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冷?”阮雪棠掐了掐宋了知胸口軟肉,“喝些酒便不冷了。”
宋了知自知喝酒誤事,心中早早發(fā)誓再不喝酒了,此時連忙搖頭:“不用了。”
阮雪棠也不是真心問詢他的意見,從匣子中拿出一捆麻繩,毫不客氣地將宋了知綁了起來。宋了知雙手手腕被綁在身后,另有兩股麻繩從肩膀繞過,上下束縛擠壓著胸部,令本就豐滿的肉乳更加凸顯。
縱然宋了知被阮雪棠綁了許多次,但麻繩綁起人來可比腰帶折磨許多,粗糙的毛刺扎進皮膚,阮雪棠又綁得極緊,宋了知掙扎不得,只覺雙手快失去知覺。
阮雪棠倒對自己的“杰作”十分滿意,打量了宋了知一圈,將項圈的銀鏈系在桌腿上,又令他上半身趴伏在地上,只留臀部高高撅起。對阮雪棠拴狗似得行為感到難堪,宋了知不安地掙了掙,屁股立刻換來阮雪棠毫不留情的兩巴掌。
“賤狗,還沒碰你就急著搖屁股發(fā)騷�!�
“唔...我沒有......”
“還敢頂嘴!”
阮雪棠懲罰似的將干澀手指伸進宋了知體內摳弄,宋了知不適地低吟出聲。然而隨著后穴的逐漸軟化,雖仍有不適,但早已習慣歡好的腸肉立刻親昵地吸著阮雪棠手指不放,宋了知上身被綁得沒法動彈,只好搖著屁股亂動,希望阮雪棠能撫慰到體內敏感的凸起。
擴張的手指從兩根變?yōu)槿�,宋了知身子已然癱軟,成為只記得翹起屁股等肏的雌獸。就在這意亂情迷之時,肛口忽然挨到一個冰涼的圓環(huán),把宋了知冰得抖了一下,他連忙扭頭想往后看,那圓環(huán)便被阮雪棠強行塞進肛穴,直直撐開穴口,令后面無法閉合。
“阮、阮公子,那是什么?!”宋了知的腸肉快被冰得痙攣,后穴無法閉上的疼痛感更是令他畏懼,“快拿出去...我好難受...嗚嗯......”
阮雪棠很“體貼”地替他解惑:“擴肛環(huán)。宋了知,你想不想知道你騷穴里是什么顏色的?”
他從未聽過這等東西,更不想知道自己屁眼長什么樣子,宋了知雙眼通紅,胡亂搖著頭:“你別看,阮公子,你別看那里�!�
擴肛環(huán)將宋了知肛口皺褶展平,穴里風光一覽無余,肉紅色的腸道似乎感知到外界的視線,羞澀地絞動著。
他抖得厲害,阮雪棠明知宋了知是因羞恥而顫抖,卻故作無知,把那話又說了一次:“還冷么?沒事,喂些酒便能暖和了。”
宋了知后知后覺地領悟阮雪棠的用意,嚇得想要向前移動身子,可脖子上的項圈將他囚在原地無法逃離,他拔高聲音,害怕地求饒:“阮公子,不要!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后面會壞掉的...不行......”
阮雪棠十分記仇,既然宋了知醉酒犯錯,那他便要用酒整治一番。將桌上的溫酒取來,阮雪棠在他身后笑道:“有些放涼了,正好用你的騷穴焐熱�!�
瓶身傾斜,溫熱的酒液直直砸向宋了知敏感脆弱的腸壁,和穴口冰涼的擴肛環(huán)形成鮮明對比,宋了知哭叫著想躲,胯骨卻被阮雪棠死死掐住,大半壺酒水進到體內,阮雪棠這才將擴開肛口的擴肛環(huán)取下。
“肚子好漲...我不行了......阮公子,我的肚子要撐壞了�!彼瘟酥獪I眼模糊地伏在地上,“不舒服...好難受......”
