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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待到他前去尋找自己,她再偷偷離開,燈下黑或許能跑得更快。

    這時,巷子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官兵騎著馬疾馳而過,個個臉上滿是凝重。

    她的心忽而提了起來,不知為何,有些隱隱的不安。

    —

    蕭承醒得很快,他此刻正撐著頭,面無表情地坐在榻上。

    他二十歲登基,是從前頭幾位皇子手中奪過了這皇位,平素本就坐得不安穩(wěn),下毒、暗殺是從前常常經(jīng)歷的。

    只是未曾料到,這一回,竟會折在一個小婦人手里。

    過了會兒,帝王森然開口:“關(guān)城門,挨家挨戶地搜�!�

    放了她離去的門房已然被拖了下去,此刻任卿卿的畫像已然被張貼在大街小巷,皇帝要找出一個人,不可謂不容易。

    忽而,何天生帶上來一人,只說其鬼鬼祟祟,形跡可疑。

    蕭承瞇著眼,見到正是被貶成六品官的京兆尹,一望到他,中年男人立即跪了下來,滿臉驚慌。

    自從被貶了官,他的境況就大不如前,心中悔不當初,恨自己對汝陽公主的話言聽計從,惹了圣上不愉。每日悵然不已,為自個兒的官途苦惱。

    方才沒多久,有人前來報信,道是皇城中有人偷用真龍,繡在自己的荷包上。他立功心切,想重新討了圣上的歡心,這才頭腦一熱帶人來抓。

    萬萬沒想到,正撞上了槍口上。

    他軟著腿,嘴唇抖著把事情原委說了出來。

    蕭承半闔著眼,掏出懷中香囊,用手指摩挲著上頭栩栩如生的龍。

    難怪那么輕易便答應(yīng)了,原是在這里等著自己。

    若他不是皇帝,恐怕此刻真被她擺了一道。

    再聯(lián)想到門房所說,她不露絲毫破綻,聲音清脆動聽,這才讓他以為她并非這別苑里的女主人。

    他冷笑一聲,欺君之罪,她倒是盡數(shù)犯了。po18資源裙:11(65(24(28(5

    他又捏了捏錦囊,忽而,摸到里面也有些凸起,反過來一瞧,正是大大的兩個字——“狗賊”。

    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任卿卿,她好得很,什么溫柔小意,什么乖順聽話,原來全是裝的。內(nèi)里反骨,倒是跟外表全然不同。

    他緊緊地攥住了那枚小小的香囊,眼神晦暗不明。

    想殺了她,但仍舊不舍——

    他磨了磨牙,將京兆尹踹到一邊,下令:“一日之內(nèi),把她找回來,朕要親手殺了她�!�

    鄭岳俯首領(lǐng)命離去,心中對這女子充滿了疑惑,能叫圣上這樣動怒,卻只是帶回來,并非就地絞殺。

    他回憶起方才圣上頸上的細小傷口,不禁打了個寒顫。

    哪有人能傷了陛下,還是在那等命脈之處——

    屋內(nèi),蕭承抬手抹了抹頸上滲出的血絲,面色冷淡。

    他要把她抓回來,狠狠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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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卿卿自己也未料到,那男人的權(quán)勢滔天,竟連來勢洶洶的京兆尹也灰溜溜地走出去,一眼也不敢回頭望。

    她躲在籮筐里,心里惴惴不安。

    她將所有的都安排好了,偏偏沒有猜出他的身份。

    她咬著唇,心里打鼓地攥著手。

    身份高又如何,她厭惡他,即便他是天王老子,她也一樣恨他。

    她微微定下心,決意先睡一覺。再怎么樣,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她便是用盡一切法子,也要跑出上京。

