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顧停失笑:“露就露了,都是男人怕什么,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孟楨深吸一口氣,瞪他:“你就不冷么!冷風灌進去凍死你!”
這倒是。
顧停聽話的攏了攏衣衫,想著不如去加件衣服,樓下百姓肯定愿意幫忙,可這一刻他下不了樓……因為根本站不起來,前路已經(jīng)全部封死,對方的箭雨過來了!
這么猛的么!
眼尖的從邊上抄起一只盾,他拉住孟楨躲到了后面角落,用盾牌搭起一個小小安全空間,安慰孟楨:“別怕,一定不會有事的�!�
戰(zhàn)鼓一聲聲擂在心頭,風聲過耳,帶來了敵人箭支,以及不知道是誰的鮮血。
小小空間,看不到更多,感念莫名其妙更多,心內(nèi)惶惶,總覺得會有更可怕的事發(fā)生�;蛟S韋烈能帶人擋住這一波攻擊,可也會是慘勝。
戰(zhàn)爭,從來沒有真正的贏家。
就在這種時候,似乎所有人都沮喪起來的時候,顧停突然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咻——”,是流箭破空的聲音,又帶著尖銳鳴叫,很特別,就像箭上安了哨子一樣,它能射多遠,在空中飛多久,就能響多遠,讓多少人知道,帶著別的箭矢沒有的千鈞氣勢,遠遠而來,像是征伐,更像宣告。
這……是什么?
難道是蠻人的殺手锏,新武器?
孟楨卻一下子站了起來,激動的臉都紅了:“是我哥!我哥來了,這是我哥的響箭!”
他興奮的要跑到城墻邊去,被顧停一手按�。骸霸俚鹊龋 �
果然,顧停話音未落,又是一波箭雨過來,哆哆哆哆哆——扎了一地。
孟楨咽了口口水,緊緊拽著顧停袖子:“還好你把我拽住了,不然我現(xiàn)在怕是個成刺猬了……”
顧停摸著小伙伴狗頭:“你乖一點,你哥來了也還未近前,敵人還沒走,危險仍然在�!�
孟楨臉紅紅:“你信我,我哥真的來了,這箭就是在同我說話,告訴我他來了!”
他很想聽話,也真的有點等不及,哥哥來找他了,他真的好開心!
顧停緊緊按住蠢蠢欲動的包子臉:“再等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如果真有援軍過來,蠻人很快就會遇到武力壓制,箭雨也不會再有。
果然,幾息過去,慢慢的,箭雨停了,城樓上靜了,蠻人停止了攻擊!
這下不用顧停提醒,孟楨猴子一樣的躥起來,沖向城壁凹口處,探出頭往外一看——
“啊啊啊啊啊停停是我哥是他是他!他來了!我哥好帥啊啊啊啊——你快過來看!”
顧停走過去,果然遠遠看到了孟策。他不僅來了,還舉著斬馬刀大開大合,但有所阻,全部清殺!
“長了熊心豹子膽,敢這么算計本王!本王弟弟還在里頭呢,你們攻城?當我死了么!本王弟弟傷一根毫毛,你們?nèi)慷家馈o、全、尸!”
孟策在軍中沖殺,似入無人之境,其驍勇颯爽,讓凜冽北風都變的暖了起來。
孟楨興奮的不行,在城樓上又蹦又跳又揮手:“哥哥!哥哥我在這里!”
也許是他聲音太大,也許是兄弟倆心有靈犀,孟策抬頭看過來,一眼就看到了他,當即皺眉怒吼:“好好躲著,露什么頭!”
韋烈一看孟策帶兵來援,哈哈大笑,當即下令:“援軍到了!��!開城門——同老子一起打死這群憋孫!”
城門打開,守衛(wèi)嗷嗷叫著沖了出去,氣勢越漲越高,仿佛這一刻吃了雞血般,不累了不困了不讓打這一架還不高興!
鄭十一騎當先,率先從千軍萬馬中穿了過來,躍向城頭,也不用他多費勁,蠻人搭的梯子很好使,守城士兵一看他是援軍,不但沒攔,還嗖嗖射箭幫他掩護,他一路暢通無阻,很快翻上了城樓,跪在孟楨面前,神情忍不住激動:“小少爺!”