阮雪棠再度狠擊宋了知富有彈性的臀肉:“把你那騷屁眼夾緊,漏出一點兒你都給我舔干凈!”
他知道阮雪棠當真會逼他這樣做,不情不愿地將一屁股酒液夾好,小腹不自然地隆起,后穴本能地想要將酒排出去。
他努力弓起身子跪好,氣喘吁吁地哀求阮雪棠:“阮公子,我快憋不住了...要出來了......后面好漲......賤狗忍不住了......”
阮雪棠壞心眼地踩了踩宋了知微隆的腹部,宋了知額上冷汗都冒了出來,嗚咽著努力躲避,陽具卻依舊高高揚起,爽得直流水。
“還早,急什么�!�
阮雪棠不再折磨宋了知,而是走到一旁那個有半人高的東西旁,一手揭開黑布,將那物的本來面目展露在宋了知面前。
五十四章
54
要是上面沒有兒臂粗細的木雕陽具,宋了知只會以為那是個供小孩玩樂的普通木馬。一臉悚然地望著那物,宋了知惴惴不肯上前:“阮公子,我真的...不可以......”
“看來你知道這是什么了�!比钛┨陌淹嬷鵂恳你y鏈,驀地笑了,“也好,省得我向你介紹用法�!�
后穴還夾著一肚子酒液,宋了知姿勢怪異地夾緊雙腿,依舊不愿靠近木馬:“我知錯了,阮公子,換一個,換一個好不好...我害怕,我、我不行的�!�
阮雪棠斂去笑意,揪住宋了知陷在乳暈里的奶頭向外拉扯,不顧宋了知的呼痛求饒,直把兩邊都掐腫才滿意:“你以為我是在同你打商量?!快騎上去!別忘了你昨夜”
宋了知見他又提起昨晚的事,想到的確是自己對不住他,不情愿也被愧疚掩去,只能別扭地站在木馬前,剛想抬腿,后穴便因動作流出一些酒液,順著腿根往下滑。屁股再度迎來用力的掌摑,宋了知口中泄出呻吟,拼命夾緊小穴。
耳旁傳來阮雪棠不帶感情的警告:“我說過不準漏出來,是不是真要我把調教的人叫來你才老實?”
他連忙搖頭,自己心甘情愿讓阮公子玩弄是一回事,他萬不能接受旁人看到自己這幅樣子。討好似得靠在阮雪棠肩頭蹭了蹭,宋了知小聲道:“...我會聽話,不要別人好不好。”
“那就快騎上去,我可沒那么多時間陪你磨蹭。”阮雪棠對宋了知這幅歸順的模樣還算滿意,但也沒那么好糊弄。
宋了知清楚這事已無商量的余地,只能緊縮后穴,動作僵硬地跨坐在馬背上。臀肉貼上那根粗碩的假陰莖,宋了知忍不住往后望去,發(fā)現(xiàn)那物刻得逼真不說,還在根物上刻了許多凸起的圓點,簡直就是一根刑具。
因為雙手被縛,宋了知難免有些不穩(wěn),踮腳提臀,小心翼翼地用穴口貼近圓潤碩大的龜頭,本就敏感的小穴被冰得瑟縮。
阮雪棠又在一旁催促,宋了知只得硬著頭皮往下坐去,不少酒液因此流出,打濕了褐栗色的假陽。
“還沒徹底進去,騷水就把木頭都沾濕了。這東西肏得你很舒服?”阮雪棠在一旁譏諷道,特意沾了一些流出的酒液在手指上給宋了知看。
那物太大,宋了知剛坐進頭部就坐不下去了,正是難熬的時候,又被阮雪棠言語羞辱,難免心生退意,可憐兮兮地望著阮雪棠:“阮公子,太粗了...我坐不下去...后面吃不下了......”
