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
飛機穿過云層，拖出長長的尾跡。
世界分分秒秒在破碎，而這一刻愛與自由，也在陳枝心里拖出了長尾。
……
……
落地圣彼得堡時，忽逢大雪。
她沒有在冬日來過俄羅斯，作為‘北方威尼斯’的圣彼得堡美得不像話。
但是很可惜，剛開機沒多久她的相機就被凍死機了。
陳枝一拍腦門：“走，去買個新手機拍�！�
丁芙妮沒明白：“用咱們自己手機不行嗎？”
一副‘你好笨笨哦’的表情，女孩拉人直接去商場：“萬一手機也被凍住怎么辦。我們買個便宜點的，嘿嘿嘿�！�
好在手機很給力，舉著支架，她拍出了將浪漫拉至頂峰的城市氛圍。
白雪覆蓋整座城市，這里的房子五彩斑斕，像是披上糖衣的水果糖塊，滿足對浪漫的想象。
兩個女孩手挽手，走在結(jié)冰的涅瓦河邊，互相嘲笑對方像鴨子。
人的一生會有無數(shù)個落日。
日落前的五十分鐘里，太陽與地面形成獨特夾角，那是鍍上金黃色的柔光世界。
英文叫它“GoldenHour”
而女孩堅持用華語翻譯——
“鎏金時刻”
落日光暈將沿河沿街的彩色房子映照地更加鮮艷。
習慣把隨處遇見的點點滴滴都發(fā)給芒斯特。
【莊嚴肅穆的喀山大教堂。】
【驚嘆于達芬奇畫作真跡�！�
【參觀世界上第一艘核動力破冰船�！�
【暴雪時分的百年書店�！�
凜冽絕美的白夜之城，給陳枝的震撼不是一星半點。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但平時秒回的男人，這次居然好久沒回應(yīng)。
如果有特殊情況不能及時聯(lián)系，他啰里吧嗦可會主動交代啦。
這次呢？！
撥打過去，電話居然關(guān)機，心里開始鬧小脾氣了，小姑娘軟綿嗓音嗡嗡的，聽著可憐巴巴。
“芒斯特，我要在俄羅斯凍成立棍啦�！�
“你沒老婆嘍！”
……
作為列寧格勒州的首府，圣彼得堡除了是享譽全球的藝術(shù)圣地，更是俄羅斯的‘北方首都�！�
因為這里也是俄羅斯聯(lián)邦海軍艦隊的總部所在地，所以她們來旅游的這段時間很趕巧，木法沙在做冬季練兵，桑茉莉就將芭蕾舞表演訂在了這兒。
暮色降臨，作為俄羅斯最著名劇院之一的馬林斯基劇院有《胡桃夾子》的芭蕾舞演出。
茉莉送了兩張最佳觀賞席位的票給小姑娘，全場表演一共三個小時，原本是不允許拍照錄像，但她得了茉莉姐姐的特別關(guān)照，還是拍攝了三分鐘的精彩視頻。
視頻每一幀都如此夢幻，芭蕾與童話在圣誕前的奇遇。
小姑娘簡直是無比虔誠的打出文案——
“起舞時，寂靜的脈搏只為她們跳動。”
致，舞者。
看完芭蕾舞桑茉莉做東帶枝枝去吃了超級正宗的俄式大餐。
揉著小肚肚，女孩飽得有些發(fā)愣，“你家大廚也太牛了吧……哪兒請來的……”
說來也不好意思，茉莉悄悄踢了腳正面無表情喝酒的悍匪：“……我懷孕時候只吃得下格洛夫斯做的菜，木法沙就從總統(tǒng)閣下那搶……請來的�！�
然后也沒再給人還回去。
吃完飯在暖烘烘的壁爐前三個姑娘說不完的話，本來陳枝是準備去看孩子的，結(jié)果女傭說黛拉和盧卡斯睡著了。
算了，她這個媽咪粗心大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
……
但是當妮妮和茉莉都離開后，陳枝眼眶兀自染上水汽，蜷縮膝蓋，盯著都快沒電的手機。
狗男人居然一整天都沒消息！
“哦，他不愛我了。”
女孩繃著小臉，得出結(jié)論。
她要離婚！
窩在沙發(fā)上困倦意識漸漸模糊，夢境與現(xiàn)實重疊。
她在半夢半醒間居然看到芒斯特推門進入，走到她面前，寵溺又無奈的俯身親親她。
只是眸色流淌的情緒有些惡劣，一開口，嗓音沉磁，內(nèi)容卻放蕩不堪——
“黑心小祖宗！還要老子怎么愛你？”
“雞子都認主�！�
puppy芒x枝寶：答案，是你身邊（四）
她發(fā)誓，自己真的不是遲鈍。
壁爐前迷迷瞪瞪以為芒斯特出現(xiàn)了，腦袋一歪睡迷糊，結(jié)果半夜被折騰醒。
第二天坐在床上呆愣愣望著灑進來的陽光，陳枝下意識揉揉磨紅的膝蓋，喃喃祈禱自己昨晚噩夢一場。
仿佛是聽到她的祈禱，臥室門響了。
“還有力氣出來吃飯嗎�！�
熟悉的嗓音。
救命啊——
小姑娘直接躲進被子里裝尸體。
回應(yīng)祈禱的，往往不是神明，而是地獄里的邪祟。
“看來是爽過頭腿軟，站不起來�！�
裝死沒用，邪祟進門了。
大掌精準無比把人撈出來，小姑娘視線飄忽，哆哆嗦嗦開口：“你在、在別人家……怎么可以不加節(jié)制……你不要臉�！�
