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參考文獻：《蝴蝶效應》
根據(jù)大多數(shù)科幻電影的設(shè)置，同一時空下，兩個人離得遠可以并存。離得近就會被正主所吸附，占據(jù)當時意識。
如果這不是主流配置，那以上就是我瞎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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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孩子的努力
紫菀蘇醒之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虛空懸浮著，如同一片飄飄欲墜的落葉。
大概是人類的形態(tài)過于脆弱，不堪忍受虛空的撕扯，身體已經(jīng)下意識的恢復為了黑蟒的原身。
她分明記得自己之前正在手刃仇人。
剛?cè)械揭话耄桥说募构抢镉泄殴值难婊鹈俺�，將她們帶離了無終山。
可恨……分明只差了一點點，她就能完全殺死那個女人。一刀下去，插得偏了，朝游露趁機脫身，也不知逃往了何方。
想來大概是朝游露那一掌拍出，她被拋出了昆侖界外，現(xiàn)下正在昆侖界附近的虛空中。
那女人重傷走不遠的，只要找到了她，再補個刀，吸了她的仙子精元，化形成龍指日可待。
有如此捷徑可走，何必還如月娘所說一般，苦苦修煉成為騰蛇，再慢慢化龍?
紫菀還在一心想著要殺了朝游露，卻不知道身后有兩雙眼睛已經(jīng)盯住了他。
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有一展開雙翼則遮天蔽日的金翅大鵬。又有一尾羽舒展，留下漫長迤邐如絢爛極光痕跡的孔雀。
二鳥正在不緊不慢地飛著，尋覓著落腳之處。突然視線所及之處出現(xiàn)了一只黑蟒，大鵬大喜過望。
兩扇前去，便一爪按住了紫菀。
紫菀扭動著身軀，回首看見了尖牙利爪的大鵬，和大鵬身邊開著屏絢爛無比的孔雀。
當年孔雀大鵬與龍族的一番爭斗，后世皆有所耳聞。大鵬的如意珠更是高高懸掛在昆侖上界，使西方諸天之龍免受金翅大鵬吞噬之苦。
為什么，為什么這兩位已身歸極樂世界的創(chuàng)世之神，會從僅供參拜的壁畫中活生生走出來？
而且這兩尊與燃燈佛祖齊名的神看起來絲毫沒有畫上慈眉善目的模樣，反倒是眼中冒出貪婪的惡光？
紫菀瞬間就嚇破了膽。
“金翅大明王饒命！孔雀大明王饒命！”
大鵬哈哈大笑：“哥哥！它叫我們大明王！”
孔雀按住了他的爪，不動聲色地道：“弟弟，放開�！�
大鵬旅途遙遠，饑渴難耐，想要吃掉巨蟒紫菀，卻被孔雀所阻止。雖然不明就里，但他曉得自己的哥哥因食人而心思深沉，智慧極高。
雖然不情不愿，還是將爪放開。
受了大驚的紫菀撿回一條命，忙不迭的逃了。
等到黒蟒逃了一截路，孔雀方才悠悠地道：“弟弟稍安勿躁，我們這一路旅程四處搜尋，可曾見過半條龍沒有？”
大鵬想了一想，“并無。真真是餓得我五臟六腑焚風刮起，好難耐啊哥哥！”
孔雀細細同他分析：“此處虛空突然出現(xiàn)了這樣的小龍，想必小龍附近是有龍巢的。你我二鳥先放龍回巢，且看能否找到風水寶地�！�
（注：金翅大鵬迦樓羅日食五百龍，對大鵬而言，巨蟒也屬于食譜中的小龍）
饑餓的大鵬瞬間精神大振。
“哥哥厲害，咱們就靜靜的跟著這小龍，看它去往哪里?”
