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辛桐看到俞斯揚回她特別好吃，他每次必點，她先打字回他，再回宋時�。骸霸囋嚥恍袉幔俊�
程寄洲喊來服務生加了一道杏仁豆腐。
宋時琛不斷刷新，圍觀他們在評論區(qū)聊天，“我說呢，俞家那弟弟一說，你就愿意嘗試了？我們都還得遷就你的口味。你倆關系是夠好的啊，朋友圈都能聊出花�！�
就這么一會會，評論區(qū)聊得特別長。從餐館聊到杏仁豆腐，還說到巷子里一家什么奶茶店和咖啡館。
“什么俞家那弟弟，人家叫俞斯揚�！�
“好好好，俞斯揚�！�
宋時琛又一刷新，看到程寄洲也點了個贊。兩年來，這還是他第一回大大方方給辛桐點贊。
真夠心酸的。
手機一震，他回到主界面，程寄洲讓他把俞斯揚的微信名片推給他。
宋時琛昨晚是在酒吧加上的俞斯揚，在場不少人都加了，就程寄洲沒有。他當時滿腦子都是辛桐，沒管什么俞斯揚。但因為沒加好友，他就看不到兩人在評論區(qū)的閑聊，更看不到俞斯揚的朋友圈。
服務生端來臨時加菜的杏仁豆腐，餐桌上誰也不敢動。
等辛桐拍好，宋時琛吐槽：“你這不會要刪了剛才的九宮格，重新發(fā)吧？”
“不會啊�！�
“那怎么記錄生活？”
辛桐一鍵大片完，發(fā)給俞斯揚，“你不懂�！�
喜歡發(fā)朋友圈的一直都是俞斯揚，自從加好友，她幾乎每天都能刷到一條。后來他們熟悉了，她好奇問他，是不是發(fā)給特別的人看的。因為她也干過這事，特意發(fā)給程寄洲看，尤其是他在紐約，他們隔了時差的那幾年，她發(fā)的特別多。之后她不怎么發(fā)了，是因為他回國后，她可以時刻黏著他。
俞斯揚承認的確是發(fā)給記掛的人看的，但不是錯過的她，她不在他的好友列表。
辛桐更不解。
俞斯揚給她解惑：“一是記錄生活，以后如果有機會可以跟她分享。最重要的是我跟我哥在北京創(chuàng)業(yè)，同家里老人和爸媽見面越來越少，我多發(fā)圈，他們看到也能安心�！�
這一點觸動辛桐，外公外婆也遠在蘇州，她回憶，自己朋友圈雖然發(fā)的少，但每條他們都會點贊。因為見不著面，他們牽掛著她。
從那以后，她也開始用朋友圈記錄生活，給心里惦記的親人看。
宋時琛被說“不懂”，氣得猛喝茶，“行，我不懂�！睔獾牟皇怯崴箵P，是妹妹們忽然之間都長大了，作為哥哥的失落感。
辛桐沒發(fā)現(xiàn)，還在評論區(qū)遨游，“那可不�！�
程寄洲總算能看到完整的評論區(qū)，理解了宋時琛的“不懂”，這個“不懂”也包含他。
他不禁黯然。
辛桐評論區(qū)該回的都回了，放下手機專心吃菜。
宋夕拾跳出“懂不懂”的話題，轉移到兩人的演出，四人相談甚歡。
一頓飯沒有預想中的尷尬，吃得還算舒服。
“總覺得缺點什么�！彼蜗κ俺缘貌凰愣�，沒他們胃口好，嘴巴還有點寂寞。
辛桐同感：“奶茶還是咖啡？”
兩人眼神一對上，同時低頭看手機。
辛桐想起：“俞斯揚說附近有家奶茶店還可以，哦，還有家咖啡館�！彼シu論區(qū)。
這無意識的一句又扎了程寄洲的心，他們有來有往的評論，他倒背如流。剛才他也看了俞斯揚的朋友圈，幾乎每一條都有辛桐。顯然，在評論區(qū)聊天是他們的常態(tài)。
宋夕拾不想喝咖啡：“還在倒時差，萬一晚上睡不著�！�
辛桐就去搜那家奶茶店：“沒有外賣�！憋@示569米，不遠。
兩人再次眼神對視：“你去還是我去？”
“剪刀石頭布�！闭f干就干。
宋時琛跟程寄洲圍觀，辛桐輸了第一次，耍賴三局兩勝，后來宋夕拾連輸兩局，她也耍賴說五局三勝。一人一次，說好就五局，誰都不許再耍賴。
宋時琛學妹妹在備忘錄給程寄洲打字：【什么感覺？】
程寄洲耳邊是兩人激烈的“剪刀石頭布”：【滿足�！�
宋時琛覺得他太容易滿足：【哥再幫你一回。】
贏家是宋夕拾，她樂呵呵癱倒，“純奶不要茶，去冰不加糖�！�
辛桐無語：“那算什么奶茶？”
宋時琛跟妹妹一樣懶人癱：“哥走不動了，派程寄洲給你當保鏢。”
司馬昭之心啊。
宋夕拾瞪過去，打算替辛桐拒絕，沒想到她只是一瞬猶豫，“走吧。”
程寄洲拿上手機，跟在她身后。到門邊，他推開門，讓她先走。
六月的天一點點悶，晚風拂面，帶著一股熱意，感覺像是要下雨。餐館外，一陣陣燒烤香，不少夜宵店支起了小攤子，照亮了整條巷子。
程寄洲不動聲色走到辛桐邊上，兩人并肩一起走。像是回到了從前，但又多了八分生疏，不再無話不談。
他努力減少一分：“七月上海你們要演幾場？”
“三場�！毙镣┣宄麘撌侵赖�，只是沒話找話而已。
程寄洲點頭，繼續(xù)問上海場的演出，他問什么，她答什么，不多說一句。兩人的關系像是顛了個個，過去總是她說，他應和。
今晚的這頓飯?zhí)貏e輕松，這一路就顯得格外有壓力。
程寄洲將上海的演出問了個遍，最后，他實在沒什么好問的，兩個人就安靜下來。
無聲比尷尬更尷尬。
程寄洲看她，她在看路，時不時低頭看一眼導航確認，唯獨沒有看他。
他想到：“你昨天是不是生氣了？”
辛桐茫然，沒懂。
程寄洲提醒是昨天她問他喜歡她什么，他說“因為星星會眨眼”。
“沒有�！�
“那就是有�！�
辛桐轉臉看他，的確有，這個回答她并不滿意，但也沒那么在意。
程寄洲不太會說情話，解釋：“昨天不是玩笑，我是認真的。”
“嗯�！彼鋵嵅幌胝務撨@個話題，語氣多少有些敷衍。
她繼續(xù)看路，心煩奶茶店怎么還不到。
程寄洲察覺：“星星，你看看我�！�
辛桐腳步一頓，側目，他在朝她眨眼。
什么意思？
程寄洲指指她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你會，我也會�！�
有些話難以說出口，她問他為什么喜歡，他答不上來。因為他也不知道，說不清，沒有為什么。
辛桐反應過來，被意料外的答案打得措手不及。
她心口泛酸。
程寄洲停下腳步，跟她面對面，掙扎后，“眨眼是本能，喜歡你也是�！本拖窈粑粯幼匀�。
這才是他對“因為星星會眨眼”的理解。
辛桐很快別過頭，她調高手機音量，手機里就傳出導航的聲音。
程寄洲收回目光，兩人繼續(xù)走。
“忘了問宋時琛要喝什么�！毙镣┩蝗徽f。
程寄洲拿手機：“我問他�！�
“嗯�！�
除了導航的語音，還有他的鍵盤打字聲。她余光看過去，他今晚是短袖襯衫，手上的腕表閃著光。
程寄洲問好宋時�。骸八f招牌奶茶隨便來一杯�！彼麄兤鋵嵍疾粣勰滩�。
辛桐視線來不及收，被他捕捉，他換個手拿手機，手腕伸過去，“新買的，今天第一天戴，挺好看的。”
今天的是淺色表盤，不變的是周圍閃瞎人的鉆。
他一直準備著給她薅羊毛。
記憶排山倒海，辛桐再次別開頭，“一點不好看�！�
程寄洲收回手：“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辛桐沉默，并不吭聲。
他不勉強，單手解開手表放褲子口袋。她看到，多看了幾眼。
程寄洲又自顧自說：“我也覺得不好看。”
辛桐：“……”
轉個彎，奶茶店就在眼前，等著取餐的人不少。兩人同時拿出手機掃碼，辛桐抬手擋了擋，“我來�！�
頁面跳轉點單區(qū)，她解釋：“今晚給夕拾接風，宋時琛請吃飯，我請她喝奶茶�！�
“嗯，好�！背碳闹捩i屏，告訴她自己想喝的。
她點好，付款顯示還有17杯。漫長的等待，兩人干等著，又沒什么可說的。
排在前邊的是對小情侶，兩人膩膩歪歪，牽著的手晃啊晃的蕩秋千�？赡苁侵車硕�，女孩說話聲輕，男孩始終彎著腰湊得很近去聽。
光看著就特別甜蜜，是曾經(jīng)辛桐憧憬過的畫面。
