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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起跟著上車的還有一半大少年,看著不過十一二歲,卻穿了一身黑衣玄裳,面容稚嫩,行為卻一板一眼,冷冰冰的一張臉看著像祁林的私生子,讓人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等李釋安頓好了落座下來,沖那少年點了點頭,那少年開口便道:“長安城內(nèi)收受過鹽商賄賂的官員共有二十八個,安插在各府中的眼線都已經(jīng)拿到了罪證,其中以吏部尚書李瓊和侍郎孫揚為首,所以這次狗急跳墻的也是他們。他們集合百官上了一份聯(lián)名奏章,彈劾您違背祖制暴力廢除榷鹽令,是不把天子放在眼里,惑亂朝綱,揚言您不走他們便辭官返鄉(xiāng),小天子這才急急召您回京,恐怕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百官集體辭官,屆時朝政必然會陷入一片混亂,政令下放卻沒人干活,下層民意也上達不了天聽。往小了說是要重換一朝臣,重新選拔、磨合、熟悉政務(wù),往大處說就是動搖社稷根基,若是處理不當(dāng)引起了民沸民怨,甚至可能顛覆江山。

    “哼,垂死掙扎,”李釋冷冷一笑,看著卻像不甚在意,接著問:“柳珵?zāi)兀克麤]牽涉其中?”

    少年人道:“柳相這次倒是沒跟著瞎起哄,還幫著安撫群臣,看樣子行賄的事他并不知情。”

    “他倒是會做生意,”李釋手上的扳指輕輕敲著窗柩,“那些人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走,到時就會說因為柳珵的苦苦規(guī)勸這才留下來,壞人反正都讓我做了,他動動嘴皮子賺足了人情又得了圣眷,說不定在官鹽里還能再分一杯羹,何樂而不為?”

    少年人點點頭,接著道:“還有就是……”

    話沒說完,卻著意瞥了蘇岑一眼。

    蘇岑一抬頭,與那少年目光正對上,一瞬明白了這話里的意思。

    且不說他擅自離京,無故缺席朝會,單是他把薛直等人拉下水就得罪了不少人,揚州一案他又是主審,有些人不敢拿寧親王下刀,要對付他還是綽綽有余的。

    李釋皺了皺眉,看著蘇岑道:“子煦受點委屈,事后會給你找補回來的。”

    蘇岑點點頭,他倒是不怕受委屈,本來還擔(dān)心這京中風(fēng)起云涌,有人拿他做文章來威脅李釋,如今倒是松了一口氣。

    李釋問還有事嗎?

    少年人搖了搖頭。

    李釋輕輕靠在錦衾靠背上,“那就告訴他們準備收網(wǎng)吧,李瓊先不動,我留著還有用,其他人的罪證我要明日早朝之前文武百官手里都有一份�!�

    少年人領(lǐng)命,從窗口而出,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蘇岑看著落下的窗帷欲言又止,李釋直接道:“想問什么?”

    蘇岑扯了扯嘴角,“……這孩子功夫不錯啊。”

    言外之意卻是你堂堂一個親王竟然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孩子?”李釋笑了,“這孩子可比你大�!�

    蘇岑:“?”

    李釋笑道:“我沒記錯的話他比祁林還要大兩歲,只是小時候生了場病,不長個子了,不過腦筋還不錯,我在京中的暗線都是他來布置的,這幅模樣糊弄那些個不長眼一糊弄一個準�!�

    蘇岑:“……”

    得,他就是那不長眼的。

    迎寧王的儀仗隊一夜未歇,趕在城門將開之前來到了明德門下。再給城門郎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將寧王的車架攔在城門外,于是當(dāng)日明德門要比往日早開了半個時辰,天光尚未敞亮之前寧王回京的消息已傳遍了整座長安城。

    蘇岑在長樂坊下車先回了家,阿福果然按照吩咐把家門前收拾的井井有條,門前積雪都清理干凈了,路上也全無泥濘,甚至還堆了個雪人,全然看不出主人不在家的樣子。

    就是要比曲伶兒那家伙靠譜多了,昨日下了船眨眼的功夫人又不知道哪里去了。

    蘇岑推開門剛進院子,就見那不靠譜的人坐在亭廊上抱著半個肘子對著他啃,還不忘沖他打個招呼:“蘇哥哥早啊,你們也太慢了,我昨夜就已經(jīng)回來了,還在門口給你堆了個雪人,喜歡嗎?”

