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第1章1
大家都羨慕我有一個好婆婆。
可她在得知我老公檢查出肺癌后，一切卻都變了。
婆婆連夜買火車票離開。
就在我們以為她不回再回來時，婆婆卻抱著個嬰兒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
她笑著說：“這是你們的弟弟�！�
1.
婆婆無故消失后，我擔(dān)憂開口：“老公，我們報警吧?”
“不報�！�
我老公想都沒想一下，直接拒絕了我的提議。
一時之間，我不可思議的望著站在對面的路航，他不是最孝順的嗎?
但我回想起他拿到體檢報告單的那一天。
我突然又有點理解他此時的心情。
公公死的早，婆婆含辛茹苦的養(yǎng)大了我老公。
這三年，她待我就像親閨女一般疼愛。
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么好的一個人，在知道她兒子患癌后，居然消失了。
他像泄氣的皮球，兩眼無光的癱坐在地上。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婆婆這樣的行為，無非是在雪上加霜。
“老婆，我沒人要了，你也會拋下我離開對嗎?”
他突然的問話，讓我措不及防。
我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此時需要的是安全感，而我能做的就是安慰他，讓他知道，即使婆婆走了，我依舊會留下來，絕不會拋棄他。
“醫(yī)生不是說過有幾率治好嗎?哪怕只有百分之一，我們也要試一試�！�
他大概是把我說的話聽進去了。
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我，然后雙手搭在我肩上，“對，你說的對，我還那么年輕，一定有辦法治好的，對嗎?”
“嗯。”
自從知道他生病后，我整個人也沒了以前的精神氣。
我要一邊安慰他，還要四處打聽哪家醫(yī)院靠譜。
每次給婆婆打電話，即使通了，她也不接，氣的我也不想管她了。
一來二去，婆婆離家出走這件事，我們誰也沒放在心上了。
反倒是路航，在家待了一周后，居然跟我說要去上班。
一開始我是不愿意的，想讓他在家好好休息，配合醫(yī)生治療，但他就是不愿意。
還說，他已經(jīng)打聽過了，這個病是治不好的。
他想在剩下的日子里，好好上班給我留下以后生活的保障。
我拿他沒辦法，只好答應(yīng)他的要求。
但他公司老板知道他生病這件事后，先是安慰他一定要好好治療，甚至給他帶薪休假。
然而在他休假的第二天，卻告知他被裁員了。
他拿著他領(lǐng)導(dǎo)給的十萬裁員費，跌跌撞撞倒在我身旁。
“我是個廢人了，讓我去死，讓我死了算了......”
“...”
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小心翼翼的抱著他，直到他在我懷里暈過去。
120趕來的時候，他的唇?jīng)]有一點血色。
今天又剛好是周五，路上的車子都快擠成餃子了，幸好遇到一輛警車，為我們開啟了綠色通道。
原本半小時的路程，十分鐘就到了。
送他進手術(shù)室的時候，我雙手顫抖的簽好字。
我不敢哭出聲。
手術(shù)大門關(guān)上的那一秒，我害怕的縮在角落里，再也控制不住心里那股想哭的情緒，嚎啕大哭起來。
半小時后。
手術(shù)室里的燈滅了。
我瞬間覺得我的天塌下來了。
“路航家屬。”
2.
“我，我，我在...”
“醫(yī)醫(yī)生，我老公他是不是...”
‘死了’兩個字哽在我喉嚨里，久久說不出口。
心如死灰的望著眼前的醫(yī)生，我多想他告訴我，路航?jīng)]事了。
也許是我看他們的眼神太過憂傷。
好幾個醫(yī)生都用無語的目光盯了我一眼。
最后，有個醫(yī)生可能是看不得我失魂落魄的樣子，一把扯掉他臉上的口罩，不有分明的訓(xùn)說我。
“人就算沒死，也快被你哭死了。”
“啊?”
我眼角的淚水都來不及擦點，雙目呆滯的望著他。
“等他醒了，你們就可以出院了�！�
他的話讓又讓我欲哭無淚。
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醫(yī)生，求求你救救他吧，不管用多少錢，求你救救他...”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半夜了。
走廊上回蕩著我的哭泣。
“哎呀，你這個家屬怎么就聽不懂?你老公又沒事，就不要在醫(yī)院占用資源了。”
他說完直接讓那些護士推著我老公出了手術(shù)室大門。
路航醒來的那一秒，我不顧形象的撲進他懷里大哭，“太好了，太好了，是他們拿錯報告了。”
辦好所有手續(xù)后，回家的路上，他臉上沒有一點笑容。
剛到家沒多久，我手機響了。
“琳琳啊，媽回老家了，有事走不開，你們不要擔(dān)心我�！�
還沒來得及給她說路航的事，她就把電話掛了。
路航聽到后，臉色變得更不難看了。
我請了一周假，帶著他去了幾個權(quán)威的醫(yī)院又檢查了一遍，結(jié)果就是他真的沒病。
漸漸地，我們又恢復(fù)了從前的生活。
唯一不同的就是婆婆沒在身邊。
有好幾次，我想開口說婆婆的事，可他似乎猜到我要說的話，立刻扯開話題。
后來，我也就不提了。
直到八個月后，我和他買了回老家的車票。
哇~哇~
就看到我家門口放了一輛嬰兒車。
一眼望去，沒有一個人影。
我們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個小嬰兒，似乎剛出生沒多久。
“哪來的孩子?”
