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此時房間內(nèi)只開著玄關(guān)處的燈,光線昏沉,溫歲看到他半倚在吧臺桌沿,整個人狂妄的面對她,腦袋稍側(cè),唇角淡扯著,一臉傲慢的似笑非笑著打量她。
那個男人,竟然是溫歲很久沒見過的柏燃。
溫歲立馬就反應(yīng)了過來。
她本來以為,到江州后發(fā)生的事情,只是她和林奕崢被人下藥,
?
遭遇了搶劫這么簡單。
她丟了貴重的耳環(huán)和手鏈,而林奕崢丟了他價值連城的一塊表。
可現(xiàn)在,當(dāng)看到柏燃,她終于理解了。
“啊……”
溫歲終究沒有經(jīng)受住這個男人突然的出現(xiàn),她直接崩潰大叫。
等到他腳步沉穩(wěn)的朝她走了過來,溫歲身子顫抖著在床上往后蹬腿,她看著男人兩手插在了褲兜里,微低著頭,渾身散發(fā)著恣意不羈的氣息。
如她第一次在江大見到他那樣。
陳喬給她介紹,他是她的朋友。
當(dāng)時,溫歲對上這個男人的視線,他那雙眼睛深邃似潭的,微微上挑的眼尾好看至極。
他看向陳喬時,總是唇角彎起淺淺的弧度,狂妄沒壓住半分,而看向她時,卻因為她是陳喬的朋友,而多了幾分規(guī)矩。
“柏……柏燃……”
溫歲下意識喊他的名字,身子卻不斷往被窩里縮,甚至掙扎著想從床上爬下去。
可此時的柏燃卻擋在了床的一側(cè),正是溫歲想爬下去的那側(cè),他看著這個女人,像狗一樣。
等到溫歲雙眼噙滿淚水,抬頭。
她看到柏燃開始抬手解開了黑襯衣的兩顆扣子,線條流暢的脖頸下隱約顯出鎖骨。
接著,他慢慢俯下身來,溫歲親眼看著他要接近自己。
那一剎,莫名的,溫歲心里有些渴望。
直到他的眼睛盯著她的眼睛,男人唇角淡扯著,在她眼前,親口喊了她的名字。
“溫歲。”
溫歲咬著唇,點著頭。
柏燃說,“你可能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歡跟人算賬,你知道我為什么遲遲沒找你算賬的原因嗎?”
這話落,溫歲一下子就從天堂跌到了地獄,尤其是她看到男人的神色閑散又淡。
“不是因為你在江城,我遠(yuǎn)在江州,距離從來不是問題。”
“也不是我沒有能力去找你算賬。”
當(dāng)他說完這兩句后,溫歲掙扎著往床的另外一側(cè)爬,卻突然被他輕易攥住了手腕。
他只是稍微用了用力,溫歲大聲的喊疼,她疼到哭出來。
纖細(xì)的手腕第一次被人箍得快要斷掉,被迫攥緊的掌心都被冷汗打濕。
溫歲哆嗦著身子抖個不停,就聽到柏燃低頭在她耳邊又說。
“我能容忍你至今,只是因為陳喬,我受了傷害,我不想她再受傷害,你應(yīng)該清楚�!�
蛆1115字
蛆
溫歲看著柏燃面色如常的發(fā)力,她疼到整張臉慘白,心里還在妄想著林奕崢什么時候回來救她,卻遲遲沒等到他回來。
接著,溫歲疼到連疼痛都開始麻木的時候,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手腕快要斷了。
因為她看到柏燃扣著她手腕的手指驟然收緊,就連骨節(jié)也用力的泛白。
接著,他黑眸如同淬了寒冰般看著她,“所以你本來應(yīng)該感謝老天爺眷顧你的,但如今你卻送上門來,到了我的地盤,那就形同羊入虎口,溫歲,你知道嗎,我有n種方式玩你�!�
溫歲搖頭,如今她只能跟他說,“不要……柏燃……不要……”
卻發(fā)現(xiàn)男人對她根本不予理會,他詢問她,“你說你溫歲最愛的是什么呢?”
柏燃笑了一聲,“你的男友徐宴祁?”
他的笑,不僅帶著嘲諷,還帶著濃濃的危險氣息。
等到他說,“還有呢?”
柏燃垂眸,若有所思地盯著她,隨后再開口,“小提琴,愛不愛?”
這話落,柏燃雙眼盯向了她的手,“那以后這雙手可沒法演奏了�!�
溫歲瞪大眼睛,就看著他突然松了那只被他攥得毫無血色的手,接著,她看到他從西褲里掏出了一小盒東西。
他邊在她面前拆那盒東西,邊跟她說話,“你大學(xué)畢業(yè)加價買的那把小提琴,還有印象嗎?”
他這一說,溫歲想起了她從陳喬手里奪走的那把小提琴。
溫歲雖然心里有數(shù),但她還在辯駁,“那是我的,我出大價錢買的!”
柏燃唇角扯著,笑開。
“你怎么爭的這把琴,后面都是些什么騷操作,你覺得我不知道嗎?”
