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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徐礫眼睛有些濕潤,一邊自嘲地想著糾纏了這么久,如他所愿施澤應該再也不會來了,一邊解開了自己的褲子伸手下去。

    精疲力盡之后,他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他自動醒來時,天才蒙蒙亮。無論前一晚發(fā)生了什么,第二天要不要上班,他差不多都在這個時間睜眼,比鬧鐘還要提前和準時。

    徐礫去了廁所,洗漱完之后將臉盆里的水沖進了下水道,嘩啦嘩啦一陣作響。

    然而淅淅瀝瀝的水聲剛停,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把徐礫嚇得心中一跳。

    他疑心不已,蹙起眉頭躡手躡腳摸去了客廳的門口,揭開小紙片往貓眼里看去,頓時呆在了原地。

    施澤昨晚看著徐礫走了,轉頭直奔往了家里。

    晚上施澤父親已經(jīng)回來,看著他二十好幾過幾年就快三十了還這么毛毛躁躁,將眼鏡一擺,背手就回了房間。

    施澤母親暗暗打著圓場,偷笑起來說你爸剛剛還問你在哪里呢,讓施澤明天去了醫(yī)院再回來吃晚飯,就安心把送他出了門。

    “咚咚咚�!�

    鐵門再次發(fā)出震顫的聲音,鏗鏘有力,仿佛要錘進人的心底。

    徐礫垂下了手,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了門。

    門外的身影比起貓眼里一點一點變得清晰明亮,施澤站在門外,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大半光線和冷風,他懷里抱著一只渾身漆黑、眼睛也漆黑卻發(fā)著亮的小狗,成年中型犬體格說不上大,也不小了,可它乖極了,腦袋搭在施澤的臂彎里有些楚楚可憐地看著徐礫,一大早頂著寒風來的,仿佛已經(jīng)在這破舊的樓道里等了很久。

    徐礫移動目光抬頭看向施澤,沉默對視少時,各自的心潮澎湃都互不知曉,也都當昨晚什么都沒說過。

    他把一人一狗都放進了屋子。

    進來后施澤將小狗放下來,只見它怯生生一直盯著徐礫,突然汪汪兩聲,一反常態(tài)的碰到陌生人沒有齜牙咧嘴,而是激動地伏地,緊接著羞羞答答往前走著,擠到了徐礫腿邊又鉆又蹭。

    太像曾經(jīng)徐礫在鐵路上喂過火腿腸的短腿小黑狗了。他們都心知肚明,施澤是在搬救兵討好他,而徐礫確實無法拒絕。

    “它很喜歡你。”施澤硬著頭皮開口,試探著說。

    徐礫蹲下來摸了摸它,被舔了兩下手指尖,徐礫問道:“你養(yǎng)的嗎?”

    “嗯,高中畢業(yè)后養(yǎng)的,之前大部分時候一直讓我爸媽帶著�!�

    “它叫什么名字?”

    “叫……煤球。”施澤卡頓道。

    “怎么取了個這樣的名字,不傷小狗自尊嗎?”徐礫咧咧嘴角,背過身笑嘻嘻逗著它,專心致志和它玩了起來,“是不是,小煤球?”

    施澤訕訕挑著眉毛,當然不敢把另一個名字說出來。他看著那狗小子肆無忌憚往徐礫懷里鉆,露出肚皮給人摸,不禁嘀咕真是毫無自制力,只顧著自己興奮舒服。而讓人有些失落的是,徐礫沒有再問他關于小狗的其他問題。

    翻看了看煤球右邊耳朵上的一個隱秘的小缺角,徐礫摟著煤球坐到了沙發(fā)上。屋子里是驟然擁擠不少,卻顯得施澤是多出來的那一個。

    “你肯定還沒吃早餐吧,我剛在外面打包了碗米線�!笔煽人詢陕曊f道,自顧自把那碗米線放到了桌上。原來施澤手里還提著早餐。

    他瞥了眼徐礫,徐礫這會兒根本無心理會他了似的。

    施澤把桌邊的矮凳子挪了挪位置,轉頭時無意又瞥見了徐礫放在小冰箱上的藥瓶,上面的標簽貼缺了一半。上次沒機會看仔細,雖然名字殘缺不全,他這會兒還是暗暗記了下來,然后不動聲色地穿過茶幾前狹窄的過道,坐到了沙發(fā)另一側。