孟楨趕緊把他扶起來:“你們怎么來了?家里不是有事?我聽顧停說蠻人打過去了!”
鄭十笑道:“的確打過去了,人還不少,是蠻人主力,大約就是為了引開王爺,不讓他有機會援助這邊�!�
孟楨十分驚訝:“你們知道?”
鄭十:“起初不知道,可王爺想了想就猜到了,北狄應該是借了蠻人兵,跟九原城提前放的內(nèi)應,以及之前準備各處策應,想要打一場大仗……可他們不知道小少爺在這里,王爺無論如何都會來�!�
孟楨著急:“那家里的事處理好了沒?哥哥可有受傷?”
鄭十又笑:“王爺打仗,小少爺您知道的,看起來漫不經(jīng)心,好多回還收勢倉促,外人一直覺得王爺能力不怎么樣,其實都是王爺沒認真,王爺認真了,當然所有仗都能打得好,打的雷霆萬鈞,別人沒有還手之力。小少爺放心,王爺沒受傷,哪哪都好,府里也一切都好�!�
孟楨頭垂下去,眼睛有些紅,聲音也低低的:“我怎會不知,我最知道了……”
他哥哥一直都很厲害很厲害,每次的不思進取,莫名其妙都是因為他,如果他的身體不是這么不爭氣,哥哥一定會博一個戰(zhàn)神之名,傳遍天下。
他有愧疚,可他改不了,身體狀態(tài)這輩子似乎都只能這樣了,他想控制都控制不了,哥哥的性格似乎也改不了,終此一生,他們怕是會彼此影響,除非有一個死了。
他不敢死,他知道哥哥最在乎他,如果他死了,哥哥怕是連現(xiàn)在這樣都維持不了。他更不能讓哥哥死,他的哥哥,值得世間最好的一切……
情緒激蕩不出,孟楨受不了,抱著顧停胳膊哭了。
顧停嚇了一跳,可他能理解,這對兄弟的人生,不管誰都好像很難。他知道孟楨不能心思太重,可有時候能宣泄出來的心情,比憋在心里的心思重好太多,只要孟楨不吐血,不往心里去,就會沒事。
“乖了,沒事的,”顧停輕輕拍著孟楨的背,“馬上就能見到哥哥了,你就不開心?我給你們做一鍋湯怎么樣?用你最喜歡的骨頭湯頭,之前你不是提過,說你哥哥喜歡吃羊肉?正好太王妃日前說了,府里有幾頭好羊,回頭得勝就犒賞下來,我給你先要一只怎么樣?”
他聲音輕柔,似夏夜最暖的月光,孟楨慢慢的停了哭,臉上還帶著害羞的紅暈,抽噎了一下:“真,真的能吃羊肉么?那能不能順便包兩盤餃子?我哥哥愛吃羊肉大蔥餡的餃子……”
“嗯,”顧停揉了把小伙伴狗頭,“你想要什么,都有�!�
……
與此同時,北邊遠處,有一支隊伍停了下來。
朔冷北風中,樊大川疑惑的看向霍琰:“王爺?”
霍琰壓了壓手,讓人把王旗放下去。他看了一眼孟策,不用上前就知道,九原之危已解。
“交給他,我們退!”
他最后看了一眼城樓上顧停的方向,轉(zhuǎn)過頭,帶兵往回趕。
冥冥之中,顧停感覺到了什么,往北方看去——
什么都沒有,除了蕭瑟北風。
他揉了揉眼睛,難道看錯了?
看看眼圈紅紅,滿眼激動興奮的孟楨,再看遠處迫不及待,恨不得現(xiàn)在就要看到弟弟的孟策,顧停自嘲的笑了。
或許只是太羨慕,才會覺得霍琰來了。
第44章
蔑視
樊大川看著一騎當先,
越來越遠的王爺,目光有些茫然:“真,
真走啊……”
夏三木馬鞭輕輕敲了下他的光頭,催馬往前追:“想什么呢!王爺做出的決定什么時候改過?走��!”
