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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就算是天王老子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我想娶誰,她都由得我娶誰……”汪懷善在他父親耳邊翹起嘴角,一句一句輕輕地說,“她跟您永遠(yuǎn)不一樣,只愿我永世平安喜樂,誰也休想逼迫她勉強(qiáng)我,您要是不信,您試試?”

    汪永昭聽罷,隨手一掌,把他拍離了他的身邊,淡淡地與他說道,“你太多話了�!�

    汪懷善聽得坐在墻角吃吃地笑了起來,笑完嘆道,“婉和公主啊,也真是可憐,自古才子多情,她哪知啊,她的江公子為了娶她,連懷了他孩子的丫環(huán)都?xì)⑷藴缈诹耍@種男人啊,怎會是良人�!�

    說到此處,他又輕聲地自言自語,“皇后想嚇我娘?可我娘豈是誰人嚇得了的�!�

    說罷,他甜蜜又得意地?zé)o聲笑了起來,看得汪永昭又一巴掌揮了過去,小聲斥道,“規(guī)矩點(diǎn)。”

    汪懷善這才收斂起了笑容,臉上掛滿了哀凄。

    他心里不是不為皇后嘆惜,只是,最應(yīng)該憐惜她,最應(yīng)該心疼她為她著想的皇帝都不如此,他又有何立場替她惋惜她為皇帝殫精竭慮的一生。

    *******

    靖鳳皇后斃,皇帝令,舉國守喪一年。

    關(guān)起房門,房內(nèi)只有她與汪懷善時,對汪懷善與她所說的關(guān)于皇帝的事,張小碗翹起嘴角,不屑冷冷地哼了一聲。

    汪懷善則躺在她的身邊,翹著嘴角,吃著手中的花生米,問她娘道,“娘,皇上已三日滴米不進(jìn)了,你說何日他才緩過來�!�

    “再過幾日吧�!睆埿⊥氲氐馈�

    “幾日?”

    “你還要想幾日?”

    “呵……”汪懷善笑罷,嘴角笑意淡淡隱下,換上了滿臉的沉穩(wěn),“打仗時,王爺也是心心念念王妃的,娘,這是真情�!�

    “來日他懷擁別的鮮艷女子,也是真情�!睆埿⊥氲卣f。

    “娘……”說到此處,汪懷善撇過頭,問她,“你歡喜過汪大人嗎?”

    “怎地了?”張小碗輕皺起了眉。

    “就是想問問�!蓖魬焉普f到這里遲疑了一下,剝了幾顆花生米放在嘴里嚼爛了才輕輕地說道,“你給他生了我跟弟弟。”

    張小碗笑了,并沒有回答他。

    汪懷善看她,卻看得她只把頭輕輕對著窗戶那邊,淡笑不語。

    想著隔墻有耳,汪懷善也不再追問了。

    *******

    這年除夕前夜,皇帝召令幾個大臣攜家眷進(jìn)宮茹素。

    汪永昭名在其列,汪懷善也在其中,身為兩人的家眷,張小碗穿了她那身二品夫人的行頭,跟在了兩人后進(jìn)了宮。

    宮宴寂靜無聲,很符合這個王朝剛死了皇后的氣氛。

    許是宮宴過于死氣沉沉,皇帝叫了宮女出來唱了一首曲子。

    張小碗聽得個開頭,就震驚得半晌都無語。

    這聲調(diào)清麗的曲子和聲線,跟她所處的那個時代某女歌手唱的那首“但愿人長久”一模一樣。

    別說詞,連音都一模一樣。

    看得她呆了,聽得一點(diǎn)味也沒有的汪懷善湊過頭來,小聲地問她,“有這般好?”

