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去外面吃,你懶得忙活�!�
“那想要什么禮物?你給我點提示唄�!�
他懶聲說:“鋼筆�!�
顧迎清掐他一把,他悶笑。
程越生不滿地“嘶”了聲:“你就不能悄悄準備點驚喜,給你老公花點心思行不行?”
“都說是老公了,既然都搞到手了誰還想費那個勁兒�。俊�
那兩個字的稱謂從自己口中說出來,她感覺還是挺不自在的。
程越生哼笑著,手臂收緊:“你就裝吧,我挺得意你這股小勁兒�!�
顧迎清被勒得有點喘不過氣,張口咬了咬他手臂,跟公主警告她時輕輕用牙齒碰一碰那種力道。
她覺得,如果今天發(fā)生這些事后,她是一個人回到空蕩的屋子里,肯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好受。
半夜,她猛地一抽驚醒過來。
程越生似乎沒睡沉,立馬問她怎么了。
顧迎清迷糊說:“腳抽筋……”
程越生握著她的腳讓她繃直,沒一會兒說,好了,睡吧。
她像根本沒有醒過,很快又沉沉睡過去,呼吸均勻,一動不動。
程越生根本沒有睡著。
過了會兒,將手從她身下抽出來,下了床撈起手機,赤腳出了房間。
顧迎清緩緩睜開眼,那種血液倒流的難受還未完全退去,整個人有種驚魂甫定的后怕。
她做了夢。
夢見的白天的事,但完全是噩夢的走向。
兗兗在趙縉手里沒了,她撕心裂肺地抱著孩子想去醫(yī)院,可程越生的車出了故障,整個趙家竟沒一輛車能用,到處調(diào)車調(diào)不到,出去打車,平常繁華的街道竟像鬼城,既無車也無人。
緊跟著畫面一轉(zhuǎn),趙家整個景象都變了,變成了那幢郊區(qū)別墅,她的肚子再次大了起來。
趙縉告訴她,孩子沒死,只要再生一次就可以了。
她像掉進了無休無止輪回的深淵,一切重來。
顧迎清在黑暗中轉(zhuǎn)身,挪到兗兗身邊,抱住那小小的隨著呼吸起伏的身軀。
程越生心里總有股按不下去的不安。
明明每天都在跟州港那邊通訊,實時了解進展,目前倒還沒碰到什么大的阻礙,而且因為財政部那誰死于獄中,更是引起了上頭的社會各界的重視。
這本來是好事。
但他總覺得奇怪,鄧榮濤沒動靜,才是最奇怪的。
加上這條短信的內(nèi)容,像是暴風雨前的預警,卻又讓人不知風雨來的方向,只好多方面做足準備。
程越生打電話給秦宗誠,哪怕夜里才聯(lián)系過。
秦宗誠一副沒睡醒的語氣,問他有沒有出什么事,他說沒有。
程越生只好在身邊人的安全上著手安排。
誰知天一亮就有壞消息傳來。
第618章
撫慰
秦宗誠打來電話,頗為嚴肅地問程越生:“你昨晚是不是收到了什么風聲?”
程越生將將瞇著一會兒,披了衣服起身,關(guān)上露臺門去外間講電話,“怎么說?”
“北城來的消息,讓聯(lián)合調(diào)查小組暫停手上的工作。”
“北城?什么人發(fā)的話?”
程越生手搭在欄桿上,經(jīng)過一夜露水晚風的洗禮,鐵質(zhì)欄桿變得沁涼入骨。
這幾日天氣還行,有幾分初夏的氛圍,太陽盡管還在地平線之下,但已滲透云層,在東方天際染得通紅。
秦宗誠支支吾吾,猶猶豫豫,只說雙邊調(diào)查小組接到通知解散,原因還是老生常談那一套,什么牽扯甚廣,證據(jù)不足云云。
反正說半天沒說到關(guān)鍵點上。
程越生正忍著,耐心幾乎告罄,氣沖頭頂幾乎咬牙:“我問你是誰發(fā)的話,有什么不可說的,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磨磨唧唧?”
