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草堂寺?”蘇岑皺眉思索,只覺得這名字耳熟,好像在哪兒聽說過。再一想,當初封一鳴帶著來的那個寺廟可不就是草堂寺,蘇岑還記得這個草堂寺里有口井挺出名,只可惜他們當初并沒有看到,還搭上了好些個香火錢。
“草堂寺求的是姻緣?”蘇岑還稍稍記得點封一鳴當初說過的話,又找黃緬確認了一遍。
“是,據(jù)說還很靈驗,長安城里的人都到這兒來上香參拜,”黃緬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來:“你是說當日婉兒就是來這兒上的香?”
“一個女孩兒,正值豆蔻之年,最樂意求的就是姻緣�!碧K岑坐下邊吃邊道:“回程途中遇上大雨,遂躲到這亭子里避雨,這也就解釋了劉四鞋上那些泥巴和那片楓葉。躲雨的時候應(yīng)該還遇上了什么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所以才有了第二天的還愿以及私會。只是不知道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才導(dǎo)致令妹沒能回去�!�
“原來是這樣,”黃緬恍然大悟,“合情合理,蘇兄你真是神了!”
“這些也不過是猜測,無從佐證�!碧K岑微微一笑,三兩口將手里的干糧吃完了,又灌了幾口水,起身道:“吃完了就再找找,他們在這亭子里避雨,有證據(jù)的話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
阿福也吃完了站起來,拍著胸脯保證:“二少爺你放心,我肯定每顆石頭每片葉子都不放過�!�
黃緬過意不去,沖二人鞠了一躬:“有勞了�!�
眾人吃完了飯抓緊時間又找起來,蘇岑剛找到方才做標記的地方,就聽見不知哪里傳來“哎呦”一聲。
“怎么了?”蘇岑高喊。
回話的是阿福那邊,“沒事,二少爺,我絆了一跤�!�
蘇岑剛待繼續(xù)找,只聽見阿福突然叫了一聲,緊接著便聽見阿福喊道:“二少爺,二少爺我找到了!”
蘇岑和黃緬急忙湊過去,只見地面上有塊凸出的圓木,只露出了一小截,看不仔細就跟樹根混為一談了,若不是阿福被它絆了下,只怕根本就注意不到。
幾個人費了一番功夫才將那塊圓木整個挖出來,看清全貌才發(fā)現(xiàn)那本是一個車輪,黃緬上前仔細看了看,猛然間覺得嗓子發(fā)緊。
“這……這是我家的馬車,”黃緬指著車轂指尖輕顫:“我家的車都會在輪轂上打下印記,這里有一個黃字,是我家的沒錯!”
蘇岑眸色一沉,“以這兒為中心,再挖!”
知道可能要掘地,馬車上帶了鋤頭鐵鍬,不一會兒功夫又接連挖到了車轅和馬轡,都被拆分了埋在地下。黃緬越發(fā)肯定這是自家的車,只是想不明白為什么會被埋在這兒。
一鋤頭下去又聽見一聲鈍響,黃緬知道自己這是又挖到東西了,急忙蹲去看。
片刻之后,黃緬驚叫一聲,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蘇岑趕過來時,只見半個頭蓋骨已被挖出,空洞洞的兩個眼眶正無神地對著他。
繞是黃緬再怎么不信,看到如此情景也知道肯定是出事了。牽扯到死人這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無奈之下只能報官。
大理寺的人來的很快,畢竟一聽說城郊發(fā)現(xiàn)了尸體,并且自己家大人已經(jīng)在那兒了,誰也不敢怠慢。
一起來的還有寧三通,背著他那大木頭箱子爬山越嶺而來,看見蘇岑直抱怨:“好好的休沐日子你非要出來找事,我正跟鄭旸商量一會兒是去喝酒還是聽曲兒,全被你攪了�!�
蘇岑只能賠笑:“人命案子,擔待些�!�
盡管口頭上不滿,寧三通手上卻沒停下,打開他那木頭箱子把東西都備齊了,看著蘇岑:“尸體在哪?”