程寄洲也看到，手機翻找宋時琛這兩天陸陸續(xù)續(xù)發(fā)的，沒能找到一個解題思路。
兩個人前后排在隊伍里，各自神游。
前邊小情侶驚呼：“呀，下雨了，沒帶傘！”
辛桐抬頭，真下雨了，毛毛小雨。她看點單小程序，還有5杯。
隊伍里都沒有傘，紛紛往奶茶店屋檐擠。男孩一把從女孩身后抱住，將她整個人包在懷里，替她擋雨，“我腦袋大，不怕�！�
女孩哈哈笑：“大頭大頭下雨不愁？”
有人笑了，辛桐也是。
程寄洲瞅一眼，現(xiàn)場版標準答案，他不行。他雙手擋在她頭頂，送她到屋檐下，他說：“我去買兩把傘�！�
辛桐剛想說不用，他就匆匆跑了。
小情侶頓時成連體人，后來，男孩索性把下巴墊她腦袋，將她擋得越發(fā)嚴實，兩人親昵說話。
一場小雨，賺足了多少人歆羨的目光。
排到辛桐，她讓店員打包，四杯奶茶分了兩袋，她一邊一袋。程寄洲還沒回來，她一個人等在屋檐下看雨。
那天也是個雨天，他們同撐一把傘去買咖啡，可到最后，她也沒喝上那杯咖啡。
手上沉甸甸的，心上也是。
她又看向那對小情侶，女孩忽然探出頭沖她笑，“姐姐，你男朋友來接你了�！�
辛桐一愣，雨中，程寄洲撐了把傘，朝她疾步而來。
到她跟前，她發(fā)現(xiàn)他肩頭有雨珠，“真買到傘了？”他手上還有一把。
“嗯，買到了�！�
程寄洲握傘的手去接她的奶茶，她交給他一袋，另一袋沒給，她去拿他手中的傘。
他避了避：“這把給宋時琛，撐開了不好收。”
他堅持把她手中的另一袋奶茶接走。
辛桐：“……”借口。
小情侶看笑了，女孩從男友懷里探出腦袋，“帥哥，你這不行啊，怎么一點不會追人？”
男孩將她腦袋壓回去：“帥哥，哪兒買的傘？”
程寄洲瞅瞅他們：“你們應該不需要�！�
辛桐尷尬：“哪兒買的？”
程寄洲老實告知，女孩笑得更歡，“這還差不多，我男朋友就什么都聽我的�！彼抗鈦砘卦趦扇碎g巡視，別看她年紀小才大二，戀愛經(jīng)驗肯定比他們足，“帥哥，真誠是必殺技，加油啦！”
辛桐：“……”
程寄洲這次道謝道得格外認真，小情侶高高興興去買傘。
辛桐瞧了眼撐在頭頂?shù)膫�，默不作聲回小餐館。他提緊奶茶袋，走在她邊上。
一把傘，距離一下被拉近，兩人胳膊緊挨，時不時碰撞一下。
分不清是誰先撞上去的。
*
辛桐出發(fā)去上海那天，她們先在舞團集合。行李提前裝上大巴，她跟盛毓、趙菁菁去舞蹈房休息。
穿過走廊，她看到程寄洲。他背對她們，在跟洛汀說話。
比她們早到的姐妹們也不去舞蹈房了，不遠不近圍觀著，議論紛紛。
趙菁菁上前問：“程總怎么在這兒？”
“說是跟我們一起去上海�！�
“這么大一帥哥，我兩只眼睛都不夠看的�！�
“可不就是了，程寄洲啊。”
“有生之年，我居然看到活人了！”
“哈哈哈，說得程總七老八十了似的！”
三三兩兩，竊竊私語，評論的都是程寄洲。說實話，挺影響情緒。
辛桐頓時一股無名火。
洛汀跟程寄洲聊完，她正好帶人過來，通知大家：“程總這次跟我們一起出發(fā)�！毖凵褚灰粧哌^，提醒所有人因為舞團金主之一的程寄洲同行，這次誰都不許掉鏈子。
他今天一身正裝，神情冷峻淡漠，只在看清辛桐時，他眼底綴著一絲溫柔。這一身氣度，其他人心里無不嗷嗷叫。
洛汀介紹完先行離開，她一走，打量的目光更加肆無忌憚。
辛桐憤憤盯著他半晌，等他走近，冷聲：“你跟我進來�！�
其他人面面相覷。
隨便挑了間舞蹈房，她讓他先進，房門“砰”一聲震天響。
所有人：“……”
什么情況？辛桐真勇！
她們不由屏息，試圖聽清里頭的動靜。
這兩年，關于辛桐的背景，她們多少知道一些，畢竟之前那場，還有人扒皮過她出現(xiàn)在程實食堂。不過，她們好奇管好奇，辛桐的人品她們信得過，就是這瓜是真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