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時愿坐在真皮座椅上,微微嘆氣:“真是太多事了,希望他們能挺住,你那兩個保鏢靠譜嗎,會不會不夠?”
“夠了。”
宋宴辭回答:“汪豫山只想奪位,不想得罪人,他現(xiàn)在還不敢動宋家的人。”
時愿松了口氣:“這就好,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證林棉平安把孩子生下來,否則大家都會很難受�!�
“放心吧,我兜底�!�
宋宴辭點頭,發(fā)動汽車引擎準(zhǔn)備回去。
“別急著回去,送我去一趟我家老宅。”時愿吩咐了一句。
“怎么又回娘家?”宋宴辭眉梢挑起,不太情愿。
“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媽情緒低落,我當(dāng)然要回去看看她�!�
“調(diào)查組來了這么長時間,她早該有心理準(zhǔn)備了,既然選擇了嫁給從政的,就更該做好這個準(zhǔn)備,不是嗎?”
時愿偏頭看著他:“我怎么覺得你還有點幸災(zāi)樂禍呢?”
宋宴辭:“有嗎?”
“你是不是還在記仇我媽當(dāng)初不讓我嫁給你的事?”
宋宴辭抬起眉梢,不置可否。
時愿立馬就明白了。
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她那個人只是眼界比較高,但人沒有那么頑固,不讓我嫁的我也嫁了,不讓時凜娶的,他也娶了,這不是挺好說話的嗎�!�
宋宴辭“……”
從事實上講,確實是這樣。
他朝后視鏡看了一眼宋楚寧,開口道:“寧寧,晚上去陪陪你外婆,住在老宅怎么樣?”
宋楚寧眨巴著大眼睛:“爸爸,你又要和媽媽過二人世界啦,又嫌我是個小燈泡啦?”
宋宴辭面不改色:“一套艾莎公主裙,兩個芭比娃娃,從外婆家回來就給你買�!�
“成交!我晚上就去陪外婆�!�
父女倆愉快地決定了。
時愿無語地白了他一眼。
多大年紀(jì)了,還搞搶老婆這一套。
四十分鐘后,豪車在時家門口停下來。
時愿解開安全帶,被宋宴辭握住腰,抵上去親了一口。
“好好玩,晚上我來接你�!�
“你不進(jìn)去?”
“不了,還有事�!�
他等著時愿和宋楚寧雙雙下車,這才調(diào)轉(zhuǎn)車頭離開。
時愿站在門口嘆了口氣。
多少年了,還是這個記仇的死德行。
她牽著宋楚寧的手:“走吧,我們?nèi)タ赐馄拧!?br />
宋宴辭開車出了小區(qū),隨手拿起手機,給時凜撥了個電話。
“你老婆身邊的保鏢安排到位,你那邊需要我?guī)兔帷!?br />
“不必了。”那頭惜字如金。
“好,保重�!�
宋宴辭掛了電話,眉眼依舊平靜。
時青巖的事已成定局,誰也無力改變。
北城的局勢剛定下來,這時候不宜變動。
汪豫山一時風(fēng)光,備受重用,就算時凜想翻盤,也不是在這種時候。
要做的,是等待。
只不過這其中要犧牲的東西,不知道時凜能不能受得住。
……
晚上八點。
流量高峰期。
全網(wǎng)突然放出了一條爆炸性的消息。
【時凜林棉即將離婚�!�
緊跟著,有不少營銷號爆出林棉從小到大的家境和成績。
普通人堅韌的成長路。
她沒有雄厚的背景,沒有依靠過任何資源,沒有在作品上有過一絲虛假,一磚一瓦,一步一步,走成了現(xiàn)在的自已。
她結(jié)婚不過三個月。
短得仿佛一揮間。
所有的證據(jù)將她和時家撇得干干凈凈。
林棉懵了。
捧著手機久久反應(yīng)不過來。
網(wǎng)上評論全部轉(zhuǎn)向她,輿論層出不窮。
【林設(shè)計師沖,支持你離婚,不要被時家拖后腿�!�
【努力數(shù)十年,不是為了給時家做慈善的,事業(yè)才是最大的�!�
【離開男人,幸福百倍�!�
【……】
林棉慌了,退出熱搜,怎么都聯(lián)系不上時凜。
她想出院去找他,卻被護(hù)土給攔住了。
“林小姐,胎兒還不穩(wěn),還需要觀察靜養(yǎng)兩天,為了寶寶的安全考慮,您不能離開�!�
林棉被迫退回病房,臉色一陣陣發(fā)白。
他不要她了嗎?
連孩子也不要了嗎?