蘇岑隨手一指這片山頭:“還在挖�!�
寧三通來了興趣:“這是死了幾個�。俊�
蘇岑看了黃緬一眼,黃緬已被那半塊頭蓋骨嚇得魂飛魄散,坐在亭子里正瑟瑟發(fā)抖,再不敢上手了。蘇岑嘆了口氣,回道:“還不清楚�!�
趁著大理寺的衙役們正挖的熱火朝天,蘇岑叫來阿福,耳語了幾句,阿福聽后點點頭,起身先走了。
大理寺的人挖了一個多時辰才把這一片都挖了一遍,那輛馬車基本拼湊齊了,是被人拆分之后埋入地下的。值得慶幸的是自始至終只找到了那一具尸體,看身上衣物,應(yīng)該就是那個失蹤的車夫劉四。
寧三通著手驗尸:“死者為壯年男性,身長七尺一寸,發(fā)長一尺九,著單布短衣和裙各一件,衣襟前胸染血,有一個長約一寸的破口,疑似劍傷�!睂幦ń又蜷_死者身上的衣物檢查尸體,看了良久,突然沉默了。
“怎么了?”蘇岑湊上前問。
“沒有傷口�!睂幦ò櫭嫉�。
“怎么會沒有傷口?”蘇岑難以置信地看著寧三通,“你剛不是說疑似劍傷嗎?”
“至少在這具尸體上沒有傷口,”尸體由于長時間埋于地下,已經(jīng)腐敗成了一具骷髏,寧三通示意蘇岑去看,“衣服上這個洞正沖胸前,應(yīng)該是一劍刺穿了心臟,但你看這一片的肋骨上,并沒有留下劍痕,這就說明兇手不只是一擊致命,而且準確避開了肋骨,劍從兩條肋骨的縫隙之間穿了過去�!�
蘇岑明白了:“是個高手�!�
“目前我沒有看出別的死因,要等把尸體帶回大理寺進一步檢驗了才能知道�!�
蘇岑點點頭,吩咐衙役們把挖出的證物都帶回去,又走到黃緬面前:“黃兄,先回去吧�!�
黃緬驚嚇過度,抬起頭來愣愣地看著蘇岑:“這兒沒有婉兒的尸體,是不是說明婉兒還活著?”
蘇岑抿了抿唇,只能安慰道:“至少是沒死在這里。”
黃緬一臉頹�。骸澳峭駜涸谀陌。俊�
蘇岑勉強笑了笑,“我說過了,我有一個猜測,如今剛好驗證一下�!�
一行人回到長安城,城里早已傳遍了,蘇大人在城郊楓林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大理寺火速辦案,如今已經(jīng)找到了關(guān)于兇手的證據(jù)。
過程傳的神乎其神,有說蘇大人的開了天眼的,看一眼尸體就知道兇手是誰,還有說是死者給蘇大人托夢申冤,在夢里告訴了蘇岑兇手是誰。比較靠譜的一種說法是蘇大人在挖出的馬車上找到了能證實兇手身份的證物,靜等著明日開堂就能提審兇犯。
大理寺的隊伍剛進城門就被人群團團圍住,大理寺的人尚還不明所以,但見自家蘇大人成竹在胸鎮(zhèn)定自若,也紛紛挺直了腰桿接受百姓的夾道歡迎。
事情鬧的如此地步黃緬自然不敢回家了,跟著蘇岑在大理寺值房里湊合一夜。
黃緬白日里受了驚嚇,夜里翻來覆去睡不著,本想著找蘇岑說說話,但蘇岑卻好像白天累著了,早早就熄了燈躺下,不一會兒呼吸都放緩了。
黃緬只能自己對著房梁發(fā)呆,腦子里一會兒是白天那具尸骨,一會兒又是婉兒,但畢竟白天挖了半天坑,臨近子夜也漸漸有了睡意,剛要朦朦朧朧睡著,突然聽見外頭傳來打斗的聲音。
黃緬一骨碌坐起來,再看蘇岑,早已披衣起身,一雙眼睛如寒夜星芒,清醒透徹,絲毫沒有一點惺忪之意。
蘇岑揚唇一笑:“兇手送上門來了�!�
兩人點上燈來到門外,只見兩個黑影正在院中纏斗,一個使劍,劍法凌厲,寒光畢現(xiàn),另一個身手詭譎,靈活異常,頻頻能從出乎意料的角度擲出各種暗器來。
緊接著火光從四面八方涌來,早就埋伏好的衙役們手持火把,將兩人團團圍住。
黑衣人知道自己中了埋伏,起身欲撤,奈何曲伶兒鬼魅一般死死貼在他身側(cè),雖殺傷不大,但卻異常纏人。
突然間黑衣人右手驟然發(fā)力,挽了個劍花,劍鋒急轉(zhuǎn),直沖著蘇岑而去。
“蘇哥哥小心!”
