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暮云這么好,萬一顧停后悔,又過來糾纏怎么辦?江暮云一向憐弱,見不得多有不足的人委屈,他必須得防著!好不容易擺脫掉的人,絕不可以再回來!
“顧停不懂事,累你跟著操心,我這個做哥哥的不能不管,就這么說定了,我們一路同行,同去九原!”
顧慶昌一邊和江暮云商量行程,一邊在心中發(fā)誓,走了也不消停,還能勾著別人的心,這回要是再不踩死你顧停,我就不是顧家嫡長子!
二人很快成行,速度也不慢,以為很快就能趕上顧停,可惜不知怎么的,一直沒遇上。
顧停并不知道這兩個人跟了上來,上輩子并沒有這一出。
人生百態(tài),有人奸猾心黑,手段高明,感情局一組就是一堆,騙的別人個個死心踏地,為其死不足惜;有人白長了一張俊臉,從不說哄人的話,還會嚇哭小孩,做的每一件事卻都無愧天地,無愧良心;有人眼瞎心盲,自以為是聰明了一輩子,到頭來只是別人手里的刀。
這輩子,他不能再瞎了。
江暮云那個惡心的坑,誰愿意跳誰跳,前世過往不可追,這輩子這惡心玩意兒要敢來招惹,他就不客氣!至于霍琰……
想到這個名字,顧停就忍不住嘆息。
鎮(zhèn)北王威名遠振,殺神名號無可抵擋,看起來要多厲害有多厲害,其實他的過很慘的。
從小,別人學文或者學武,他不行,文武都要學,夫子出的題不會,夫子打一頓,老王爺再打一頓,七歲就被拎到戰(zhàn)場‘長見識’,成長的過程伴著無數(shù)危機,驚心動魄。
十三歲,老王爺重傷,不宜再上戰(zhàn)場,他跟著叔叔,立下無數(shù)戰(zhàn)功,從死人堆里爬出來,才以世子之名成功立世,贏得了所有霍家軍的臣服。
六年前,他將要及冠,帶著陰謀的大仗不期而來,叔叔戰(zhàn)死沙場,嬸嬸帶著孩子被殺死在出逃路上,祖母帶著剛剛五歲的妹妹躲在在內(nèi)宅秘道躲過一劫,母親大著肚子前線掠陣,命是保住了,卻傷了身子,三個月后早產(chǎn),留下一個先天不足的男孩,還是去了。
一場大戰(zhàn),霍琰僅剩的親人只有年邁的祖母,年幼的妹妹,不知能不能活下來的弟弟。
六年過去,上輩子這一年,就從這個月開始,邊關小戰(zhàn)不停,大戰(zhàn)頻發(fā),持續(xù)兩個多月,在來年上元,萬家團圓的日子,挾卷著陰謀的大戰(zhàn)再發(fā),霍琰連僅剩的祖母弟妹都沒保住,四大戰(zhàn)將全部折損,帶著一身傷痛,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大夫有言,因這身傷痛,他壽數(shù)有減,或可活不過四十。
霍琰沒有倒下,仍然握著一把長刀,扛著霍家大旗,護著這一方疆土,一地百姓,被所有人敬重,被贊大夏脊梁,只是眼眸變的更沉寂。
悲慘經(jīng)歷鑄就了這個英雄,可英雄不應該這么悲慘。
刀兵無眼,戰(zhàn)場總有生死,戰(zhàn)法總有抉擇,可有的人,不該被陰謀詭計利用。
顧停長長呼了口氣。
一段別人根本瞧不上的真情,他小心翼翼抱了一輩子,求了一輩子,心累身累,重活一次,他再也不想談情,只想報恩。哪怕一點點,只要能幫到霍琰一點點,就行。
霍琰用兵如神,怎會不睿智?他只是信息量少了那么一點點,幫手缺了剛好那么兩個……
他想要大夏的脊梁和正常人一樣,有親可奉,有家可暖,有處可歸!他想霍琰和所有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一樣,會笑會哭,會高興也會難過……一點都不過分!
可惜現(xiàn)在他們互相不認識,沒辦法交心信任,他根本沒辦法走到霍琰面前,有些事他說不了,也不能說,偏偏時間還很緊,只有兩個月!