手指探到穴口和假陽具的結合處摸索,阮雪棠不滿地揉捏著豐滿結實的臀肉:“沒用的家伙,有做那事的膽子,沒想過會有今日?”
宋了知委屈答道:“我只是...因為阮公子...唔......”
話未說完,宋了知被迫仰起頭接受阮雪棠的吻,阮雪棠嘴唇香軟,靈活的小舌探進宋了知口中索取,勾著他的舌一同糾纏。宋了知被吻得舌根發(fā)酸,意識發(fā)散,身子自然而然地軟了下去,全靠阮雪棠雙手撐著他不倒下,就在這意亂情迷之刻,阮雪棠忽然抽身,留下宋了知嘴唇微張,紅舌仍欲求不滿地伸在外面。
不等他反應過來,原本支撐住宋了知的雙手忽將渾身癱軟的他用力往下按,宋了知被迫一坐到底,巨物將身子捅開,宋了知疼得冷汗直流,腹部甚至能隱約看見那物的形狀。
更難受的是體內本就被酒液灌滿,現(xiàn)在又兀得多了這碩大假陽,穴口被擠得滿滿的,肚子里的酒想流都流不出去,只能從結合處緩慢外滲,像失禁一樣無法控制。
宋了知沒了阮雪棠扶靠,失去平衡的身體只能靠雙腿夾緊馬肚才不會摔倒,他大口喘息,感覺整個人都被釘在馬上。
全身赤裸、雙手被縛的他騎在馬上,汗水令偏深的麥色肌膚閃閃發(fā)亮,渾圓的屁股里夾著粗大的假陽具,小腹也因灌腸隆起,整個人仿佛淪為欲望的奴隸。阮雪棠猶不滿意,將狗鏈拴在木馬脖子后,轉身選了一根軟蛇鞭,在空中抽出幾聲脆響,直接往宋了知后臀招呼。
專業(yè)的鞭子果然比柳鞭抽打更痛,宋了知剛被打了一鞭,便疼得哭叫出聲,蜜色肉臀登時出現(xiàn)一條細長的紅痕。宋了知直感覺今日屁股是遭大罪了,先被灌了一肚子酒不說,又被個死物狠狠貫穿,最后還逃不過挨鞭子的命運,他抽噎著認錯:“賤狗真的知錯了...別打,痛...嗚......后面好痛......”
被打過的地方又刺又麻,宋了知卻連揉都沒法揉,硬生生挨了十來鞭,不僅屁股被抽成病態(tài)的緋紅,后背、胸口也留有幾道鞭痕,有些地方下手重了,鞭傷滲出血來,給麥色肌膚添了顏色。
前面也因疼痛軟了下來,宋了知虛脫地騎在馬上,有汗水滲到傷口,又是一種刺痛,不過這些和后穴的疼痛比,根本不足一提。他怯懦地看著阮雪棠又在匣子里挑選什么,甚至連反抗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阮雪棠這次倒沒選什么大家伙用在宋了知身上,只是挑了兩個系著鈴鐺的乳夾夾在宋了知被欺辱紅腫的乳尖上:“騷奶子奶頭太小,不夾大一些,以后怎么伺候主人?”
宋了知羞恥地應了一聲,乳尖被乳夾墜得下垂,的確比先前凸顯了一些。
“這樣裝點一番,倒比先前看起來順眼許多�!笔种冈谒瘟酥±砑毮仭⒐侨鈩蚍Q的肩脊游走,“我現(xiàn)在要去與何世奎議事,你要是敢擅自從木馬下來,我就把你留在金陵渡接客,好好治一治你的婊子穴�!�
聽了威脅,宋了知嚇得直點頭:“那...阮公子多久回...��!”