曲伶兒當即方寸一亂,動身回護蘇岑。蘇岑也沒想到這人竟然負隅頑抗,挑他這個不會功夫的下手,蘇岑慌亂后退,眼看著劍鋒就要掃到自己頸側(cè),只聽“當”的一聲,曲伶兒擲出一枚燕子鐺,將劍撞偏了一寸,擦著蘇岑的脖子掃在門框上。
黑衣人看著一擊不成,也不戀戰(zhàn),趁曲伶兒沒追上來,飛身上了房頂,頃刻消失在夜幕中。
曲伶兒氣的跺了跺腳,見蘇岑沒事剛待去追,蘇岑卻搖了搖頭:“伶兒,算了。”
曲伶兒耷拉著腦袋回來,“蘇哥哥,我打不過他�!�
“沒事,”蘇岑沖曲伶兒微微一笑,“讓你干的事情干好了嗎?”
“那是自然,”曲伶兒突然狡黠一笑,攤開掌心,細碎的磷粉在暗處閃著幽光。
第117章
宋凡
喧鬧了一場人卻沒抓著,黃緬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那點睡意早被打散了,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反觀蘇岑,剛剛還險些被刺客要了性命,這會兒竟然沒事人一樣,倒頭就睡,一點心事都沒有。
黃緬看著蘇岑半張側(cè)臉,嘆道這人和人真是不一樣的,這個蘇岑看樣子還要比他小幾歲,怎么就能天天周旋在各種兇案尸體里全然不懼?婉兒失蹤半年他明查暗訪一點線索都沒找到,蘇岑一上來就給他找出了一起失蹤的車夫的尸體。第一次上門時他還覺得這人是傲了些,如今看來蘇岑確實傲的有資本,難怪鄭旸會跟他結(jié)交,寧三心甘情愿給他當仵作。
白天蘇岑在自己家里給他開脫時說與他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想來自己只怕根本沒資格與他相談甚歡。
黃緬又默默嘆了口氣,兇手沒抓到,他想不出下一步該怎么辦了,那這個人呢,還有辦法嗎?
蘇岑閉著眼沒動,出聲問道:“黃兄,我好看嗎?”
“��?”黃緬一驚,“你沒睡著�。俊�
“本來睡著了……”但大半夜被身邊人陰惻惻地給看醒了。
黃緬面色一赧,不好意思地回過身去,“你快睡吧,我不看你了�!�
蘇岑怏怏地道:“你也睡吧,養(yǎng)精蓄銳,明天還有事兒干�!�
黃緬一愣:“什么事?”
“當然是抓兇手啊�!�
黃緬皺眉:“兇手不是跑了嗎?”
蘇岑閉著眼睛挑了挑唇:“跑了就再把他抓回來。”
第二天一早,蘇岑精神還算不錯,打個水稍微洗漱一番,跟黃緬分吃了兩個燒餅,吃完后大理寺的人來的已經(jīng)差不多了。等曲伶兒也過來了,蘇岑點上一隊人帶著出了門。
黃緬跟在蘇岑身后不明所以,昨晚他還在發(fā)愁怎么再把那個兇手引出來,兇手上過一次當再往后應(yīng)該就沒有那么容易了,正無計可施之際,蘇岑卻說要帶他出來抓人。難道真如那些百姓傳言的那樣,蘇岑是開了一雙天眼,還是昨夜死者來托夢,反正在他看來,找到了能定兇手身份的證據(jù)才是無稽之談。
蘇岑一路把人帶到了定安侯府,到了門前客客氣氣地送上拜帖:“大理寺蘇岑求見小侯爺�!�
門前小廝一臉狐疑地接過拜帖,讓蘇岑一行人站在門外等著,他先進去請示。
“宋凡?你找他干什么?”黃緬皺眉問。他與宋凡關(guān)系不和眾所周知,當初在興慶宮就已經(jīng)打了一架,后來聽說宋凡近來更是不加收斂,日日出入煙花柳巷,已然不把和婉兒的婚約當回事了。
“需要他幫忙?”黃緬不耐煩道,“他對婉兒不上心的,你求他沒用�!�
蘇岑看了黃緬一眼:“稍安勿躁�!�
黃緬悻悻地住了嘴,他是一點都不想看到宋凡那副欠揍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那小廝探了個頭出來,把名貼還給蘇岑,“我們小侯爺說了,今日不見客�!�
剛要關(guān)門,卻見蘇岑目光一凜,“那可由不得他。”
曲伶兒上前一腳將門踹開,蘇岑打前,領(lǐng)著一群人大搖大擺進了定安侯府。
小廝見攔又攔不住,只能先去通報,不曾想一回頭,就見自家少爺已經(jīng)坐在了正堂上,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
“少爺……”小廝臉色頗有些難看。
宋凡擺擺手先讓人下去,轉(zhuǎn)頭笑嘻嘻地看著蘇岑:“喲,這不是如今當紅的蘇岑蘇大人嗎,怎么想起來親臨寒舍了?”
