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母親遺體丟失前。
我正在整理遺物,恰好點開了母親的房間監(jiān)控。
“姐夫好壞,老太婆還在房間呢,你就不怕她發(fā)現(xiàn)?”
“那正好氣死她一了百了,我還可以趁早繼承她家的皮影手藝,大賺一筆�!�
監(jiān)控當(dāng)中,老公和養(yǎng)妹當(dāng)著我媽的面出軌。
而母親在幾聲急促的喘息后,很快沒了聲音。
我如遭雷擊,原來母親并非死于哮喘,居然是老公和養(yǎng)妹活活氣死的!
而我為紀(jì)念母親創(chuàng)作的高級皮影套裝,,直接被老公搶走了署名權(quán)。
為給小三撐腰,他甚至還想要取走母親的人皮來制作皮影,賺取噱頭!
害得母親尸體無法入土為安,早已發(fā)爛發(fā)臭不堪入目。
我恨意交加,既然這樣,那就拿你們這對狗男女的人皮先做皮影試試手吧!
1
母親去世了,只給我留下了一屋子的皮影。
我眼眶通紅,替她整理遺物。
卻忽然想起母親房間里還有我很久前放置的監(jiān)控攝像頭。
現(xiàn)在是我唯一可以用來懷念母親的記錄。
可誰知,打開監(jiān)控后我卻狠狠僵在原地。
“姐夫好壞,老太婆還在房間呢,你就不怕她發(fā)現(xiàn)?”
“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唄,反正她都癱瘓了,阻礙不了我們什么。老太婆和她女兒都只是我賺錢的工具。”
監(jiān)控當(dāng)中,老公和養(yǎng)妹偷情誤打誤撞進了母親房間。
“顧臨深,宋瑩,你們在做什么?”母親驚恐大喊,聲嘶力竭。
病重之后,母親早已只能臥床,依靠氧氣輸送存活。
“看不出來嗎?我跟你養(yǎng)女深入交流感情啊�!�
“你們居然這樣做,對得起我女兒嗎?”母親呼吸急促,開始劇烈喘息。
宋瑩卻渾不在意,語氣惡毒:“媽,我也是你女兒,教皮影制作你就留了一手,現(xiàn)在姐姐的男人你都要給她霸占著,她宋清執(zhí)憑什么擁有這么多好東西��?”
“你們......”母親的哮喘徹底犯了,捂著胸口喘不上氣。
直接癱倒在床上,手指用力夠著旁邊的藥。
“媽!是不是犯病了?”老公想起身。
母親還在用力伸手,眼見著要夠到了。
可是下一秒。
“啪——”藥瓶落了地。
“吃什么吃,盡浪費藥,老東西�!彼维撝苯哟虻袅四赣H的救命藥。
“喂,她本來就是個癱瘓在床的老廢物,你管她做什么?不如直接讓她死了算了。”
“行,都聽我家瑩瑩的,老東西真礙事,我們倆去客廳�!�
“我的藥......幫我......”是母親痛苦、虛弱的聲音。
可兩人置若罔聞,只顧著歡愉。
母親瞪大雙眼,呼吸不上氣,居然活生生被這兩人氣死了!
等到兩人荒唐結(jié)束,顧臨深走進來看了一眼。
“完蛋了,那老太婆真的死了�!�
宋瑩冷笑一聲。
“死了正好,我直接繼承她的非遺傳承人稱號,直接埋了吧。”
我恍若五雷轟頂,身體不停地顫抖。
原來這才是我媽死亡的真相!
我看了十幾遍監(jiān)控存檔,才敢相信這是真的。
難怪母親離世,沒有給我留下只言片語,原來她根本就不是正常死亡。
我悔得五臟六腑都在疼。
當(dāng)時,顧臨深親自打電話告訴了我死訊,還大包大攬了所有的葬禮事宜。
我一心沉浸在失去母親的悲傷里,甚至還被他的擔(dān)當(dāng)感動了。
現(xiàn)在想來我簡直是蠢笨無知!
