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 第199章

    沈清梧端著銀盆進來時，正看到皇帝舅舅端著藥碗抵住母親唇縫。

    她請安后跪在床邊，香爐騰起的煙霧繚繞在母親床榻前。

    "阿姐要趁熱喝。

    "皇帝將藥碗又往前遞了半寸，明黃袖口金線繡的龍爪正扣住碗沿。

    沈明昭枯瘦的手腕端住藥碗，腕間翡翠鐲子空蕩蕩地晃著，露出內(nèi)側(cè)先帝在她及笄時親手雕的刻著的"昭"字。

    藥汁順著母親唇角溢出些許，在雪色中衣上洇出紫斑。

    沈清梧的指甲摳進掌心，昨日替母親梳頭時發(fā)現(xiàn)的銀絲，此刻在斜陽下泛著冷光。

    她數(shù)過，攏共二十七根，比上月多出九根。

    沈明昭忽然攥住女兒手腕，九鸞金簪的鳳凰尾羽刺進發(fā)髻的瞬間，有尖銳的硬物硌進掌心。

    沈明昭的指甲掐進女兒腕間，在白玉般的肌膚上刻出血痕。

    “梧兒……”話未說完便被劇烈的咳嗽打斷，帝王用龍紋廣袖掩住長公主咳出的黑血，洇成朵詭異的花。

    “舅舅……”沈清梧抬頭時，撞見帝王眼底轉(zhuǎn)瞬即逝的寒芒。

    用絹帕擦拭母親唇角，帕角繡著的海棠頃刻被染成墨色，服侍母親躺下睡著后，皇帝扭身離開，纏枝燈將他的影子投在茜紗窗上，扭曲如盤踞的蟒：“好好照顧阿姐�！�

    沈清梧也躺到湘妃榻上，等著母親醒后喚她喂水。

    子時的梆子聲穿透雨幕時，沈清梧察覺今日的母親還未醒，她猛然撲到榻邊，額角磕在床欄上也不覺疼。

    母親的手比冬日的井水還涼。

    "阿娘..."沈清梧將臉埋進母親掌心，她聽見窗外驟雨敲打芭蕉的聲響，像那年叛軍圍城那夜，母親也是這般握著她的手，首到叛軍首領(lǐng)的頭顱滾到階前都不曾松開。

    寅時的喪鐘驚起滿宮寒鴉。

    十二個素衣宮娥捧著斂服魚貫而入，為首的老嬤嬤是己故太后的大宮女。

    太后離世后就跟在皇帝身邊，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