這宋凡雖然行事乖張,但相貌確實說得上出類拔萃,如今這人笑著往這兒一坐,一雙桃花眼彎彎地看過來,若不是說話語氣實在欠揍,其實說的上讓人如沐春風(fēng)。
“小侯爺。”蘇岑客氣地沖人一拱手,“大理寺一樁案子牽扯到小侯爺,只怕小侯爺今日得跟我們走一趟了。”
“哦?”宋凡抬起一只手來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不巧啊,我今日約了紅綃坊的紫竹姑娘彈琴聽曲兒,可能沒時間協(xié)助你們辦案了。”
蘇岑正色道:“不是協(xié)助,是緝拿�!�
黃緬一愣:“他?怎么會是他?!”
“是啊,你憑什么緝拿我?”宋凡笑著站起來,臉上的悠閑淡定猶在,就是打定了蘇岑沒證據(jù)。
蘇岑倒也不著急,輕輕一笑,“我之前說我有一個猜測,黃兄還記得嗎?”
黃緬在身后點點頭。
“黃婉兒第一天去寺里上香,求了一支簽,簽上道:順其自然,緣分自至,結(jié)果第二天黃婉兒就又去寺里還愿了,我們通過草堂寺猜出了黃婉兒求的是姻緣,但你們猜出她求的是和誰的姻緣了嗎?”蘇岑慢慢踱步到宋凡身旁,“黃婉兒出身書香門第,自小家里規(guī)矩森嚴,自然不會做一些失節(jié)悖德之事。她知道自己與定安侯府的小侯爺有婚約,我猜她求的也該是些夫君和善,要待她好之類的吧?”
蘇岑牢牢盯著宋凡,“所以小侯爺覺得當初在晚晴亭能讓黃婉兒覺得自己愿望實現(xiàn)了的人是誰?”
宋凡輕哼了一聲,“我怎么知道,我又沒見過黃婉兒,怎么知道她求的什么簽。蘇大人,奉勸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怎么知道那小賤蹄子真能恪守婦德呢?”
“你!”黃緬登時大怒,氣勢沖沖地要上前來,被蘇岑一個眼神按了下去。
蘇岑回過頭來接著道:“那既然小侯爺沒見過黃婉兒,沒去過晚晴亭,”忽的眼神一冷,“那昨夜又為何要夜闖大理寺,去瞧瞧我到底有沒有那證實你身份的證物!”
“是……是他?”黃緬突然怔在原地,“可他,他連我都打不過�。俊�
宋凡袖著手輕笑:“是啊,我連黃緬這個廢物都打不過,怎么夜闖大理話音未落,只聽有什么嗖的一聲迎面而來,宋凡瞳孔迅速收縮,映在眼底的是一枚蝴蝶鏢,正沖著他面門而來!
換做旁人,此時就只能等死了,千鈞一發(fā)之際,宋凡卻突然側(cè)身,僅以兩指之力生生夾住了那枚蝴蝶鏢。
宋凡循著那枚蝴蝶鏢來的方向看著曲伶兒,冷笑道:“小兄弟,打人不打臉,你這也太犯規(guī)了�!�
這若不是沖著臉來的,他就硬生生受了。
“小侯爺好身手啊。”蘇岑不由笑道。
“就算我能接住這鏢那又如何?”宋凡混不吝地笑道,“蘇大人總不能把能接住這鏢的都抓起來,都說是兇手吧?”
“小侯爺,我既然敢?guī)е@么多人來到定安侯府,自然是已經(jīng)有了確切的證據(jù)�!碧K岑含笑看著宋凡,“昨夜我讓曲伶兒在那個刺客身上撒了磷粉,夜行衣若是丟了,頭發(fā)上也有,小侯爺只需讓我們進您房里探察一番,結(jié)果立現(xiàn)�!�
宋凡狠狠捏了捏手上的蝴蝶鏢,評估了一下讓蘇岑血濺當場的后果,最后只能冷笑道:“若是我說不呢?”
蘇岑冷冷抬眸:“由不得你,來人!”
身后的衙役立即前往后院排查。
宋凡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放肆,這可是定安侯府!”
衙役們心里不由冷笑,他們這位蘇大人大半夜都能跑到興慶宮去要人,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定安侯府。
正待上前,卻見一人從后廳慢慢踱了出來。
不同于宋凡一副多情的桃花眼,這人眉目間卻滿是殺伐之氣,不怒自威,冷冷道:“大清早的,喧鬧什么?”
宋凡立即眉開眼笑:“爹!”
