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你冷靜一下，我去給你倒杯咖啡。”慕清川轉(zhuǎn)身走開。
莫念初滿臉怨氣的小臉，冷得透骨。
就算那個戴面具的男人，不是顧少霆，她也要親眼看過他的臉，才相信這個事實。
為什么連最懂她的慕清川，都以為她是在說胡話呢。
慕清川端著咖啡走過來，坐到了她的面前，“先喝杯咖啡，一會兒去睡一覺，你現(xiàn)在懷孕了，不適合太激動�！�
“你不相信我？”她有些失望的看著慕清川，“你是不是認(rèn)為，我瘋了？”
慕清川微抿了一下唇。
他回望向她的眼神中，透著心疼和對她的重新理解。
“念初，你發(fā)現(xiàn)了沒有，其實，你對顧少霆的愛是一直存在的，至今為止，從來沒有消失過，甚至，遠(yuǎn)比你想象的還要愛，所以，你愿意去捕捉那微不可見的相似，是因為，你希望他活著，對嗎？”
慕清川的話，像一把很重的木捶，捶到了她內(nèi)心已經(jīng)掩埋掉的情感上。
震耳欲聾，如夢方醒一般。
她愛他？
她從未停止過愛他，是這樣嗎？
不，她應(yīng)該恨他的，她對他的恨比愛多，是這樣的。
她只是覺得，他活著要比死了好。
是的，僅此而已。
看著莫念初明明滅滅的眼神。
他就知道，她又在做自我否定的想象。
“愛一個人，不丟臉，就算他之前做過那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但他后來得彌補，你總不能裝視而不見吧？”
莫念初眼眸微顫：“我……”
“你聽我說念初。”慕清川希望她能看清自己的內(nèi)心，否則就會陷入無限的自我求證當(dāng)中，“顧少霆跟你結(jié)婚那幾年，確實做了一些畜生不如的事情，但是，后來，他也一直在改變，幾次生死相救，還抵不了他的過錯嗎？”
“很多事情，其實就是一個誤會，至少在我看來的顧少霆，他是真心愛你的，你就算有一點點的愛他，也沒有對不起誰�！�
莫念初黯然的垂下睫毛。
慕清川說得都對。
只是她不愿意去承認(rèn)罷了。
“你說……”她摳著自己的手指，糾結(jié)又不確定地，抬眸看向慕清川，“……他還活著嗎？那雙眼睛真的好像他，我感覺那就是他，他真的在某個地方活著。”
慕清川聽到這種話，總是沒來由的心疼莫念初。
他也愿意看到顧少霆能起死復(fù)生。
但是……那只是里的情節(jié)。
“人死……很難復(fù)生�！彼麥厝岬匕矒嶂�，“就當(dāng)他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里，活得很好，你們只是不聯(lián)系了，他照樣娶妻生子，你也一樣過自己希望的生活，不好嗎？”
“可是……那個人的眼睛……”真的很像他，真的很像。
她試圖從慕清川的眼里，找到認(rèn)同的光。
可是……
“念初�！蹦角宕ňo緊地握著女人的肩膀，希望她的心能平靜下來，“去睡一覺，你現(xiàn)在需要休息，好嗎？”
莫念初最終還是被說服了。
是她出現(xiàn)幻覺了嗎？
是吧。
就如慕清川說的，其實她很想他，她很希望他活著，所以，她去拼命地尋找與他相信的東西。
就像那雙眼睛。
在法國的遇見，像做了一場夢。
泡沫碎掉后。
莫念初回到江城繼續(xù)生活。
她沒想到肖淮川會來江城看她。
他拎著的滿滿兩手的禮品，沉甸甸的都是情意與關(guān)懷，她微微有些錯愕，“你……”
“我買了孕婦奶粉，還有維生素，幾件孕婦裙，還有一些生活用品�！彼匀欢坏卣f著，語調(diào)如和煦的陽光溫暖，透著不言而喻的柔情與體貼，“有什么落下的，你可以告訴我，我再去買�！�
第275章
你現(xiàn)在不愛我，以后會慢慢愛上
“淮川……”她怔怔地望著他，突如其來的關(guān)懷讓她有些手足無措，“……這些東西……”
“先請我進(jìn)去吧，這東西確實有點重�！彼⑿χf。
“哦，你請進(jìn)。”莫念初趕緊側(cè)身，讓開門口，讓肖淮川進(jìn)來，“你怎么……給我買這么多東西啊？”
“這些都是你需要的，你月份大了，行動也不方便，我能幫一點就幫一點�！�
作為朋友，他的行為無可挑剔，溫暖而周到。
但是肖淮川和慕清川不一樣。
這份情愫復(fù)雜而細(xì)膩，讓她既感溫暖又覺負(fù)擔(dān)。