    張小碗僵硬地看了兒子一眼。

    汪懷善不解,“這是婉和公主教宮廷樂師唱的,真有這般好?相爺也說好,我可是覺著一點(diǎn)味也沒有,你要是覺著也好,我改天給教人學(xué)會了來唱給你聽�!�

    張小碗垂下眸,不語。

    見得她賃是如此這般守規(guī)矩,見汪永昭也朝他橫眼過來,汪懷善便不再言語,坐在那喝著清茶,百無聊賴地聽著這催眠的調(diào)子。

    婉和公主他見過,人長得清純也甚是美麗,就是太嬌滴滴了,也太讓人——不想接近了。

    娶回來做甚,娶回來當(dāng)菩薩供著嗎?他可真是敬謝不敏。

    正好,她非江容坤不嫁,還私訂終身了,他可真是松了一口氣,皇后娘娘在垂死之際,還老惦記著他替她守護(hù)個不諳世事的,他何德何能,在連自己的娘親都不能解脫束縛的境況里,替不相干的人保護(hù)一個心有所屬的女子?

    各人的命各人背。

    想至此,汪懷善側(cè)頭看著坐在他們身后靜靜跪地坐著的母親,目光溫柔了起來。

    像是察覺到他的眼神,他的娘親輕輕地挑起眼皮,看得他一眼,這才繼而垂下了眼。

    得了眼神,汪懷善心滿意足地轉(zhuǎn)回頭,見得汪永昭皺眉看他,他朝他的父親大人一挑眉,又坐直了身體聽著這就算惆悵,也還是過于柔情的調(diào)子。

    *******

    張小碗這一夜過于安靜,汪永昭也覺察出了幾許不對,待離了宮門,馬兒快步跑向了尚書府,他才握了她的手,問道,“哪兒不適?”

    “沒�!睆埿⊥胼p搖了下頭。

    這時汪懷善正探頭在吹口哨,得到左右兩邊的守將都報平安的訊息后才收回了頭,不安地摸了摸她的額頭,說,“回了府中,找大夫來瞧上一瞧罷,我見你吃得不多,連口茶都沒喝下�!�

    心神不寧的張小碗苦笑,忍了又忍,才輕輕地問汪懷善,“那婉和公主是個什么樣的人?”

    “娘……”汪懷善瞪了雙目,“你別是真看上她了罷?”

    聽得他沒規(guī)沒矩的口氣,汪永昭伸手毫不留情地煽了他后背一巴掌。

    汪懷善怒目向他,但隨即又緊張地看向了張小碗。

    張小碗輕嘆了口氣,輕輕地?fù)u頭,“不是�!�

    罷了,不多問了,她是誰,不是誰,與她又有何干。

    汪懷善聽罷,還是有些許不放心,探到她耳邊說,“我不歡喜她,您也不要?dú)g喜她,她不是個守規(guī)矩的人�!�

    “不守規(guī)矩的人?”張小碗稍稍有些愣。

    “是……”汪懷善看了看汪永昭一眼,見他未阻攔,便又繼在她耳邊道,“她已跟那相爺?shù)膬鹤铀接喗K身了,聽得我們在宮內(nèi)的暗線說,她在青鳳宮中要死要活嫁給江相的兒子江容坤,想來皇后死得這么快,也跟她的違逆有那么一些關(guān)系,皇后死后她哭天抹淚,日日在皇上面前道她對皇后的孺慕之情,怎地不在生前便對她的母后多些尊重?她太假,我不喜她,您也不要?dú)g喜她,她當(dāng)不了您的好媳婦,再有才也沒用�!�

    張小碗聽得真真是傻了,好一會才回過神,搖了搖頭對著兩個看著她的人淡淡說道,“看著我作甚?我可沒說讓她當(dāng)我的媳婦�!�

    汪懷善聽到此話完全安下了心,心下輕松,嘴上又沒把門的了,對他母親說道,“您看不上她,她也看不上我,正好�!�

    “她怎地看不上你了?”張小碗瞄得他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問。

    “嗨,還能咋?嫌我是個武夫,嫌我娘是個鄉(xiāng)下來的會打架的粗婦……”汪懷善說到此,把他娘那手放到自己手中握著,不屑地說,“她要是知她母后求你,你都沒答應(yīng)要我娶她,不知她會作甚想�!�

    ☆、136

    又一年除夕,汪永昭帶著汪懷善,汪懷慕與張小碗回了原先的總兵府,現(xiàn)在的汪府過年。

    現(xiàn)在的汪府被皇帝賞了下來,賜給了汪家。

    汪家出了一個異姓王,汪永昭又是官拜兵部尚書,汪家在京都風(fēng)光無兩,他這攜家?guī)Э谌ネ舾�,路人皆駐足觀望。

    馬車內(nèi),張小碗并不說話,待到了汪府,汪永昭那三個弟弟帶著其家人拜見過他們后,他們便進(jìn)了汪觀琪夫妻的主院。

    汪觀琪看到他們,受了汪懷善的一拜之后,眼露滿意。

    汪韓氏則笑得勉強(qiáng),不停地往后打望。

    許是沒有看到她想看的人,在團(tuán)圓飯上,她對于張小碗的伺候不冷不熱。

    飯后夜間,汪余氏攜著女眷與張小碗熱鬧說話,張小碗也是有笑有答,場面倒是熱鬧得很。

    只是待到放炮后,汪韓氏那邊還是出了岔,送了一個丫環(huán)過去伺候汪永昭。

    這丫環(huán)送過去時,汪韓氏讓她過來與張小碗見了面,張小碗見她長得真是楚楚動人得緊,那雙眼睛,未動就已含三分情了。

    著實(shí)是個美人。

    汪韓氏叫她進(jìn)來見過張小碗,又朝張小碗笑著道,“他們那邊今晚怕是喝酒會多,就著了小楚過去伺候他們吧,你看可行?”

    “這……”張小碗遲疑了一下。

    “我派個丫環(huán),如今都不成了?”汪韓氏淡淡地接了話。

    “依婆婆的意思就是�!睆埿⊥肟嘈Τ雎�。

    她話罷,汪韓氏滿意地叫了丫環(huán)下去,屋內(nèi)女眷一時半會的,竟誰人也沒出聲。

    張小碗垂目坐在那,引來了汪余氏幾人的同情眼神。

    就算她是異姓王的母親又如何?在這個家里,最大的還不是她。

    汪韓氏這邊派了貌美丫環(huán)過去,待到半夜汪永昭那廂酒醉,她就進(jìn)了屋,扶了汪永昭去歇息,喝得也不少的汪懷善眼睛抬抬,輕輕一笑,隨即推開身邊的丫環(huán),找來了小廝扶他回他母親的院子,睡在了最靠門邊的客房。

    第二日午間,汪懷善以善王府要應(yīng)酬同撩的官員,抱著懷慕,帶著張小碗跟汪觀琪告了別,三人離去,回了那善王府。

    懷慕在馬車上還叫著“爹爹”,汪懷善逗他道,“你爹爹正醉在美人鄉(xiāng),等回頭得空了,就會來抱你�!�

    懷慕聽不懂前半句,但后半句那句抱他可是聽懂了,遂歡快地拍起了手板心,笑得眼睛都彎彎,口里叫著“爹爹乖,疼懷慕�!�

    張小碗聽得哭笑不得,但也無暇想太多,一到善王府,她尋來的管家已經(jīng)候在了門口,就等著她的吩咐。

    張小碗急步先查看了下前院待客的堂屋,又打量了一下周邊的地方,見甚是干凈,擺置也得體,算是先放了心,這才帶了懷慕回了后院。

    他們剛回善王府沒多時,就已有懷善麾下的兵士上門拜見,張小碗則在后院收禮,聽得前面的管家著人報訊過來,來的是什么人,在懷善旗下得的什么位置,家中有幾口人,張小碗聽罷,就打點(diǎn)回禮。

    家中有老人的,就包一小包人參,家中有小孩的,多包一包糖果,大過年的銀兩不好送及,便把素布五尺花布五尺的布疊得厚厚的,塞進(jìn)了那籃子里。

    這天善王府來的人絡(luò)繹不絕,所幸張小碗在年前已經(jīng)把各色什物都備得很全很妥,來的人多,但回禮也沒缺誰短誰的。

    待到初二,懷慕已經(jīng)想念他的爹爹,張小碗猶豫了一下,叫來管家,得汪永昭已回尚書府,她便清晨帶著懷慕回了尚書府,在書房見了汪永昭,歉意地與他說道,“懷善那邊還需忙得幾天,您看,我還是在那邊多呆幾天可好?”

