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閱讀 第279章

    >轎簾被秋風掀起一角，露出半截皓腕——謝明棠腕間纏著金絲楠木佛珠，正是三年前我借欽天監(jiān)之手，悄悄放進她及笄禮匣中的那串。

    “吉時己到——”禮官高唱聲中，我緩步踏出殿門。

    丹陛下的紅氈從太和殿首鋪到承天門，兩側金吾衛(wèi)甲胄森然。

    謝明棠的鸞轎停在玉階下，喜服上的百子千孫紋在風中輕顫，像極了那年上元夜，她在護城河畔放走的蓮燈。

    “臣妾謝氏，叩見陛下�！�

    她伏跪的姿態(tài)端莊得挑不出一絲錯處，發(fā)間九鳳銜珠步搖卻微微偏了角度。

    我伸手虛扶時，她指尖擦過我掌心，帶著薄繭的觸感稍縱即逝——這不該是世家貴女該有的痕跡。

    合巹酒端上時，我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杏仁味。

    謝明棠垂眸舉盞，廣袖滑落處，腕間佛珠突然發(fā)出細微裂響。

    她倏地抬眼看我，秋水眸中映出冕旒下我的面容，像是要透過這張描畫過的皮相，窺見什么不可言說的秘密。

    更漏滴到戌時三刻，謝明棠己在龍鳳喜燭下等了兩個時辰。

    我望著奏折堆中她單薄的背影，忽然想起三年前欽天監(jiān)的卦辭：“鳳星入紫微，當主天下變�！�

    硯臺里的朱砂漸漸凝結成冰，喉間腥甜再壓不住，殷紅濺上她逶迤在地的裙裾。

    “陛下！”

    她轉身時九鳳步搖撞碎滿地燭光。

    我倒在龍紋憑幾上，看著她慌亂中扯開我的衣襟，露出纏滿素紗的胸口。

    那雙總是低垂的眸子此刻盈滿驚痛，指尖懸在我心口半寸，顫抖著不敢落下。

    “原來……竟是女子�！�

    她喃喃自語混著更漏聲飄進耳中。

    我想扯出個笑，眼前卻漫開大片血色。

    最后一絲清明里，只記得她拔下金簪劃破手腕，將滲血的傷口貼在我唇間。

    溫熱血氣中，腕間佛珠突然發(fā)出幽藍微光，像極了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