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字面上的意思。”
桑旎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對我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如今，也不想知道了�！�
“因為我已經(jīng)往前走了，不會再被那些過往困住，換句話說就是——傅總，你已經(jīng)出局。”
話音落下，她也將傅宵寒那攥著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
“傷口都已經(jīng)處理好了，這么淺的傷口似乎也沒有包扎的必要，你可以走了�！�
話說完，桑旎也準(zhǔn)備起身，但下一刻，傅宵寒卻突然說道，“你還真是灑脫，說放下就能放下？”
他的話語中，似乎還藏了幾分怨懟。
仿佛是在指責(zé)她的“不負(fù)責(zé)任”。
桑旎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于是她轉(zhuǎn)頭看向了傅宵寒，“傅總說笑了，我也沒有你想的那么灑脫，我要是真能跟你說的那樣說放下就放下，當(dāng)初就不會一個人去了D國，也不會灌醉自己，只為了找你問一句，愿不愿意再給我一次機(jī)會�！�
“當(dāng)初是你拒絕了我，連一絲絲解釋的機(jī)會和余地都不給我，如今又有什么立場指責(zé)我呢？”
“我現(xiàn)在能走出來，因為當(dāng)時的我已經(jīng)竭盡全力去愛你，也竭盡全力去爭取，雖然結(jié)果不盡人意，但……我覺得就夠了，因為我從未保留過自己的感情，所以也不會有遺憾�！�
“還有傅總，我再跟你說一次，我不是一個你可以隨意拿起放下的物件，更不可能一直在原地等你�！�
說話間，桑旎也站在了茶幾的對面，那位置，和傅宵寒形成了對峙的姿態(tài)。
傅宵寒那原本緊握的手就這么松開了。
桑旎也轉(zhuǎn)過身，“你可以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宵寒如她所想的站了起來。
桑旎聽見了他要離開的腳步聲，但下一刻，他突然又說道，“對了，你有時間回仝城的話，可以去看看我母親�！�
他這句話倒是讓桑旎一愣。
然后，她慢慢咬緊了牙齒。
她不知道傅宵寒為什么會突然提起她。
事實上，桑旎對她的確有愧疚。
如同桑晴說的那樣，如果當(dāng)時自己能夠細(xì)心一些，如果當(dāng)時她能察覺到她情緒的不對，或許這一切就都不會發(fā)生。
傅夫人
也不會躺在床上。
后來，桑旎是想要去看她的。
但一開始是傅宵寒讓人阻攔了她，到后面，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了。
而此時，傅宵寒似乎也不在意她會怎么回答，只丟下這句話后，直接往外面走。
桑旎抿了抿嘴唇，幾步走了上前，狠狠將門關(guān)上了。
“嘭”的一下，世界恢復(fù)安靜。
傅宵寒聽著背后的聲音，腳步卻是停了下來。
然后，他慢慢轉(zhuǎn)過頭。
雖然他眼前只能看見那扇關(guān)上的門，但他很快又輕笑了一聲。
倒也沒什么，只是這一刻的桑旎讓他想起了之前的那個她。
——表面裝作淡然無所謂，但其實不過是一只將自己爪子藏起來的貓兒罷了。
他剛一撥弄，她就立即亮出了獠牙，藏也藏不住。
第130章
馴服
桑旎上一次回仝城是在兩個月前。
她去看了自己養(yǎng)母，和跟桑林匯報工作。
當(dāng)時她還跟桑晴見了一面。
讓她意外的是，結(jié)婚后的桑晴倒是安分了許多，當(dāng)時她們見面后，甚至還跟她說了幾句祝賀的話。
桑旎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也沒時間理會她。
酒吧那晚一個月后，桑旎再次回到了仝城——陪同季煜垣參加他外公，即岳先生的壽宴。
岳先生作為業(yè)內(nèi)泰斗，雖然如今已經(jīng)封筆，但號召力依舊巨大，七十大壽的現(xiàn)場更是熱鬧非凡。
在這之前，桑旎已經(jīng)和他的家人見過面，岳先生對她自然也不陌生。