紫菀不知身后有惡神一路尾隨。只知道尋著自己的本能去往昆侖界，自己的出生之地。
隨著熟悉的大地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懸浮的心終于落到了實處。
耳旁突然傳來一陣笑聲。
“果然是龍巢。哥哥，就在此處投下火種吧�！�
一聲刺耳尖嘯響起，紫菀眼睜睜的看著一顆火球從身邊擦過，落向無終山脈的西邊。流星落地，騰起紫色煙霧，向四周滾滾散開。
這究竟是什么……
還來不及多想，她已再度被金翅大鵬抓住。
紫菀慌亂地道：“金翅大明王，您的如意珠還高懸在昆侖上界，是您承諾的「使西方諸天之龍免受金翅大鵬吞噬之苦」�。 �
“我的如意珠?”大鵬神色古怪地翻了翻眼睛，“不是還在我的額頭上嗎？”
巨大的恐慌向紫菀襲來。
她竟然遇到的是五百年前的金翅大鵬。
并且無意之中將金翅大鵬和孔雀引來了昆侖界。
金翅大鵬將黑蟒高高扔起，“你是我來到昆侖界所吃的第一條龍，為此感到榮幸吧，小龍！”
紫菀的身軀落下，正好落進了迎接她的血盆大口中。
扭動的身軀被扯成數(shù)段，鮮血四濺，瞬間祭了大鵬的五臟廟。
大鵬贊不絕口：“鮮嫩美味的小龍��！”
一心想要和母親一樣走捷徑迅速化龍的紫菀做夢也沒有想到，她竟然當真成為了創(chuàng)世神金翅大明王御口親封的——
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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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熊孩子毀滅世界。
時空回溯之力是燃燈佛祖給的，一共有三次。
朝游露回到過去—觸發(fā)與龍神初次見面。
白帝回到過去—觸發(fā)提前下手許下承諾。
紫菀回到過去—觸發(fā)孔雀大鵬來昆侖界。
簡單說來，已經(jīng)發(fā)生的就是必然要發(fā)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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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天司戰(zhàn)莫觴
岸殤也是個能忍的。
看見白帝的身影突然消失，他估摸著應是被那焰火瞬移到了其他時空。
既然如此，想必白帝還會在同樣的地方回來。
作為最愛的義子，他責無旁貸地應當守護在義父出現(xiàn)的地方，然后趁著義父最虛弱的時候，一爪取他性命。
心里正在盤算著。
空中傳來一聲清唳，一道金光落地，是哥哥莫觴到了。
莫觴是一位面目與岸殤極類似的少年，然二者氣質(zhì)迥異。
莫觴雖是金翅大鵬的后代，與玄微蒼溟沒有半分血緣關(guān)系，但卻不是親生，勝似親生。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來的矜雅氣質(zhì)宛如天成，便是一位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只是作為西天司戰(zhàn)需要鐵血手腕，又兼多了幾分冷酷之意。
“岸殤，帝君呢？”
岸殤手中玩弄著帶血的枯草，“不知去哪個時空尋昆侖真君了�！�
他抬起頭來，興奮的道：“哥哥，趁著義父不在，咱們?nèi)プ綏l龍來吃罷?”
莫觴臉上看不出表情，平平地道：“昆侖下界如今還有什么像樣的龍?更何況父親的如意珠還懸在昆侖上界，你都忘了?”
岸殤地將手中的草叢扔在地上，跺在腳下踩成碎泥。
“讓西方諸天之龍免受金翅大鵬吞噬之苦?無非是殺雞儆猴，用父親的如意珠警醒咱們，龍是食物，也是毒物罷了�！�
他嘿嘿的笑著：“就算當真要吃，又能如之奈何？”
“他能贏，”莫觴的眼眸并無半分波動，“有他的過人之處，休要輕舉妄動。”
“我們身為第三代神明，管一根面條、長蟲、蚯蚓叫了這么久的爹……”
所謂第三代神明，指的是鳳凰與龍神那迦同為第一代始祖，孔雀和大鵬為第二代，岸殤和莫觴為第三代，而玄微蒼溟則是不知傳了多少世的末代神明。
他們在出世之前由孔雀和大鵬帶著穿梭虛空，大鵬體型極其龐大，殼類是一個供他們生長發(fā)育的小天地。算上在殼內(nèi)的時間，壽命不知長玄微蒼溟多少年。
無論是按壽命還是按輩分，他們都當排在玄微蒼溟的前頭。
“你要是不想，”莫觴淡淡的道，“可以不叫�！�
當初出世之時，還是岸殤先上著趕著叫了一聲爹，他這當哥哥的沒有辦法，也只得跟著他叫了一聲。
被莫觴堵得咽喉哽哽，岸殤一時語塞。
“那我們現(xiàn)在……”
“既是出公差，”莫觴開始卸起了身上的盔甲，“自然是游山玩水、欣賞風景�！�
萬沒想到在白帝面前一向任勞任怨的哥哥竟帶頭怠職，“那義父回來了怎么辦?”