上輩子他一顆心全在江暮云身上,對邊關之事知之甚少,知道的也大多是道聽途說,難辨真?zhèn)�,他得摸著門努力,讓自己先明白,再想辦法幫忙。
當然,他也是有計劃的。
首先,為了速度,要和吳豐要分開行動,各種收攏消息,買人手訓練,找熟手開店,九原城鋪子開起來,別的不說,糧藥兩種是必買必囤的,編一套說辭,讓別人相信自己的同時方向性套到對方嘴里的消息,同時放出風聲:這些鋪子是鎮(zhèn)北王心尖寵開的。
顧停不想抹黑霍琰名聲,鎮(zhèn)北王就該沒有污點,讓人高山仰止的活著,可他現(xiàn)在沒辦法靠近,時間又不多,只能想這樣的損招。
他認真思考過了,只要不是事實,民間幾個流言算不上什么事,百姓們也喜歡王爺偶爾接接地氣,度自己把握好就行。
其次,甩掉身后的尾巴。
第一時間沒發(fā)現(xiàn),時間久了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他知道江慕云和顧慶昌墜在后面,卻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要去哪里,總之,先甩了再說,不能讓別人發(fā)現(xiàn)他真正想做什么,尤其熟人……
熟人不想搭理,熟人的錢倒是好用。
再加上自己原本手里存的,顧停表示,有錢就是好,鋪子開的快,消息收集的好,連‘心尖寵’名號都傳出去的飛快!
等整座城都流傳起‘鎮(zhèn)北王心尖寵’瑣事時,吳豐過來請示:“咱們接下來干什么?等王爺找過來算賬?”
顧停憐憫的看著自家傻長隨:“王爺打仗呢,你覺得他有空?”
吳豐摸著下巴,哦了一聲:“那咱們可以造很久了�!�
顧停:……
“咦尤大春進城了!”吳豐看到外面士兵長龍,立刻扒到窗邊,伸脖子往外看,一邊看一邊嘖,“這陣仗有點大啊,不是說還要過些天才來?正事不干,城都沒進,就看上柳家女兒了,點名要要,難道提前過來是想搶親?”
顧停瞇起眼梢,放下茶盞:“是時候了。”
吳豐還沒從樓下熱鬧陣仗里回神:“�。渴裁磿r候了?”
顧�?粗甸L隨,微笑:“我說,不必再等,是時候了�!�
吳豐眼睛刷的瞪開,表情驚悚:“到時候了?現(xiàn)在?”
這種時候說這話——
搞誰,搞尤大春嗎!這可是皇上寵妃的哥哥!
公子你喝了多少,求清醒一點��!
第3章
送上門
不怪吳豐驚訝,本朝尤貴妃是個傳奇人物,經(jīng)歷頗為豐富。
她是先帝后宮采選的女子,因一雙眼睛長的極好,很是受寵,今上‘清君側’登基,也沒逃得了這雙含情目,直接納在后宮,從侍女一步步封成了貴妃,盛寵從未斷過。
先后兩代帝王,她的位置不變,要說沒點前情誰都不信,盛寵如此,到底只憑個人魅力,還是之前就幫忙干了點什么,有從龍之功?
這份情從什么時候開始,彼此為對方做過什么,許諾過什么,沒人知道,也沒人說的清,總之現(xiàn)狀就是,尤貴妃很受寵,非常受寵,這份寵愛甚至到了沒有道理的地步,她的家人也因她水漲船高,受賞的賞,給權的給權,倍受建元帝重用。
比如她的哥哥尤大春,不知哪里被建元帝看上了,一路晉升速度飛快,從五城兵馬司到禁軍再到統(tǒng)軍將軍,用時不過幾年。
尤大春此行帶著圣旨來到九原,哪怕對政治不敏感的人,也能一眼能瞧出來,他就是來搶功的。北狄攻勢猛烈,九原邊關交戰(zhàn)不斷,鎮(zhèn)北王霍琰戰(zhàn)功直線上升,他隨便過去晃一晃,就能喝點湯,貼了金好繼續(xù)往上走么。
天子猜忌鎮(zhèn)北王,尤大春連霍琰嘴邊的肉都敢搶,豈是尋常人能算計的小人物?