他黑眸微瞇,嘴角克制又隱忍,“明知道那是人家父親的遺物,還恬不知恥爭走。”
話落,溫歲看著他從盒子里掏出來的東西,顫抖著唇,“你……你如果要那把琴……我可以給你……我可以給你的……真的……”
柏燃聞言,又哼笑一聲,“溫歲,你覺得我問你要把琴有什么用呢?有些事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
他將一根根鋼針從盒子里取出來,擺放在床單上,隨后,在他用嘴吹口哨后,立馬有兩個大漢從外面走了進來。
接著,溫歲被迅速禁錮住在床上,柏燃要其中一個大漢好心幫她穿上衣服,他才轉(zhuǎn)過來身子。
他拿著鋼針上前,看著溫歲極致惶恐的那副模樣,他又突然蹙起眉頭,猶豫了,止步在那里。
“你說,除了這雙手,我想想,你溫歲還愛什么呢?”
他還沒回答她,溫歲看著他邁步上前,一只手從大漢褲兜里迅速的取出來水果刀,抬手唰地一下。
手起刀落,一刀狠狠刮花了她的側(cè)臉。
“啊……”
溫歲因為毀了容,失聲尖叫的時候,柏燃雙眼第一次如同野獸般狡黠而兇狠的閃爍著。
“罩上去�!�
三字落。
溫歲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就發(fā)現(xiàn)有個特別大的黑袋子被人從酒柜位置拿了過來,等其中一個大漢打開,她差點嘔了出來。
里面全是活躍的白色蛆蟲。
他要將裝滿蛆蟲的布袋罩到她的頭上,要那惡心的蛆爬滿她正在潰爛流血的臉。
有的人就像陰溝里的蛆。
柏燃想到對溫歲的報復(fù),從來不是毀她臉、毀她手那么簡單,她要她也經(jīng)歷惡心的東西。
不只是蛆。
齷蹉不堪1045字
齷蹉不堪
溫歲在里面被教訓(xùn)的時候,此時,林奕崢和陳喬站在門外,他和她都聽到了溫歲的慘叫聲,卻假裝兩耳不聞,置之不理。
林奕崢摸索著夾克衣服的里袋,當(dāng)碰到微涼的鐵質(zhì)打火機,他掏出來點火,燃起銜在嘴角邊的細(xì)煙。
而陳喬避開了他的二手煙,一步步走過去窗邊,微微低頭,就看到了樓下的徐宴祁。
他也在那里吸煙。
陳喬想起了他從房間出來的時候,他臉色稍沉,并跟她對視了一眼,那一眼暗藏著洶涌。
接著,他也沒跟她說話,直接擦過她的身,臉上清冷無溫的離開。
陳喬靜靜地站在走廊上,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英挺而冷漠。
陳喬知道徐宴祁生氣了,或許不只是生氣,他也對她失望。
畢竟,他在這件事里本就是無辜之人,是她將他牽扯進來。
這件事,不僅惡心到溫歲,也同時會惡心到他。
可即便這樣,陳喬商都沒跟他商量,就把他叫了過來,她帶有心機的,要徐宴祁出現(xiàn)在溫歲被設(shè)計背叛的房間里,絲毫沒有顧忌過他的感受。
陳喬其實想過,徐宴祁應(yīng)該有知情權(quán),可她將這個想法否掉了,因為,她只想單純的報復(fù)溫歲。
她知道溫歲很喜歡徐宴祁,那是一種已經(jīng)扭曲的喜歡,既然她這么在意這個人,那么陳喬就讓她最在意的人,不知情的親眼看到這一幕,去經(jīng)歷這一幕。
就如同,她曾經(jīng)傷她狠狠在意的人。
后來,溫歲被送去了當(dāng)?shù)氐囊患宜饺酸t(yī)院,她的手指被迫插進去了鋼針,又通過手術(shù),一根根再從指腹取出來。
她那張被刮了一刀的臉,也包扎了。
柏燃沒有做的太絕,他知道就算再多劃幾刀,溫家有的是錢,做做醫(yī)美,還是能挽回。
不過她的手指就算康復(fù)了,以后拉琴也吃力了,這對她來說,是一生的教訓(xùn)。
在毀了她雙手后,柏燃在房間里,還讓大漢給溫歲看了相機錄制的視頻,有選擇性的播放了香艷的一小段給她看。
柏燃沒有讓人睡她,只是讓她誤會,她和林奕崢?biāo)恕?br />
柏燃沒辦法吩咐人,對女生干出那種齷齪不堪的事。
因為他會想到陳喬,他相信因果報應(yīng)。
他不希望他做過的事,以后有一天,會有可能性的發(fā)生到他在意的女生身上。
他威脅她,“可能你想報警,或者找你溫家的勢力來辦我,但我告訴你,溫歲,首先,如果你不識好歹,這個視頻呢,我就直接發(fā)出去了,我不僅發(fā)給你的熟人朋友瞧瞧,還會發(fā)到你母校的論壇去�!�
“標(biāo)題我都想好了,美女小提琴手為求生計,不惜自甘墮落做外圍�!�
這話落,溫歲本來還在哭哭啼啼,突然就愣住了。
柏燃沒有轉(zhuǎn)過身看她,卻口齒清晰的問她,“是不是很熟悉?”