“他召喚時再說，”莫觴已經(jīng)是一身輕緩的打扮，“就說在忙，剛趕過來�！�
于是兩位平時被玄微蒼溟四處支使的西天司戰(zhàn)，就像被兩只放出了籠子的鳥兒，展開了羽翼自由地飛翔，再也不管義父的死活。
龍迦葉蘇醒之后，枕旁早已沒了佳人的倩影。
他在屋里等朝游露一天，她卻始終再沒出現(xiàn)。
龍迦葉此時視力已經(jīng)恢復的有七八成，不知朝游露在采藥路上究竟出了什么意外，又或者是自己的行為太過于孟浪，唐突了佳人。
他決定出門去尋朝游露。
小月也因紫菀的一夜未歸憂心不已，前去尋找紫菀的下落。不料再度與那幾個殺妖取丹的散修狹路相逢，不料卻終究沒有上次的好運。
那幾個散修被姬舞打退之后，痛定思痛，與其他幾波人集結(jié)起來，通知了附近的大派一同前來分贓。摸清楚了小月的行動路線，埋伏在她的活動范圍內(nèi)守株待兔。
待到小月一出現(xiàn)，便各司其職，痛下殺手。
待到龍迦葉聽見慘呼聲前去查看情況時，那些散修已然得了手，提起小月，鮮血淋漓的開了胸膛，取出一枚白色的內(nèi)丹握在手中。
正欲扒其拆其骨，另外還有散修叫道：“且慢！”
“這妖腹中似也有胎元！”
蟒妖受孕極快，小月想到在自己的動情之日與龍迦葉交媾過，恐怕已經(jīng)珠胎暗結(jié)，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胎兒精元。她驚恐萬狀的捂住腹部。
“不要……不要……”
龍迦葉見“朝游露”被人圍襲，情緒激動之下，不顧傷勢未愈，沖出來連殺數(shù)人。
附近大派弟子見勢頭不好，取了妖丹便走。
龍迦葉勉強化出龍形，猩紅了眼在半空中張口將人咬住，用力往下一摜。
從高空墜地，尸身摔得爛軟如泥，零零散散的血肉掛了一山。
見這蛟龍性惡殘忍，諸人嚇破了膽，向各個方向四散逃去。龍迦葉挨個追上前去，或撕或咬，殺的興起，誓必盡數(shù)虐殺，不留半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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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都是逆子。
岸殤：哥哥，我們殺了爸爸吧。
莫觴：殺不動，咱們?nèi)ネ婧脝?
岸殤：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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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誰的孩子
朝游露才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另一個“自己”開膛破腹，滿身鮮血的躺在地上。
她吃了一驚。
以為空中有鏡子，下意識的摸遍自己的全身。
紫菀刺破的衣服嗖嗖的透著寒風，被龍神舔過的傷口已將近痊愈，不大作痛了。
那個“自己”虛弱的喚了她一聲。
“朝仙子……”
這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耳熟。
“仙子，對不起，”小月哽咽難言，“真的對不起……”
朝游露看著她，想起了那青絲覆半面，與龍迦葉交媾的女子。前因后果一連起來，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軟弱的善良的小月曾經(jīng)在皇宮內(nèi)向她垂首求饒：“假以時日，我與姐姐必將結(jié)草銜環(huán)以報�！�
小月說到做到，果然對她“結(jié)草銜環(huán)以報”了。
朝游露生平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臉長別人頭上哭起來是如此的梨花帶雨惹人垂憐，連她自己都不忍心責備——
人家不過是參照了她的肉體變幻出了人形。
這大概說明，自己長得也還不算很差。
紫曾和紫菀母女一脈相承，都是罪有應得，死有余辜。但小月這一生也沒有做什么大壞事，看她垂死，朝游露終究不忍，“先慢慢穩(wěn)住氣息罷�！�
小月?lián)u搖頭：“妖丹離體，我活不成了……”
拼著最后一絲力量，她將全身的血脈都匯集于腹部，生生的將那僅有一絲精氣的胎元聚集、催熟。一枚銀光閃閃，覆著鱗片的龍蛋在腹中迅速成型。
她將那顆蛋顫顫巍巍地放置在松軟的地上。
“煩請仙子轉(zhuǎn)交給無終山蛇族，撫養(yǎng)我兒長大�！�
“……那你呢？”
小月目光凝視著天空：“自始至終，都不過都是我一個人的事罷了�！�
她下半身回復為一條鮮血淋漓的白蟒，鉆入?yún)擦稚钐�，靜靜等待生命大限之時的到來。
空中三三兩兩掉下來許多人。
有的人落地時有法寶護身，尚且沒有大礙，起身之后又爭分奪秒的逃命。
龍迦葉幾乎入了魔，將周遭殺得片甲不留。眼見六親不認的龍迦葉即將殺到自己的龍蛋上，朝游露眼疾手快地抱起了龍蛋，在地下一滾，避開了龍迦葉那摧枯拉朽的巨大龍爪。
她站起身來時，只見玄微蒼溟臉色慘白的立在自己面前，兩眼的紅絲幾欲爆裂滴出血來。
“才多久不見，你居然連孩子都生出來了？”
不明白為何突然出現(xiàn)的蒼溟面色如此可怕，她解釋道：“這是龍迦葉的孩子�！�
“不用你來提醒我�！�
玄微蒼溟的眼神悲痛欲絕：“為什么，為什么會這么快？”
他只是回神界療了個傷而已啊，為什么他永遠都遲來一步？
小月是蟒蛇，從交配、受孕到產(chǎn)蛋所需的時間很短，除非與人媾和，周期就會慢上許多，“消耗了自身的精氣，所以特別快。”
朝游露從未見玄微蒼溟的臉色如此陰沉，“為了這樣一個孽障，值得嗎?”
空中突然劍華大勝，有人使出了“萬劍歸宗”，將成千上萬把虛擬之劍織成牢不可破的屏障和牢籠，鋪天蓋地的向龍迦葉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