    蘇岑:“……”

    李釋回興慶宮后換了一身朝服,又馬不停蹄地趕去看戲……不,上朝,到了朝堂上寧親王往椅子上一坐,就瞇起眼睛靜靜看著下面一幫人輪番上陣,唱著一出出狗咬狗的好戲。

    一群拿了賄賂的貪官背水一戰(zhàn),卻拉著他們一幫沒犯事兒的當(dāng)墊背,換了誰心里都不好受。所以今日一早滿朝文武拿著從四面八方來的消息,恨不得拿唾沫星子把那些個拉他們下水的直接淹死,群臣激憤,什么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都翻了出來。

    這些人只怕早就忘了,幾日前他們在朝堂上義憤填膺的對象還是這位端坐在堂上的寧親王,如今一個個恨不得抱緊寧親王的大腿以示自己是為奸人蒙蔽,絕無不敬之意。

    這些人個個吵的面紅脖子粗,但要說這堂上臉色最難看的還當(dāng)數(shù)柳珵和李瓊。

    柳珵不難理解,

    柳珵甩著一張臉好像什么人撅了他祖墳,李瓊則像是見到了祖墳里的祖宗,面色一片慘白。

    今天早晨收到那份名單他心里就已經(jīng)涼了,里面把收受賄賂的官員名單寫了個詳細,后面還墜著日期及贓款數(shù)額,只是這份名單里單單少了他。他當(dāng)然不會心存僥幸這是有人碰巧漏了他,原因只能是他還有別的用處,而下場只會比所有人都慘。

    第二日李瓊就上了告老還鄉(xiāng)的折子,只是還沒到一日折子就被李釋打了回來,上書幾個大字:卿乃國之棟梁,當(dāng)留朝佐政。

    他如今命都不保了還佐哪門子的政?只是上書一封就被打回來一封,最后沒轍了,既然還不了鄉(xiāng),那便稱病不上朝了,只要能不面對李釋怎么都好。

    對此寧親王甚為體諒,當(dāng)即差人送上了燕窩人參給李瓊補身體。

    結(jié)果當(dāng)天晚上尚書大人在自家府上竟遭了暗殺,他頗為得寵的一個小妾送上的一碗安神湯,若不是湯灑了些讓狗舔了,如今兩腿一蹬埋在后院里的就該是他了。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亮,興慶宮門前就站了位稀客,李釋剛更衣出來便被李瓊抱住了大腿,尚書大人不復(fù)往日神采,沖著李釋涕淚橫流,“王爺救我,有人要殺我,王爺您一定要救救我!”

    李釋不慌不忙地把人扶起來,“李大人是朝廷命官,官居三品,誰敢殺你?”

    “我的小妾……我的小妾她要殺我,一定是有人把她埋伏在我身邊的……還有我家廚娘,我家丫鬟,她們都可能要殺我,”李瓊語無倫次地開始胡言亂語,“一定是他們派來的……他們以為我投奔了你,供出了名單,要殺我滅口!”

    李釋眼神一瞇:“他們是誰?”

    “他們……”李瓊一愣,整個人明顯瑟縮了一下,四下打量了一圈之后才哆哆嗦嗦地小聲道:“我若是說了,王爺能否救我?”