吳豐額上直冒冷汗:“少爺!主子!求你清醒一點,再想一想,好好想一想好嗎!”
顧停臉色嚴肅:“不好�!�
“可,可咱們之前……一直盯的不是藥商董仲誠么?”
吳豐是真不明白,少爺吩咐東一下西一下,他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唯獨藥商董仲誠,是打進了城就在盯的。此人是個很厲害的商人,手段高明,膽大心細,年輕,哪條商路都敢闖,敢想也敢拼,雖少爺一直盯著此人行蹤,打聽那么多又沒上前攀談,吳豐仍然堅定的認為,少爺對此人絕對有目的,怎么尤大春一來,少爺就變了?
還有‘心尖寵’的事,不是沖王爺來的么?怎么也不管了?
“那董仲誠……還盯么?”
“你說呢?”
對著主子云淡風輕清雋優(yōu)雅的白眼,吳豐咽了口口水:“明白了,盯�!�
外面的熱鬧還在繼續(xù),房間里卻很安靜,紅的炭,燙的茶,暖的香,氤氳霧氣里男子的如畫眉眼,無一不是令人流連忘返的存在。
顧停指尖輕輕叩向桌面:“柳家的事,可辦好了?”
吳豐點頭:“嗯,辦錯了一批貨,已經(jīng)說過,您要親自登門致歉。”
顧停:“遞貼子,說我明日上門拜訪�!�
……
第二日晨起,顧停穿上文士長袍,披上銀鼠皮大氅,抱上鎏金掐絲蝴蝶小手爐,去往城中大戶,柳家。
柳家世代居九原,當?shù)厮闶敲T望族,祖輩起就樂善好施,名聲極好,族人不怎么愛讀書,也不怎么愛做官,興趣愛好就是掙錢,掙的多,也慷慨,對本地百姓很是照顧,誰家有個過不去的難事,只要不是騙子,本身也不懶,柳家能幫就會幫,對邊關戰(zhàn)事,本地大事也是,能支持就支持,向來不遺余力,幾代鎮(zhèn)北軍都受過他們糧草藥濟。
遂這柳家,朝中無人做官,也沒人敢看輕,深得百姓愛戴,也頗得鎮(zhèn)北王府青眼,柳家要是遇上難解大事,霍琰也是要親自過問的。
這樣人家養(yǎng)出的姑娘,一家女百家求,百姓們都煩惱怎么尊重才夠格,你尤大春來了就說要?
柳家也不可能想給,不提別的,就說尤大春那年紀,家里有正妻,小妾無數(shù)的脾性,怎么會愿意推女兒進火坑?可不給怎么辦呢?對方實在不好惹……
顧停一踏進柳家,就覺得氣氛不對,愁云慘淡,下人們喪眉搭眼,管事們行步匆匆,連階前放的綠植盆景都打蔫了,當真是一派蕭條。
他被引到前院時,柳家家主柳伯觀正送走一個穿紅掛綠的胖媒婆。
胖媒婆姿態(tài)相當高傲,收了銀子嘴里仍然不然干脆離開:“我說柳家主,這真真是一門再好不過的親事,男方可是京城高官,皇親國戚,你家女兒送過去丁點虧都不吃,日后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一輩子,家中養(yǎng)女求什么,不就求這個?連你家都能跟著飛黃騰達,還有什么好考慮的,趕緊應了才是!”
柳伯觀不敢硬敢,好聲好氣拱手:“柳家一定認真考慮,煩請您回尤大人一句,這結親乃是大事,需得慎重,男方再好也不能急急應了,倒顯的我柳家不識禮數(shù)……”
“行了,您趕緊吧,我這回去復命,你半天不回話,我還得過來叨擾。”胖媒婆轉身,一扭三晃的走了。
柳伯觀手抄在袖子里,看著遠去的媒婆背影直嘆氣。
顧停知道他在想什么,無非想自己試試,能解決就別牽累旁人,可尤大春一來就要柳家女,怎么可能是看上了姑娘的美貌?人就是沖著‘柳家’這塊招牌來的,真正目的也并非要搞柳家,而是霍琰。
邊關戰(zhàn)亂,霍琰分不開身,此事又不能不管,上輩子確實被尤大春占到了便宜……所有一切不好結果的開端,也是始于此。
顧停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他緩步前行,拱手為禮:“柳公�!�
柳伯觀一看是他,立刻知道是為何而來,拱手還禮,面容和煦:“顧公子——公子來意,老夫盡已知曉,公子實不必如此,做生意哪能一點錯漏不出?大家都不容易,貨送錯一小批,換過來就是,實不必親自登門致歉啊!”