    汪永昭的書房內(nèi),那楚楚動人的美貌丫環(huán)亭亭而立在一邊,她與張小碗見過禮后,張小碗朝她淡笑著說了句“免禮”,確也沒心思多看一眼。

    她說罷話,見那丫環(huán)又偷偷摸摸看她,張小碗奇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可是有臟物?”

    那丫環(huán)受驚地閃過眼神,頭低得低低地,欠身施禮,“沒有,是奴婢無禮……”

    她這廂還要說話,張小碗聽罷就揮揮手說,“如此就好。”

    說著,就朝汪永昭看去。

    汪永昭看她一眼,把手中的書本擱在了書桌上,看著懷中還在打瞌睡的懷慕半晌,許久才道,“如此便去吧,忙完了再回�!�

    張小碗聽得這話猶豫了一下,好一會,才彎腰答道,“多謝大公子�!�

    *******

    張小碗猜測汪永昭那句“忙完了再回”是讓她就此在善王府住下,她先是試探地住了幾天,尚書府那邊未來人著她回家后,她才確定,汪永昭確確實(shí)實(shí)就是這翻意思。

    她揣摩著汪永昭的心思之時,最高興的莫過于汪懷善和汪府中的汪韓氏了。

    而尚書府的后院,確也是樂翻了天。

    這十來日,汪永昭確也是在后院歇息了,不再像前段時日一樣,一步也不踏入。

    張小碗這邊過到十五出了節(jié),確也是算懷慕了,汪懷善便去了尚書府,接了懷慕過來,玩罷兩天,又主動送了他回去。

    他跟張小碗說了,隔三岔五的,他就把懷慕接過來陪她。

    張小碗這下才算是真正地松了氣下來,尚書府如何,汪永昭如何,到底是什么樣的,只要不危及她的利益,她什么都無所謂,所以整個尚書府算下來,只有懷慕是她舍不下的。

    只要懷慕能見得,她與汪永昭兩府而住是再好不過了。

    汪永昭可有人嬌妾美丫環(huán)相伴,而她則得了幾許輕松自在,用不著再多侍候他。

    兒子的善王府,確也要比尚書府也張小碗愜意得多,在這個府里,她說什么便是什么,與尚書府府里的謹(jǐn)言慎言完全兩致,住得些日子,懷慕也過來幾次后,張小碗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那眉目之間,也算是有幾許婦人的風(fēng)情了。

    來了這世道這么多年,張小碗這才覺得不被日子逼得連喘口氣的時間也沒有,有閑暇了,也不再憂慮太多,也可看看書,或者四處轉(zhuǎn)轉(zhuǎn),打點(diǎn)下家務(wù)。

    家里那邊,張小寶也帶著家人過來住了段時日,張家又多添了兩個人口,兩人都是男孩,一人是小寶的小兒,一人是小弟剛得不到一月的孩子,如今算是有了自己真正的家,張小碗把他們留了又留,留到四月田土要忙和起來時,才放他們走。

    這次,張小碗還是又把讓他們留后手的什物都帶走了,她想得多,什么事都還是要給自己留些退路。

    *******

    四月中,汪永昭病重,讓聞管家?guī)Я藨涯竭^來請張小碗回府。

    懷慕這時已有一個半月未來,張小碗這才驚覺,在有張家人住在府里的時日,她竟沒有想他多少。

    待他來,不到兩歲的懷慕似是心事重重,看著張小碗竟不愿再叫“娘”,也不愿意伸出雙手來讓張小碗抱。

    張小碗抱過去,他則躲閃了一下。

    聞管家在其后輕聲地告知他,“小公子,這是夫人啊,你娘啊,你要接回家去的娘親啊……”

    懷慕這才扁了扁嘴,伸出手,要哭不哭地叫,“娘……”