光頭沒心眼,
不理解,
他卻都明白。
北狄四皇子赤昊要干什么,
眼下已然全部明了,
可之前信息量不足,現(xiàn)在的一切都還沒發(fā)生,懷疑的方向太多,王爺需要確認,
親身涉險,故意制造被困瀕死假象,
就是想看看赤昊有什么后招,
都要用到誰,看誰蠢蠢欲動,都有什么牛鬼蛇神冒出來。
長久以來,北狄眼里的敵人只有王爺,
只有鎮(zhèn)北王本身是他們的眼中釘,
肉中刺,按照常理,
王爺‘誤入’他們的誘局,有性命之危,他們一定美死了,
哪還會到別處搞別的事?只要王爺死了,什么好處搞不到?
可這回赤昊大約在他老子面前做了什么承諾,蠢蠢欲動要爭儲,太想表現(xiàn)自己了,局架了太大,計藏了太深!
最初未窺全貌之時,王爺并沒有感覺到什么不對勁,為保萬無一失,仍然憑直覺派回了韋烈,誰知北狄兵竟然借道云中張家,真的攻城了,九原險境始料未及!一波玩完不算,北狄竟然還早早私下聯(lián)絡(luò)了蠻人,一邊‘殺死鎮(zhèn)北王’,一邊拖住姑藏王,再次借蠻人兵攻城!韋烈只帶著他的親兵,接連幾番,再牛再鐵也扛不住�。�
他是真沒想到,顧公子表現(xiàn)那般驚艷�?雌饋砗鷶囆U纏十分不講理的招數(shù),實則拆穿了別人面目,戳破了敵人野心,放松了九原城的緊繃氣氛。他一個不會武功的年輕人,尚未及冠,就敢明目張膽站在城樓罵戰(zhàn),全然不顧自己安危險,士兵怎會不佩服,百姓怎會不被鼓舞?
王府危急之時,還是他站出來,將太王妃霍玥霍玠姐弟安頓好,帶著王府護衛(wèi)誓死守護……個中細節(jié)他也是剛剛得知,心道好險,但凡換了一個人,在那種時候都不會如此堅韌執(zhí)著。
親人來接,話語句句安慰,身處血腥刀光,怎會不向往家中溫暖?王爺從未對不起百姓,從未對不起九原城,從未對不起大夏,‘大夏脊梁’這四個字,他當之無愧!可他的確對不住家人。沒有那么多陪伴,沒有那么多關(guān)切,甚至沒有那么多保護,做王爺?shù)恼磉吶耍谝粋想起的詞語更不可能是幸福,江暮云這句說的很對�?深櫣記]有動搖。他那么護著王爺,把自己的兄長和親友都懟回去了,懟的那么決絕那么要強……他明明知道王爺‘死了’啊。
光是想一想,夏三木就忍不住心中激蕩,甚至暗暗嫉妒韋烈,他也好想認識這位顧公子。
顧公子才不是什么男寵,小情兒,這種話對他來說是侮辱,他當?shù)闷疰?zhèn)北王妃,撐的起鎮(zhèn)北王府!
遙遙看一眼王爺側(cè)臉,夏三木忍不住哼起了小曲,不只他,王爺自己,怕也是這么想的。
霍琰懶的管手下在想什么,只要不影響正事,隨便他們鬧。
這次悄悄離開其實有點冒險,對方的誘局破了,王叔的刀拿回來了,鎮(zhèn)北軍里內(nèi)應也揪出來了,可赤昊不傻,長時間消失一定會起疑,他就不能再偷襲了……而今趕一趕,或許能趕上!
凜冽北風過耳,霍琰眼神越來越鋒利,越來越堅定,一定能行!
……
北狄軍駐地,四皇子赤昊捏碎了茶杯:“你說什么?人跑了?沒死?”
