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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盡快和她離婚

    次日清早,血液化驗結(jié)果出來,兩位大哥去找劉主任研究完報告,這才放心陪我出院。

    下次還是不能隨便帶人到家里吃飯,太嚇唬人了,幸好梔梔救回來了,要是出個什么差池我們怎么和老板交代。

    交代你們老板哪有這閑工夫管別人。

    梔梔你別多想,我們老板昨晚是……臨時出差了,等他回來,他肯定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成,解釋完咱們一拍兩散,各奔東西!

    梔梔你怎么不說話啊,你不說話我和老黑害怕……

    我垂頭心累問他:帶紙了嗎

    白大哥胡亂翻了下兜,順利掏出一包紙巾:吶,正好有一包,在醫(yī)院順的。

    我拆開封口扯出一張,按住鼻子:不是我不說話,是我感覺自己好像流鼻血了……

    紙巾再拿下來一看,果然一灘殷紅。

    白大哥:……

    后來我被白大哥范大哥著急拖回車里,用車上柔軟的紙巾捂住了鼻頭。

    你這是走了什么倒霉運啊,身體也忒弱了點吧!人還沒出醫(yī)院呢,又開始流鼻血……

    白大哥系好安全帶,催促范大哥趕緊開車送我回去。

    我昂頭靠在后排座位上,生無可戀地捂鼻子嘆氣:

    可能是我今年流年不利,整個下半年我動不動就有血光之災(zāi),每次都特別出其不意,我自己也挺無語的,回頭和青陽師兄聊天,我得讓他給我算算!

    白大哥唏噓道:那確實挺不利,不過沒事,我們先回家,我和老黑保護你。你最近盡量少出門,這樣遇見什么突發(fā)情況我和老黑還能第一時間趕來救你!

    我打了個哈欠,鼻頭一不小心就冒出個血泡泡,我手快地用紙巾壓住,憂心問:

    對了,奶奶知道我又住院的事嗎我前幾天剛從醫(yī)院出來,現(xiàn)在又進去,我奶奶會急瘋的!

    范大哥思慮周全道:

    已經(jīng)囑咐過劉姨她們了,奶奶問起,就說你和老板出去玩了。奶奶這兩天不太想下樓,一天三餐都是劉姨端上去陪著說話吃飯,你放心,也就一夜未歸,奶奶不會察覺到什么的。

    還是范大哥你靠譜。

    我將紙巾塞進鼻孔,堵住血,歪頭靠在車窗上閉目假寐:

    奶奶肯定和我一樣住不慣大山莊別墅,不過,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回家了……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生活。

    前排的兩位大哥沉默住,半晌,白大哥驚訝開口:她這話的意思,難道是……

    范大哥咳了聲打斷:我們還有兩個紅綠燈就到家了,回去以后,你陪梔梔說說話,我去給你們做早飯。梔梔,你想吃什么

    我靠在車窗上疲倦嘀咕:沒什么想吃的,我想睡覺……昨晚好冷,輸液更冷,根本睡不著。

    白大哥傻兮兮的提議:那我回去給你講睡前故事

    我無奈拒絕:算了吧,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比起白大哥,我現(xiàn)在更需要空調(diào)!

    到家下車,我連早飯都沒吃就直奔樓上臥室而去,把室溫打到制熱三十二度,裹著厚被子躺下享受美好人生。

    能制熱的空調(diào)簡直是世上最偉大的發(fā)明!

    一覺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間,好似聽見兩位大哥輕輕推門進了屋……

    我去,這屋里怎么這么悶熱!能住人嗎她竟然還裹著厚被子睡,不會熱中暑嗎

    你忘記了她之前在外淋雨,身上受了寒,寒氣入體,王上一直試圖給她逼出來,讓她恢復(fù)正常,可她的體質(zhì)太特殊,體內(nèi)的寒癥與斷掉的手筋一直治不好……

    或許這就是上蒼對王上的懲罰吧,我早就說過,王上這樣干肯定會后院起火,王上偏不聽!