    李釋提唇一笑,“那就要看李大人有沒有讓我救的價值了。”

    吏部位于六部之首,李瓊又是尚書,掌天下文官的任免、升降、考核,只要買通了李瓊,暗門再想往大周官場里安排自己的人就易如反掌,想當(dāng)初薛直等人,便是李瓊一手提拔起來的。

    如今揚州一案受賄的官員皆受了牽連,罷官的罷官,降職的降職,只有李瓊非但什么事都沒有,還得了寧王李釋的幾番照料,由不得別人不多想。

    暗門雖未必相信李瓊真的投奔了李釋,但活人終歸沒有一個死人來的安心。

    只是他們也沒想到,在李瓊家安插眼線的并不只有他們一方,一經(jīng)交手之后,反倒把李瓊推到了李釋面前。

    李瓊不愧干了這么些年的吏部尚書,保命的東西都記在腦子里,當(dāng)即默背了一份暗門安插在大周官場里的官員名單給了李釋,上至朝中大吏,下至八品縣丞,無一遺漏。

    李釋拿到名單瞥了一眼,目光變得冰寒徹骨,李瓊生怕這人翻臉不認人,急急追問:“王爺,那我呢?”

    李釋再懶得看他,對祁林道:“削職為民,化個名字送出京去,永世不得為官�!�

    李瓊癱坐在地,不管怎么說,命保住了。

    京中的腥風(fēng)血雨持續(xù)了將近半個月才稍稍有了止息的意思,眾人還沒松口氣,寧親王大手一揮,閑來無事,來一波京察吧。

    所謂京察,便是對全國官員在任職期間各項成果做一個評審考績,被察官吏分貪、酷、浮躁、不及、老、病、疲、不謹八類,根據(jù)各項指標或黜或升。本來京察六年一次,如今距上次京察不過四年,也不知寧親王是為何突發(fā)奇想,臨近年關(guān)還攪的大家伙兒不得安生。

    但既然京察就意味著官場變動,所以一時間走了幾個人又來了幾個人也沒人覺得奇怪,和風(fēng)細雨之中大周官場已被無聲清洗了一遍。

    等一切終于塵埃落定之時,眾人這才意識到已經(jīng)到了年尾大祭的日子了。

    每年歲末天子攜百官先是到南郊祭天,后到太廟祭祖,一是祈求來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二是告慰先祖,以啟后代。本來祭禮的事是由禮部和太常寺共同操持,如今京察之事一耽擱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將將籌備完就到了日子。

    祭禮當(dāng)日,北衙禁軍開路,小天子鸞駕居中,李釋居左,楚太后居右,后面跟著從五品及以上的全部京官,由承天門出宮,沿朱雀大街一路過去。

    大祭本就是為萬民祈福,儀仗所經(jīng)過的地方也沒有肅清街道,當(dāng)給百姓們一個能目睹天子的機會。

    蘇岑跟著隊伍不緊不慢走在最后,李釋當(dāng)日說他可能會受點委屈,但也說不上有多委屈。官職又掉回了之前的大理寺正,不過當(dāng)初大理少卿也不過是暫代而已,主要是因為薛直是上州刺史,給他加個虛銜不至于太落下乘。事后看來倒像是李釋知道他要降職,之前特地給他加上的。還有就是罰俸半年,蘇大人財大氣粗,更是不放在眼里。

    蘇岑倒是在李釋那里見到過幾封彈劾他的折子,都是恨不得把他一貶再貶,趕出京去永不錄用最好,李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這種地步想必也是下了功夫。

    不過彈劾他的折子大都出自李釋那位老丈人――溫廷言門下的幾個老人,蘇岑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惹了這位大人物,一副要弄死他以絕后患的樣子。

    不管怎么說,官鹽代替榷鹽令已成大勢,他也算是有驚無險,一切都皆大歡喜。

    蘇岑雖跟在隊伍最末但卻并沒有因此被遺忘,一來他本就是今年的新科狀元,又破了京中幾樁大案子,熱度未散,還有人記得他;二來卻是因為蘇大人年紀輕輕又相貌出眾,墨發(fā)高冠、面色如玉,冷冷的氣質(zhì)站在一眾糟老頭子里面宛如鶴立雞群,當(dāng)即便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甚至有幾個姑娘跟著隊尾走了數(shù)里,就為了多睹一睹蘇大人的風(fēng)采。

    奈何蘇大人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唯獨目光落在前面寧王轎輦時有一瞬間的出神。

    儀仗一路順利地行至大半,隊伍卻忽然之間有了幾分停滯。

    前頭好像出了什么騷動,蘇岑在隊尾,只聽見周遭議論紛紛,前頭卻看不真切。

    只聽人群之中忽然傳出一聲尖叫,前頭人群四散而逃,最前排的羽林軍一個個長刀出鞘,有人急喊:“有刺客,護駕!”