這根本不可能!他親自設(shè)的局,有些聯(lián)絡(luò)為保密甚至裝成了父王的人,部分策略都是自己手把手教會手下,計有一有二有三,環(huán)環(huán)相扣,躲得了一個,躲不了兩個,躲得了兩個,躲不了所有,怎么可能會輸?在他的計劃里,九原城會降,鎮(zhèn)北王府會塌,鎮(zhèn)北王會死,一切都打算的好好,為什么不對!
大將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咱們的人的確拿著那把刀將霍琰引至荒谷了,可毒霧散盡之后,咱們的人過去查,沒有發(fā)現(xiàn)霍琰,尸體也沒有……您知道的,那里沒有河流也不是沼澤,冬季天寒,猛獸出來的也少,如果霍琰死了,尸體一定能被我們看到……”
赤昊眼神陰鷙:“為什么不早一點去看!”
大將心虛:“那毒霸道,消散需要時間……”
赤昊一腳踹過去:“霍琰都能沒事,你們還能死了!”
可現(xiàn)在發(fā)脾氣無濟于事,重要的是接下來該怎么辦。赤昊賜死此將后,后背都是汗,邊境打了這么多年,霍琰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不過,心胸狹隘,睚眥必報,腦子還很靈光,如果沒死,一定知道他都干了什么,也一定會回來找他尋仇!
深深吸了口氣,赤昊將帳前參將叫進來:“備戰(zhàn)!集中所有力量,不惜一切代價,必須殺死霍琰!”
就算最終計劃失敗也不要緊,霍琰必須死!
參將略猶豫:“可是進攻九原城的事……”
赤昊瞇眼:“再肥的肉,有霍琰這只看門狗,我們能得到什么好處?”
可只要霍琰死了,邊關(guān)潰敗,九原城難道是問題?別說九原,一路往下踏足中原都不成問題,大夏那個狗皇帝除了玩帝王心術(shù)制衡那一套,還會干什么?
“聽我的,殺霍琰,大夏一切可期,霍琰不死,就算現(xiàn)在拿下九原城,也未必是好處。”霍琰必會千倍百倍的還回來!
更讓人著惱的是,就算現(xiàn)在舉大軍攻打九原城,又真的拿得下么?戰(zhàn)場形勢瞬息萬變,強弱轉(zhuǎn)變出乎意料,可如果連手里的時機都抓不住,還談什么未來!
赤昊揚聲:“我只有一個目的,咬住霍琰,殺死!手段不限!”
“是!”
參將立刻下去準備,然而已經(jīng)晚了,有哨兵慌慌張張的滾了進來:“鎮(zhèn),鎮(zhèn)北王他殺,殺過來了!”
“不可能!
”
赤昊再一次拍桌子,眼神幾乎能射出刀鋒來:“我在哪里,他怎么會知道?”
“屬下不知……”
霍琰的聲音已經(jīng)順著凜冽北風刮進來,刮的人頭皮發(fā)涼:“北狄赤昊,出來受死!”
隨著他的聲音,他的大將,包括所有鎮(zhèn)北軍,幾乎是齊齊跟道:“北狄赤昊,出來受死!”
“北狄赤昊,出來受死!”
“北狄赤昊,出來受死!”
一瞬間,地動山搖,山呼海嘯,仿佛四面八方全是鎮(zhèn)北軍,全是大夏人!
赤昊咬牙站起來:“拿本王的刀來!”
穿上鎧甲,拿上武器,赤昊深吸一口氣,出了營帳,發(fā)現(xiàn)……氣氛和想象中十分不一樣。
誠然,兩軍對峙多年,鎮(zhèn)北軍實力如何整個北狄都知道,國民每每提起鎮(zhèn)北王皆面色大變,婦人甚至用鎮(zhèn)北王三字嚇唬孩童,說你再不乖,鎮(zhèn)北王就過來抓你吃掉,壓力多大可想而知,可今天也太過分了!有手下遠遠看到鎮(zhèn)北王本人,竟然不敢上前,臉色倉皇放下兵器往回跑了!
赤昊氣的臉都青了:“霍、琰!”