    王上也沒辦法,那地方只有北善柔的法力管用,造化神記恨王上不肯幫忙,此事重大不能耽擱,王上只能壓著怒意去求北善柔。

    可北善柔的目標本來就只有王上……她好不容易揪住這個機會,肯輕易放手嗎

    王上現(xiàn)在失聯(lián),一夜未歸,之前又是跟著北善柔一起走的,梔梔就算再傻,也不可能不多想……

    你也聽見了,梔梔都想帶她奶奶回家了……

    有些事,給她造成了太大的心理陰影,就算忘卻了那段回憶,她也不可能再如多年前那般癡心地傻等一個人了……但愿王上能早點回來吧。

    哎,好不容易前妻變現(xiàn)妻,若是一個失手,現(xiàn)妻又要變前妻了。

    有人給我提了提身上的被子,語調(diào)沉沉:你覺得,等梔梔恢復(fù)記憶的那天,梔梔和王上,還可能在一起嗎

    另一人重重一嘆:我不知道,我只曉得如果我被一個男人辜負過,因為他落得一身病根,還被挑斷了手筋……

    如果那個男人逼我爬懸崖峭壁給別人采藥,為了一己之私,把我推出家門,讓我淋好幾夜的雨,故意要與我和好,拿我當(dāng)猴耍,結(jié)果我一片真心的去了,卻被他甩給別人挑斷手筋……

    我就算舍不得恨他,我也不敢再和他在一起……我怕他故技重施,又利用我的真心,想挑我別的筋。

    這話你明天原封不動地給老板說一遍,有時候男人就需要敲打,逼他認清現(xiàn)實,不然他總覺得,深情沒有被磨滅殆盡的那天。

    其實我覺得,由梔梔親口和他說,效果更好……

    我只是想讓他認清現(xiàn)實,你是想讓他死啊……

    要不然咱們把祝漓再弄來一回

    ……你高估咱倆的實力了,咱倆聯(lián)手都打不過人老公一個分身。

    ……

    被子裹太緊,終于有點熱了。我伸了條胳膊出來,繼續(xù)抱著小熊做夢……

    ——

    一覺睡到下午兩點,我趴在床上剛睜開眼,就瞧見手邊的手機屏幕在亮著。

    上面顯示了……八十條信息!

    我一激靈,以為是誰找我有急事,趕忙從被窩里坐起來,解鎖打開聊天軟件。

    瞧清信息內(nèi)容,我松口氣……

    是錦書發(fā)的。

    從上到下我仔細翻了遍,是在向我訴苦呢,說今天是段鳳臣的生日,她本想把花瓶當(dāng)做生日禮物送給段鳳臣的,誰知卻在段鳳臣的辦公室門口看見段鳳臣和自己的女助理摟摟抱抱,段鳳臣還把一條價值不菲的藍寶石項鏈送給了女助理。

    她忍著不悅把花瓶放段鳳臣門口桌上,結(jié)果段鳳臣出門時掂起來看了眼,二話沒說,把花瓶扔給女助理了。

    她還看見,女助理手腕上帶著一條和段鳳臣之前送自己的、一模一樣的幸運星手鏈。

    她去查了那名女助理,姓馬,剛來公司不久,之前是在總裁辦給殷長燼做助理,但沒干兩天就被總裁辦調(diào)去了運營部,扔給了段鳳臣用。

    段鳳臣對這名女助理頗為看重,昨晚段鳳臣在外應(yīng)酬喝醉了,還是女助理扶著段鳳臣出酒店,細心體貼的親自送段鳳臣回家的。

    然后,在段鳳臣家里住了一夜,今早搭段鳳臣的車去的創(chuàng)宏。

    錦書這個丫頭,嘴上說著不敢對段鳳臣有心思,可實際上卻連情敵的祖宗十八代都給調(diào)查出來了。

    那位女助理是重點名校畢業(yè),在運營方面也很有天賦,剛進運營部沒半個月就協(xié)助段鳳臣辦成好幾件大事。

    段鳳臣也在私下夸過她聰明,很有前途。

    更巧的是,女助理叔叔在段鳳臣父親手底干事,女助理剛調(diào)去運營部那幾天,她叔叔還特意組了個飯局,請段鳳臣與他爸吃飯,在桌上又是倒酒又是夾菜的請求段鳳臣以后能多加照拂自家侄女。