給他準(zhǔn)備的壽禮是季煜垣挑的，一塊烏金木的硯臺，雖然岳先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畫畫了，但一輩子的事業(yè)，也不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岳先生對桑旎的態(tài)度算不上熱切，卻也沒多冷淡，將東西接過后，只客套的說了一聲謝謝。
桑旎朝他笑了笑。
站在岳先生旁邊的是季煜垣的父母，他父親對她倒還算得上客套，至少打了聲招呼，但季夫人卻是極為冷淡的瞥了桑旎一眼，然后轉(zhuǎn)開了眼睛，直接對季煜垣說道，“過來，我?guī)闳ヒ妿讉�客人�！�
季煜垣應(yīng)了一聲，再看向桑旎。
后者朝他笑了笑，“你去吧，我沒事�！�
季煜垣捏了捏她的手，“要是覺得無聊就去后面的休息室，我等一下過去找你。”
“好。”
桑旎倒不會覺得無聊。
之前她是不喜歡這種場合，但如今她已經(jīng)是桑瑜子公司的總經(jīng)理，各種應(yīng)酬的場合在所難免，而今晚來的也都是圈內(nèi)的大人物，她當(dāng)然沒法做逍遙人。
說起來，當(dāng)初季煜垣提議跟她合作當(dāng)情侶，他提的讓桑旎心動的條件就是這個。
——岳先生是丹青界的泰斗，而商場上不論是真心愛畫，還是附庸風(fēng)雅的人實在太多，除了商場，政界同樣
如此。
桑旎當(dāng)時剛空降成為桑瑜子公司的副總，
如果不做出一點(diǎn)成績，最后也只能是打道回府的結(jié)局。
但和季煜垣交往的話卻能迅速打通這一條路，畢竟……他是岳先生唯一的外孫。
哪怕是今天在這里，桑旎更重要的也還是季煜垣女友的身份，前來找她攀談的人也是數(shù)不勝數(shù)。
桑旎應(yīng)對的倒還算自如，一直到宴會過半時，她才有機(jī)會去洗手間補(bǔ)妝。
而她這邊剛涂上口紅，那邊就聽見了季夫人的聲音，“煜垣這孩子就是故意要跟我作對！因為怨恨當(dāng)初我拆散了他和那個女人，所以就故意找了這個桑旎來氣我！”
“算了吧，這孩子的事情不能勉強(qiáng)，而且我覺得桑旎還是挺好的，至少是桑家的
大小姐不是？”
“什么大小姐？你不知道她之前的事情？她就是在鄉(xiāng)下長大的村姑！還有，她之前的事情你不知道？這樣一個女人，我看了都嫌臟！”
“還有你看看她今晚的樣子，和那些交際花有什么不同？真的是把我們的臉都丟盡了！”
季夫人的聲音中是明顯的厭惡。
桑旎一邊聽著，一邊將口紅蓋上，再轉(zhuǎn)身出去。
她的門一開，那邊人的聲音也停止了。
季夫人先是一愣，然后冷笑，“故意躲起來聽我們說話？你們桑家的家教就是如此？”
其實之前，季夫人是屬于連話都不愿意跟她說一句的。
此時倒好像是撕開了面具，亦或者是……心虛。
也是，背后講人，又正好被人撞上，這樣的情況，換誰都會心虛。
面對她的發(fā)難，桑旎卻只微微一笑。
然后，她說道，“我就是正好過來補(bǔ)個妝而已，不過季夫人，您沒聽過家丑不可外揚(yáng)這句話嗎？而且還是在這種場合下，如此看來……您的家教也很一般。”
“你說什么？！”
季夫人的臉色頓時變了。
但桑旎卻是不再看她，直接從她面前走了過去。
“你這小賤人！”
季夫人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桑旎的腳步卻連停頓一下都沒有。
她甚至還有些感慨——這些人罵來罵去都是這樣
，真的是一點(diǎn)新鮮的詞匯都沒有。
“桑旎�！�
她剛回到宴會場上就有人走了過來。
桑旎倒也不意外，臉上也很快展露出了自然完美的笑，“秦總�！�
“你今晚很漂亮�！鼻貓蛐χf道。
“謝謝。”
“你的男朋友呢？岳先生那引以為傲的外孫？”
“不知道，應(yīng)該是跟他父親在接見什么重要的人吧�！�
桑旎隨手拿了一杯酒，一邊回答。
秦堯轉(zhuǎn)過頭看她。
桑旎的改變……不可謂不大。
她看上去瘦了許多，頭發(fā)比之前長了，此時全部盤了起來，露出那白皙修長的脖頸，妝容不算很濃，卻是將她五官的所有特長都發(fā)揮到了極致，整個人看上去是那樣的……驚艷。
“秦總有什么事嗎？”
他盯著她的時間似乎太長了，桑旎不得不問他。
秦堯這才回過神，再說道，“桑晴懷孕了。”
“哦？”
“秦家已經(jīng)決定，如果她生下的是男孩兒，將給她一個億，還有城東的地皮，而且……會同意她和秦墨離婚�！�
“那還挺好的。”
桑旎評價，那樣子，就好像是在說著一件和她完全無關(guān)的事情一樣。
秦堯頓了一下，再說道，“你就不怕她威脅到你嗎？”
桑旎挑了挑眉頭。
“她要是帶著這些回桑家，會危及你的地位吧？”秦堯說道。
“無所謂�！鄙ｌ换卮穑艾F(xiàn)在桑家的掌門人還是桑林，我無法從根本上左右他的想法，只能盡力做好自己。”
“也是，聽說你已經(jīng)拿下了入洲的項目，都還沒來得及跟你說聲恭喜呢�！�
“謝謝�！�
桑旎還是懶懶的樣子，直到秦堯舉起了酒杯，她才敷衍著跟他碰了一下。
秦堯卻是笑，“這種滋味如何？”
“嗯？”
“將傅宵寒掌控在手上的滋味�！鼻貓蚝攘丝诰�，再說道，“外人看傅宵寒都是可望不可即，覺得他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但這樣的一個人，卻被你給馴服了�！�
“我要是你的話，肯定會物盡其用，榨干他身上的所有價值。”
第131章
殺人犯
壽宴順利結(jié)束了。
季煜垣原本是想要邀請桑旎去他家住的，但桑旎拒絕了他，“我住酒店就可以�！�
“那我陪你住酒店吧�！�
“不用。”桑旎笑了笑，“你難得回來，應(yīng)該多陪陪父母�！�
她的樣子是依舊的淡然平靜，季煜垣在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后，這才說道，“我母親那邊我會跟她好好談?wù)劦��！?br />
桑旎挑了挑眉，原本還以為是自己今晚跟季夫人的對話季煜垣聽見了，但下一刻，季煜垣卻是說道，“不管如何，你都是我?guī)н^來的客人，她這么對待你肯定是不對的�！�
桑旎這才明白是自己多想了。
雖然今晚季夫人對她的態(tài)度的確不怎么樣，但比起她在背后說的那些話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了。
不過桑旎也沒有跟季煜垣多說什么，只搖頭，“沒事，反正我們之間也只是契約而已，所以其實你母親對我是什么態(tài)度……我并不在意，你也不需要為了我傷害你們之間的感情。”
她的話說完，季煜垣倒是沉默下來了。
桑旎也沒再說什么，朝他擺擺手后，轉(zhuǎn)身上車。
桑林知道了她回來的消息，原本還說了讓她回桑宅去住，但桑旎拒絕了。
那里……早就不是她的家了。
她從五歲那年走丟后，就再也沒能回去過。
桑旎今晚喝了不少酒，但等她到了酒店，整個人卻反而更清醒了。
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
桑旎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著腳下這座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
她是在這里出生的，又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還在這里結(jié)了婚。
但她始終沒能在這個城市中找到一份屬于自己的歸屬感。
想到這里，桑旎倒是很快想到了一個地方——民和街。
她當(dāng)初搬得匆忙，而且又在屋內(nèi)發(fā)生了那種事情，房東對她極其的不滿。
所以當(dāng)時桑旎干脆多付了一年的
房租。
只是房東知道自己已經(jīng)搬走了，不知道會不會將房子再租給別人。
桑旎在開門之前還先敲了敲。
確認(rèn)里面沒有人后，這才將門打開。
里面的陳設(shè)……還是和她走的時候一樣。
只是好像干凈了很多，就好像被特意打掃過一樣。
桑旎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后，這才繼續(xù)往里面走。
然后，她打開了電腦桌的抽屜。
里面是她還沒來得及帶走的東西。
包括那本……她中學(xué)時就在畫的畫冊。
傅宵寒在這邊住的時間并不短，但他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東西。
借著臺燈的光，桑旎垂眸看了那畫冊上自己的名字好一會兒后，終于還是將那畫冊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