    沙發(fā)發(fā)出嘎吱的響聲,施澤捏著手機對著屏幕一臉嚴肅,徐礫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這么大一個的塊頭在鬼鬼祟祟干什么。

    施澤手機屏幕上亮著在百度尋醫(yī)問藥的界面,把徐礫小冰箱那瓶藥的名字打進去,搜出來的回答五花八門,他看見神經(jīng)類藥物和精神類藥物幾項就有些慌神,兩者差別實在太大,而他點著看來看去,越看描述得越嚴重起來。

    雖然不太可信,施澤還是眉頭緊鎖。

    “米線會坨了。”他注意到徐礫的目光,神色依然凝重,冷不丁蹦出一句掩飾道。

    徐礫一愣,忍不住笑了笑。

    “你把它養(yǎng)得很好,幸福的狗狗也需要命好的,還好遇見了你這樣的主人�!毙斓[說道。

    他把煤球沉甸甸的身體掂了兩下,遞給施澤,施澤連忙手忙腳亂放下手機抱了過來。

    徐礫問道:“你在干嘛?”

    施澤說:“沒干嘛啊�!�

    “行�!�

    徐礫不管他了,把那碗米線扯到了面前,拆開筷子攪了攪。

    還沒開始動筷,煤球在施澤懷里就汪汪叫起來,蹬著腿搖著尾巴拱來拱去,要往徐礫身上撲,于是啪嗒一聲,施澤的手機也被踹了下來,剛好掉在徐礫腳邊。

    徐礫只一眼就睨到了施澤手機上的內(nèi)容,施澤放開煤球火速來撿手機,摁滅了屏幕揣進兜里,緩緩看向徐礫。徐礫也愣愣疑惑地摸著狗頭沒移開視線。

    “知道了?”徐礫登時了然,哼嗤一笑,率先故意開口道,“你不知道么,精神病會遺傳的。”

    施澤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怔住兩秒,說:“什么時候的事?”

    “當然是很早就開始了,”徐礫扔了筷子,眨眼說,“不過還是在休學之后啦,不用擔心你跟瘋子有過一段的�!�

    “徐礫�!笔捎行┥鷼饬耍谅曋浦沟�。

    “你應該問問你自己,真的接受得了嗎?我媽就是得病死的,因為無法重來,不如早點解脫也不錯,你覺得呢?”

    徐礫看著施澤啞口無言的樣子,笑得更厲害起來:“其實你的判斷一直都是沒錯的,我就是這種人,為了得到想要的不擇手段,所以根本看不上你們那個講文明禮貌的虛偽世界,再來找我,我能給你一刀再把你捅了信不信?”

    施澤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沉默著巍然不動,徐礫在他眼里終于看見了憤怒。

    施澤朝煤球喊了一聲指令,讓它終于精神抖擻了一下,撒腿跳到了地上眼巴巴看著他們。

    “你……”

    徐礫還沒說話,施澤就拉著他的手臂傾身靠過去,結實堅硬的身體像堵墻一樣壓下來。

    施澤問道:“我能不能接受,你說了算嗎,徐礫。”

    徐礫被迫朝后躺在了靠背上,一只手被抓著摁在沙發(fā)底下。地方很小,施澤靠他靠得極緊。

    “你放開我!”

