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武天平就笑顧鈞成是熊包。
這下把梅麗惹急了,臉一拉,轉(zhuǎn)身就要走。
武天平這才老實了,還老老實實把酒交給了梅麗,討好的樣子,跟他硬漢的形象完全不符。
原來戰(zhàn)場上指揮千軍萬馬的將領,真的有化作繞指柔的時候,前世看的那些里,沒有騙她……
眼看小田一臉錯愕地看著自己,武天平還要給自己找補,“我這可不是熊包,我這是疼媳婦!”
林清屏懂。
因為疼愛,所以可以包容一切,可以任由媳婦捏扁搓圓。
“小家伙,沒見識!”武天平還嘲笑小田沒對象來著。
嘲完,便非常自來熟地拉著梅麗坐下來,邀林清屏和小田也落座吃飯。
“你們先吃�!绷智迤列χ酥煌霚�,要給顧鈞成喂。
“讓小田來�!鳖欌x成又說。
林清屏拿著湯匙的手在空中頓住。
小田過來接了,林清屏眼看有外人在,也不跟他較勁,交給了小田,笑吟吟地去吃飯。
笑著,心里終究是酸的,連吃進嘴里的食物也是酸的。
吃完飯以后,武天平就和顧鈞成聊起了他們男人的話題,顧鈞成聽為主,主要是武天平在說。
梅麗努了努嘴,“好多天沒人跟他瞎聊,可把他憋壞了�!�
然后坐下來和林清屏聊天,結(jié)果,看見了林清屏畫的圖。
“哎,你這是……”梅麗驚訝了,“你是設計師嗎?”
林清屏搖搖頭,“不是,一點不專業(yè),我畫著玩的�!�
“確實不專業(yè)……”梅麗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過很有想法,很有天賦�。×滞荆阍谀纳系膶W?”
“我……就在村里上的�!绷智迤�20歲以前確實只在村里上過學,但后來她開始創(chuàng)業(yè)以后,也是把前半生沒上過的學都上了,甚至還附庸風雅跟著人學習書法和國畫,但水平在專業(yè)人士面前真的是門外漢。
不過,這句話已經(jīng)足夠梅麗驚嘆了,只上了村里的學校,就能畫成這樣,那可真的是天賦了!
“你有興趣嗎?有興趣我回頭寄幾本書給你,對你有幫助的�!泵符惡軣崆椤�
林清屏這才知道,原來梅麗出生藝術(shù)世家,父母、爺爺都是搞藝術(shù)的。
“我不管,你的這些衣服生產(chǎn)出來了,要給我寄一套,想起來就好看�!�
梅麗這樣直爽的性子,很是合林清屏胃口,兩個人竟然越聊越投機,最后還是武天平把她叫走的。
兩個人在走廊上了,林清屏還聽見武天平在那說呢,“一找到好朋友,就把你男人忘了!”
梅麗說了什么,林清屏聽不清了,反正是很幸福的聲音。
這個時候的除夕夜,沒有電視機,更沒有網(wǎng)絡,醫(yī)院里也沒有誰會守歲,病人休息最為重要,林清屏讓小田去休息,自己也準備洗洗就休息了。
當然,休息之前,要給顧鈞成擦身。
然而,昨天進行得十分順利的工作,今天卻進行不下去了。
在她微濕的雙手要解他衣服的時候,被他阻止了,還用一種明明身體很脆弱,卻還要強撐著很兇狠的眼神瞪著她,怒斥她,“你干什么?”
“給你擦擦��!你以為我想干什么?”她回瞪了他一眼。難道她在他心里就是這樣色色的形象?
她再怎么色色,也不能虎狼到在他受重傷,動不了的時候,還對他有非分之想吧?
顧鈞成顯然也是誤會了她,一時噎住,沒說話。
愣了會,才抓緊衣服說,“不用擦。”
末了,似乎又怕她像早上那樣用激將法,說他臭了熏到人啥的,先把話說在了前頭,“臭不臭是我的事,你如果覺得臭,可以回家去�!�
林清屏看著男人冷硬的臉,“哦”了一聲,“可是……我昨天就替你擦過了呀!”
顧鈞成:……
看著他一臉錯愕,林清屏繼續(xù)說,“所以,就不用再不好意思,一個被窩都睡了,還有什么放不開的!”
顧鈞成眼睛微微閉著,眉頭緊蹙,“林清屏,你說話大可以稍微含蓄一點!”
“我不會�。〔蝗�,你教教我怎么含蓄?”林清屏湊近了,難道要說,“相公,請寬衣解帶?”
顧鈞成:……
算了算了,愛怎樣就怎樣吧!
