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下意識地并攏雙腿，將足鏈藏好后才敢抬頭。

    這點掩飾不足以讓她心慌意亂，但是也夠刺激了。

    原來這就是愛情糾葛，她帶著前男友送的足鏈站在江祁面前，竟然心虛了。

    ——

    下章江祁就要開始試探（懲罰）寧妍的接受程度了

    第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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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09

    馬鞭

    江祁似乎很擅長主導約會。

    寧妍似是而非地承認剛才確實是袁譯給她發(fā)消息，正不知該如何繼續(xù)話題，江祁就換了個場地，準備上二樓參觀。

    “他跟你分手了還糾纏你？”

    江祁帶她走樓梯，語氣隨意。

    “不行就把他刪掉拉黑，我可以派保鏢防止他來騷擾你。”

    樓梯外景是逆水上堂的潺潺聲，每逢一個轉(zhuǎn)彎，漫金隔柵細密，恰好擋住男人充滿占有欲的眼神。

    寧妍不想袁譯惹禍上身，以解釋家事的偏袒語氣跟江祁交代：“我已經(jīng)讓他不要經(jīng)常聯(lián)系我了。他年紀小，不太懂分寸，你別跟他計較。”

    “哦�！�

    江祁答應一句，聽不出歡喜。

    據(jù)他所知，袁譯是體育大學大四的學生，至今只掙到一個國家一級運動員的頭銜。

    而他，同樣二十二歲，國際大賽全勤未下領(lǐng)獎臺，亞洲紀錄是他的。

    寧妍偏袒的態(tài)度難免讓他心里不平衡。

    二樓的陳設(shè)比一樓私密，客房保持著大宅建好時原有的設(shè)計，旁邊的會客廳被江祁改成健身房，露臺上內(nèi)嵌有五十米標準泳池，落地窗外的湖景視野一覽無遺。

    “你跟你前男友分手，是因為哪方面不滿意？”

    江祁站在泳池邊，主宰項目的底氣讓每一縷晚霞都偏愛他。

    “告訴我，我可以補償你。”

    寧妍不太理解江祁的用意。

    江祁離她進一步。

    “畢竟我們也在談戀愛，我不能讓你的體驗太糟糕，是不是�！�

    他太有誠意，寧妍竟然回答不出口。

    她以為，演員能無條件地坦然面對七情六欲，她之前也將分手原因告訴林芝了，但她看著江祁就是說不出口。

    總感覺把“床上不和”這種分手理由告訴江祁，有點奇奇怪怪的。

    “不用你費心，”寧妍最終委婉謝絕江祁，“我們是合約情侶，不是真的男女朋友，你沒必要補償我。”

    好一個沒必要。

    江祁的氣息漸沉。

    寧妍感覺他不對勁。

    他這么盯著她，強勢的氣息能把她吞掉。

    “……我們要不去看看書房？”

    她換話題。

    這次，江祁請她走在前面。

    書房的布置很貼近寧妍對江祁的職業(yè)印象，細節(jié)卻大不相同。

    書架上擺滿了跟運動醫(yī)療技能有關(guān)的英文書籍，還有幾本心理學著作，寧妍看封面吸睛，記住其中那本書的名字，準備回去也買來看。

    墻上中庸無奇的山水畫也取了下來，換成文藝復興與歷代名家筆下的人體肌肉解剖示意圖和骨骼模型，充滿細致渲染演繹，寧妍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歐洲的某家博物館，難免看得入神。

    “你們訓練也很艱辛吧�！�

    她遇見一個職業(yè)便下意識進行了解，方便以后當作表演素材。

    “訓練強度大是基礎(chǔ)�！�

    江祁站在她身后，音色低沉。

    “腦力分析也很重要�！�

    “職業(yè)運動員對身體的了解，就像拆解機器一樣精密�！�

    按現(xiàn)在各個項目的競技情況看，已經(jīng)不是埋頭苦練就能取得成果的年代了，更多的需要通過科技分析人體機能，從而精準突破極限。

    寧妍想起之前看到江祁大部分時間在歐美外訓，覺得他應該在國外能學到很多。

    江祁的粉絲都一致認為四百米混合泳是項目之王，這個全能項目對亞洲運動員來說性價比太低，又苦又累，每個泳姿都不能差，觀賞性要高，一直以來由歐美運動員主宰，硬生生被江祁創(chuàng)出一席之地，他身體素質(zhì)好，更偏技術(shù)流，私下肯定沒少費功夫研究。