    而段鳳臣他爸在見到女助理后,也對女助理頗為滿意,女助理送段鳳臣回家,段家家主還用開玩笑的語氣要女助理在外多替自己管著段鳳臣,儼然是將女助理加入未來兒媳婦的人選了。

    除卻這些讓錦書抓狂的信息,剩下還有一半是錦書放飛自我的臟話……

    把段鳳臣罵的,可謂狗血淋頭。

    我看完信息,無奈回復(fù)了一句:好男人都是靠搶的,我早就提醒過你段鳳臣是個優(yōu)質(zhì)男,你不下手,這個香餑餑難道還不許別人動嗎

    錦書終于等到了我的回話,身心受損的哀愁回消息: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覺得,我那個花瓶真是白送了!早知道我就不去做這個跳梁小丑了,既然他今天已經(jīng)有人陪了,那我就不去掃興……

    嫂子,出來玩嗎。哦對了,大哥今天在家我上午去公司,秘書們說總裁辦今天沒開門,小范小謝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心情低落地揉了揉太陽穴,直接問:去哪玩

    錦書那邊安靜片刻,隨后給我分享了一個位置信息:去這,杏花村,剛開的一家高檔五星級特色大酒樓,我饞里面的海鮮醉蟹了。嫂子你來陪我,我請客!

    我一口答應(yīng):好。

    反正在家閑著也沒事干,不如和錦書出門散散心,省得總想起那些煩人事。

    兩位大哥在家里聽說我要和錦書一道出門玩,不好跟上來湊熱鬧,就囑咐司機要照顧好我,他們則留下來替我陪奶奶。

    我換了身干凈衣服,揣上手機,上車先招呼司機大哥去找錦書碰頭。

    可惜錦書路上堵車,后來還是我先到了杏花村特色大酒樓。

    在酒樓門口等了錦書十來分鐘,殷家的車才載著錦書匆匆趕來。

    嫂子!錦書下了車,一路小跑著趕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手熱情道:我在家定過包間了,四樓,柿柿如意雅間!

    行,那我們現(xiàn)在上去。

    嗯!

    進酒店有服務(wù)員專門為我倆引路,帶我倆上電梯。

    電梯在四樓開門,沿著走廊一直往前走,最深處的那間小房子就是錦書定的柿柿如意包廂。

    我們?nèi)说搅�,服�?wù)員客氣地詢問一遍我們是否有忌口,隨即用對講機通知后廚給我們上菜。

    趁著菜還沒到的空隙,錦書給我倒了杯蜜水,激動與我分享這幾天殷家發(fā)生的事:

    自從你和大哥搬出老宅后,奶奶也借口身體不適,很少下樓和大家一起吃飯了。

    我看得出來,奶奶是真生四叔和殷芷的氣了,連我爸媽都被連累,不受奶奶待見。

    我去奶奶那玩的時候,奶奶總和我說,她對不起大哥和你。

    那天的事,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奶奶就是鐵了心要護殷芷才故意給殷芷做偽證……

    她想保殷芷,都得委屈你。

    嫂子,你別怪奶奶,奶奶也是迫不得已,畢竟四叔和四嬸膝下就只剩殷芷這一條血脈了,殷芷死在大哥手里,四叔就真絕后了。

    殷芷和四叔那晚也被大哥嚇得不輕,聽說四叔到現(xiàn)在還總做噩夢,晚上睡不踏實,四嬸前兩天還請了個得道高僧到家里給四叔驅(qū)邪安心。

    至于殷芷那邊則更慘了,殷芷被捅了好幾刀,幸虧沒有傷及要害,我昨天去看她,她還全身裹著白布躺在床上打吊水,像個木乃伊似的。

    殷芷現(xiàn)在還說不出話,不過她總哭,我想,如果她早知是這個下場,當(dāng)初一定不敢給你下藥,她真真低估了大哥的手段。

    我抿了口熱蜜水,暫時不想提和殷長燼相關(guān)的事,存心把話題轉(zhuǎn)回錦書身上:

    這幾天,你在家沒有被為難吧那晚你堅持出面作證,和你爸媽還有四叔四嬸作對,按你爹媽那個臭脾氣,回去不教訓(xùn)你才有鬼。

    錦書捧著水杯開心說:

    他們是一回家就準備找我算賬,可我有三叔啊,還有二哥在。那晚回家三叔把我爸媽臭罵了一頓,我爸媽根本沒來得及找我撒氣,我二哥就把我扯回住處休息了。

    這幾天我爸媽只要生出一丁點想借題發(fā)揮的苗頭,我二哥就會及時出現(xiàn),擋在我面前,臭著臉把我爸媽懟回去。

    我爸媽啊,向來拿我這個二哥沒辦法,打不得罵不得,只能忍著。所以嫂子,你暫時不用擔(dān)心我,等我哪天扛不住了,我會去云皎山莊投奔你和大哥的。

    我聽完點點頭,沒多說。

    錦書瞟了眼我放在桌邊的手機,試著問:嫂子,你和我哥不會鬧別扭了吧你出門,好像都不用回我哥的消息。

    我一怔,聽她這么一提,才恍然想起來,正常熱戀期的情侶是挺黏糊的,就算一時半會不在一起,那手機信息肯定會一條連著一條砸……

    可我,以前出門,他好像從沒給我發(fā)過信息。

    我總以為是他忙,不方便像普通人一樣發(fā)信息給老婆粘著說話……現(xiàn)在才隱約明白,原來真愛和假愛,還是有差別的。

    你哥沒給我發(fā)信息,我也不用回。我淡淡答了句。

    錦書好奇心挺強地伸爪子,默默拿走我的手機想偷看:那你和我哥,平時都聊什么

    我悶頭喝水:什么也不聊。

    她晃了晃手機:密、密碼……

    我說:你哥的生辰八字。

    她面上神情總算放松了幾分,捧著我的手機激動解鎖:嗑到了嗑到了……

    但打開我和她哥幾乎空白的聊天界面,她再次抽了抽嘴角:那個啥,嫂子你有……清聊天記錄的習(xí)慣

    我搖頭:沒有。

    她尷尬住,心虛把手機放回來,百思不得其解:嫂子你倆的相處方式,還挺……特殊。

    服務(wù)生將她點的十來盤子海鮮相繼從餐車內(nèi)取出來,放在桌子大轉(zhuǎn)盤上。

    她扯了扯我的袖子,又忍不住問:北善柔又是怎么回事,我哥怎么把她帶回云皎山莊了

    我面不改色地佩戴一次性手套:那是你哥的家,你哥想帶誰回去就帶誰回去,況且,北善柔又不是以前沒去過。

    錦書哽住,埋低頭委屈嘀咕:嫂子,你今天好兇啊,連我都一起懟……大哥惹你了,你就去罵他啊,我這么聽話,你別嚇我……

    我驀然回神,剝了個大蝦送進她碗里,放輕聲安慰:我沒懟你,剛才我在想事情,語氣可能有點生硬,不好意思錦書。

    錦書乖乖摟住我的胳膊,小腦袋往我身上蹭蹭:

    嫂子,你是我見過的最好最善良的女人,你受欺負了就和我說,雖然我怕我哥,但我永遠和你統(tǒng)一陣線!嫂子,我是你的人。

    我心情復(fù)雜地抿唇笑笑,繼續(xù)給她剝蝦,耐心哄道:

    好啦錦書,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最真,整個殷家,也就只有你是實心實意的待我�?斐园桑ur涼了會腥。

    嗯,嫂子你別總給我剝,我可以自己來,嫂子,吃醉蟹,這個酒樓里最有名的菜就是醉蟹!