阮雪棠不知在馬尾處按了什么機關,體內那根粗大的陽具開始機械地上下動作,無情地將他貫穿,害得他差點跌下馬去,阮雪棠又按了按他隆起的小腹:“好好含著這些酒,不是喜歡喝么?這次叫你用屁股喝個痛快�!�
“唔...嗬......不、不要...我不要這個......”被冰涼死物抽插的感覺是那樣可怕,宋了知哀叫著乞求,“我...我只想要阮公子的......”
阮雪棠卻用帕子擦了手,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對了,金陵渡人來人往,要是想全妓院的人來看你就叫得更大聲些,說不定有人愿意肏一肏你這只騷母狗�!�
聞言,宋了知連忙咬緊下唇,雙眼濕潤地望著已經合上的門扉,獨自面對接下來的淫刑。
何世奎原本回房后一直披著鹿氅取暖,直到門口小廝跑進來稟告說阮雪棠正朝這走來,十分愛俏的何大人又匆忙把暖烘烘的大氅給塞床底下,甚至故作風流地扇起折扇。
阮雪棠根本沒注意何世奎今日是何打扮,自己落了座:“找我有事?”
何世奎諂笑幾聲,一邊有意無意地炫耀自己的大衣擺,一邊同他說起正事:“昨日回府,收到密信一封,說是有趙督軍這些年來私通敵國的書信,想要過幾日呈交給我�!�
阮雪棠沉思片刻:“恐怕有詐。”
何世奎早知他謹慎,但如此未免故步自封,遂道值得一試,虧得他舌燦蓮花,最后竟將阮雪棠說動,同意過幾天與送信之人在金陵渡見上一面。
兩人又說起郡王府的狀況,阮雪棠聽到他爹左膀右臂都被削去就高興,臉上也有了笑模樣。倒是何世奎越說臉色越差,甚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阮雪棠皺眉看他:“你冷?”
何世奎連忙搖頭,叫了個姑娘作陪,還貼心地問阮雪棠要不要。阮雪棠對金陵渡的女子毫無興趣,但并不阻止何世奎招妓。
女子上來時還未來得及自我介紹就被何世奎拉到懷里坐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他冷到不行,恨不得整個人都拱到姑娘懷里取暖。抱著人形火爐,他終于可以自得的同阮雪棠說話了。
兩人這一番議事直說到下午,阮雪棠再沒眼色,也實在沒法直視這樣一對癡纏的男女,以為何世奎這是找到了真愛,于是起身告辭,回房繼續(xù)欺負宋了知。
幾個時辰過去,宋了知早就被欲望折磨得不成人樣,下唇留下一圈牙印,胸前兩點被拉扯成瓜子大小,紫紅陰莖高高勃起,馬背上白濁斑駁,顯然已經插射幾回,整個人都失了力氣,勉強靠在木馬脖子上,腳邊的地毯濕了一小塊,后面仍緩慢流著酒水,只有肉穴的假陽具仍在不知疲憊地上下頂弄。
阮雪棠伸手揉了揉他腦袋,宋了知閉上眼,啞著喉嚨喚道:“阮公子......”
心里憋著的氣終于散得差不多,將宋了知從木馬上連摟帶抱地弄了下來,阮雪棠掰開宋了知一條腿,發(fā)現(xiàn)肛口已經腫成一個小圈,被木馬頂?shù)煤喜簧涎�,酒液斷斷續(xù)續(xù)往外流出。揉捏著宋了知腫脹的陰莖,阮雪棠輕聲道:“可以排出來了�!�
宋了知大腿打著顫,后穴如失禁一般地噴出幾股酒水,他自己也知羞恥,側過臉掩耳盜鈴似的喊道:“阮公子,你別看......”
阮雪棠卻滿不在乎地將手指探入濕軟的穴中,替他將深處的酒液也導了出來。然后褪下褲子,就著這個姿勢操了進去。
宋了知后穴早被頂?shù)寐槟�,好不容易休息一會兒,又頂進一個差不多粗的滾燙陽具,頓時喘息出聲,身體被頂?shù)猛白踩�,胸前鈴鐺發(fā)出陣陣響聲,在房間內格外明顯。
“嗯...嗯...賤狗屁股好爽......唔......”宋了知肛穴酸酸麻麻,阮雪棠那物總是蹭過他體內的敏感點,“后面好撐...好舒服......”