    緊接著蘇岑也看見了,只見隊伍前方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忽然之間濃煙滾滾,火光竄天。

    若再看的仔細些就會發(fā)現(xiàn),那燒起來的,好像是個人。

    第87章

    天罰

    一時之間人群四散奔逃,眾人在聽到有刺客之后皆在后退,蘇岑腦中一瞬空白,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逆著人流沖到了御前,看著那人一身冕服安然無恙地端坐在轎輦上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小天子滯愣片刻,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蘇岑這才發(fā)現(xiàn)空氣之中彌散著一股皮肉燃燒過后的焦臭味,而被羽林軍圍在中間的,隱約是個人形。

    楚太后顯然也受了驚嚇,臉色發(fā)青,由著小天子哭了好一陣子才想起來差人把小天子抱過來,好生安撫著。

    這天看樣子是祭不下去了,孤兒寡母都嚇得不輕,一時間場面全憑寧親王撐著。李釋對著哭成淚人的小天子皺了皺眉,揮揮手道:“護送陛下回宮�!�

    等御駕由羽林軍護送走了蘇岑才走上前去,沖李釋行禮道:“王爺�!�

    李釋從轎輦上下來,在蘇岑陪同下走到燒成焦炭的尸體旁�;鹨呀�(jīng)滅了,但濃煙還未完全散去,隱約可見尸體呈蜷縮狀,身上的皮肉基本燒盡了,甚至能看見一小截?zé)钠岷诘耐裙�。死者口大開,看得出來死的時候很痛苦。

    蘇岑皺了皺眉,“這人是被活活燒死的?”

    “眾目睽睽之下,那么多人都看見了,燒死的假不了,”李釋拿著方帕子輕輕掩住口鼻,“問題是他為何早不燒晚不燒,偏偏在祭天當(dāng)日死在天子跟前。”

    李釋后退了兩步回頭吩咐:“把禮部、刑部、太常寺、大理寺、京兆衙門的人給我叫過來�!�

    相關(guān)人員早已在外圍等候多時,接到李釋傳喚急忙過來,眨眼的功夫在地上跪了一片。

    祭天相關(guān)事宜由禮部和太常寺協(xié)理,為首的禮部侍郎和太常少卿抖得跟篩糠一般,觀禮人群里出了這種事京兆府尹自然也難辭其咎。寧親王氣勢逼人,話還沒出口,單是往那里一站,所有人都大氣也不敢出了。

    “誰給我個說法?”

    李釋捻著扳指,慢慢踱到眾人面前,居高臨下打量著這一個個把頭埋的跟鵪鶉一樣的大臣,不由笑了,“誰的頭低誰就沒事了是嗎?”

    沒等大臣們抬頭,寧親王一震袖子,王者氣勢勃然而發(fā):“當(dāng)著全城百姓的面,皇家顏面丟盡,你們告訴我誰來負這個責(zé)?!”

    被袖子掃到的禮部侍郎一屁股癱坐在地,又趕緊爬起來重新跪伏,“王爺息怒,臣罪該萬死!”

    眾人跟著一起叩首:“臣等罪該萬死!”

    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上前道:“死者身份尚未查實,不知道是否還有同伙,請王爺先回宮暫避,以防再有什么不測�!�

    李釋臉色冷若寒川,冷冷瞥了那人一眼,當(dāng)即不敢再言語。

    最后還是蘇岑頂著這千里冰封的寒意湊上前去,拱手道:“王爺安危要緊,陛下那邊還得王爺安撫,這邊查實也還需要時間,等事情一有線索定當(dāng)?shù)谝粫r間告知王爺�!�

    李釋面色這才緩和一下,沉聲道:“這件事就交由大理寺去辦,三天時間,我要知道這人是誰,目的何在,是否有同黨,為什么會在祭天當(dāng)日燒死在御前�!�

    眾人立即稱是。

    等李釋走后這些人才互相攙扶著站起來,寒冬臘月里硬是濕透了一層內(nèi)衫。禮部侍郎一站還險些沒站穩(wěn),由太常少卿攙了一把才將將站住。

    眾人沖蘇岑投以感激之色,一轉(zhuǎn)頭又對著張君投以同情之色。

    只有張君一副吃了黃連的表情,心里默默把蘇家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這位小祖宗真是好大本事,隨隨便便一張嘴就給大理寺接了這么大個活兒。這是什么甜棗怎么著,竟然還傻呵呵地往上湊,刑部、京兆衙門都擱這兒跪著呢,一個個的當(dāng)鵪鶉是為了什么!