    好。

    錦書點的這一桌子菜都是平常人家一年見不著一次的好東西,吃海鮮,主打的就是味蕾享受,一盤蝦蟹看著多,實際上根本沒幾口墊肚子的。

    我平時就不怎么喜歡吃海鮮,總覺得忙活半天,最終肚子還是空的。

    人還沒吃飽,就已經(jīng)累乏了。

    也可能我天生就不是享福的料,過不了這人上人的好生活。

    吃完醉蟹,我陪錦書一起去衛(wèi)生間洗手。

    從衛(wèi)生間出來,我用紙巾擦擦手,正闊步往前走著呢,忽然……在某個包間門口,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有人從前方十米距離的包間里出來,應(yīng)是也要去洗手間。

    離開后包間門沒有關(guān)嚴實,我遠遠就聽見包間里有老人家的說笑聲:好啊,小柔能有殷總照顧,我們也就放心了。

    殷總……

    不會這么湊巧吧,這都能撞上。

    我頓時心神大亂,抬步就要盡快逃離,可挽著我的錦書卻不樂意了,撈住我胳膊青著臉直接把我往包間門口拖——

    包間里的聲音,更加清晰了。

    這么多年,小柔一直在等你,如今你們也算是修成正果了,殷總,我這個孩子,可就交給你了……

    隨即是北善柔那溫和乖順的聲音:爸,你放心,今天長燼是以我未婚夫的名義,來陪你吃這頓飯的,余生,長燼會照顧好我的。

    蒼老的男人慈祥笑笑:未婚夫,好啊,早定下來早放心。不過,我可聽說,殷總你已經(jīng)和鳳家大小姐結(jié)婚了。

    北善柔急著解釋:那只是權(quán)宜之計。

    長燼啊,你可不能辜負我家善柔,既然是權(quán)宜之計,那就……早點離婚吧!

    我已經(jīng)感受不到此刻自己的心里,是何種滋味了,只記得從聽見未婚夫三個字開始,我的腦子里就嗡嗡作響,耳邊轟鳴不斷……

    心臟砰砰亂跳的聲音好似就回蕩在腦海里,胸口初時猶若萬根銀針扎進血肉,而后愈加窒息,灼痛……最終,僅剩一片冰涼。

    比灌入喉頭的冬日寒氣,還冰涼……

    太過分了!

    挽在我胳膊上的手松開,我萬沒想到錦書也有如此強悍的一面,竟猝不及防一腳踹開了包間半掩的門,沖進去就鬧:

    離婚離你大爺?shù)幕�!北善柔,你做什么不好偏偏做小三,你�?dāng)小三有癮��!

    還有你這個老東西,你憑什么讓我哥和我嫂子離婚!你手伸這么長下輩子投胎是想做長臂猿嗎!

    一群煞筆神經(jīng)病,我們殷家的事要你們管!

    還有你殷長燼,你有老婆了你知道嗎,你娶媳婦了你知道嗎你這是在干嘛婚內(nèi)出軌!

    離!你凈身出戶,我跟我嫂子!別攔我!別來就煩你們還給我搞事情,啊,煩死了!

    吃吃吃,吃屎去吧——

    我聽見了有人掀桌的聲音,眼前這狀況我要是再出現(xiàn)只會更尷尬,心慌意亂地轉(zhuǎn)身離開,臨走時……好像有什么東西從頭上滑落,掉在了原地。

    但,人倒霉的時候果然做什么事都難以順心順手,我腦子里想的是盡快逃離這個鬼地方,瘋狂按開電梯,可誰料到,竟與搭電梯上來的鳳南天撞了個正著。

    這些有錢人是真的不用工作嗎!

    鳳南天看見心虛不安的我,竟也破天荒地蹙眉,大步流星從電梯里走出來,抓住我肩膀就問:梔梔,你怎么在這里你眼睛怎么紅了誰欺負你了!

    我不領(lǐng)情地推開他,徑直走向電梯,反手按下了關(guān)門鍵。

    有錢人都不是好東西!