“騷貨,是喜歡我肏還是喜歡木馬肏?”阮雪棠捏著本就紅腫的乳尖逼問,發(fā)狠地干他。
宋了知臉頰紅透,小聲道:“喜歡...喜歡阮公子......”
“把話說全了!”阮雪棠掐著宋了知豐滿鼓脹的胸部,不斷聳動胯部,故意頂著他體內凸起打轉。
“唔...喜、喜歡阮公子肏...肏騷母狗......”宋了知想要抱住阮雪棠,卻因為雙手被縛作罷,“喜歡阮公子用大雞巴干母狗后面......干得越用力越好...好喜歡......”
媚紅腸肉被雞巴翻出,緊緊纏著粉色巨物不放,宋了知又被干射了一次,滿胸膛都是自己射出的白濁,剛射過的身體是如此虛弱,他哭叫著求饒:“啊...狗穴要爛了......阮公子,饒了賤狗......”
阮雪棠并不理他,一心一意在宋了知身上耕耘,直到天色泛黑才在宋了知體內泄了身。兩人就著連接的姿勢在地上歇了一會兒,阮雪棠這才將宋了知手上繩索解開,麻繩早在他身上留出血痕,阮雪棠伸手摸過傷處,宋了知疼得直抖。
這次情事不管怎么看都是宋了知受了大罪過,然而到了最后,依舊是宋了知把阮雪棠抱回床上,又自己去打水清洗彼此。
等他忙完一切,阮雪棠早已窩在被子里睡著了,宋了知嘆了一口氣,怎么也生不出責怪的心思,自己跟著擠進被窩,擁著阮雪棠睡去。
兩人一覺睡到大半夜,因未用午餐和晚飯,紛紛餓醒了。阮雪棠靠在床上,打發(fā)宋了知去叫人備飯:“對了,記得叫他們送紙筆過來�!�
宋了知以為阮雪棠又要寫信,并未多想,出去找了個狎司準備飯菜。這里不比葉府,他縱是想自己做飯,也不好沖到妓院的廚房去。待兩人用了飯菜,阮雪棠自己將筆墨備好,把宋了知喚了過來:“你先寫幾個會寫的字�!�
宋了知看著雪白的紙張,不安地望向阮雪棠,得到對方肯定的眼神后才坐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提筆,在紙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阮雪棠雖然猜出宋了知的字好不到哪去,但也沒想到一個人能從拿筆姿勢就開始錯起�?粗埳贤崞吲ぐ说娜齻字,他甚至有些費解:“你不是讀過書么?”
“是、是上過幾天學堂......”越說越小聲,關于讀書學習一事,宋了知從來都底氣不足。
“你們先生沒教過你怎么握筆?”
“也許教過?”宋了知自己都不確定。
阮雪棠揉了揉眉心,只能掰開宋了知的狗爪,從怎么拿筆開始教起。后來失了耐心,阮雪棠直接用手握住宋了知的手教導,宋了知這才明白阮雪棠是要教他寫字,高興得不知道說什么好,直接湊到對方臉頰上親了一口:“阮公子,謝謝你,我、我......”
還不等他發(fā)表完感想,屁股又挨了一巴掌。阮雪棠不滿地望著他:“好好學著,不要亂發(fā)情!”