秦宗誠嘖地一聲,怕惹他沖動,小心翼翼地煩躁嘆氣:“還能有誰,還不就是姓樓的那一連串人�!�
程越生這邊卻是一言不發(fā)。
秦宗誠說:“事到如今,樓家不僅不跟鄧榮濤撇清關(guān)系,還要保他,實在是匪夷所思。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鄧參與的那些活動,與樓家也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只要鄧一人倒下,便會殃及千軍萬馬……你肯定也能想到了。”
程越生沉默片刻,接話說:“只有這樣,才會有人冒著暴露的危險,層層操作,明知上面的人或是對家發(fā)現(xiàn)端倪,肯定會逐級往下查,保一時也只能在鄧倒臺之前爭取時間而已�!�
什么狗屁牽扯甚廣證據(jù)不足,誰都知道這不過是推諉之辭。
秦宗誠想了想,問:“爭取時間掩埋證據(jù)?”
說到這里,秦宗誠心下一咯噔,擔心程越生單槍匹馬把這事捅出去。
秦宗誠故作淡定說:“調(diào)查組這邊也不太清楚內(nèi)情,只是被上頭勒令暫停,不得不從。他們頭兒,那黃維堅說只能先假裝放手,這件事他會繼續(xù)跟�!�
程越生冷嗤:“畏首畏尾的老兒,你忘了我當初為了讓他入局,費了多少功夫?利大于弊他才敢搏一搏,現(xiàn)如今這樣的局面,他還不立刻滾回去當縮頭烏龜,明哲保身?”
秦宗誠不以為然:“你也說了這人做事畏首畏尾,查鄧這件事是他帶頭做的,如今已經(jīng)被架在那兒了,姓黃的沒法獨善其身�!�
程越生冷哼了一聲。
秦宗誠還是勸:“反正你先等等,雖說政商不分家,但在宦海浮沉的人跟咱們做生意的始終還是有差別,不是有錢有資源有人買便能玩轉(zhuǎn)牌桌,樓鄧之輩玩弄心術(shù)的手段不得了,你還是得需要一些他們那階層的助力�!�
程越生能不知道這道理么?
不知道他就不會處心積慮地引黃維堅入局參與調(diào)查此事。
只是秦宗誠就是怕程越生一切努力付諸東流后,直接掀桌,那震蕩所波及的,可就不止一二了,保不齊把全家搭進去也沒個結(jié)果。
他不知道程越生聽進去沒,反正掛了電話人就沒信兒了。
思來想去,秦宗誠還是給顧迎清打了個電話。
心想現(xiàn)在或許也就這人能暫時撫慰住他。
第619章
盯著他
顧迎清較少跟秦宗誠私下聯(lián)系,他雖是程越生的發(fā)小,但她和對方見面次數(shù)始終有限,不到有事沒事私下閑聊幾句的地步。
所以秦宗誠打電話給她的時候,開場白還是“最近怎么樣?”的時候,顧迎清心里敲了聲警鈴,總覺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應付了一句,說:“怎么說呢,一言難盡,但……還好�!�
“聽程越生說,你倆住一塊兒了?”
“對。”
秦宗誠顯然也沒多少跟她寒暄的心思,直接進入正題說:“那你倆進進出出都一塊兒,你得多盯著他點兒�!�
顧迎清頓了下,問:“盯著他什么?”
昨晚一家三口都睡得不安穩(wěn),顧迎清早早醒來,翻來覆去,朦朧中察覺程越生起來接了電話,那會兒天剛亮。
接著他好像下樓跑步打拳,搞了一身大汗淋漓,梳洗清爽后才出門往公司去了。
兗兗這會兒還睡著,她披了睡袍的外衣下樓,到了她的書房。
公主已經(jīng)守在門邊許久。
顧迎清一邊聽電話,手里拿著個罐頭,用腳擋住往外躥的公主,反手合上門。
程越生這房子挺大,院子開闊,門窗也多,她是不可能冒險將貓散養(yǎng),擔心跑丟,她找了設計師打算將院子各處的縫隙改裝一下,再加高院墻。
她剛搬過來那幾天,讓公主住在公寓里,后來又因心里記掛,干脆接過來,在完工之前她打算讓公主暫時在她的書房安身。
顧迎清開了免提,蹲下身,將罐頭倒進瓷碗里,用勺子拌開。
電話里,秦宗誠說:“你知不知道程越生從中搭橋讓北城和州港組成了一個調(diào)查組查鄧榮濤一和沈進友一黨這事?”
