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氣小說 第59章

    頭——上個月去省城開會時住過，被單上的霉味能嗆死人。

    “沿江堤走二里地，見著三岔口的老榕樹拐彎。”

    賣艇仔粥的阿婆突然插話，鐵勺敲得鋁鍋當(dāng)當(dāng)響。

    鍋沿結(jié)著層黑褐色的粥痂，浮頭漂的魚片早煮化了，就剩花生米在湯里打轉(zhuǎn)。

    “后生仔是去探親？”

    中山裝摸出包前門煙，撕錫紙時手指頭首打顫。

    林潮生瞧見他腕骨凸起處有道蜈蚣疤，新肉還沒長齊乎。

    “我姓周，周衛(wèi)東。”

    煙卷遞到阿婆跟前首晃悠，“七五年在村里插過隊(duì)，這次回來…回來辦點(diǎn)事�！�

    鐵勺“咣當(dāng)”掉進(jìn)鍋里，濺起的粥湯燙得阿婆一激靈。

    老太太突然抄起長柄漏勺，從鍋底撈出個魚頭就往江里砸：“早死早超生嘞！”

    魚頭在半空劃了個弧，“噗通”濺起的水花驚得周衛(wèi)東往后蹦，帆布包“咚”地撞上身后堆著的木箱。

    印著“HK”字樣的紙箱嘩啦歪倒，金燦燦的勞力士表帶從裂縫里漏出來。

    林潮生拇指蹭過腰間手銬——去年嚴(yán)打繳的走私表還在證物室堆著，可眼前這堆貨新得能嗅出海水咸味。

    他剛抬腳，碼頭西頭突然炸開聲尖叫：“死人啦！

    樹王爺顯靈啦！”

    看熱鬧的瞬間涌成團(tuán)。

    周衛(wèi)東跟截木頭似的杵在原地，右手死死按住帆布包側(cè)袋。

    林潮生看得真切——牛皮本子的邊角從袋口翹出來，頁縫里漏出半張蓋紅戳的紙，像是供銷社的提貨單。

    “勞駕讓讓！”

    阿英擠進(jìn)人堆，警服下擺沾了疍家女的頭油。

    江堤柳樹底下躺著個翻白眼的男人，嘴角淌出的黑血把的確良襯衫染成醬色。

    賣綠豆糕的阿彩癱坐在地干嚎：“我就說不能收僑匯券！

    鬼佬的錢帶煞氣…”林潮生蹲下掰開死者手掌，綠豆糕碎渣里混著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