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看著那張被顧清瑤捏在指尖的照片，眼眶發(fā)脹。

    “你們相信我！我保證忠于祖國，忠于人民，我一直有在為實現(xiàn)誓言努力奮斗！”

    當(dāng)初在陽光下的誓言，我從未忘記！

    撕拉！

    誰知我的照片，在顧清瑤手里瞬間碎成了無數(shù)片。

    她聲音冰冷：“他害死了那么多兄弟，也配跟他們穿一樣的衣服？”

    第2章

    顧清瑤吐出的詞句像子彈般顆顆射中心頭，疼痛一瞬脹裂整顆心臟。

    我撇開頭去不敢看她，苦澀在嘴角蔓延。

    她說的沒錯，是我害死了那些戰(zhàn)友。

    如果我能早點發(fā)現(xiàn)彌安港是個陷阱，他們都不會死。

    如果我可以再忍耐的久一點，等塵埃落定后，我們還是可以在紅旗下并肩。

    我與顧清瑤幾乎同時看向了墻上的那張合照，上面每一個人的笑容對我來說，都像是凌遲。

    “陸思辰這小子厲害啊，這次射擊又是第一名！”

    “兄弟們，我兒子下個月出生，大家都來捧個場啊。”

    “我女兒就要上小學(xué)了，這次我一定要送他去學(xué)校�！�

    曾經(jīng)的一幕幕在眼前浮動，我的視線瞬間模糊。

    這些活生生的人，最終都變成了被封存，只能緬懷的警號。

    辦公室里，空氣阻塞，窒息感一涌而上。

    我看著顧清瑤，好像回到了參加顧家父母葬禮的那個下午。

    “愿花饗逝者，春暖斯人，盼山河無恙，國泰民安……”

    那日也如現(xiàn)在一樣，春和景明，眾人的哀悼一遍遍響起。

    顧父顧母在逮捕罪犯時被他們用人質(zhì)要挾，為保護(hù)人質(zhì)，因公殉職，甚至來不及留下最后的囑托。

    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顧清瑤跪在他們的遺像前，明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我還是知道，她已經(jīng)在崩潰邊緣。

    那天晚上，她抱著我，眼淚一滴滴砸進(jìn)我的頸窩。

    “思辰，我沒有爸媽了�！�

    “我一定會完成他們的遺愿，一定會！”

    自那天起，我就很少見到她了，只有她師傅楊老偶爾來交報告的時候，才能看到她。

    “清瑤，沒有人能逃脫，叛徒陸思辰……也不會例外�！�

    喻裕城低沉的聲音一下將我拉回現(xiàn)實。

    顧清瑤眸子閃過寒光，聲音冷冽：“當(dāng)然不會�！�

    聽著她的話，我眸色一瞬黯淡，真相堵在胸口，卻無法為自己辯解。

    她是該比任何人都要恨我。

    因為……我親手殺了她的師父。

    我垂眸看著自己因痛苦而發(fā)顫的左手，心尖像是被人掐住，疼的我呼吸都像帶著血。

    三年前，在一棟廢棄大樓里，就是這只手，將子彈送進(jìn)了楊老的心臟。

    他被綁在椅子上，幾乎不成人形。

    見到我的一瞬間，他眼中迸發(fā)出巨大的光亮：“思辰，殺了我，殺了我！”

    “我絕對不能被他們控制，求你……殺了我！”

    在他瀕死的那一刻，我跪在他面前，泣不成聲：“楊老，對不起……”

    可他卻露出了解脫的笑意：“思辰，謝謝……”

    遠(yuǎn)處警笛聲漸近，我只來得及給他磕了頭就往外沖。

    就在我沖到二樓時，我聽見顧清瑤撕心顫抖的聲音：“師父！”

    我沒忍住回頭，太久沒見，我真的很想她。

    可我看見她抱著楊老的尸身，血跡染了滿身。

    四目相對，她遠(yuǎn)遠(yuǎn)地盯著我，眼睛紅的像是滴血。

    “陸思辰——總有一天，我會親手送你去接受審判！”

    時隔多年的事情仍歷歷在目，心頭的苦澀一瞬變成巨獸將我吞噬。

    這時，顧清瑤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的嗡嗡震動。

    我不由看過去，心臟頓時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