    —

    過了兩日,街道上的守衛(wèi)不減反增,到處都是拿著長槍的守衛(wèi)。但凡見了年輕的小娘子,皆要攔下來比對畫像,全然不管高矮胖瘦。

    她手里只余了一個饅頭,若再不走,恐怕要餓死在這兒。

    任卿卿心里盤算著時間,覺著差不多快到了,便趁著夜色偷偷地溜出來,找到了前頭說好的人伢子。

    她要將自己賣出去。

    上京人員往來密集,卻只在第一日被封住,現(xiàn)下已經(jīng)能正常進出了。

    人伢子沒有不敢收的女人,只等著用她們賣錢。任卿卿用片金葉子要她把自己賣得遠遠的,那婆娘見了金子喜笑顏開,哪管得上什么告示,原本他們不識字的就看不懂這些東西。

    任卿卿被安置在一群女囚里頭,許是她擔驚受怕,又餓得臉凹陷下去,身上還臟兮兮的,例行檢查的侍衛(wèi)只掃她一眼,便催著人伢子出城,莫要擋路。

    直至離了上京地界,她這才安下心來。接下來,只要再離得遠些,便能成功脫身了。

    念及被爹娘帶著飄洋在水上的小寶,她微微吁出一口氣,只愿早日能見到他。

    卻不知,水上的任父任母,早已被蕭承抓了起來。

    她估錯了蕭承的身份,將他的權(quán)勢想得太低,不知他隨手一動便是翻云覆雨。

    他將所有和她接觸過的人盡數(shù)下了大牢,那替她送信的繡店掌柜也已交代,任父任母剛才帶著外孫上了自己的航船,便被官兵帶著圍了起來。

    他們心里惶恐,還以為是周存豐要殺人滅口。

    蕭承什么都握在手里,唯獨低估了她的膽量,沒想到她竟敢在秦林別苑邊待了好幾日,等時機成熟才離開。

    找不見她,他的臉上面無表情,只覺這女子沒良心,若真死在外面便也省心了。

    卻又心焦起來,找了這樣久,連御林衛(wèi)也未尋到她,莫不是被賣到了什么青樓花舫里了吧。

    又會噴水又會噴奶,若是叫那些眼光毒辣的老鴇發(fā)現(xiàn),她不知要遭多少罪。

    蕭承猛地站起身,寒聲道:“去查所有的人伢子,瞧瞧近來可有賣進去身份不明的女子。”

    只要找到她,一切便好辦了,最怕的是她出事。

    鄭岳那頭來了消息,道是昨日有個人伢子駕著牛車出城,上頭皆是女囚女奴,有沒有任卿卿還未可知。

    蕭承繃著臉:“追�!�

    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若真叫她出了事,恐怕他往后后悔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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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卿卿好不容易出了上京的地界,正要松一口氣,人伢子的牛車隊又被山匪攔下。

    他們沒有鏢隊保護,又沒交過過路銀錢,正好帶了一車子女人,山匪要留下來讓他們快活快活。

    任卿卿心中焦急,絕不愿意才出狼窩,又入虎穴。

    那頭山匪已然在將滿車的女人趕下來,他們笑聲粗獷,淫邪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她們,如搶菜一般胡亂搶著女人。

    其中一個男人瞥到任卿卿,竟跨著大步走過來,將她如同小雞崽一般扛到肩上,興奮道:“我要這小娘子!”

    其余人一見她的臉,皆是放聲嘲笑,道他沒見過女人,這么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娘子也值得他張口。

    那山匪卻是摸了一把她滑溜的大腿,心中滿意不已。那些個蠢驢確實不懂,光長得美有什么用,熄了燈都是一樣得肏。唯獨這身材,是床上頂頂要緊的。

    他一眼掃過去,光見這女子挺胸翹臀,便是一身粗布也遮掩不住她的好身段,這才急急開口要了她。

    他捏了把她的軟肉,放聲笑道:“小美人,你就放心跟著哥哥�!�

    任卿卿在他肩上胡亂地蹬起腿來,嚇得開始流下淚來。

    再怎樣縝密,她也終歸是個膽怯的性子,被嚇了這許多天,如今又遇上山匪,真真是要哭自己命途多舛。

    那漢子正要帶她進樹林,冷不防身后一陣破風聲傳來,待他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遲了——

