趙縉拽著她往停車坪走,將她推進車后座,啟動擋板的私密模式。
“顧迎清,你想耍什么花招?”趙縉咬肌緊繃,怒氣染紅雙眼。
“他不是搶了你想要的?”顧迎清神情毫無波動,“反正你最后也是要讓我去接近他,我只是提前預知了你的想法,幫你前去試探而已�!�
趙縉逼問:“試探出什么來了?”
“一個難搞的男人,”顧迎清冷笑,“夠你受的。”
到嘴的鴨子飛了,趙縉一肚子邪火憋了一晚上,又聽她潑冷水,登時怒火中燒,一把按住她肩膀抵在車座上。
趙縉聲色俱厲地威脅:“別讓我知道你背叛我,否則你知道后果�!�
顧迎清無所謂地挑釁,“你是不是害怕他?”
趙縉靠近她耳邊,“我能讓趙南川為我讓路,你覺得我會搞不定一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程越生?”
顧迎清背脊一僵,寒意陡生,令她頭皮發(fā)麻。
趙縉松開她,取下眼鏡捏了捏眉心。
重新將眼鏡戴上,立馬又恢復斯文模樣,連眼神都變得隨和溫潤。
他低聲道:“我再說一次,不要打歪主意,知道嗎?”
顧迎清猛地轉(zhuǎn)頭盯著車窗外,手緊緊掐著衣服,深深吸氣說:“我只是想幫你快點得到你想要的,事成之后請你放過我,我只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當然,只要你聽我的,想要什么都可以。”趙縉說著去握她的手。
顧迎清一把抽開,順便在衣服上擦了擦。
趙縉看在眼里,面色鐵青。
·
程越生回到家時,程之兗早已玩累在車上睡著。
抱著孩子進了家門,玄關的感應燈亮起,一低頭看見一雙女士高跟鞋。
客廳里一片漆黑,他正要開燈,余光瞥見沈紓紜躲在墻后,露出個腦袋想嚇他。
程越生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沈紓紜看了眼他手里的孩子,無趣地撇了撇嘴。
程越生上樓,把程之兗放進床上,給他脫衣蓋被。
出來時,沈紓紜抱著手靠在臥室外的墻邊。
她打趣道:“你對這他這么上心,要不是我知道,還真以為他是你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