    寧妍回頭看看江祁，見他周身的氣壓還是很低，主動開口：“你別生氣了，氣壞了身體，我不就成了影響你成績的罪人？林芝姐還要找我算賬。”

    江祁勾唇：“那你說，我為什么生氣？”

    寧妍：……不知道。

    她回答不上來，眼神總要找個地方安放，順勢瞥到桌子旁邊有一座分隔木架，上面擺著沒有完全收納好的馬鞭和教鞭。

    她猜測江祁愛好馬術(shù)，而教鞭是指點墻上圖示用的。

    “如果運動員不夠了解自己的身體，做不到控制軀干和情緒，那也發(fā)揮不出最大潛能，訓練只會事倍功半�！�

    江祁間接解答她的困惑，他其實并沒有生氣。

    寧妍放松下來。

    她沒惹他生氣就好。

    向內(nèi)了解身體的理論，她大約也懂一些，但只限于控制五官來完成哭笑喜怒的表演，所以她對他的案頭研究很有興趣。

    “身體會不受意識的控制么？”

    “經(jīng)常�！�

    江祁坦白。

    “人很難對抗身體的本能。”

    “比如，我們有一種冒險的沖刺戰(zhàn)術(shù)，要在最后十五米放棄換氣，人體很難在無氧環(huán)境下依舊保持清醒以固定的劃水頻率沖刺，這就需要提前將身體準備好。”

    “聽起來好危險，”寧妍吸氣，“怎么才能確保最后那一次比賽萬無一失？”

    競技體育熱血殘酷的一面就在于，決賽奪金的機會只有一次，不是運動員用狀態(tài)起伏心情糟糕能搪塞掉的場面。

    而決勝的關(guān)鍵就在于……

    “我會提前在心里演練無數(shù)次�！�

    江祁從木架上拿起馬鞭把玩。

    演練，不止比賽，包括其他任何他想做的事。

    寧妍不經(jīng)常看比賽，她繼續(xù)思考意識和身體對抗的例子，江祁忽然有個提議。

    “有個通俗易懂的展示，你想試試嗎。”

    這個展示，需要她的配合。

    寧妍點頭，仿佛打開潘多拉的魔盒。

    “伸手�！�

    江祁朝她發(fā)出很明確的指令。

    低沉，短促，不具有反駁的可能性。

    寧妍看著他手里執(zhí)的馬鞭，聽話地伸出手，但是掌心顫巍巍的。

    啪——

    馬鞭有控制性地打在她的掌心，力道不重，像是輕輕地灼燒她一下，刺激電流劃過手腕，瞬間她的手臂酸軟。

    她做足了心理準備，有意識地想要控制雙手，可掌心還是微微收攏呈防御姿態(tài)，像是受驚合攏的花瓣。

    “疼嗎？”

    江祁很溫柔地問她。

    寧妍仔細想了想，搖頭：“不疼�！�

    “那為什么要躲�！�

    江祁復盤的每一個字都直擊靈魂穿透耳畔。

    “人很難控制自己的本能，對么。”

    “這就是訓練調(diào)教的意義�！�

    “讓人學會控制自己的身體，不再違抗指令�！�

    寧妍咽了咽呼吸，耳垂發(fā)燙。

    打擊產(chǎn)生的溫熱電流逐漸從掌心消失，她甚至有些懷念。

    懷念那種被惡魔舔舐的感覺，懷念江祁讓她伸出手時強勢不容拒絕的指令，懷念剛才那個面對未知依舊照做的那個自己。

    “可以再試一次嗎。”

    她躍躍欲試，請示他。

    “我這次會忍住的。”

    江祁若有若無地笑了聲，將馬鞭收起束之高閣，完全不給她第二次嘗甜頭的機會。

    “寧妍，你很喜歡被懲罰是不是�！�

    他的問話猶如一語點醒夢中人，寧妍人生第一次開始思考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