顧停微笑,真真實實鞠了一躬:“初至九原,做生意在下是新手,不敢有絲毫懈怠,只想著立身正了,以后才好做事,還要多謝柳公體恤�!�
“公子如此,老夫愧受�!绷^有些為難,“公子前來,家中本該設酒宴款待,怎奈今日有事,實無法相留,你說這——”
顧停攏著袖子:“柳公不必煩惱,在下此來,也是為了這件事。”
他站姿端正,眉目謙雅,身姿如竹,不急不躁從從容容的樣子,很能讓人靜心。
柳伯觀微怔:“這話……怎么說?”
顧停微笑:“柳公煩憂,在下可以解決。”
柳伯觀一時沒反應過來,解決……這個年輕人知道他都有什么麻煩么?
顧停抬眉:“柳公可是恥于同尤大春之流為伍?可是不想獻女?可是擔心拒與不拒日后都麻煩纏身,影響周遭百姓甚至鎮(zhèn)北王?可是——心中怒火難解,想要報復一二?”
柳伯觀愣住。
這個年輕人說的句句在點!
尤大春要的姑娘是他的老來女,疼的眼珠子似的,唯盼她能覓得良人,一生美滿順遂,怎么會想獻出去?獻,自己不甘心,不獻,家族必遭尤大春糾纏報復,不得安寧,甚至牽連到別人。柳家雖樂善好施,族規(guī)仗義,卻也不是沒脾氣,被人這么按著欺負,心里怎會不窩火,怎會不想報復?
可惜胳膊扭不過大腿,他們做不到��!
顧停捧著手爐,下巴陷在茸茸銀鼠圍領里,面冠如玉,眸含星月,整個人自信又耀眼:“此事,停有策�!�
……
與此同時,江暮云和顧慶昌進了九原城。
別的什么都沒注意,先聽到了一個流傳相當熱鬧,躲都沒辦法躲的消息:鎮(zhèn)北王有個心尖寵,人美嘴甜腰軟手白,總之特別美,特別受寵!美人還在九原城開了鋪子,好奇的都可以去看一看呀!
修長手指放下車窗簾子,江暮云淺淺嘆了口氣:“鎮(zhèn)北王已有心儀之人,阿停日后……恐怕要難過了�!�
“誰說不是呢?鎮(zhèn)北王一直沒什么動靜,誰知一火燎原,有了喜歡的就這么寵?”
顧慶昌表面跟著嘆息,心里幸災樂禍,該!那賤種就不配過好日子!
“先不說他,找到人了再看怎么解決,江兄你不是要找個人?在城里么?”
江暮云捧著書卷,笑容溫雅:“嗯,要找一個叫董仲誠的藥材商人,不是什么大事,家中商行恰好缺一批好貨,臨近年節(jié),時間不多,聽聞這個姓董的商人很能干,想找找看能不能幫忙,只是……罷了。”
顧慶昌:“只是什么?”
江暮云看向他:“算了,同你說也什么,我聽聞董仲誠為商本事大,脾氣有些怪,不知道這事能不能辦成。”
正說著話,外面有下人報江暮云稟報:“公子,家里出了點事……您得速速拿個主意!”
江暮云眉心微微蹙起,似乎有些煩惱,事情扎堆來,他有些分不開身。
顧慶昌怎愿見他為難,立刻攬事上身:“江兄若是放心,董仲誠這邊交給我怎么樣?”
江暮云目露感動:“只怕太過麻煩你。”
顧慶昌耳根微紅:“你我之間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你放心,我必幫你辦好!”
江暮云終于笑了,君子一笑似冬雪初融,要多仙有多仙:“多謝你,只是你需得答應我,若遇麻煩,一定要回來尋我,再忙再累,我們一起解決。”
“好!”
說是這么說,顧慶昌已經(jīng)下定決定,這事他必須得一個人辦好!讓江……暮云瞧瞧他的本事!