    電梯下行至一樓,我疾步離開酒店,從酒店正門出去后本想打車回家,誰知還不等我招手,一輛黑色加長款豪車就停在了我跟前。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慈祥溫柔的熟悉面孔。

    是沈蛟容。

    老太太打開車門熱情招呼我上去:孩子,上來,我?guī)阕摺?br />
    我猶豫片刻,回頭望了眼高聳入云寂靜平和的酒店大樓,彎腰邁上了沈家的豪車。

    車門關(guān)上,老太太輕聲吩咐:回沈府。

    前排穿西裝的司機戴著墨鏡恭敬點頭:是,大小姐。

    我一上車老太太就熱情地給我遞橘子遞果汁,最初怕嚇著我,不敢觸碰我,直到我拿紙巾擦額頭上的汗,老太太才忍不住地紅了眼眶,伸臂把我撈進懷里抱住,老淚縱橫地凝噎道:孩子,我是你外婆啊……

    我擦去眼角的冰涼,心情復(fù)雜地開口:我知道,沈外婆。

    老太太深吸一口氣,疼惜地拍拍我肩膀:

    鳳南天兩口子不做人事,造孽啊!孩子,你別怕,他們不認你,我認!你是我沈家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后代,以后外婆護著你!讓那些臟心爛肺的王八蛋都死去吧!

    我靠在老人家懷里,閉上眼睛平靜嗯了聲。

    老太太等我徹底緩和下來,才小心翼翼地問:

    這是在誰那受委屈了今天也趕巧,鳳南天陪我在這里吃飯,我剛上車,就看見你從酒樓里出來,我還以為是自己老花眼看錯了,讓小李幫我仔細一瞧,還真是你。

    不是已經(jīng)嫁給殷首富,做了首富夫人嗎殷長燼也真是,你出門都不知道給你配保鏢司機!

    我心累地枕著老人家肩膀,閉眼疲倦道:

    是我不習(xí)慣出門有保鏢跟,我從小就生活在農(nóng)村,野慣了,有錢人束手束腳的生活,不適合我。

    什么適不適合的,我們梔梔本來就是真鳳凰,只不過打小就被人偷去了野雞窩!好在,梔梔現(xiàn)在飛回了鳳凰群,如今的生活本就是梔梔該享受的!

    梔梔,不要管外界如何評判,真鳳凰永遠都是真鳳凰,就算放在野雞野鴨群里養(yǎng)一輩子,也改變不了她是鳳凰的事實。

    丑小鴨之所以會變成白天鵝,也是因為她本就是天鵝的后代,體內(nèi)流著天鵝家族的血,她遲早,是要飛上蒼穹,回到屬于自己的那片天空的。

    我咬唇,安靜很久。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我掏出來看了眼,是殷長燼打來的。

    呵,現(xiàn)在想起我了,大老板可真是夠公務(wù)繁忙的。

    按了靜音鍵,我把手機塞回口袋里,繼續(xù)靠著沈外婆閉目養(yǎng)神。

    一個電話沒打通,他又堅持不懈地打來了第二個第三個。

    我嫌煩,索性直接把手機先關(guān)靜音再關(guān)機。

    沈家老太太見我這反應(yīng),立馬就猜到了我是在和殷長燼鬧別扭。

    是他欺負你了老太太的臉色愈發(fā)陰沉,強壓著怒意狠狠罵了句:這個渾蛋,枉我還覺得他是你的良配!沒想到,竟也是個無情無義的負心人!