蘇岑只得行禮問安:“侯爺�!�
大名鼎鼎的定安侯宋毅,祖上跟著太|祖皇帝打過天下,因作戰(zhàn)驍勇屢立奇功,太|祖皇帝即位后憑戰(zhàn)功封侯,世代罔替。到了宋毅這一代,又是一名悍將,早年跟著李釋打過鹓鵜泉之戰(zhàn),大敗突厥主部,又為宋家添了一筆功勛。
不知道怎么到了宋凡這里就變成了這樣。
蘇岑不卑不亢,拱手道:“小侯爺涉及一樁大理寺在查的命案,大理寺請小侯爺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
“現(xiàn)在又成協(xié)助調(diào)查了?”宋凡笑的眉眼彎彎,“蘇大人剛不是還說要緝拿我嗎?”
蘇岑沒理會宋凡給臉不要臉,只對著宋毅道:“還請侯爺行個方便。”
宋毅不緩不急地坐下,“想從我定安侯府拿人,你們請示過陛下了嗎?”
蘇岑不由皺了皺眉。
“宋家有太|祖皇帝御賜的丹書鐵券,”宋毅施施然邊喝茶邊道,“蘇大人不曾過問陛下,直接過來拿人,未免有些逾矩了吧�!�
這個蘇岑倒真不知道。丹書鐵券有免死權(quán)利,除了謀逆重罪不宥,可免其他死罪,子孫后代亦可繼承權(quán)限。也就是說蘇岑今日就算是把宋凡帶回去了,還真就奈何不了他。
一番籌謀功虧一簣,蘇岑心里也憋的難受,只能改作他法:“那能否讓我們在府上搜查一番,看看有沒有黃家小姐的蹤跡,也好還小侯爺一個清白�!�
既然黃婉兒沒死在晚晴亭,那她就最有可能被宋凡帶到了別處。蘇岑也不敢肯定黃婉兒到底在不在定安侯府,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yī),姑且搜一搜。
宋毅喝茶沉吟了片刻,這蘇岑雖然只是個大理少卿,卻也是如今小天子和寧王面前的紅人,雖然不能讓他們把人抓走,卻也沒必要得罪。
半晌后宋毅點了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蘇岑搜府。
蘇岑交代下去,一定要當心,不要毀壞了定安侯府的財物,也不要擾了后院的家眷,同時又使了一個眼色,一定要詳查,一絲一毫也不能放過。
衙役們領(lǐng)命下去,蘇岑帶著曲伶兒和黃緬等在正廳。宋毅不講究什么待客之道,就讓人在廳里站著,蘇岑倒是不怎么在意,黃緬就有些站不住了。他爹怎么說都是朝中的四品大員,到什么地方也都是被敬著,就算是當初去蘇岑那兒,蘇岑沒回來家里的下人也是好茶好水伺候著,哪里受過這等委屈。
“蘇大人,”宋凡仗著有自己爹在這里壓陣,笑的越發(fā)明眸善睞,“我倒真是小瞧了你,不瞞你說,當初在晚晴亭遇見黃婉兒的確實是我,昨夜闖大理寺的也是我。”
“宋凡你……”黃緬氣沖沖地向前一步,“你把婉兒藏在哪里了?!”
蘇岑拉了一把才把黃緬拉住,跟宋凡動手,他占不到便宜。
“我也不知道黃婉兒去哪了呀,”宋凡笑嘻嘻道,“我是跟黃婉兒約好第二天再在晚晴亭見面,只可惜……路上遇到宜春院的小桃紅,我就沒去,哈哈哈哈!”
“你,你!”黃緬目眥欲裂,拿他冰清玉潔的妹妹跟那些青樓妓|女比,他怎么能忍!
蘇岑皺了皺眉,“伶兒,你先帶著黃兄回去�!�
“蘇哥哥……”曲伶兒看了蘇岑一眼,見人用意已決,只能拉著黃緬先離開了。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辰衙役們才紛紛回來,除了找到一個帶著磷粉的枕頭,別的一無所獲。
蘇岑也明白,宋凡把人藏在自己家里的可能微乎其微,只能先咽下這口氣,拱手道:“多有得罪,下官告退。”
剛轉(zhuǎn)過身,卻聽宋凡突然一聲冷笑:“慢著�!�
蘇岑皺了皺眉。
“其他人可以走,但蘇岑得留下,”宋凡仗著曲伶兒已走,這會兒沒人能奈何的了他,慢慢上前走到蘇岑身側(cè),“我與蘇大人一見如故,想請?zhí)K大人留下吃個便飯,蘇大人意下如何�。俊�
第118章
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