顧鈞成放棄了抵抗,由著她解開衣扣,用熱乎乎的毛巾給他擦身。
他以為,僅僅只是擦身而已,萬萬沒想到,林清屏的“魔爪”開始掀被子……
“等等!”他按住了她的手,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導著尿管,應該沒有穿褲子。
林清屏抬頭,“怎么了?”
顧鈞成躊躇著,“你昨天……”
“是的!”
顧鈞成:……
這是什么聊天?兩個人好像什么都沒說,好像又什么都懂了?
顧鈞成不死心,一定要問清楚,“你昨天……”
“是�。 �
顧鈞成:……
林清屏覺得他一個男人在這上頭別別扭扭的,實在是……
她爽爽快快就把話說了,“我昨天給你全身能擦到的地方全都擦了,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任何,我可以擦到的地方!我全擦了!也全看了!不信你問問小田,他都知道�!�
“你和小田?你們一起……”顧鈞成想想那個畫面,覺得自己真的,重傷倒是不致死,但是,很有可能被眼前這個人氣得爆血管而死。
“那倒沒有,只有我看了�!绷智迤敛焕斫饬�,“不過,就算小田看了又怎么樣?你們不都是男的嗎?”
顧鈞成:……又要死一遍了,他的意思,是小田不可以看嗎?
不是!小田為什么可以看?
他已經(jīng)被這個女人把腦子都給繞暈了!
第58章
你這是偷襲!
就在顧鈞成被她繞得昏昏沉沉,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奇怪的震驚中的時候,林清屏抓緊時機,只稍稍用力一拉,他的被子就被扯下去了。
里面確實,什么遮蔽也沒有了……
顧鈞成的手僵持在腰部的位置,人有一瞬間的呆滯,仿佛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當溫熱的毛巾擦過他的皮膚的時候,他才知道,他居然大意失荊州了……
“林清屏!”他憋得臉通紅。
“干什么?”她倒是很輕松的語氣,在專心地干她的活。
“你……”顧鈞成動不能動,避不能避,整個人十分無助,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林清屏!你這是偷襲!”
林清屏白了他一眼,懶得跟他說。
上上下下,連同腳趾縫,她都給他清理得干干凈凈的,再給他蓋上被子。
發(fā)現(xiàn)他臉上和手上的皮膚都干燥得皸裂了,林清屏拿出自己的擦臉油,給他仔仔細細涂上。
顧鈞成在聞到那股香味的時候已經(jīng)要瘋了,“你給我涂的什么?”
一個大男人擦香香?
林清屏挑起一點給他看,然后往自己臉上涂。
“林清屏!我……”顧鈞成真的無力極了,“你先記著吧,等我能動了!”
“等你能動干什么?難道你還想打我不成?”林清屏沖他吐了吐舌頭,心里一個聲音卻在說:記著好啊!如果這樣能讓你記憶深刻,我求之不得,就是怕你心里記著的不是我……
顧鈞成又被噎住了,打人當然不可能,最后,只撩了一句狠話,“等我收拾你!”
“我等著!”林清屏反而把臉湊近了,剛洗漱完的她呼出來的氣都是香的,溫溫熱熱的,隨著她說話,一陣一陣往顧鈞成呼吸里涌,“但是呢,你現(xiàn)在動不了,不只有任我擺布嗎?我可以給你擦香香,還可以給你梳辮子,還能在你臉上畫小雞小鴨……”
她每說一句,顧鈞成的臉就變了一分。
“林清屏……”他覺得他上輩子怕是對她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她這輩子報來了……
“嗯,還可以做什么呢?”林清屏快速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還可以這樣!”
顧鈞成:……
“還能這樣!”另一邊臉又親了一下。
“還有這里!”
就在林清屏親他嘴唇的時候,護士來了。
林清屏:……
顧鈞成一雙眼睛這會兒格外亮,好像在嘲笑她:怎么不玩了?
急急退出去的護士在外面說,“我要進來了哦!”
“進……進來吧!”林清屏臉色微紅,護士進來以后都不敢跟護士對視。
其實護士也一樣臉紅紅的,把藥發(fā)了就急忙走了。
林清屏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了,“護士臉紅什么呀?”
顧鈞成看著她,“都跟你似的?沒羞沒臊?”