霍琰見了他,倒是平淡的很,單手長刀一揮:“很好,沒逃。”
赤昊不能說不聰明,設(shè)了那么大局,派出了那么多奸細,可奸細能幫主子查探別人消息回報,也可以反噬自己主子,他只不過揪出個藏在鎮(zhèn)北軍中的內(nèi)應,就拔出蘿卜帶出泥,問到了很多赤昊的東西。
他慢條斯理道:“你訓練下人的本事很一般,若有下回,記得努力�!�
赤昊都快氣瘋了,什么叫很好沒逃,什么叫訓練下人的本事一般,下回記得努力?他看起來像是那么膽小無能的人么!
他從不把陣前罵戰(zhàn)看在眼里,畢竟都是一堆糙話,傷不了筋也動不了骨,可他討厭別人的蔑視,尤其霍琰!仗打了這么久,霍琰竟從未正眼看他一次,不管他布置出的戰(zhàn)局多精妙,戰(zhàn)法多厲害,霍琰永遠是這么平淡不在意,仿佛他是個什么下流東西,根本不配走到他面前!
赤昊用力控制住自己,眼睛瞇起,聲音陰惻:“你不會以為,憑這么幾個人就能殺了我吧?”他腰板挺直,眼神趾高氣昂的掃過鎮(zhèn)北軍,陰陰落在樊大川身上,“這位好像沒怎么見過,你的前鋒將呢?只憑你們兩個就想弄死我,霍琰,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他手靜靜往前一揮:“給我上!”
將領(lǐng)最能帶動軍中氣氛,赤昊勢拗出一身無畏的氣勢,手下當然跟著膽子大起來,舉著武器喊著殺聲,照赤昊要求的陣勢,將鎮(zhèn)北軍給包圍了。
赤昊所言不虛,按數(shù)量上來說,的確他們碾壓鎮(zhèn)北軍。
霍琰卻只淡定抬眉:“你就這點兵?”
他竟然還敢嫌棄自己!
赤昊氣的差點笑了:“這點兵殺你不是綽綽有余!給我上!”
兩軍立刻戰(zhàn)到一起。
霍琰淡定的朝空中射出響箭。
北狄軍包圍的口子還沒圓上,就被一個山坡上下來的人給沖破了:“赤昊小兒睜開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誰!”
赤昊轉(zhuǎn)頭過去,臉色大變,是夏三木!他帶著一支和面前鎮(zhèn)北軍數(shù)量幾乎一致的側(cè)邊軍沖了下來!他一來,北狄的人數(shù)優(yōu)勢立刻沒有了!
“話說的那么滿,當我鎮(zhèn)北軍沒人?這么想念韋烈啊,沒關(guān)系,他不在,我可以給你當爺爺啊,好孫子乖孫兒,來受死!”
赤昊看向霍琰,雙目赤紅:“你耍陰招!埋了伏兵!
”
霍琰單手一揮一斬,就是兩條人命,眼梢淡淡挑起,一句話比之前更加漫不經(jīng)心:“原以為你配得上我這點小心思,沒想到竟然愚蠢如斯。”
夏三木哈哈大笑:“王爺太高看這孫子了!他哪有什么聰明才智,累您小小提防一下隨便埋個伏兵,他都不知道您來,知道了神都回不開,哪有心思排兵布陣?”
赤昊更氣:“我殺了你!”
他催馬沖上前,身先士卒,手中兵器揮舞,血光在側(cè)噴灑。戰(zhàn)場,永遠都是血腥而又殘酷的。
打了一會兒,將鎮(zhèn)北軍大半視線吸引到自己身上,赤昊方才唇角微彎,露出了個嘲諷又譏誚的笑,當真以為他就這點本事?也太小瞧他了!
背著人,他悄悄打了個手勢。
不是沒有伏兵暗手,是他過于謹慎,放的很遠,如今鎮(zhèn)北軍所有人已現(xiàn),是時候了!
可手勢打出去,等了又等,沒有人來。
不可能!
赤昊這次是真的慌了,轉(zhuǎn)頭看向遠處密林,箭呢?毒箭呢!為什么沒有!
他沒見到,密林深處,翁敏慢條斯理擦著手里的刀,雪白長袍一塵不染,擦完刀,隨手扔了臟了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