那時我一心想著留住母親的音容笑貌,經(jīng)過七天七夜,熬紅了眼眶才制作出一整套紀(jì)念系列的皮影。
每個都無比精致,我甚至還創(chuàng)作出了一部皮影戲,名為“忘川救母”。
以靈異的形式,表達出我對母親的極致思念。
可如今看來不過都是自我感動罷了,我連母親的死亡真相竟然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2
等我?guī)еz物從母親房間出來,早已對顧臨深和宋瑩痛恨入骨。
而就在這時,手機上彈出一條新聞。
視頻里男女相擁,好不親密。
“大家好,我是皮影戲投資人顧臨深。今日所公布的最優(yōu)秀的皮影是我女朋友所制�!�
有記者發(fā)問:“請問二位準(zhǔn)備用這款皮影演什么戲曲呢?”
宋瑩窩在男人懷里,嬌羞的回答:“這款皮影是為了紀(jì)念我跟男友的愛情故事,我自創(chuàng)了一幕戲曲,名為:鵲橋相會�!�
我怔愣了一瞬。
用力擦了擦眼睛,才發(fā)現(xiàn)原本應(yīng)該在我儲藏室的那款紀(jì)念物皮影。
赫然出現(xiàn)在了新聞里。
而我儲藏室的鑰匙,只有老公顧臨深有。
我直愣愣站在原地,死死盯著新聞報道里他們二人交纏的雙手。
那明明是我制作,單純?yōu)榱思o(jì)念母親的。
怎么會他們這樣堂而皇之地拿去公布,甚至還把我的作品寓意給改頭換面!
而且顧臨深的老婆不是我嗎?宋瑩怎么就是他的女朋友了?情婦還差不多!
我一定要找顧林深問個清楚。
可還沒等我找到機會逼問,殯儀館那邊卻傳來噩耗。
“不好了,你母親的尸體突然不見了,棺材里竟然什么都沒有!
聞言,手機驟然從我手中滑落,我奪門而出。
我沒有去殯儀館確認(rèn),而是開車直接沖去了宋瑩家里。
果不其然正好撞見宋瑩擺弄著尖刀,對著我母親的遺體比劃個不停。
而我的老公顧林深站在一旁,寵溺的笑。
“臨深哥哥,這老太婆死了還挺有用的,你說我是取她的臉皮還是取她的肚皮��?”
“瑩瑩想取哪塊都可以。”
我感覺周身血液瞬間上涌,滿腔怒意一下子化為了實質(zhì)。
沖上去狠狠地甩了她一個巴掌。
“宋瑩,你要拿媽媽的身體做什么?她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你就是這么回報她嗎?你有沒有一點良心!”
宋瑩手中的取皮刀毫無防備掉落,她也被打得跌坐在地。
然而她卻看著我嘲弄地笑了。
“這不是我的好姐姐嗎?母親死了七天了,你才從你房間鉆出來��?”
“喲,怎么還哭了啊,臨深哥哥已經(jīng)在眾人面前承認(rèn)了我才是他的女朋友,而你只不過是他賺錢的工具�!�
宋瑩看著我輕蔑一笑,絲毫不把我放在眼里。
“這女人是養(yǎng)了我十幾年,那又如何?她防備著我不讓我學(xué)到最頂尖的皮影技術(shù),還不是把我當(dāng)成了外人,我有什么好對她感恩的?”
聞言,我氣急攻心,只覺得喉頭一陣血腥味,
“宋瑩,你狼心狗肺!”
“母親分明對你視若己出,你恩將仇報......”
“誰允許你在我女朋友面前大呼小叫的,現(xiàn)在瑩瑩才是皮影戲文化的傳承人,你算個什么東西?”