“知道�!�
“現(xiàn)在遇到了有些棘手的情況,有人從中作梗,想要阻止調(diào)查�!�
顧迎清停下?lián)崦堫^的動作,心沉了沉,皺眉問:“是樓家?”
“真聰明�!�
“不是傻子都猜得到�!彼謫�,“樓家這么大權(quán)勢,說叫停就能叫停?”
說到這里,秦宗誠也明白,程越生肯定還沒告訴她調(diào)查受阻這事,大概說了說:“這種事在調(diào)查階段一般都是秘密進行,也就相關(guān)部門的高權(quán)限人士才知道此事,樓家位高權(quán)重,有些聽到風聲或是察覺端倪的也不會輕舉妄動惹他們。樓家出手大概就是爭取一個時間差,如能銷毀證據(jù)壓下此事最好,真到了東窗事發(fā)無力回天,那還能往國外跑�!�
不消秦宗誠再說,顧迎清已經(jīng)明白他的擔憂。
程越生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
樓家若是敢一手遮天,他就敢跟人硬碰硬到魚死網(wǎng)破。
顧迎清憂懼越來越深,不敢往那處想。
她說:“我知道了,我會……盯著他的�!�
“勸勸他,安撫一下,持續(xù)關(guān)注上面的動向,還會有機會和轉(zhuǎn)機的�!�
“我知道�!�
顧迎清掛了電話,有一下沒一下摸著公主的毛發(fā),心思卻早就飛遠。
她重新打開手機,將最近的對話框翻了又翻,停在和翁萊、王師茗的群聊上。
她編輯了一條消息:這周有人想打球么?
手指在發(fā)送鍵上卻遲遲沒發(fā)出去,片刻,她刪掉文字,直接跟王師茗私聊:王檢,這周打球么?
為表親和,末尾還加了個【笑瞇瞇】的emoji。
顧迎清一邊等回復,一邊心不在焉陪公主玩了會兒逗貓棒,直到阿姨在外叩門,說兗兗在叫媽媽。
顧迎清神魂歸位,立刻起身上去照顧孩子洗漱。
第620章
替人傳話
程越生這一天都不怎么順。
先是許安融罷工,缺席了本該由她主持的定向會,梁倩也聯(lián)系不上人,找到許安融的私人秘書,對方也一問三不知。
那會兒一屋子高管早已等著,程越生又給趙柏相打電話,趙柏相連人什么時候離開家的都不知道。
他簡直無語,這兩公婆也不知道搞的什么玩意兒。
心里卻也琢磨起來,許安融雖說有時候情緒不穩(wěn)定,可至少在德信這邊,正是她春風得意,忽然撂挑子不干不像是她的作風。
無論如何,他也只能先對眾人稱許總抱恙,會議由他代主持,反正討論的問題早已由總經(jīng)辦的人匯總分發(fā)給每人。
趙縉那廝在底下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說:“許總是不是不知道她坐的位置意味著什么?從前老中小三位趙總可沒因為一點點個人健康問題,缺席如此重要的會議。他連定向會都能缺席,是不是意味著德信有她沒她都一樣?”