等宋了知好不容易將筆握明白了,阮雪棠才在紙上寫了幾個字令他臨摹,又指出不足之處,令他重寫幾遍。他本就不笨,只是幼時沒錢讀書,如今得了阮雪棠指導,自然學得飛快,很快便能將教的那三個字學得有模有樣了,寫出來竟然與阮雪棠筆跡有七成相似。
阮雪棠的耐性也快用盡,自己又跑到窗邊去看樓下御史的跳水表演:“今日便學到這里了,你好好記著,不然日后說出去,連自己主子的名字都不會寫,丟不丟人�!�
這才知道阮雪棠教他寫的正是“阮雪棠”三字,宋了知尚不能將自己的名字寫漂亮,倒是把阮雪棠這三個字寫得端正工整。他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低頭將阮雪棠的名字寫在自己歪歪扭扭的名字旁邊,迥然不同的字并排而立,心中像吃了蜜一樣甜滋滋的。
樓下御史又跳進水里浮不上來了,宋了知將人按在窗邊親了個痛快,自己又跑回桌邊繼續(xù)練字,只留下阮雪棠在窗邊用手背狠狠擦著被親腫的嘴唇,想不通宋了知怎么寫個字也能發(fā)情。
五十五章
55
他們在金陵渡閑居幾日,宋了知依舊不愿去房外走動,幸得阮雪棠差人帶了幾幅字帖予他臨摹,宋了知的腦袋原本就趨于質樸,只要有了事做,立即不再胡思亂想。
這日,阮雪棠又被何世奎請去用午膳,原本宋了知也在受邀之列,卻被他以練字為由婉拒了他前幾日跟著阮雪棠去見了一次何大人,發(fā)現(xiàn)何世奎像連體嬰似得一直抱著個姑娘不放,整個人恨不得鉆進姑娘肚兜里,此等淫穢場面令宋了知趨于質樸的大腦和三觀都受了傷害。
臨完兩頁字帖,他起身活動活動筋骨,發(fā)現(xiàn)茶水用完了,推門正待喚人添水,卻發(fā)現(xiàn)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在走廊上同幾名男子談笑。宋了知不敢貿然上前,根本沒法想象對方為何會出現(xiàn)在金陵渡。
薛令修臉上一直帶著笑:身上這件佛青銀絲蓮紋襖裙很適合新打的頭面,所以他心情很好;和京商談下筆大生意,也令他心情很好;被許久不見的宋了知拉進房里,薛令修的心情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哥哥,好久不見。”兩只手比劃出好大一個圈,薛令修沖他俏皮眨眼,“咱們有這么長時間沒見啦�!�
宋了知擔心薛令修一個女子在金陵渡發(fā)生什么意外,情急之下只好將薛姑娘先帶回他和阮雪棠的房中。并未留意到薛令修的秋波,他驚魂未定地打量著眼前之人:“薛姑娘,你怎么會在這種地方?”
“來談生意呀�!�
露出不諳世事的表情,眼睛卻掃到不遠處床榻上并排放著的兩個枕頭,薛令修故作天真地反問:“那哥哥怎么會來這里?”
發(fā)覺對方一直盯著床榻看,宋了知臉頰微紅,以為薛令修是誤會他來狎妓,結結巴巴解釋道:“不是...我是陪......總之,有些事......”
他不知道能不能向薛姑娘說明阮雪棠的事,只得含糊敷衍。
薛令修又道:“金陵渡人來人往,哥哥居然一眼就認出我,真厲害。哥哥是怎么注意到我的?”
宋了知被他問得心虛,總不好實話實說,金陵渡裸女遍地,只有你一個是衣服穿得最厚實的女人。他支支吾吾半天,依舊說不出所以然來。
好在薛令修并未往下追問,反倒低下頭委屈地攥緊衣擺:“我一直在等哥哥的信,可鴿子從沒飛回來過。不過也好,沒收到信就是說明哥哥一切都好,我便放心了。”
聽到這話時,宋了知關窗的動作一頓。那只信鴿早在薛令修送他的第二天就被阮雪棠捉去燉湯了,他不僅有吃,而且因為阮雪棠嫌棄鴿子臭,當初拔毛的工作也是他代勞。
他正在坦白錯誤與否的邊緣痛苦糾結著,笨拙地轉開話題:“薛姑娘,就算是談生意,你一人孤身來此地方,實在不太妥當。”
薛令修舉起宋了知臨摹的字帖翻看,笑著逗他:“為何?”