    我疲倦低吟:外婆,他沒惹我,是我不想接他電話,我有些累,讓我睡一會兒。

    沈老太太溫柔摸摸我腦袋,心疼不已:苦命的孩子啊,睡吧,外婆帶你回家,路程遠,你放心睡。

    我點頭:嗯。

    不過,我終究低估了殷長燼查人的能力,沒過幾分鐘,我還沒睡著呢,他的電話就直接打給了沈老太太。

    老太太低頭看了看我,猶豫幾秒,接通電話。

    手機那頭傳來他焦急沉重的聲音:我夫人被你接走了

    老太太冷笑一聲,怕吵著我睡覺,刻意回復(fù)的很輕:你現(xiàn)在想起自己的女人了之前干什么去了我外孫女在你家受了委屈,我把她接回家有問題嗎

    我……是誤會,能不能讓我和梔梔說句話我和她解釋清楚,事情不是她以為的那樣,北善柔幫我做了件事,條件是讓我陪她在她病危的父親面前演場戲,我沒想過和梔梔離婚,從沒!

    什么!

    老太太身子一震,嚇得我渾然一顫,老太太緊接著又趕忙搓搓我的肩膀安撫我,咬牙切齒的壓低聲怒喝:

    你還想離婚好啊殷長燼!行,你不用想,離,現(xiàn)在就離!我這輩子最討厭為了別的女人拋妻棄子的男人,你現(xiàn)在,還不配做我沈家的女婿!

    能不能讓我和梔梔說句話,我想向她解釋……

    你別打來了,梔梔不會接你電話,我好好一個孩子,送到你身邊你就這么糟蹋的她手背上還有針孔,現(xiàn)在身上還發(fā)著燒,你作為她老公不但不愛護疼惜她,反而傷她的心,沒用的男人,要你礙眼嗎!

    她發(fā)燒了你讓我和她說句話!

    她燒糊涂了,睡著呢,不能和你說話。你要是還有點良心,晚上帶著離婚協(xié)議來沈家,我們把手續(xù)直接辦了!

    沈老太太!

    不等他多說,老太太就把電話給掛點了。

    片刻后,老太太抱著我安排司機:小李,加點速,她身上發(fā)燙,得趕緊回去吃退燒藥。

    好。

    ——

    過了很久,老太太把睡得日夜不分的我從車上喊醒,扶著我進了一座古代四進四出的大宅子……

    宅子里傭人很多,老太太特意挑了兩個年輕的女孩撐著我上樓休息。

    老管家?guī)臀野蚜嗣},確認沒有其他問題后,才倒水給我沖了杯退燒藥,等藥涼得差不多了,讓老太太扶著我坐起來喝下。

    風(fēng)寒入體,沒什么別的毛病,喝完藥捂一身汗就能退燒了。老管家恭敬向老太太說明情況。

    老太太抬手撩開我額前汗?jié)竦念^發(fā),瞧著昏昏沉沉的我,捶胸悔道:

    我應(yīng)該早點把梔梔接回來的,我總以為殷長燼那小子平日待梔梔看起來不錯,應(yīng)是個可靠的人,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老管家皺眉疑惑道:

    奇怪,我們的人不是說殷總和夫人很恩愛,經(jīng)常見殷總給夫人買花,夫人為殷總送飯嗎

    上次殷總失足落水,還是夫人不顧自身安危,跳下去救的殷總……

    夫人生病住院,殷總查出來事情和殷家堂小姐有關(guān),差點把那位殷四爺與殷芷小姐給殺了……

    會不會是小兩口因為什么誤會才鬧別扭,我覺得,大小姐你還是應(yīng)該見一見殷總,聽聽殷總的解釋。

    老太太臉一黑,不悅的加重語氣:

    解釋誤會老武,你以為這天底下的男人都和你一樣重情重義嗎

    鳳南天剛給我打電話交代了,說那個殷長燼都有梔梔了,還給什么北家姑奶奶當(dāng)未婚夫,結(jié)果被梔梔和殷家大小姐撞個正著,該聽見的不該聽見的,梔梔都聽到了!