“淮川，先坐吧，那些東西，稍后再整理吧�！蹦畛醯沽吮o他。
肖淮川微微頷首，接過水杯，順勢坐下，“我這次來江城，就先不回去，留下來照顧你�！�
莫念初平靜的心底，被什么東西攪亂了。
他這又是什么意思？
“不用的，你有工作，實在不必要為了我……”她輕聲婉拒。
然而，她的話音未落，便被肖淮川溫柔的聲音輕輕截斷，“……我想照顧你，我也希望能照顧好你，說實在的，我很想跟你有一個結(jié)果�！�
莫念初沒想到肖淮川這次會這么直白，直白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一個結(jié)果。
可她給不了他想要的。
抬眸，目光中閃爍著復(fù)雜的情緒，“你的意思……是……想跟我……結(jié)婚是嗎？”
“是�！毙せ创c頭，沒有絲毫的退縮避諱。
莫念初內(nèi)心是震動的。
在她心里，肖淮川是低調(diào)內(nèi)斂的人，感情不外放，為什么這次突然就提了這樣的想法。
而且，他明知道，自己懷孕的情況下……
她是想不通，但這不并不影響，她的拒絕。
“淮川，你是一個很好的人，真的，這不是發(fā)好人牌，是你真的很好，如果我只有沐沐一個寶貝，在我沒有任何感情的情況下，我真的會考慮跟你在一起，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現(xiàn)在我肚子里還有一個，我不希望我和你結(jié)婚以后，你替別人養(yǎng)孩子，這對你來說不公平，淮川，你真的特別好，你應(yīng)該找一個特別好的女人，而不是我這種的�！�
“我們就做普通的朋友吧�！�
莫念初以為自己的言辭已足夠清晰明了，足以讓肖淮川打消念頭。
因為，他的決定實在是算不上明智。
男人只是平和地笑了笑，“你的孩子，怎么算是別人的呢？他們的父親去世了，我可以代替他們的父親愛他們，這對孩子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他說得那么自然。
令她毫無反駁之力。
可是……莫念初就是覺得這樣是不對的。
“不，這不一樣的，他們是顧家的孩子，不是你的，你沒有義務(wù)去愛他們�！�
肖淮川的眼眸深處，漸漸匯聚起細(xì)碎的痛楚，“我愿意，只要是你的，我都愿意，不要拒絕我好嗎？”
“不，這不行的�！�
肖淮川越是這樣大愛，她越覺得不能這樣自私。
沒有人天生就是奉獻(xiàn)者。
這對他來說不公平。
莫念初正思忖著，要怎樣才能讓他不要再如此執(zhí)著，手，突然被肖淮川緊緊握住。
他的大手很溫暖，可以輕易的抵達(dá)她的心底。
“念初，如果你現(xiàn)在有愛人，我絕不糾纏你，你現(xiàn)在是單身，我也是單身，我們都給彼此個機會，行嗎？”
她微微顫抖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掙扎。
也只有一瞬間，她便更加的清醒。
她想把手抽出來，但是抽不動。
肖淮川炙熱的眼神，讓她無從躲閃。
“不，淮川，我，我是說，我現(xiàn)在這種情況，已經(jīng)不允許再開始一段新的感情，我不能……”
她不知道該怎么表達(dá)，有些語無倫次。
她想，他懂她要說什么的。
“……我們真的不合適，你別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了。”
“我愿意�！彼钋榈啬曋胗谜嬲\打動她，“我毫無怨言，我也有能力可以養(yǎng)得起他們，只要我們真心相愛，只要我們是相愛的念初，我們就能很好的生活在一起，其它的不重要�！�
莫念初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恍惚，相愛？
可是……他們明明并不相愛啊。
合適。
對，只是覺得合適而已。
可是現(xiàn)在，又不合適了。
“我……”她想說，她對他并沒有到愛那樣的地步，可是話到嘴邊，她又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措詞來表達(dá)，才不傷到他的心，“……淮川，我……”
“沒關(guān)系的，你現(xiàn)在不愛我，以后會慢慢愛上的，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我不急�！彼麍孕抛约河羞@種能力。