    “你想對我怎么出氣都行,”一不做二不休,施澤什么都聽不進去了,強行吻了吻徐礫頭發(fā),貼在他耳邊說,“只要你來�!�

    小狗蹲在一旁舔了舔施澤的手,又舔了舔徐礫的,卻忽然感受到一陣危險的氣息,收起舌頭便再往后退了退,耳朵豎得高高的。

    “你硬了�!笔刹湓谛斓[的頸窩里陳述出事實。

    徐礫胸口起伏著,耳朵變得滾燙,粉紅一片。他冷冷說:“狗趴我身上我也能硬�!�

    施澤不怒反笑,突然悶聲說道:“可是我好想你�!�

    第57章

    趁著徐礫沒反應過來,施澤一鼓作氣,又低頭往徐礫臉上蹭,從徐礫的額頭、眉骨一路吻到鼻尖和下巴,最后蜻蜓點水般親了親徐礫微張紅潤的嘴唇,整顆心都變得柔軟了。

    徐礫后知后覺,回過神來時施澤的手竟然已經(jīng)摸到他腿上,他抬手就往施澤臉上拂了一巴掌。雖然幾乎沒用什么力氣,但看得出來徐礫是惱羞成怒了,一雙眼睛瞪得溜圓,皮膚里卻透著些紅暈。即便沒用什么力氣,施澤也停下來懵了兩秒,大概風風火火這么多年,還沒挨過誰的耳光。

    “抓你去判流氓罪!”徐礫感覺傷了他的自尊心,氣勢稍稍弱下來,嘴里還是惡狠狠說道。

    可其實徐礫的手心帶了點汗,輕輕柔柔的,施澤只當是被摸了一下,很快低笑了笑,膝蓋強行卡進徐礫的腿間,手臂橫腰穿過一把摟緊,沙發(fā)被他弄得像個破鑼一樣響個不停。

    徐礫的那只手終于得了自由,剛開始把施澤往后推,施澤就哎喲一下悶哼起來,讓他那只可以抱徐礫卻不可以被推,頓時變得僵硬的胳膊彰顯出存在感來,弄得好像徐礫碰的是他受傷的地方。

    施澤不自然地說:“有點痛,今天還要去醫(yī)院復查。”

    “你松開我它就不會痛了�!毙斓[像聽到了笑話般冷笑兩聲,手上用力按了按他的胸口。施澤這會兒繃緊了肌肉,壓在徐礫身上硬邦邦一大塊,渾身都很熱,徐礫按得再使勁,就像在他身上撓癢癢。

    “你身上好香,”施澤捏了捏他的下巴,如此評價道,“可是心變狠了好多�!�

    “洗衣粉廁所里有一大袋。”徐礫干脆不掙扎了,仰臉看著施澤懶洋洋說,“你喜歡聽話的,可惜我不是,以前那些你也知道都是裝的,現(xiàn)在懶得裝了�!�

    “那以后我聽你的話,行不行?”公眾號:農(nóng).夫山拳.有點甜.

    施澤不等回答,怕從徐礫那張嘴里再說出什么可怕的話來,一邊伸手往上扣住他的后頸,一邊低頭便直接吻住了他。施澤身體里的血液在翻滾燃燒著,并不敢太過放肆和粗暴,可依然像個急色鬼,他闖入進徐礫的嘴里,吮吸時輕咬了咬徐礫的嘴唇,接了一個很深的吻。

    渾身猶如過電般酥軟下來,徐礫只是張嘴承受著,呼吸變得有些困難,心想施澤真是發(fā)瘋了。他五指虛虛握著施澤的手臂上方,確實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施澤順勢抽開了他身上的松緊帶,不容抗拒地將右手探了下去,如愿換來徐礫一聲嗚咽。他夾著腿想逃,卻被施澤困在懷里無力動彈。

    緊接著,奇怪的聲音充斥在了整個客廳里,一旁沙發(fā)下已經(jīng)看累了的煤球重新豎起耳朵,歪著腦袋奇怪地看著沙發(fā)上擠到一塊兒去了的兩個主人,跟打架似的,它跟著嗷嗚了一聲。不過已經(jīng)沒有哪個主人管得上它了。

    “你聽什么話了,施澤你真是個無賴,比狗都不——”