    梔梔是抹不開面,才狼狽落荒而逃,那位殷家大小姐倒是仗義,聽說直接闖進去把桌子掀了,還差點把北家那個姑奶奶給撓破相了。

    你說,哪個好男人自己有妻子了,還在背地給別人當(dāng)未婚夫!這像話嗎

    老管家幽幽嘆口氣,無奈道:這件事,確實是殷總做的過分了。

    老太太寶貝的摸摸我臉蛋:梔梔,你別擔(dān)心,有外婆在,離就離,誰怕誰!我們沈家難道還養(yǎng)不好你一個小小姐

    我渾身酸痛的撐坐起身,有氣無力的解釋:外婆,不怪他,我們本來就是協(xié)議婚姻,不是真結(jié)婚。

    老太太眉頭皺的更深了:協(xié)議婚姻

    我難受點頭:當(dāng)初我被鳳家逼著代替鳳微雪嫁進殷家時,他們是打算拿我配靈婚的,可惜當(dāng)晚殷長燼突然死而復(fù)生活過來了,然后他就和我做了交易,要我保他三年,三年以后,他放我自由。

    是這樣老太太臉色難看的琢磨片刻,堅決道:

    既然是協(xié)議婚姻,那更應(yīng)該離了!梔梔你乖,我這就讓律師起草離婚協(xié)議!我沈家的千金小姐還需要和人協(xié)議結(jié)婚嗎那也太不像話了!

    梔梔你放心,離完婚外婆明天就為你安排相親局,外婆認識很多從政的官二代,他們個個品學(xué)兼優(yōu)家世優(yōu)渥,你隨便挑,挑中哪個讓他入贅!

    我提不起興趣的低喃:外婆,離婚以后,我就不想再結(jié)了,我還年輕,不想把重心放在復(fù)雜的感情上。

    老太太聞言沉默片刻,突然贊同:行!那就不結(jié)了,梔梔說得對,梔梔還年輕,女孩子趁年輕就應(yīng)該多享受當(dāng)下!

    幫我提了提被子,老太太慈祥道:你先休息,我去廚房給你做點清淡的晚飯,等著外婆啊。

    我乖乖答應(yīng):好……

    老太太招呼著管家與女傭人退出房間,臨走還體貼的給我關(guān)上了臥室門。

    我一個人在房間里躺了半個小時,身上發(fā)了陣汗后才覺得精神恢復(fù)一些,身上不那么難受了。

    拿出手機開機,無視上面的幾十個未接電話,我發(fā)條信息給二叔,騙二叔我晚上和朋友在外玩,不回去了,請二叔去家里幫我陪奶奶……

    這里是沈家,是以前的軍長府邸,殷長燼再厲害,應(yīng)該也闖不進有士兵站崗的沈府吧。

    又或許,他壓根沒想過進來找我,畢竟我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工具人。

    歪頭看著院墻漏窗邊的那棵紅花樹,我發(fā)了很久的呆,從日薄西山,呆到暮色四合,直至院里亮起喜慶的紅燈籠。

    取下無名指上的梔子花戒指,我深呼一口氣,決定再見到他時,把東西還給他。

    還有他的副卡,也不要了。

    早知道我就不拿黑卡去換副卡了,千算萬算唯獨算漏了男人都不可靠這一條!

    黑卡好歹我能帶走�。�

    在床上躺太久有點無聊,我掀開被子下床走到窗邊吹風(fēng)。

    可,吹著吹著,我忽然聽見了一道悅耳的竹葉吹奏出來的曲子聲……

    宛轉(zhuǎn)悠揚,曲曲柔情。

    是我?guī)煾福?br />
    我顧不上多想,轉(zhuǎn)頭就開門跑出了臥室,跑下了三層木樓梯。

    覓著聲音飄來的方向,往種滿翠竹的后院跑——

    師父師父是不是你來了我在院子里漫無目的的尋找,但那曲聲卻散入風(fēng)中,消匿不見……

    難不成,是我聽錯了

    我沒有頭緒的站在竹影里思考。

    不遠處的墻邊忽傳異響,似是誰從墻上跳了下來。

    可沒等我轉(zhuǎn)身看過去,一個攜著涼意的懷抱就猛地從后抱住我,有力的手臂恨不得把我揉進他的身體里,融于他的血肉……

    男人嗓音沉啞,吐息浮亂,卑微張唇祈求:老婆,你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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