莫念初依然搖著頭。
不，不是這樣的。
她不那種輕易就愛上別人的女人。
她也過了那種，因為感動就愛上別人的年紀(jì)。
“不是這樣的，我們的相遇都踏在了一個并不合適的節(jié)點上，淮川，我們無法回避這樣的陰錯陽差，別再強求了�！�
她以指尖輕輕撥開了他溫暖的手掌。
起身，她走到了陽臺前。
小手不自覺地滑落至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她的這種細(xì)微小的動作，被男人拾進(jìn)了眼底，他盯著這個動作看了許久，才眨了眨泛酸的眸子，收回視線，說，“那我們都認(rèn)識再考慮一下，奶粉是我托人從澳洲買的，孕婦專用的，你記得喝，對寶寶有好處�！�
他起了身，依舊如清風(fēng)明月一般，微微著告辭，“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我再過來。”
她沒說話。
余光淺淺的看了他一眼。
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她緊繃著身體，這才慢慢放松下來。
剛要轉(zhuǎn)身坐下，門鈴再度被摁響，她的心又猛的拎到了嗓子眼。
從門鏡望過去，還好，不是肖淮川的去而復(fù)返。
“清子�！�
宋清子拖著行李箱，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你說你回江城，也不跟我說一聲，害我白跑了豐城一趟。”
“我也是剛回來，你這是去哪兒了？”
“有點破事需要處理，出國了一趟。”她放下行李箱，看向莫念初，緊緊的抱了抱她，有些傷感，“清川都跟我講了，這段日子，過的挺辛苦的吧？”
“沒什么辛苦的�！彼呀�(jīng)習(xí)慣了平靜的生活。
“我剛剛上樓的時候，看到肖淮川了�！彼吻遄右娺^他幾面，對他的印象還不錯，但并不了解，“他還在追你？”
“他……來看看我�！蹦畛醯恼f。
宋清子注意到桌上大大小小的禮品袋。
看到奶粉，她抬手拿了起來，“喲，這家伙還挺會買的，這品牌的奶粉對孕婦特別好，我還給你捎了兩罐呢�！�
宋清子放下奶粉。
從自己的行李箱里，把奶粉拿了出來。
“我這是藍(lán)罐的，適合孕后期，他這是紅罐的，適合孕中期�！彼吻遄影涯谭蹟[到一起，“不過啊，這營養(yǎng)成分都差不多�！�
第276章
她的血液里查出了墮胎藥的成分
“我沒什么胃口，奶粉也喝的不多�！�
雖然她的孕吐不嚴(yán)重，但是也不怎么愛吃飯。
餓了就嚼塊餅干，這一天就算過去了。
“那怎么能行呢，要是實在吃不下，奶粉還是要喝一點的。”宋清子打開了肖淮川送來的奶粉，找出杯子，準(zhǔn)備給莫念初沖一杯，“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兩個人了�！�
奶粉的味道很濃。
莫念初聞了有點反胃，但還是忍著惡心，喝了兩口，“一會兒再喝吧�！�
“那你記得啊。”
宋清子接過杯子，放到一旁。
兩個人面對面地坐著，聊了一會兒天。
莫念初的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感覺胎動的厲害，“清子，我有點……難受�！�
“怎么了？”宋清子心頭一緊，立刻從沙發(fā)上起身，輕輕扶住了莫念初，“哪難受了？”
“肚子，胎動的厲害，你……趕緊的，陪我去趟醫(yī)院�！蹦畛鯊娙讨弁矗捳Z間已顯露出幾分虛弱，疼的幾乎直不起腰。
宋清子立馬打了120，聲音因焦急而略顯顫抖：“是一位孕婦，情況不太好，請你們盡快過來�！�
扶著她拿了外套，要下樓時，她突然發(fā)現(xiàn)莫念初褲子染上了血跡了。
“念念，你……流血了……”宋清子感覺事情不對勁，心瞬間沉下，“……怎么會這樣？你堅持住，我們馬上去醫(yī)院。”
莫念初疼的幾乎沒了說話的力氣，眼眸半闔，滿是脆弱。
120趕到，一行人迅速而有序地將她抬上擔(dān)架，風(fēng)馳電掣般駛向醫(yī)院。
莫念初陷入了昏迷當(dāng)中。
宋清子在急診室外，急的團團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