程越生坐到主位上,面不改色掀開眼前文件夾,按開話筒說:“你要有意見,現(xiàn)在就去趙家把她抬過來�!�
不輕不重的聲音經(jīng)話筒擴大,飄散在偌大的會議室上方,配合著視線掃過方才低聲附和趙縉的高管,這會兒那幾人,要么一聲不響視線移向別處,要么清清嗓整理幾下西裝。
趙縉進德信也不是來混的,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趁熱做出幾個成績,傳出一些利己流言,以此籠絡人心。
看來收獲頗豐,拉攏了一幫墻頭草。
會開得長,坐到高管位置的都不是什么平庸之輩,尤其趙鴻槐入院的消息瞞不過這幫老兒,都開始忙著拉幫結(jié)派站隊,以防趙家家族內(nèi)斗危及自身,好幾個跳出來拱火挑事。
程越生應付得心煩,茶歇時也沒胃口,會開到下午,他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抽悶煙。
顧迎清問他晚上回不回去吃飯。
他發(fā)消息:回。
過后又找來幾位高管談話,給予一些口頭承諾,讓人堅定立場。
等到要離開公司,又有個陌生號碼打來,接起來聽出是沈紓紜的聲音,他臉色一下不太好,隨手扯了扯領帶,彈開煙盒點了支煙,又坐回老板椅。
程越生吐著煙圈,目光沉遠地看著對面寫字樓的反光面板上照出的夕陽余暉,電話那頭沈紓紜說著要見他之類的話,他沒太細聽,說她手上有什么東西來著。
等沈紓紜說完,他冷淡駁回:“不見。”
她重復:“飲泉路1號,原來那個院子�!�
“沒空,沒興趣。”他掛了。
不消幾秒,對面又打過來,他再掛,直接拉黑。
抽完那支煙,他準備走人。
手機彈出來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新消息,是一張圖片。
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像素不佳,還是一則視頻的截圖。
等他點開圖片,看清里面的場景,和鏡頭中心的女人。
一瞬間,他臉色鐵青,額頭青筋霎時暴起。
這一回,程越生再回電給剛才那個號碼,卻顯示忙音。
他撈起西裝外套離開辦公室,到地下停車場的短短距離,他想出了好幾個讓沈紓紜痛不欲生的法子。
一路飆車到飲泉路1號時,天已經(jīng)黑得差不多。
從外看去,那棟屋子透著燈光。
他沒鎖車,推門下去,力道太大,車門直接反彈回去啪地合上。
室內(nèi),沈紓紜坐在長沙發(fā)的中央,一身紅裙子,嘴唇也涂得鮮紅,紅得讓程越生想到一些暴力血腥的場面。
她對他笑,摸了摸自己梳成貼頭皮發(fā)型的鬢角,風情萬種地挑眉環(huán)視了周圍,視線又落在門口的男人身上,起身走到程越生跟前,悵然道:“好熟悉的地方和場景……”
程越生二話沒說,一把掐住她脖子。
沈紓紜嚇得大喘氣,見他力道駭人,眼神狠厲,心下大驚,再然后發(fā)現(xiàn)根本不能呼吸,情急之下扒住他的手:“我、我只是替人傳話的!”
程越生居高臨下看著她,掐著她的脖子,將她的重心往地上壓,“替誰?鄧榮濤?還是沈進友?”
畢竟當年趙淳敏死的時候,能在一旁錄像的,只有兇手。
沈紓紜想出聲,卻越發(fā)艱難,只能發(fā)出氣阻的“咯咯”聲,而她不回答,程越生又根本不會松手。
等她終于艱難地說出“鄧、鄧榮濤……”后,幾乎已經(jīng)跪在地上,程越生一松開手,她立馬趴跪在地上,撐著木地板劇烈大口呼吸。
程越生走到沙發(fā)邊,撿起她的手機,又回到沈紓紜身邊,掐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對準手機屏幕。
面容解鎖之后,程越生丟開她。
隨后在她手機相冊里找到了那則視頻。
第621章
交換
隨著視頻播放,手機里傳出嘈雜紛亂的背景聲,沈紓紜凝神,手緩緩蜷起,暗中抬眼窺了窺程越生的神色。
關(guān)于趙淳敏是怎么死的,程越生也是綜合了兇犯的口供和尸檢結(jié)果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