“不知道啊�！�
孩子可能是餓了，一直哇哇大哭。
我只能抱著孩子進屋，讓他趕緊去買奶粉。
樓下就是育嬰店，不到十分鐘他就回來了，但當(dāng)他拿著沖好的奶粉遞到我手里的時候，我開始上下審視他。
因為我發(fā)現(xiàn)這個嬰兒居然跟他有點相似。
他被我盯得頭上直冒冷汗，慌張的和我解釋，“老婆，天地良心啊，這孩子跟我沒有一點關(guān)系�！�
我不說話，只是一味地注視著他。
“對了，門外有監(jiān)控，一查就知道是誰丟在這里的了�！�
他是真的急了。
進書房拿電腦的時候，都是跑著過去的。
回放監(jiān)控畫面的那一秒，我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屏幕上的人，還有我身邊的人，臉上更是浮現(xiàn)出一副吃了大便的表情。
3.
“媽�！�
“她哪弄的孩子?”
我們幾乎是同一時間說出口的。
四目相對，紛紛搖頭。
看著嬰兒車里的小寶寶出神，等我們緩過神來，天都黑了。
不管孩子是誰的，問清楚就好說。
但孩子是婆婆放的，她人又不在，思索再三我們還決定報警處理。
我們抱著孩子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消失已久的婆婆出現(xiàn)了。
她一把搶走我懷里的孩子，沒好氣的罵我們。
“你們是不是瞎，沒看見孩子長的多像你們啊?”
她說的對，孩子的確像路航。
而且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婆婆原本瘦弱的身子居然胖了，臉色似乎也變紅潤了一些。
“媽，你瞎說什么，我從未做過對不起琳琳的事，這孩子到底是你在哪里抱的，快給別人還回去�！�
路航急的就差給我跪下了。
可婆婆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依舊抱著孩子哄著。
路航的人品我是相信的。
但...
“媽，孩子到底是誰的?”
我很清楚這句話問出來后的結(jié)果，盡管我壓住我心里的怒氣，我還是能感受到我說話的語氣帶著一絲顫音。
婆婆眼神閃躲的看了我一眼，又瞄了一眼地上的人，她的表情很奇怪，似乎下了很大決心，猶豫了一分鐘后，竟然理直氣壯的吼道：
“反正你們不能把孩子送走，不然，不然我就死給你們看�！�
她抱著孩子站在墻角。
但凡我們說要報警的話，她就一頭撞上去的樣子。
婆婆向來吃軟不吃硬。
我朝老公使了個眼色，他立刻秒懂。
拉著婆婆就往沙發(fā)上坐，好言好語的說話。
“媽，留下孩子也可以，可你不告訴我們孩子哪來的，我們怎么辦領(lǐng)養(yǎng)手續(xù)啊?”
此話一出，我發(fā)現(xiàn)婆婆抱孩子的手僵了一下。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眼睛也不敢看我們，支支吾吾的說：“我都辦好了，反正小航得病了，我們老路家必須留個后�！�
丟下這句話，她急急忙忙抱著孩子回她自己房間了。
生怕我們搶走似的。
折騰了大半夜，肚子也不爭氣的響了。
路航眼眶紅紅的坐在沙發(fā)上。
都說男兒有淚輕彈，除非他是真的傷心了。
很明顯是婆婆剛才的話傷到他了。
這一晚，我們都沒怎么睡，滿腦子都是孩子的事。
幸好第二天是周末。
天剛亮，我就聽到細微的哭聲，大概是那個孩子餓了。
身旁早已沒了路航的人影。
“老公。”
我下意識的喊了他一聲，沒人答應(yīng)。
剛準(zhǔn)備出門，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我的去路。
然后我就看到他臉上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回到房間，不管我怎么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回答我的只有一個“呵”字。
吱——
門一下打開了。
婆婆抱著孩子走了進來。
直接把孩子放在我床上，心虛的看著我。
“你們必須把孩子給我好好養(yǎng)著。”
“憑什么?”
我站起身，生氣的瞪著她。
這是我第一次對她生氣。
“李歲芳，我叫你一聲媽，那是看在路航的面子上，這個孩子跟我們有關(guān)系嗎?你就讓我們養(yǎng)?你以為你是誰?”
一句句懟她的話，讓她后退一大步。
她捂住胸口，做出一副被我氣得不輕的樣子，指著路航的鼻子罵：“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婦�！�
“你都快死了，難道還不能給我留個念想嗎?你個不孝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