心尖寵之言,九原城傳遍了,邊關自然也有所耳聞,傳到大帳,里面就是一片笑聲。
“哈哈哈心尖寵!人甜腰軟手還白,可笑死我了!”頭發(fā)炸著的年輕戰(zhàn)將拍桌狂笑。
“王爺外頭有人了?為什么咱們不知道!不行,得給王爺準備聘禮,王妃怎能流落在外,必須得速速娶過門!”光頭壯漢相當實在,放下長馬刀,站起來就要幫忙籌備婚事,還憂心忡忡十分發(fā)愁,“王爺陷這么深,也不知道討人家歡心,回頭人家不肯嫁怎么辦?”
一顆栗子準確打到光頭大漢額頭,天生嘴角上揚觀感親切的青年男子聲音略有嫌棄:“這位施主喝了多少?但凡有顆花生米都不至于此,哪來的心尖寵?”
光頭大漢眼神茫然:“……��?”
一邊拿著書卷的俊書生頜首,神色冷漠,惜字如金:“計。誘計�!�
誘的是誰,不言而喻。
邊關戰(zhàn)事膠著,每天都不一樣,別有用心之人倒是想親近鎮(zhèn)北王,到哪找?想見,當然是呆在一個地方,想辦法讓鎮(zhèn)北王找過去。
帳簾卷起朔冷北風,又落下。
一個高大身影出現(xiàn)在營帳,輪廓深邃,劍眉揚鋒,墨眸肅殺,站在帳中似山岳,又似深海,讓人感覺安全,又可怕。
正是鎮(zhèn)北王霍琰。
頭發(fā)炸著的年輕戰(zhàn)將猴子一樣躥過去:“王爺!您的寶貝心肝小可愛在九原城喚您,您去不去?”
霍琰眼皮一撩:“你很閑?”
“呃……”
年輕人迅速后退,可惜已經(jīng)晚了,王爺命令已經(jīng)來了:“今晚丑末,你去夜襲�!�
猴子一樣的年輕人生無可戀,干脆豁出去:“偷襲就偷襲,末將最愛偷襲了!但王爺您問題還沒回答,九原城,您到底去不去!”
霍琰垂頭,盯著自己袖子上的爪子:“松開。”
“嚶……”
年輕人受不了壓力,躥回小伙伴組織:“王爺又欺負我!”
霍琰沒理他,視線環(huán)視營帳:“四將聽令,隨本王出戰(zhàn)!”
“是!”
大家紛紛操起兵器,魚貫而出。
今天的王爺依舊好戰(zhàn),依舊威風,依舊摧枯拉朽,無可抵擋。
就是沒有回答那個問題——
你的心肝寶貝小可愛在喚你,你到底去不去嘛!
第4章
你就是王爺?shù)男募鈱櫍?br />
顧停知道霍琰不會來。
也來不了。
尤大春帶著皇上圣旨和監(jiān)軍太監(jiān)招搖前來,沒到九原就想好了點子找麻煩,柳家姑娘大約也只是其中一個借口,他們暗地里耍的小花招一定數(shù)不勝數(shù),不死死扯住霍琰后腿,怎么搶機會搶功勞?
再加北狄襲關,邊境線戰(zhàn)事不休,霍琰□□乏術,很難抽出時間。在那個人面前,所有蠅營狗茍都沒必要太放在眼里,一切要為邊疆安穩(wěn),百姓安和讓路。
防御犯邊,顧停干不了,他遠在權力之外,信息有限,即便有心,也幫不上什么大忙,只能從眼前局面開始。
尤大春劍指柳家,意在鎮(zhèn)北王,卷在局里的當事人焦頭爛額,心急如焚,可惜不管想什么樣的法子,不求助他人,僅靠柳家自己是不可能的。
柳伯觀未必相信顧停這個送上門的幫手,時機太巧了,誰知道會不會是別人渾水摸魚想搞事?可顧停承諾,此事全程他來辦,不需要柳家出任何力氣,也不會讓尤大春懷疑柳家,所有風險他一力承擔,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顧停對柳家一行很有信心,事情結果也證明,他的信心沒錯。
走出柳家,上了馬車,顧停垂眸看著掌心小手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