宋了知對這倒是很有話可聊了,堪稱是苦口婆心地規(guī)勸:“薛姑娘,你自幼定是巾幗性格,這本是很好的。但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獨自在妓...在煙花之地游蕩,縱然不懼世人眼光,也該為自己的安全多多考慮�!�
他勸得情真意切,薛令修亦聽得津津有味,他自小長在鋪子里,見過千人千面,旁人都說他會做生意,其實他對經商天賦平平,對于看人卻很有心得體會,總能在生意場利落看清對手的七寸在何處。
所以薛令修能輕易辨別出宋了知的確是全心全意地在替他著想,那是一種純粹的善意,別無所求,并不因他的財富或外貌。
不過現(xiàn)下看來,薛令修倒希望宋了知能對自己有所圖謀。
他雖然將外表與打扮都故意往十幾歲的小姑娘上折騰,但因為世俗繁華大多見過了,人情冷暖也大多領悟了,心和靈魂都有垂垂老矣的趨勢,如今遇見宋了知,莫名其妙地就想當著他的面痛快鬧一場,貨真價實地年輕一次。
于是薛令修滿是孩子氣的,決定好好嚇唬嚇唬宋了知。
將字帖放回原處,又緊了緊髻上的玉簪花,薛令修正色問他:“哥哥,我何時說過我是女子了?”
宋了知還以為對方在說玩笑話,可看薛姑娘臉色又是一本正經,怔然望著薛令修:“薛姑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薛令修施施然走到宋了知面前,他比宋了知略矮半個頭,所以仰著頭看他,剛好露出藏在衣襟里的喉結,聲音也變回原本低沉磁性的嗓音:“宋了知,女人可不會有這么突出的喉結。”
“......你!”
宋了知被嚇得直往后退,背抵上合起的門板。眼前的薛令修是這樣陌生,宋了知回想起阮雪棠的提醒,驚訝地瞪大雙眼:“你為何要騙我?為何要以女子面目示人?”
“我并未說自己是女子,是哥哥你自己要誤會罷了。至于女人打扮,不過是在下的一點個人興趣�!�
薛令修用男聲喚他哥哥時顯得有些陰沉,令宋了知聯(lián)想到蜘蛛一類的生物,無聲無息間便讓人緊縛蛛網。他依舊沒法接受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突然轉變成陰郁的男人:“就算我認錯了,那你也可澄清......分明是你有心騙我�!�
薛令修見把人嚇得差不多了,驀地變了臉色,像妖怪畫皮似得,他又變回楚楚可憐的弱女子,聲音恢復嬌憨,眼中甚至凝了點淚光:“難道哥哥因為我是個男人就討厭了我么?”
宋了知目睹薛令修幾番變臉,心亂如麻,不肯言語。他并非在意性別,只是無法理解對方為何一直欺瞞。
薛令修手搭在衣衫盤扣處,裝模作樣道:“莫非哥哥還不信我是男子?那我便脫了衣服,叫哥哥看個分明!”