林棉無措地回到床上,想繼續(xù)打電話,手機快沒電了,她拉開床頭柜的抽屜尋找充電器。
突然看到抽屜里靜靜躺著兩份協(xié)議。
封面干干凈凈,沒有任何字,可偏偏那樣的顯眼,突兀,讓她不得不注視。
林棉幾乎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內(nèi)容。
她握著抽屜把手,指尖止不住的泛白。
又是這樣,一意孤行。
明明說好不離婚,不丟下她。
可現(xiàn)在都是在騙她。
林棉閉上眼睛,一切都懂了。
從一開始他就很清楚自已的想法,并且堅定地做了選擇。
他從來都沒有動搖過跟她離婚的心思。
從來都沒有。
眼淚掉下來,一滴滴砸在協(xié)議上。
林棉很快擦干淚,關(guān)上了抽屜,努力使自已的情緒平靜下來。
*
與此同時,醫(yī)院門口的路虎里。
陳讓坐在駕駛座無比焦灼。
“時先生,您這樣不聲不響地做決定,她會不會受不住?”
第467章
繼續(xù)待著,待一夜
時凜:“她比你想象中的要堅韌�!�
陳讓還是感嘆:“可是林小姐真的很在意您,您若是這樣做,讓她徹底失望,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時凜關(guān)了車窗,閉上眼睛。
“陳讓,一個普通人能有多少次走大運的機會?”
“什么?”
陳讓沒反應(yīng)過來。
“我小時候,跟我媽去看過舞臺劇�!睍r凜平靜地說,“舞臺劇的中央,最醒目亮眼的那名演員舞者,是裴宿的母親,她當(dāng)時明亮得在發(fā)光�!�
陳讓愣了一下:“裴宿的母親?是變成植物人,躺在醫(yī)院十幾年的那位嗎?”
“是�!�
時凜睜眼,看向外面漆黑的天。
“她曾經(jīng)是個頂級舞者,連我媽那樣的人都要佩服夸贊幾句,可惜為了裴成仁,放棄了舞臺,又為了救他,放棄了生命。”
十幾年如一日,成為一個不死不活的載體。
陳讓不明白他的話。
“您的意思是?”
“林棉不能成為第二個她。”時凜說。
選事業(yè)還是選男人,對林棉來說很難,對他卻很容易。
林棉可以選擇犧牲自已,他絕不可能承受得起。
所以,他的選擇一點都不難。
陳讓嘆氣,還想說什么,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接聽電話,過了幾分鐘才掛了電話,神色立即嚴(yán)肅下來。
“時先生,姜泰元去世了�!�
時凜眼眸瞇起:“這么快�!�
“剛才姜家助理打來電話,邀您明天去姜家莊園參加老爺子的葬禮。”陳讓如實匯報。
“查一下他的死因�!�
陳讓重拾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幾分鐘后,他掛了電話,說道:“癌癥晚期,器官衰竭,正常死亡�!�
時凜點頭:“知道了�!�
“那我們明天……”
“去�!睍r凜說,“全北城的大人物都在姜家,尤其是汪豫山和姜菱,躲避他們沒有什么好結(jié)果�!�
“明白了�!�
陳讓看了看外面的天:“那現(xiàn)在?”
“繼續(xù)待著,待一夜�!�
時凜扭頭,透過車窗望向醫(yī)院大樓的某一扇窗戶,眼底藏著記掛。
“讓主治醫(yī)生每隔半個小時,傳達(dá)一次她的情況。”
“是�!�
*
林棉躺在床上,表情木木的,連眼淚都沒有。
鐘雪提著果籃和食物進(jìn)來時,看到她這副模樣心疼壞了。
“棉棉,吃點東西吧,你還有寶寶要照顧呢�!�
林棉望著她手里的保溫桶,問道:“他讓你來的?”
鐘雪嘆了口氣:“是啊�!�
她晃了晃保溫桶,說道:“里面是你愛喝的紅棗枸杞雞湯,時家那個陳姨送來的,讓你一定要喝�!�
林棉望著那些湯,偏過頭。
“算了,我現(xiàn)在不愛喝雞湯了�!�
鐘雪默了默,拿出手機道:“那我給陸知白打電話,他是醫(yī)生,讓他給你訂其他的孕婦營養(yǎng)餐�!�
林棉低頭,沒有說話。
鐘雪就自顧自地打了電話。
她其實更想找時凜,可是他的電話沒打通,連她也找不到。
給陸知白囑咐好后,鐘雪掛了電話,坐在床邊削蘋果。
“棉棉,網(wǎng)上的那些消息我都看了,你也別太難過,時先生也是迫不得已的,他可能真的不想害你丟掉事業(yè),從側(cè)面來看,他至少是在意你的呀,對吧?”
“我不需要一意孤行的在意�!�
鐘雪看著她:“你是不是很生氣?”
林棉扯起唇角:“失望的次數(shù)多了,連生氣都不會有了。”
剩下的,只有麻木。
鐘雪有些心疼。
“他也真是的,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要玩消失,這愛情不要也罷。”
她越發(fā)替林棉委屈。
一個人孤孤單單懷著孩子,沒有父母,沒有靠山,還在醫(yī)院被離婚了。
任誰都會很受打擊吧?
另一邊。
陸知白的電話打到時凜的私人號碼里,不過幾秒鐘就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