    敢情到時候背鍋領(lǐng)罰的不是他。

    三天?三天能查出什么?

    連根毛都查不出來!

    正要回頭去找那位小祖宗理論,只見人已經(jīng)往尸體那邊去了。

    “蘇岑你給我站��!”看人都走了張君沖著蘇岑背后低喝一聲。

    蘇岑回了回頭,“怎么了?”

    張君氣沖沖上前,看著蘇岑一臉淡定神色一口氣提到胸口又硬生生咽了下去,最后無奈商量著道:“祖宗,你知道這是什么案子嗎?御前行刺,處理不好是要掉腦袋的!你下次再接案子前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至少給我留個請辭還鄉(xiāng)的機會行不行?”

    蘇岑一臉無辜地看著張君,“御前行刺的案子不歸大理寺管?”

    張君一想涉及京中的大案要案,特別是有關(guān)皇家的案子,確實該由大理寺負責(zé),蘇岑這么做也無可厚非……張君一錘手,差點又被這個小兔崽子忽悠了去,一臉痛心疾首,“這不是誰管的問題,觀禮人群中出了刺客,京兆衙門還得負責(zé)呢,他們都不敢吱聲,憑什么我們出頭?再不濟也得拉上刑部、都察院搞個三司會省呀,你這樣一來鍋不全讓咱們大理寺背了嗎?”

    蘇岑邊聽著張君抱怨邊留意一旁兩個百姓正在悄咪咪地說話,其中一人想必是看到了當(dāng)時的情形,說的頗為夸張,先是那個人身上無緣無故起了濃煙,袖子騰地一下就著起來了,本來只是袖子的話撲一撲火也就滅了,結(jié)果火勢來的特別快,一轉(zhuǎn)眼整個人都燒起來了,再然后人就沖出去了,正沖到小天子眼前,沒一會兒人就燒沒了。

    最后那人壓低聲音道:“這是天罰啊,不然什么火能燒的那么快,上天降下天火警示世人,咱們大周這是要遭殃��!”

    聽見一聲輕咳蘇岑才回過神來,對著張君鐵青的一張臉勉強笑了笑:“還不見得就是鍋呢,這不還有三天時間呢嗎?”

    “三天時間?你就是現(xiàn)在收拾行李趕緊走三天都出不了京畿,你還指著三天能破了案?”

    “三天后王爺那邊我去交代,”蘇岑在人肩上拍了拍,“大人再說下去我可就剩兩天半了�!�

    “你啊,”張君知道這祖宗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嘆了口氣囑咐道:“剛剛你也聽到了,這件事不管真相如何,穩(wěn)定民心才是最主要的,你得保住皇家的顏面,還得給天下人一個交代,這才是最難的地方。這三天里大理寺全寺上下聽你調(diào)遣,需要什么隨時吩咐�!�

    “多謝大人提點,我還真有一事相求,”蘇岑看著不遠處燒的漆黑的尸體,“我現(xiàn)在需要一個仵作。”

    新來的仵作名叫寧三通,據(jù)說是剛回老家的那個老仵作的外甥,動作還算麻利,沒一會兒便從大理寺趕了過來,只是看著年紀不大,二三十歲的樣子,一襲白袍,眉目風(fēng)流,一雙手更是生的細皮嫩肉,拿桿筆寫寫詩逗逗姑娘還行,卻一點也不像能驗的了尸的。

    蘇岑皺了皺眉,張君這是給找了個什么玩意兒?