    張小碗便把他抱到了懷里,給家里管家的交待了幾句,便上了尚書府的馬車。

    馬車內(nèi),懷慕不愿意張小碗抱他,縮到馬車的一角,低著頭靠在那。

    張小碗心酸,靜靜看著他半會,才再伸出手,把在她手臂中掙扎的孩子緊緊地抱在了懷里。

    一下馬車,聞管家就帶著抱著懷慕的張小碗就往她以前住著的主院走。

    一進(jìn)去,她掠過院中的景致,看得她走時抬放在院中石桌上的那一大盆月季還擺放在原位,因著春天,遠(yuǎn)遠(yuǎn)看去,那月季似是長出了淺淺的花骨朵。

    前面幾步的聞管家已把主臥的門打開,張小碗抱了孩子進(jìn)去,剛進(jìn),就聽得懷慕拔高著噪子喊,“爹爹,爹爹……”

    “回來了。”一道低沉又微顯冷漠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幾聲輕咳聲。

    張小碗抱著欲掙扎出她懷抱的人,見得了那床上的人,稍呆了一下,竟忘了施禮。

    懷中不斷掙扎的懷慕把她拉回了神,待她放下他,看著他朝著汪永昭奔跑而去,她這才勉強(qiáng)地笑了笑,朝床上那瘦和兩頰都凹陷進(jìn)去了的汪永昭施了禮,說,“大公子。”

    “嗯。”躺在床頭的汪永昭未看她,輕應(yīng)了一聲,專注地看著汪懷慕爬床,見他爬不上來,便起了身,把他抱了上來,淡淡地問道,“可叫你娘了?”

    懷慕不說話,他鼓了鼓嘴,把臉埋進(jìn)了他父親的懷里,像是在逃避著什么。

    見到此景,一時之間,張小碗竟不知說何話才好。

    ☆、137

    孩子還是太小,終是離不得,不管他多得汪永昭疼愛,她終歸是他的娘。

    張小碗心里嘆了口氣,靜站在一邊,雙眼略帶無奈地看著趴在汪永昭懷里的小背影。

    “讓娘抱抱吧,懷慕�!睆埿⊥肟拷麄�,彎腰小聲地說道。

    懷慕并不理會她,張小碗只得又叫了幾聲。

    她呼了他好半晌,他才抬起頭來,眼睛略紅。

    張小碗這次去拉他,他終是沒有掙扎,由得了她抱住。

    “娘去做糖糕給你吃,可好?”張小碗親了親他的頭頂,誘哄地問道。

    懷慕未答應(yīng),只是看向那倚在床頭,看著他們的汪永昭。

    張小碗不得不也看向他,對上了汪永昭那平靜無波的眼睛。

    “好�!蓖粲勒训c(diǎn)了頭。

    懷慕這才轉(zhuǎn)過頭,朝得張小碗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又委屈地扁起了嘴,縮在了張小碗的懷里。

    *******

    下人熬了藥來,張小碗都是親自端了藥給汪永昭,平日里,她便在堂屋里做著針線,看著懷慕跟人玩耍。

    懷善隔兩天就會過來一趟,每次陪得她坐半會,見得她安然自在,臉色甚好,便只得回了他的善王府。

    他娘說,懷慕終歸是她的孩子,她也得養(yǎng)大他,不要他像他一樣,有一個就沒有另一個。

    汪懷善聽得心里酸楚,便不再提要把她搶回去的話了,只是閑下來了,就過來陪他娘坐會,陪弟弟玩耍一會。

    他終究是與汪永昭沒有感情,往往問過安,不談公事,只坐在那的話,他們完全無話可談。

    如此,他每次過來問過安就退出來,專到張小碗這邊來坐著。

    對于汪永昭,張小碗想著還要在這尚書府長久住下去,因著那長久,為了對她自己好點(diǎn),她便也不再像過去那般親歷親為了,事情全交給了下人做,熬夜有廚房里的下人,洗澡沐浴穿衣自然有丫環(huán),這些該是下人做的事她都交予下人,不想再像過去能不使喚這些人就不使喚這些人。

    五月,汪永昭的身體好了些,但他還是托病借故并未去上朝,張小碗聽得汪懷善說,皇上有新政令要頒布,群臣天天在朝上吵,他這父親大人幾派人馬都認(rèn)識不少,不上朝可能是要圖個清靜。

    這些都是懷善告知她的,張小碗也并未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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