顧林深直接對準(zhǔn)我的心口,用力踹了我一腳。
我強忍著腥甜,攔在母親遺體前。
“誰也不能傷害我母親的遺體。”
這是我能為母親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宋瑩冷不丁嗤笑一聲,眼神挑釁。
“宋清執(zhí),在新聞里母親欽定的皮影戲傳承者是我,我自然有資格處理母親的遺體。”
“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你從前明明那么抗拒學(xué)習(xí)皮影,甚至不惜與母親斷絕母女關(guān)系,可她還是把最核心的技術(shù)都對你傾囊相授,而處處提防著我,我陪了她十余年,卻比不上一句血濃于水,她真叫我心寒�!�
聞言,我驟然恨到眼眶通紅,五臟六腑都絞痛。
我小時候不懂事,確實不想承接母親的手藝,一輩子被皮影傳承人的身份給框住,所以各種叛逆。
可她不知道,當(dāng)時母親是真的已經(jīng)想要把皮影技術(shù)全都交給宋瑩,是她撞見宋瑩每天都在給她下藥,才收回了這份心思。
宋瑩夜夜都在母親的水杯里下了加重哮喘的藥。
我得知這件事情后想要把宋瑩趕走,可母親卻顧念多年的母女情誼原諒了她。
也是在那之后,我才幡然醒悟,愿意陪伴在母親左右,延續(xù)她的皮影手藝。
想到母親的用心良苦,又想到監(jiān)控里那些惡心可怕的畫面,我恨得全身都在發(fā)抖。
“你在新聞里拿出的那款皮影,明明是我做的!”
“宋瑩,你這樣貪婪遲早會悔恨終身!”
可顧臨深卻沖上來,護著宋瑩::
“宋清執(zhí),別鬧了,那款皮影我親自看著瑩瑩制作的,你還不滾回去你的制作室,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3
我如墜冰窟。
“顧臨深,你要不要臉那套皮影明明是我制作來紀(jì)念母親的,你不光偷了我的作品,還按到別人身上,你真讓人膈應(yīng),讓人惡心!”
“你們倆偷情,公然氣死我媽,就不怕遭報應(yīng)嗎?”
宋瑩渾不在意的白了我一眼。
“切,遭什么報應(yīng),老太婆的皮影戲制作只能我來傳承,就算她成了厲鬼,都得跪下來磕頭求著我傳承下去。”
顧臨深更是贊同的點頭。
“宋清執(zhí),皮影就是我偷來的,那又怎么樣?你注定是只能被我們當(dāng)成賺錢的工具,瑩瑩才是我心底最完美的皮影戲傳承人�!�
我只覺渾身冰涼。
原來我愛的人居然這般算計著我。
我心寒至極。
顧臨深卻趁機桎梏著我的手腳,壓著我的胳膊。
掏出了離婚協(xié)議書,強迫我簽了凈身出戶的離婚協(xié)議。
宋瑩搶走了我的傳承人身份,顧臨深讓我凈身出戶。
母親死后,短短七天,我就成了身無分文的乞丐。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母親和我錯信小人。
“我是母親的養(yǎng)女,母親生前也屬意我來當(dāng)皮影戲傳承人,你不配。”
她拿著尖刀不斷比劃,竟朝著母親遺體走去。
我眼皮一跳。
更多的是心驚膽戰(zhàn)。
她要做什么!那是我母親!生前被他們活生生氣死,死后居然也不放過她嗎?
我劇烈掙扎起來。
卻聽到宋瑩不慌不忙:“死了正好廢物利用,我還沒有試過用人皮制作皮影呢�!�
我目眥欲裂:“不許!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媽!”
“只可惜皮膚蠟黃又松弛,沒有幾塊皮能用的。”宋瑩毫無尊敬,語氣慢悠悠。
宋瑩伸手在母親遺體上戳來戳去。
隨后聞了一下。
瞬間干嘔了一聲,“死老太婆真臭,真是惡心死我了�!�
我淚如雨下。
宋瑩是母親養(yǎng)女,母親待她如同親生的,別人都可以嫌棄母親,唯獨她不可以。
她目光定在母親的臉皮上,輕聲說:“就這塊吧,還算能用。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宋瑩在說什么!
“不行�!鳖櫯R深皺著眉頭,似乎不贊同。
我下意識地看向他。
顧臨深搖了搖頭:“瑩瑩別這樣做。”
還好顧林深還有一點良心和道德。
三年的婚姻,他不會喪心病狂到連我媽的遺體都不放過。
我松了一口氣。
然而,下一秒聽到他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
“老太婆都死了七天了,都臭了,不如讓宋清執(zhí)來取。”
說完就把取皮到塞進我的手里,然后強硬地拽著我伸向了母親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