    他背后插著一根極長的箭,一直穿到他胸前,流出猩紅的血來。

    那山匪扛著她,再沒了力氣,忽而跪倒在地,任卿卿也被掀翻。

    他的血沾到了她的裙子上,白色都染成了紅色,嚇得她面目慘白,尖叫著往后挪動。

    頭一回見到死人,還是在自己跟前,怎能不叫人心慌。

    她身子微微發(fā)抖,想使力站起來,卻覺自己仿佛渾身都沒有力氣,只能癱在地上。

    這時,任卿卿如有所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起頭往弓箭射來的方向看去——

    果然是他!

    她的臉幾乎唰一下變成了蒼白,慌忙垂下頭,不敢再看。

    她心亂如麻,怎么會,他怎么會這么快追上來?

    蕭承見這女人見了自己如同老鼠見到貓,一聲也不吭,心中怒氣升起。

    他方才一眼瞧見她被山匪輕薄,僅憑背影就認出她,心中不知幾多驚慌,接連射了三箭。

    如今她見了自己,卻是這個樣子,實在叫人心寒。

    他面上如同凝著一層薄薄的寒冰:“過來�!�

    任卿卿的手攥著地上的草,忽而意識過來,她此刻若是被抓住,真真是一輩子沒法逃了。

    她翻身爬起來,踉踉蹌蹌地朝反方向跑去。

    才三步,她前頭便又有一根箭落下,離她的腳尖不過一指距離。

    任卿卿回過頭,只見那男人手上仍舉著弓箭,此刻對著的方向正是自己的胸口。

    他冷冷一笑:“你想死,朕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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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卿卿方才哭過,兩行淚沖掉臉上灰色的泥,現(xiàn)下黑一塊白一塊,又可憐又可笑。

    馬上的男人仍舉著弓箭,一張冷峻的臉上滿是威脅,他帶來的人馬全都低下頭去,一眼也不敢看。

    她卻有點恍惚,“朕”字傳到耳朵里,叫她又驚詫又害怕。

    “你說甚……”她沙啞地開口。

    蕭承這才意識到自己盛怒之下露了馬腳,只原本便是來抓她的,此刻再瞞著已無意義,便沉聲開口:“給朕滾過來�!�

    他語氣凌厲,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何天生在一旁彎著背,小心翼翼地擦去額角的汗,心里嘆息:娘子吃軟不吃硬,方才舉著弓威脅她都沒用,現(xiàn)下……

    果然,任卿卿呆愣在原地,一雙杏眼直直地望著他,眼里的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你是皇帝……”

    她聲音哽咽,嘴唇被自己咬得發(fā)白。

    她逾了矩,卻無人敢管,連原本高高在上的男人也沒忍住抽了下馬鞭,徑直下了馬,幾步跨到她面前,心里沒由來的氣郁。

    任卿卿此刻已顧不著怕他,她滿腦子都是他那聲“朕”。

    難怪她這樣快就被追上,難怪她使下的計謀沒用,難怪他敢用龍!

    她一直想要告御狀,本該為她主持公道的人就在她跟前,卻親自關(guān)她迫她,實在可笑!

    任卿卿壓根沒哭出聲,只是望著他落淚。蕭承的手握成拳頭,咬牙開口:“朕是�!�

    “啪——”po18資源裙:11(65(24(28(5

    她心里陡然生了無盡的仇恨,身子微微發(fā)抖,紅著眼用盡力氣往他臉上甩了一巴掌!

    眾人被這巴掌聲嚇得屏息,一時間頭低得更深,生怕自己看見不該看到的場景。

    蕭承的臉被打得偏了過去,他舌頭抵著上顎,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打得發(fā)麻的臉,寒聲道:“第二次——”

    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第二次打他,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他伸手捏住她的臉,手掌用力:“你真想死?”

    任卿卿用衣袖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恨恨地看著他:“你殺了我啊!”