    果不其然,只見那人拿著塊帕子墊著抬起焦尸的下巴看了看,又扒了扒尸體身上燒的差不多的衣服,沒一會兒就站了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塊濕帕子先把自己那雙手由里到外擦了一遍。

    蘇岑上前問:“怎么樣?”

    那人頭也沒抬,正仔仔細細擦著指縫,隨口道:“燒死的。”

    蘇岑:“……”

    蘇大人面色不愉,冷冷問:“還有呢?”

    寧三通察覺到話里的不善,抬了抬頭,對著蘇岑冷冰冰一張臉反而笑了,“哦,還有,死者是個男的�!�

    蘇岑:“…………”

    蘇岑轉(zhuǎn)身欲走,寧三通總算不擦他那手了,一把拽住蘇岑的腕子,笑道:“我知道你,破了好幾樁大案子的新科狀元嘛,我仰慕蘇大人已久,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能過來一睹蘇大人風(fēng)采的�!�

    蘇岑不喜與人接觸,皺著眉把手抽回來,頭也不回沖一旁的衙役道:“告訴張君,給我換個人過來。”

    “換誰過來都是一樣的,”寧三通慢悠悠跟了上來,“這具尸體在這里能告訴我的就只有這些,其他的得等我把尸體帶回去仔細研究了才能告訴你�!�

    寧三通湊到蘇岑耳邊,“蘇大人總不希望我在這大街上把人開膛破肚了吧?”

    蘇岑皺著眉偏開頭,“要多久?”

    “明日早晨�!�

    蘇岑點點頭,“明日早晨我去殮房找你。”

    “對了蘇大人,”寧三通從背后把人叫住,“我這里有樣?xùn)|西可能能幫你找出死者的身份�!�

    蘇岑略一回頭,只見寧三通手里捏著的,是一塊燒的發(fā)了黑的玉佩。

    第88章

    尸檢

    蘇岑接過寧三通手上的玉佩,擦了擦表面灰塵,露出乳白的一角來。這塊玉佩大概半個掌心大小,玉面上刻了流云百福圖,蘇岑拿起來迎著日光一照,只見玉質(zhì)細膩溫潤,狀若凝脂,帶著淡淡的瑩透光澤。

    蘇岑道:“羊脂白玉?”

    寧三通點點頭,“在他身下找到的,應(yīng)該是著火的時候燒斷了佩纓,又在翻滾的時候不小心壓在了身下�!�

    蘇岑皺了皺眉,“沒人會在刺殺的時候還帶著能讓人辯識身份的東西,而且這塊玉佩還質(zhì)地上乘,價值不菲。”

    “這些就是蘇大人的事情了,”寧三通指揮人把尸體抬回大理寺,沖蘇岑拱一拱手,“下官先告退了。”

    蘇岑叫來一個小吏,把玉佩給他,“照著圖案拓下來,重點排查在京的商賈和官宦人家,盡快把尸源找出來�!�

    小吏接過玉佩躬身退下,蘇岑打量著方才還熱鬧非常的朱雀大街,如今人群四散離去,剩下幾個還想看熱鬧的也躲在遠處小心翼翼窺探,生怕被誤會成同伙或被叫來問話。因為祭天緣故,石板路面被清洗的纖塵不染,舉目望去,更顯的上面那幾處焦黑格外顯眼。

    蘇岑沿著這條路慢慢往回走,尸檢還沒完成,尸源還沒找到,現(xiàn)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心里有些想法倒是呼之欲出,他想找個人幫他好好梳理梳理。

    停下步子之時,蘇岑抬頭一看,興慶宮三個大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李釋入宮還沒回來,蘇岑倒是不見外,把興慶宮當(dāng)成不要錢的菜館子,進去之后自顧自點了一桌菜,一邊吃著一邊等人回來。

    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夜里。

    李釋回來就看著那人正趴在桌邊點瞌睡,懷里還抱著個酒壇子,已經(jīng)見了底。

    年紀不大酒癮生的倒是不小,也不知是誰給慣的。

    聽見有動靜,蘇岑立馬抬起頭來,面色微醺,眼睛越發(fā)亮的嚇人,看見李釋立即站起來道:“回來了?用過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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