“不必了�!彼瘟酥奔弊柚�,縱然知曉他是個男人,但望著少女打扮的薛令修,老實守禮如宋了知,仍不便直接攥住他手,只得轉身離開房間。
薛令修看著男人倉皇離去的背影但笑不語,就這樣追了出去。
宋了知與薛令修相處得難受,而就在樓上何世奎廂房用午膳的阮雪棠,也很難受。
他邊咬筷子邊惡狠狠地瞪著坐在他身邊的裴厲,裴將軍渾然不覺似得給他夾了個雞腿放進碗中,依舊是好話歹說:“瘦成這樣,平常是沒飯吃么。”
理論上來說,阮雪棠很想掄起椅子砸裴厲,事實上他一開始也這樣做了可惜剛與裴厲過了三招,便被何世奎叫停最可惜的是,阮雪棠發(fā)現(xiàn)自己的確不能殺裴厲,至少不是現(xiàn)在下手。
前幾日聯(lián)絡何世奎的不是別人,正是裴厲,也不知道這家伙是怎么取得趙督軍信任,竟然真的將通敵罪證弄到手。因乖戾計較的性情,阮雪棠在軍中沒有心腹,更無朋友,若是想再安插個人去趙督軍身邊,所需時間難以估量。心中有一桿比較著他對趙督軍以及裴厲恨意的天秤,他不得不有所取舍。
所以,阮雪棠現(xiàn)在不得不學著與裴厲相處。他本來見到裴厲后便失了胃口,可是就這樣離開頗有膽小逃避之嫌疑,于是他留了下來,膈應自己的同時希望也能膈應到裴厲。
何世奎先前查出阮雪棠在軍中常給裴厲使絆子,并不知曉他們還有別的恩怨,所以在裴厲與他聯(lián)系上后,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告訴阮雪棠送信之人就是裴厲,怕出別的亂子。與小公子相處了那么多天,何世奎算是將阮雪棠那小心眼的性子給看透了。
見阮雪棠又想動手,何世奎連忙出來打圓場:“卻不知曉裴將軍是如何取得這些書信的?據(jù)何某所知,趙督軍戒心極重,防備森嚴�!�
裴厲正盯著小口吃飯的阮雪棠,覺得對方跟吃貓食似得,恨不得拿個勺子親自來喂他,見何世奎問話,他冷漠答道:“直接偷出來的�!�
聞言,阮雪棠也側首看他,何世奎更是驚訝不已,他還以為是裴厲假意投于趙督軍之下。畢竟趙督軍之所以沒殺裴厲,確有收入麾下的打算:“直接偷?趙督軍不是派了數(shù)十暗衛(wèi)守在營帳之外么?裴將軍是如何不被發(fā)現(xiàn)的?”
裴厲素來惜字如金,覺得多說一個字都是吃虧,索性將一絲不茍的衣領微微拉開,露出大片的雪白紗布,一看便知傷勢嚴重。何世奎這才明白,裴厲并不是沒被發(fā)現(xiàn),而是與那數(shù)十位高手拼殺后僥幸逃脫。
阮雪棠也醒悟過來,怪不得他和裴厲交手時發(fā)現(xiàn)對方反應遲緩了一些,原是有傷在身。不由在心里大嘆可惜,如此手刃仇敵的機會,居然無法實施,簡直悔恨得牙癢。
“可惜了,”何世奎也在感嘆,“趙督軍經此一番,只會防御更甚,日后要下手可就難了�!�
裴厲看見身邊咬牙切齒的阮雪棠,還以為他也在擔心趙督軍之事,對阮雪棠道:“我會再去�!�
阮雪棠沒吭聲,心里開始詛咒裴厲下次去偷信時能夠把信送出來后便傷重不治,當然,直接被暗衛(wèi)亂刀砍死也行。
何世奎又強行引裴厲說了幾句話,見對方全部心思都放在阮雪棠身上,也不再自討沒趣,繼續(xù)把他的人形火爐叫過來摟著。
用過飯,裴厲像是想起什么,問阮雪棠:“入京時遇見郭天青,他說初九要辦擊鞠,邀我參加,你去不去?”
郭天青是他們軍中同僚,兩年前被調回鈺京。阮雪棠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郭天青膝下有一女正值說親的年紀,口上說擊鞠,多半是為了趁機給獨女相看。無非是路上偶遇故人,順口客套幾句,也就裴厲這種不懂規(guī)矩的當真。
阮雪棠對打馬球是毫無興趣,更怕自己到時真忍不住拿月杖把身上有傷的裴厲給殺了,極其嫌棄地吐出兩個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