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在那人身后，老板用夸張的鼓舞表情看布朗，嘴巴能塞下一個鴨蛋。
牛啊牛啊，小看這小子了，該出手時就出手，臉皮比城墻厚��！
“獨有�！�
那人偏頭沉吟了片刻。
“因為你稀有的品味，它才有稀有的魅力�！�
“交個朋友吧，”那人拿出名片，平放在他面前，“抱歉，明明是想擁有私人關(guān)系，因為想得到你的聯(lián)系，我用了工作的方式。我叫萊默爾，很高興認識你�！�
布朗直勾勾地面對著這個人，理智讓他收回不禮貌的打量，接過名片，假裝第一次見那樣仔細看了看，連號碼都和前世一樣。
是那孩子？
可那孩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另一座城市讀高中。
如若不是，怎么可能號碼和外貌細節(jié)都一樣。
如若是，又為什么年齡對不上號？
更無法理解的是，這個新的萊默爾，從氣質(zhì)、對他的態(tài)度上就和曾經(jīng)完全不同！
是因為他重生的蝴蝶效應(yīng)？不可能！除了這個萊默爾，其他所有的同伴、親人都和記憶里一模一樣。
布朗手腳冰涼。
一個全新的萊默爾，怎么能算他愛過的那個萊默爾，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啊。
他前一秒還亂跳的心瞬間沉寂下去，語氣也變得冷淡疏離：“噢，是從事醫(yī)療行業(yè)的前輩啊，您客氣，叫我布朗就可以�！�
那人的神色似乎有細微的黯淡，但很快又揚起優(yōu)雅的微笑，讓布朗還以為剛才那失落是錯覺。
“我有爬山、釣魚的愛好，就住在附近，以后應(yīng)該還會碰面�！蹦侨酥鲃拥绖e。
！
爬山、釣魚？也是他的愛好�。�
布朗震驚地想，果然這個人不是前世的小屁孩萊默爾，小孩最怕他說爬山釣魚了，每次屁顛顛跟過來以后都很快變成干癟的小苦瓜。
但與此同時，他又詭異地浮現(xiàn)出自己忽略了什么重點的想法。
這個謎，自己必須把它解開。
“手帕我洗干凈再還給您，今天謝謝了。”布朗說，便見那人眼睛亮起來。
“好的，青，再聯(lián)系。”
推門上的風鈴再次唱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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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走出很遠，回到家，他兀地意識到一個疑點——那人怎么知道他的名字還有個“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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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篇2：我在釣魚，他在釣我
【========】
布朗四點鐘就起了床，穿了身簡單樸素的衣服，下去跑步、買菜。
菜市場轉(zhuǎn)了半圈，今天三餐的食材都買的差不多了，跑回家的路上，一家便利超市把漁具擺在門外展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根竿好像不錯。
布朗過去問了價錢，試了試手感，捏著竿身蟲化手掌掰了掰。
棒極了。
最終他興沖沖地抱著竿和老板告別。
進了家門，他把新魚竿擱在舊的那竿旁邊，叉著腰嘆了口氣，邊搟面邊想，真是服了自己，明知只剩六年好活了，他的魚癮居然半點沒減。
早餐是自制的紫菜小餛飩，吃完后，布朗坐在沙發(fā)上發(fā)了會兒呆。
太陽很快升起來。
暖風吹進鐵窗，在地上投射出手帕飄飄悠悠的方形影子，像在跳舞的小人，把漂亮的每一面輪流表演。
布朗想起了那個人。
瓷器般的皮膚，偏瘦，唇是瑩潤的琉璃粉，讓人見了想按住他親一口。
布朗想著想著，心慌耳熱，干脆當場做起平板支撐消消火。
運動也消解不了那股燥熱，他便只能強迫自己回想上一世和小孩之間懵懵懂懂的曖昧時期。
小孩，臉有點嬰兒肥，本來眼睛就小，那樣一看顯得更小了，穿著咖啡店的員工裝，用磕磕巴巴的聲音問：“您，您好，您要喝什么？”
他當時想，應(yīng)該是附近上大學出來打工補貼的小孩吧，怕生，做服務(wù)業(yè)多不容易，要好好鼓勵。
“有什么新品嗎？”
但小孩雖然開頭磕巴了，膽子卻其實很大，不怯場地回答：“有情人節(jié)的推薦套餐，玫瑰花瓣摩卡、巧克力棉花糖拿鐵兩杯一起買有折扣，非常好喝，推薦先生您試試�！�
他剛想笑：“嗯我倒是想啊，不過我還沒有這種福氣。”
“可是不喝真的太可惜了�！�
小孩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他，穩(wěn)定下來的聲線磁磁的，有點磨耳朵。
“我請先生喝一杯吧�！�
布朗雙指平板支撐，身上滾落汗珠，不知怎的他想起初見的這個場景。
后來他才從老板那里知道，小孩口才很好，那一次磕巴，估計是因為對他一見鐘情，有點走神了才說不流利。
那稚嫩的追求，也被他哭笑不得地委婉處理，準備敬而遠之。
但他低估了小孩的決心。
告白雖稚氣，卻真誠、直白、轟轟烈烈、適度且細致，他一輩子沒遇過這種執(zhí)拗的小孩，逮著他的球門打直球，進了一顆一顆一顆又一顆…
“真的很抱歉，”他想起自己不忍心看小孩繼續(xù)跟著他浪費時間，“我有理想型，你應(yīng)該問問你老板�！�
小孩愣了：“什、可我。我�！�
“并不是你不好，你很好，但是我沒有感覺。我喜歡優(yōu)雅冷淡一點的雄蟲，在逐漸接近時能發(fā)現(xiàn)對方其實心地善良，相處時如沐春風。”
小孩紫眸都哭碎了，擦著眼角，把淚痣那塊皮膚擦得紅彤彤。
一點也不優(yōu)雅，一點也不冷淡，表達感情時那種強烈?guī)缀醢讶藷�，也別談什么慢慢接近、如沐春風。
哪哪都對不上號。小孩自己知道自己。
布朗想起孩子哭的慘樣，心里揪著一陣疼。
啊，自己當時怎么能狠得下心？
小孩，那么乖那么踏實的小孩，他竟忍心把他惹哭了，孩子長著那兩顆淚痣，就是上天提前知道他命運太慘為他哭的，自己應(yīng)該讓他笑，讓他幸福才是。
布朗沉默了，他渾身都做的大汗淋漓，脫下來的短袖擰出水，洗了個冷水澡，出來時看了時間，正好早上9點。
他打電話給昨天那人，決定把事情搞個明白。
那人飛速接了。
“喂？啊，您好，是昨天的…萊默爾前輩嗎？”
完了，這三字燙嘴。
布朗狠狠心，他總不能每次都說不順。
電話那邊，磁音輕快，令人耳朵懷孕。
“是的，你好，布朗�！�
“今天不是周六嗎？我看了下天氣預(yù)報，這兩天很適合釣魚，如果您今天或者明天有空，我想能不能約您一起去河邊，順便我將您的手帕還給您�！�
“我想…可以的。我現(xiàn)在有時間。”
布朗因為他的停頓而心跳加速、進而又大松口氣，莫名有種在出軌的心慌感，抬頭掃了眼家里，并沒有想象中的一個生氣的小孩在那里憤憤瞪著他看。
檸檬，我想你了。
布朗苦笑，繼續(xù)和陌生人約定后續(xù)的一些細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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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氣清，布朗和那人來了草地上。
布朗支了個椅子，把竿下好，那人戴了頂草帽遮太陽，也下了竿插在岸邊，儀態(tài)確實是熟練的。
奇怪的是，布朗發(fā)現(xiàn)他那根竿不夠好。
對于釣魚愛好者來說，魚竿是寶刀，必須盡可能好，那人的竿太輕了，即使是雄蟲，也不該用那種釣蝦的竿釣魚。
誰知道呢，他想，掏出小賣部買的十塊錢一盒的軟香煙含到嘴里，習慣性地摸摸口袋，他的工裝褲是改過的，有九個口袋，總要翻翻找找老半天。
側(cè)邊遞來一個火機。
很自然地，布朗微微偏頭靠過去，在那人手里點了火。
河邊有風，為了不讓火苗搖擺，那人將另一只蒼白的手護在他臉旁。
“感謝。”布朗吐出一口煙，他抽煙是為了釣魚時驅(qū)趕蚊蟲，久而久之有了癮，他以為那人也有煙癮，重新掏出一支煙想給，卻又被拒絕了。
“不用，”那人笑著道，“我不抽�！�
布朗點點頭：“明白�！�
他們靜靜等了會兒魚，布朗盯著水面，卻有些犯糊涂。
不抽煙，怎么會有帶火機的習慣？
您不是醫(yī)療銷售行業(yè)的嗎？
布朗心里越來越躁動，他覺得這樣不好，可他就是想問個清楚。
他轉(zhuǎn)頭，猛地愣住——
那人躺倒在青翠欲滴的草坪上，繾綣的褐發(fā)散開，半瞇著幽紫的細眸，手拿著帽子輕輕扇風。陽光照在他美好的面龐，活脫脫如一塊和田白玉。
那人見他看過來，便彎起天生愛笑的唇，他那樣笑真好看。
“布朗，不看魚啦？我還以為，魚真的比我好看�！�
布朗傻了眼。
“…開玩笑的。”那人看不得他這副呆呆的模樣，笑得愈發(fā)上揚。
“誒呦，魚咬鉤了！”他指著布朗的竿。
布朗忙回頭扯竿，人與魚一番搏斗，他心太亂，該放線他收竿，該收竿他放線，沒多久，魚掙脫鉤子棄餌而去。