“我就沒羞沒臊?怎么了?”林清屏一不做二不休,把剛剛沒做完的事繼續(xù)下去了。
本來是打算碰一下他的唇就走的,結(jié)果,后腦勺被按住了。
清涼的甜潤,帶著粗糙的觸感,忽然就溢滿唇齒……
也許是因為他受了傷的緣故,他使不上力,所以動作很輕柔很輕柔,也很溫柔,但是卻愈加顯得繾綣旖旎,綿綿軟軟的清甜,好像花蜜,粘稠而令人難以自拔。
不知哪里響起了鞭炮聲。
這個除夕的夜晚,總算是有了些許的甜。
許久,他才松開按著她后腦勺的手,微喘中長長的嘆息,“林清屏,你……”
終究沒有說完后面的話。
林清屏也不想聽。
就這樣,就夠了。
顧鈞成蘇醒后的康復速度很快,真的是一天好過一天。
林清屏照顧她三天以后,他的導尿管就拔掉了,因為可以進食,人也迅速變得有精神了。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jīng)開始著急,總是鬧著醫(yī)生要出院,他要急著回去,繼續(xù)執(zhí)行未完的任務。
醫(yī)生怎么會答應他這個樣子出院?
顧鈞成無奈極了。
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成天被綁在一張病床上無法動彈,簡直跟要他命似的難受!
所以,尿管一拔,他就不愿意再躺著了,非要下床。
小田沒辦法,只好扶著他起來,架著他在病房里走走。
然而,他搭著小田的肩膀剛一站起,林清屏就看見他雙眉緊鎖,很痛苦的樣子。
“鈞成,你哪里不舒服?我去叫醫(yī)生!”林清屏轉(zhuǎn)身就要走,被顧鈞成喝住。
“給我站住!回來!”
林清屏無奈,扶住他另一只胳膊。
“我沒事,往前走!”他緊皺著眉,固執(zhí)地要活動起來。
然而,才堅持了幾步,他忽然身體一軟,倒在了小田肩頭。
“顧鈞成?”林清屏嚇到了,立刻把醫(yī)生叫了來。
醫(yī)生經(jīng)過一番緊急處理和檢查后,他悠悠醒轉(zhuǎn)過來。
“顧團長,你腦子里還有血塊,會導致你暈倒,很有可能還會頭痛,建議你暫時不要隨意活動,靜養(yǎng)為宜。”醫(yī)生叮囑他,還下了死命令,“顧團長,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在部隊,你是團長,你的兵要聽你的!在醫(yī)院,我們說了算,你要聽我們的!”
醫(yī)生說完看了眼林清屏,補充道,“我們不在的時候,夫人是領導!要聽夫人的!”
小田低下頭,暗暗思忖:醫(yī)生這個命令下得好,團長怎么也不會聽我的,那聽嫂子的總可以吧?
顧鈞成氣得雙手握拳。
林清屏輕輕把他的拳頭包裹住了,“鈞成,我知道你心里現(xiàn)在憋得慌,你有你未完成的任務,但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只有好好配合醫(yī)生才好得快,你越任性,不是好得越慢?”
顧鈞成到底沒有再說話,主要是,他反對又有什么用呢?
好在,總算可以自理了,不再是廢人一個!
所以,當林清屏又端著水來給他擦身的時候,他堅決要自己來。
林清屏唬著一張臉,“醫(yī)生說了,我是領導,要聽我的!”
然后,顧鈞成就在林清屏的一套“反正已經(jīng)看過好多次了,在我眼里它已經(jīng)跟胡蘿卜沒有區(qū)別了,你還有什么可害羞”的驚世駭俗的言論里,又被林清屏偷襲成功。
顧鈞成目瞪口呆。
但林清屏在給他擦洗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居然是可以的……
第59章
林清屏!你懂得挺多啊!
“林清屏!”
顧鈞成一聲呵斥,把林清屏從呆滯的狀態(tài)喚醒。
她一個激靈,發(fā)現(xiàn)顧鈞成已經(jīng)把被子拉上來蓋著了,一雙烏黑的深眸正怒視著她,好像又在斥責她怎么這么不矜持,盯著男人的這個部位能看呆。
“毛巾給我!我自己來!”顧鈞成眼里有種“捍衛(wèi)貞潔”的嚴肅和警惕。
林清屏覺得好笑,把毛巾遞給了他。
是真的挺好笑的。
自打她重生回來以來,都是她,像貪婪的狼一樣盯著他,追著他,而他卻一直在逃避,在躲……
原本她以為他是傷到哪里不能了,原來不是……
原來,只是他不想罷了……
林清屏靜靜地站在一旁,什么都不說,甚至一直微笑著。
當顧鈞成把毛巾還給她的時候,她都沒發(fā)現(xiàn),仍然在笑。
直到顧鈞成出聲了,問她“怎么了”,她才看見遞到眼前的毛巾。
“哦,沒什么�!彼舆^毛巾,趕緊出去倒水了。
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跟沒事人似的了,到他床邊,給他倒了一杯水,數(shù)了藥片給他。
只是沒有那么多話了,等他吃完了藥,就只問了他一聲,“要不要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