    她被蒙騙了這樣久,一直覺得是自己不幸,才遇見了這人。心里也有過期許,覺得大齊皇帝明察秋毫,說不定何日能查處這人。

    卻沒料到,最該替她主持公道的人在一開始便害了她!

    她的眼神轉(zhuǎn)冷,左右也活不下去了,倒不如直接死了。

    蕭承的劍就在手邊,卻遲遲下不了手,他現(xiàn)下情愿她還是從前啞巴的樣子,起碼嘴里不會說出氣人的話。

    未料到,小娘子掙扎一下,狠狠地咬在他虎口上,伸手去將他腰間的劍拔出來,往自己脖子上刺——

    他被駭?shù)�,一只手掌抓住劍刃,另只手掐住她的手腕,讓她松開來。

    長劍“啪嗒”一下掉到地上,泛著冷光的劍身上沾著紅色的血,是他的手太過用力地握住,割出兩道傷痕來。

    他把她扛到身上,語氣冷硬:“你想死,朕偏不讓你如意。”

    肩頭的女人掙扎起來,一雙腿胡亂踹著,嗚嗚咽咽地出聲罵他:“混蛋,狗賊,淫賊!”

    蕭承冷哼一聲,出去了幾日,倒是多了個詞罵他。把人甩到馬上,他帶著她欲要疾馳,輕喝一聲,夾著馬腹正要離去,忽而向跪著的人下令:“不許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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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卿卿的肚子被馬鞍硌得難受,身子又一顛一顛的,再罵不出口。

    蕭承抽一下韁繩,冷哼:“怎么不罵了?”

    誰料掛在馬上的女人一聲不吭,動也不動,仿佛死了一般。

    他心口一緊,把她撈起來,生怕她要咬舌自盡。

    小娘子緊緊地咬著牙關(guān),眼淚不斷地落下來,臉上黑白交加,可憐極了。

    蕭承捏住她的臉,按著她的牙關(guān)不讓她閉起來,道:“繼續(xù)哭,不死就成。”

    聽了這話,任卿卿卻是在他懷中拳打腳踢起來,擾得他馬都騎不好。他只得將她翻過身按在馬背上,反剪著她的雙手,不讓她繼續(xù)動。

    任卿卿開始放聲大哭:“你憑什么,憑什么騙我!”

    蕭承怔了一瞬,想說憑他是皇帝,騙也就騙了,這世上難不成還有他不能做的么?

    只是聽她哭得這樣可憐,扎她心窩子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便緘默著。

    她哭得身子發(fā)抖,抽泣聲一下比一下更重。

    他勒了馬停下,伸手向前抹她臉上的淚,這下子手上又是血又是淚又是灰,想也知道她此刻該是多么的臟兮兮。

    任卿卿聞到鼻間的血腥味,頓了下,偏過頭靠在馬的頸脖上躲他,又重復(fù):“你殺了我吧�!�

    蕭承慢慢地駕著馬,淡聲道:“你要朕殺朕便殺了?”

    她一聽那聲“朕”字,掙扎得更厲害,喘著氣又抽噎。

    她伏在馬上,聲嘶力竭地尖叫:“我不要你!是你騙了我!我以為能告御狀才跟你走的!是你強逼我的!”

    他的心慟然又些刺痛,克制不住地想殺她。他這一輩子頭次執(zhí)著于一個女子,卻被她這樣嫌棄,就連九五至尊的身份也不懼怕。

    他吐出一口氣,寒聲道:“你要誰?周存豐么?”

    他貼近她,聲音低沉:“在你被山匪拖在地上要拉去強奸的時候,周存豐在迎娶公主,你要他?”

    任卿卿一怔,仿佛抓住了命脈,知他最恨自己念著周存豐,便狠聲反駁:“是!存豐便是娶了公主,也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你們兩兄妹,都是毀人姻緣的一路貨色!惡心至極!”

    蕭承只覺自己的心被她狠狠地踩在地上碾壓,痛得幾乎喘不上氣來。

    他紅著眼,手掌用力將她的裙子從中間撕開,露出一雙白皙的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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