他說,“對,我會像當(dāng)初你曝光別人那樣,曝光你�!�
接著,等那布袋又重新罩上,柏燃轉(zhuǎn)過身來,手指輕敲著吧臺桌沿,“溫歲,這些年我一直盯著你,關(guān)注著你的一舉一動�!�
他不急不緩地說,“以后,我也會�!�
試探1137字
試探
再次聽到溫歲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柏燃黑墨似的眼瞳直直看著她那個位置,隨后,他從吧臺面前的座椅上起身,一步步走過去,在她面前揚唇。
“其次,我告訴你,你要真不知好歹,我也不怕,關(guān)于你溫家、你父親的把柄,我手里可有大把�!�
接著,他讓大漢又把她頭上的罩子取下,給她展示了近幾年他收集到的有關(guān)溫家的一些密事,特別是有關(guān)他父親的。
溫歲的父親現(xiàn)在是江城交通運輸局的副局長,他給她看了他父親在外包養(yǎng)情人的證據(jù)。
“我知道你溫家在江城還是有勢力的,你肯定覺得就算我有把柄,你父親也不會懼我的威脅,所以我希望你帶到一句話給他,你告訴他,弄你的人呢,也有父親,他父親的名字叫柏九笙,你看看你的事,他敢不敢往外透露半字。”
溫歲在房間里被柏燃教訓(xùn),陳喬和林奕崢從頭至尾都沒有出現(xiàn)過。
直到她被送去私人醫(yī)院治療后,林奕崢才出現(xiàn),他跟溫歲謊稱,他一出門就被人打暈了。
林奕崢還扮演著她男閨蜜的角色,他見不得她這副樣子,暴跳如雷的就要給她去出氣,還想著報警,卻遭到了溫歲阻攔。
她極力勸阻著他不要報警,不要告訴任何人,就當(dāng)是被搶劫了。
林奕崢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火氣,而溫歲此時看著他的眼神有一絲晦澀不明。
她試探的問林奕崢,“你還喜歡她嗎?”
話落,林奕崢反問,“誰?陳喬?”
溫歲說出了林奕崢放心底的那個人名字,他在背后緊緊抓摳著手指的時候,臉上對她天真一笑。
“怎么可能?她都結(jié)婚生孩子了�!�
現(xiàn)實是,那個女孩瘋了,她親哥哥最后把她送進精神病院了,并對外稱,自己的妹妹嫁去國外了。
“怎么突然提她�。俊�
林奕崢一臉茫然的。
溫歲此時看著他臉上的茫然,這才放心了。
林奕崢撓了撓頭,“對了,我剛出去打電話告訴陳喬了,她一會就到,發(fā)生這樣的事,或許她能幫到忙,畢竟這里是她的地盤�!�
聽到林奕崢向她陳述的事,溫歲驚得包了紗布的那張臉腫脹到生疼,特別是聽到他說“她的地盤”四個字,就如同當(dāng)時柏燃講在她耳邊,聲聲提醒她一樣。
“你怎么能告訴她,你為什么告訴她!”
溫歲雙手緊緊攥著身下的床單,臉色愈發(fā)地陰沉,她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林奕崢,看上去十分火大。
*
在柏燃還在房間警告溫歲時,陳喬就從三樓下去了。
林奕崢抽了一整包煙,將房間外面的那條走廊抽得云霧繚繞的。
她下去的時候,徐宴祁還站在門口。
他也抽了整整一包煙,垃圾桶的上方煙灰缸里,可見丟滿的煙蒂,還有空落的煙盒。
在陳喬走近的時候,徐宴祁熄滅最后一根煙,抖擻了下穿在身上的西服,散了散煙味后,再緩緩轉(zhuǎn)頭看她。
目光相對,男人眸色深沉近墨。
陳喬抬手撩了撩耳邊的頭發(fā),微微低頭,哽了哽喉,“徐宴祁,我想說……”
在她開口時,在她對面同時響起聲音,“陳喬,我有話要說�!�
他和她,異口同聲。
徐宴祁眉峰輕蹙,“那你說。”
陳喬見狀推脫,“還是你說�!�
最后是徐宴祁開口說的,他唇線抿直,眼里暗色漸濃。
“我回江城了�!�
爛賬1025字
爛賬
這話落,陳喬眸光一怔。
不知為何,嘴里的味道有些發(fā)苦,明明剛剛林奕崢給了她一顆糖吃,嘴里應(yīng)該還是甜的才對。
她聽著他這句話,忍不住低了下眸子,再慢慢抬起,撲閃了下長睫毛。
“噢,好。”
她輕聲答著,眼神里透露著一股堅韌。
徐宴祁聽到她很輕易的答這么句話,他一斂眸,與她目光交匯,隨后又快速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