“哈哈哈哈哈…咳咳，”那人笑得淚都出來了，布朗正氣惱得很，不知道他有什么可笑的，他說，“失禮了，我和你聊天，讓你大魚跑鉤了。還有真抱歉，剛剛我笑的聲音是不是太大了，會影響魚窩嗎？”
真奇怪，布朗發(fā)現(xiàn)自己不懊惱了。
和這個人聊天、聽這個人笑，才是今天的頭等大事；至于魚…好吧，魚也很重要，釣魚佬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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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S
參孫
【========】
下面，主神會施法，讓你做一個和萊默爾的靈魂共同度過的夢，萊默爾的靈魂是我們從冥河對岸找到的，他并不知道你有獨立意識，以為只是他自己的一個夢，你聽明白了嗎？
斯內(nèi)克：我明白。
拉斐爾：我想我懂了。
參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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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世界載入中…】
“我要想象成一個放松的主奴游戲，讓他忘記煩惱，好好地感受快樂�！眳O如是說。
拉斐：“你這種人怎么可能甘于做奴隸？”
斯內(nèi)克：…（我能甘心！大喊大叫.jpg）
“你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參孫用著很蔑視的那種目光，嘴角飛快挑起來一角又降下，他想到能和萊玩黃黃的游戲，都快高興死了，“反正沒有機會和他真的在一起，我為什么不愿意玩扮演游戲？”
可究竟是眼光獨到的拉斐爾說對了，參孫靜靜遵從自己的想法構(gòu)思著夢境，心底卻流露出苦澀的不甘。
【參孫已完成構(gòu)思】
【接引完成】
顛簸的節(jié)奏起起伏伏，萊默爾睡眼惺忪，瞇開縫的雙眼無意識地流過面前的物品。
他雙臂扒著一個南瓜形狀的大抱枕，側(cè)躺在柔軟的靠背長椅里。
姜餅風格的窗戶，透明的糖玻璃面上流動著七彩的陽光，往外的天上望，藍天襯著尖頂?shù)拿窬�，蘋果香蕉等水果形狀的云朵像一群手拉手的白胖子溜過天穹。
那朵榴蓮云太過囂張，長得那叫一個精致，身子上滿滿的刺活靈活現(xiàn)，絕不是真實世界該有的。
童話世界？萊默爾呆了眼，趕緊合上眼皮，他想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但以前的記憶好像暫時被封印了，有個意識告訴自己，這里是夢，與現(xiàn)實無關(guān)，等夢醒了返回現(xiàn)實，那些記憶都會如期歸來。
這樣嗎。
可這里也太真實了。
萊默爾捏了捏南瓜枕，枕頭軟韌的觸感反饋到手心，真實得不像夢境，可理智很清楚，眼下除了夢境沒有別的解釋，不然如何說明這些景物的荒謬？
他好像正在一輛…南瓜車里。
車子由白馬拉著，跑在柏油路上。
身上是貴族式的卷花邊長袖，高腰緊身褲，雪白小披肩用一對金扣金鏈交叉系好，他還反常地戴了雙手套，都是些他不應(yīng)有的打扮，突然整齊利落地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萊默爾心里奇怪極了。
真的是我的夢嗎，我會想象到我從沒穿過的衣物的細節(jié)？
南瓜馬車緩緩減速，停在一座巍峨的城堡前。
侍者將紅毯鋪到車廂門前，放了個小臺階在門下，恭敬地將萊默爾迎出來。
外面初夏的陽光很好。
萊默爾扶著車門，感受著午后和煦的微風，心中壓著的重量似乎也悄悄移走了一塊。
“公爵閣下�！�
萊默爾走神了。
剛才給他搬小臺階的侍者退到一邊，慈眉善目的管家老爺爺走來，提著方形金色箱子，和藹笑著說：“恭喜閣下，今天雌奴很是乖順，肯定是屈服了�！�
萊默爾接過手提箱，走上紅毯，腦中卻是已經(jīng)亂成粥。
這群人前推后擁，就像游戲里的劇情引導，把用餐時間、城堡各個房間的位置陸續(xù)以暗示或是明示的方法說出來，萊默爾聽得一頭霧水，無暇思考就被管家?guī)У搅伺P房。
在拉開門前，老爺爺贊嘆道：“人人都說塞萬提斯的野馬王無法降伏，但沒想到，公爵您隨隨便便露了兩手，他就甘愿順從做您的奴隸。”
“野馬王？”萊默爾覺得有趣，笑了笑，“我不喜歡野的，為什么會選他當雌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