    徐礫的聲音忽然拔高變了調(diào),轉為一聲帶著鼻音的哼哼。

    “明天再聽�!笔蓜恿藙用脊�,啞聲說道。

    他在久別重逢后終于嘗到了甜頭,這感覺比七年間所有的想象都要令人瘋狂。

    施澤呼吸粗重地緊盯著徐礫的表情,用手指撥開他把嘴唇咬得發(fā)白的牙齒,下一秒被徐礫咬在了嘴里。

    結束后,施澤拗著一只胳膊慢慢起身,扯了紙巾回來給徐礫身上擦了擦干凈,喉結滾動著沒吭聲。

    空氣里彌漫著曖昧的味道,最終還是陪施澤玩了一場,徐礫支起手肘想從沙發(fā)上起來,方才一直被壓著的一邊腿卻陣陣發(fā)麻,疊加上虛軟的感覺簡直要了命,動一下就刺痛難忍。

    施澤見了立即去摟他,拉著他就要抱坐起來,徐礫頓時咬牙切齒地錘了他一拳:“等一下!我腿麻了……”

    施澤忍不住笑了,寬厚挺括的肩膀靠著徐礫的,口干舌燥有點發(fā)癢。他本就忍著,心里和下面一樣鼓脹也充盈。

    徐礫感覺到了,施澤貼著他的地方根本不容忽視。

    “紙簍里好多紙啊,白花花的�!�

    一些心虛難為情的感覺冒出來,徐礫不知道施澤是不是故意,腦子忽然清醒不少,把他往外推開了一點。

    再轉頭,猝不及防和煤球的兩只豆豆眼對視上,徐礫瞬間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施澤看著他的耳根變得更紅了些,實在喜歡得緊,覺得自己純賣力氣忍得辛苦也賺到很多。

    桌上的米線徹底坨了。

    施澤在廁所調(diào)整完畢狀態(tài),出來時,只見徐礫拉著碗舉著筷子已經(jīng)吃了起來,整只碗里一點湯都沒有,他不禁皺了皺眉頭,走過去不讓他再繼續(xù)吃了。

    搬出自己還沒吃飯的理由,施澤才總算說服了徐礫出去吃早飯。兩個人牽著煤球一起出了門,徐礫鎖上門,經(jīng)過等在單元樓外的施澤停也沒停,獨自一人走在前面。

    “上午我媽幫我在附二掛了號去看手,沒辦法帶著它�!笔纱罂缌藘刹剑斓[的手腕把牽引繩放到徐礫手上。

    煤球扭頭眼巴巴看向徐礫,徐礫逗了逗它,依舊一言不發(fā),牽著狗來到了小區(qū)四通八達的巷子里,相隔兩棟樓的地方就是熙熙攘攘的早市。

    施澤看著徐礫的背影,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他跟了上去,別扭地坐在徐礫旁邊。

    路邊攤的桌子凳子都很矮,等待早飯上桌的時間里他們相顧無言,異常沉默。

    “等會要不要一起去醫(yī)院,跟你也去看看?”施澤說道。

    徐礫拉動牽引繩,把探頭要去吃地上臟東西的煤球拉了回來,轉眼看向施澤:“我去看什么?”

    施澤說:“我看你在吃藥,還是不要亂吃了吧�!�

    “你說亂吃就是亂吃,沒你的時候我什么事都沒有。”

    徐礫還在生氣,施澤給煤球使了個眼色,可煤球沒看懂。

    “再去看看?安心一點。”施澤說。

    “你真以為我有精神病�。俊毙斓[見他真的擔心上了,笑道,“放心吧,那就是治耳鳴的藥,已經(jīng)停了沒事了�!�

    施澤遲疑地點了點頭,見徐礫起身去隔壁桌拿筷子和醋了,是不想再說的意思,便沒再追問。

    他牽回煤球的牽引繩,讓它矜持一點不要總往徐礫身上撲,耽誤徐礫吃東西。看著徐礫餓極了似的把蒸餃和甜酒湯圓吃得很香,施澤有著些許莫名的成就感,覺得這樣的時刻至少是踏實落地的。

    施澤說道:“麻煩你照顧煤球了,我中午再過來。”