抱在胸口的女孩低著腦瓜子呢喃，男人跟捏貓兒似的，扣住她后脖頸逼著抬頭看人。
“大老爺們要個屁臉�！�
“媳婦兒都詆毀不愛她了，這不得身體力行好好解釋�！�
在一起多少年了。
芒斯特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小姑娘都兩個孩子的媽咪了，還跟個小朋友一樣。
他也有病，變著法兒‘欺負’人，上癮上頭戒不掉。
一說這，陳枝滿含怨氣斜眼：“你怎么不繼續(xù)失蹤？你出現(xiàn)干什么！”
“冤枉�！蹦腥司拖矚g看她朝自己發(fā)火，低頭嘬了好幾口氣嘟嘟的小嘴，才繼續(xù)說：“大雪繞飛，耽擱一天，再說了……想給你個驚喜�！�
毛病。
沒看出喜，就純驚了。
在圣彼得堡又玩了兩天，雪停后芒斯特讓坤威開直升機把倆孩子和丁芙妮送回曼城，他跟陳枝坐另外一架飛機落地港城。
……
……
元旦，跨年夜。
五月天最后一場演唱會。
——“穿過任意門，我們終于回到那一天。”
整座香江港成了巨大的Mayday
Land，也是‘音樂詩人給理想主義筑造的烏托邦’。
陳枝從包里掏出早就搶購來的胡蘿卜玩偶，這是五月天演唱會文化的一部分。
燈光漸次熄滅，演唱會現(xiàn)場瞬間被黑暗籠罩，尖叫聲如潮水涌起。
她的位置全場最佳。
當然啦，一開始她連邊角料都沒搶到。
布朗格在港城混過，具體怎么樣女孩不知道，但據(jù)說直到他加入雇傭兵軍團之后，名號到現(xiàn)在都還歸為‘不可明說’的地步。
瞞著某人，偷偷讓布朗格給她弄張票。
結(jié)果好死不死，這直男以為老大和嫂子一起看，直接把票弄來交給芒斯特。
哦，還是兩張。
陳枝臉都白了。
——好得很，醋精puppy知道她要去看五個男人啦！
……
……
小姑娘抱著熒光棒，又哭又笑，還跟身邊的歌迷一起合唱。
現(xiàn)場太吵鬧，格格不入一副臭臉的男人抬手攥住她。
“小心點。”
人群泱泱差點給她擠出去。
男人力氣很大，虎口攬住女孩肩膀?qū)⑵浞�(wěn)穩(wěn)控在懷中。
全場八萬人，正在大合唱。
“世界紛紛擾擾喧喧鬧鬧，
為你跌跌撞撞傻傻笑笑。
……
庸庸碌碌匆匆忙忙，活過一輩子，
也要分分秒秒年年日日，
全心守護你，最小的事。
……”
就在這一刻。
攝影機的鏡頭對準在了芒斯特和陳枝身上。
女孩抬頭，男人并沒有松手，拇指緩緩摩擦她因驚嚇而微微顫抖的纖肩。
不在乎在場的任何變化，只專注于她。
深邃而沉靜。
靜默了三秒，歡呼聲更大，小姑娘詫異扭頭，看到大屏中的自己猛地瑟縮，乖乖躲在他身后。
芒斯特一如既往平淡，他只是朝攝影方向打了個手勢，對方像被接通什么指令，鏡頭立刻撤離。
但陳枝還是被更多的人認出來。
——互聯(lián)網(wǎng)上很出名的博主，果汁。
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很低調(diào)的打扮，簡單寬松的黑色外套，兜帽半遮額發(fā)，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頜角。
線條凌厲兇悍，特別是喉結(jié)滾動時。
光是脖頸輪廓，與手臂筋骨，顯得極其不好惹。
他守在女孩身邊，被燈光分割出明暗剪影。
芒斯特頭回穿得少年樣，外人一時半會兒還真沒認出來是誰。
女孩勾住男人的尾指，只要他在，就會生出很多不可言喻的安全感。
“也不知道你什么眼神，喜歡這幾個娘炮�！�
“嘖�！�
短促的不屑一顧。
將陳枝鎖在身邊，距離很近，聲音粗劣。
女孩才不理他：“你不懂�！�
人生太需要熱淚盈眶的時刻來提醒自己還炙熱。
“五月天是青春�！�
“什么青春？你十八九歲就懷上老子的崽——嘶！”
男人話都沒說完，就被踹了一腳。
得，老婆發(fā)火了。
……
阿信忽然停下來，伴隨背景音樂，他說：“手機拿出來，打給你們喜歡的人，這次我唱《如果我們不曾相遇》給TA聽�！�
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僅余在場觀眾手機屏幕散出的熹微光芒。
光，是牽絆在一起的喜歡。
芒斯特沒反應(yīng)過來，陳枝掙脫他的手，他轉(zhuǎn)頭——
女孩站在他面前，淡粉色的裙擺在光影下靜止，漂亮得不食人間煙火。
男人蹙眉，剛要說話手機響了。
同步扣住手機的陳枝朝他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