    徐礫朝勺子里的湯吹著氣,說:“中午我約了人吃飯,狗狗你要放我這里我會看好的�!�

    很想問徐礫是跟誰吃飯,但施澤忍住了,嗯了一聲。

    施澤拿著手機,其實很想再找徐礫要一次聯(lián)系方式,可他醞釀著還沒開口,手機先響了起來。徐礫看他一眼,施澤才接起。待在云城的大學那幫朋友知道他放假回來,叫他去參加聚會,施澤含糊推脫了幾下,對方便問他現(xiàn)在在哪里,打擾辦事了?他不耐煩地說在外面吃早飯呢,便直接先掛了。

    “你也不用天天往我這里跑,會被說太不像話,有父母有朋友兄弟都要見的,不然假期一晃就過去了,”徐礫好言好語地說,“我也不想擔什么罪名�!�

    施澤看了徐礫一會兒,對剛剛那通不合時宜的電話充滿了不快的情緒,更對徐礫始終保持著禮貌距離的態(tài)度覺得委屈。

    怎么就這么難追呢?他已經(jīng)快黔驢技窮,什么點子都想不出來了。

    吃完早飯,送走了最后沉默寡言萎了似的施澤,徐礫牽著煤球去了趟驛站。他今天休息,白天一整天都是小虎在這里。他跟小虎交代了昨天的幾個沒登記的滯留件,小虎瞅著門口一看就不好惹的黑毛狗子,問這誰家的狗這么兇?

    “不要以貌取人,人家很乖的,見到人都不汪汪叫�!毙斓[說。

    “是么……”小虎呵呵干笑,“我感覺它下一秒就要暴沖了�!�

    “起開,你覺得兇那是你自己的問題,不要怪到小狗身上�!�

    徐礫笑嘻嘻,拉著戒備心十足蹲在門口的煤球開開心心走了。

    他今天中午約了祁念一塊兒吃飯,和祁念在清吧重逢后一直沒什么機會見面,今天終于有了時間。當年離開學校走得匆忙,徐礫的不辭而別自然是傷人的,祁念對他有點小情緒,他只覺得很可愛,能再次見到好朋友的感覺難以形容。

    徐礫走在路上,被不認識路的煤球拉著往前走,要拐彎了又把狗拉著換方向,不知不覺這個冬天都已經(jīng)過了很久,暖暖的陽光照下來,他身上也暖暖的。現(xiàn)在不自覺沉浸在這樣的幸福里,仿佛回到了令他魂牽夢縈的高中時代,徐礫擁有的似乎未曾失去過。

    離跟祁念約定的時間還有很久,徐礫回了荷花路一趟,剛進阿湯的理發(fā)店大門就被一陣鼓風機似的聲音轟得頭痛。

    店里沒客人,阿湯一見是他,立馬關了新買的大功率吹風機,滿臉驚訝:“喲,稀客呀,多久沒來登我這大雅之堂了�!痹僖豢磁赃呥跟了只小狗,阿湯嘖嘖兩聲:“這肯定是施澤的狗!肯定是!不然你能有這閑情逸致?你們果然又搞到一起去了……”

    徐礫給煤球解了牽引繩,拍拍它的屁股讓它自己玩兒去,手上一圈圈折著繩子,然后睨了眼阿湯,說:“阿湯哥,樂行和我上班的地方是你告訴他的吧?”

    誰知煤球在理發(fā)店巡視一圈,慢悠悠回來躺在了徐礫腳邊,一臉嚴肅地一起瞪著阿湯。

    “��?不是我告訴的啊,”阿湯往沙發(fā)上一坐,開始裝傻,“我沒告訴過樂行好吧,樂行在哪?只有書法室……”

    阿湯訕訕說道:“這怎么能怪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公……你那位,我是被迫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我哪位?”

    “啊,你們沒和好?”

    徐礫很淡地笑了笑,問道:“你覺得我和他還有可能嗎?”

    “為什么沒可能?以前怎么樣現(xiàn)在就怎么樣唄,雖然男人可能一邊深情一邊身邊人沒斷過,但只要你喜歡,自己爽了再說,怎么不行?”

    “你以為我是你么,記吃不記打的,只知道深夜買醉�!�

    “你說話怎么這么傷人呢!”

    徐礫懶得跟他多說了,掏出手機翻了翻帳,毫無預兆地開始跟他算之前房屋出租的費用。阿湯白眼直翻,扔了只計算器給他。期間兩人扯了扯小區(qū)里最近發(fā)生的奇聞趣事,阿湯又說前天聽說萬阿姨送急診住院去了,徐礫一聽蹙了蹙眉。

    要走時,阿湯靠在墻邊抖著腿,問了一句:“你耳朵那毛病好了沒?”

    徐礫愣了愣:“怎么?”

    阿湯勾嘴笑著,拿食指戳了戳徐礫心口:“你是這里的病,有機會就趕緊找人治了吧�!�

    施澤在醫(yī)院照了個片。

    看完診醫(yī)生說修養(yǎng)得還不錯,傷口愈合齊整,他感嘆手術做得很成功,叮囑施澤不要搬運提拿重物,還要忌口辛辣食物和飲酒。從骨科科室出來,施澤琢磨一會兒,又去耳鼻喉科轉了一圈,臨時掛號進去充當病人家屬問了幾句。

    中午他提前到了徐礫的小區(qū),接煤球順便跟著蹭了一頓飯。

    飯桌上徐礫對祁念可謂輕聲細語,溫柔又體貼,看得施澤眼睛直瞪。

    中途去提前買完單回來,施澤看見徐礫湊到祁念耳邊說話,雖然理智告訴施澤沒問題,但是心理上就是有些脆弱了,不知道哪天徐礫能這么對他。他又瞪了他們一眼,酸溜溜看著,只希望祁念趕緊回去找他那個沒人性的哥哥去,直到被徐礫疑心地看過來,施澤才移開目光,若無其事放下筷子。

    施澤瞟了瞟徐礫因為誤吃到辣椒而辣得通紅的嘴唇,說話時一張一閉、舌尖舔舔嘴角都令他暗暗咬牙。

    走的時候,施澤終于開口又問了一次徐礫的聯(lián)系方式。徐礫約了他下午見面。

    施澤帶煤球回了家,一下午在家里走來走去,看起來像是氣定神閑地在和煤球玩尋回游戲,把球扔出去便自顧自走了過去,弄得煤球一臉茫然最后嫌棄地躺窩里去了。

    走來走去之余,施澤訂好了晚上的燭光餐廳,按慣常知道和搜來的攻略里寫的哄人方式,認真挑選了鮮花和酒,甚至加急訂好了驚喜禮物。他做完這一切,發(fā)覺耽誤了些時間,急匆匆跟母親道了歉,說晚上不能在家吃飯了,然后開車趕去赴約。

    徐礫在施澤走后心臟就突突直跳。他下午要去看醫(yī)院看萬阿姨,走在路上想了很多,有些后悔為了逃避與施澤聯(lián)系就隨口說了時間約施澤再見面,他以為既然沒有結果還是不要再見面才好了。中午連祁念都問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施澤,他笑得收不住,在祁念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

    因為怎么會不信呢?徐礫就千方百計睡過這么一個人。

    想聯(lián)系施澤算了時,徐礫拿出手機對著電話薄,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糊涂犯傻了。

    在冬日赤紅如火的夕陽里,或許他們都病得不輕。

    第58章

    晚上十二點整,燭光晚餐餐廳的退訂短信叮咚傳來,響徹在昏暗臟亂的樓道里,突然亮起的手機屏幕發(fā)出白光,十分刺眼。

    施澤沒有想到的是,他趕到徐礫家門口的時候遲到了幾分鐘,因此一直等到現(xiàn)在。直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等到徐礫出現(xiàn)。

    徐礫一樓的出租屋內(nèi)黑燈瞎火,寂靜得讓人抓狂,樓上樓下周圍經(jīng)過的人已經(jīng)逐漸沒有了,連讓施澤短暫激動然后失望的腳步聲也沒有了。半夜有人起來解手,樓上沖完廁所水從管道里流下來的水聲是那么小,嘩啦,滴答……寒風把他燥熱身體上的汗毛吹得發(fā)癢,施澤再次從單元樓門口大步走進來,用力敲響了面前那扇鐵門,額角青筋暴起,像是非要將外面那聲音給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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