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年顧拾22歲。
第一次以公開的形象和顧氏夫婦站在一起。
當(dāng)時沈遷知道他是明星，心里覺得顧拾只是因為小有名氣才被顧家邀請來的。
沒想顧拾竟是顧家長子，沈家比不起，沈遷想上去搭訕的心微涼。他不上前有人上前，一個中年男人帶著自己的女兒過去找顧夫人說話，實則想把女兒介紹給顧拾，兩家借此聯(lián)姻。
孟筱竹笑著說道：“孩子的事情我和易商不做主的呀，他自己喜歡比什么都重要。而且說起來，顧拾應(yīng)該有喜歡的孩子，頭發(fā)老長老漂亮啦�！�
長頭發(fā)，女人......這是沈遷唯一有的念頭。他當(dāng)時24歲，知道自己性向，顧拾喜歡女人這件事讓他受了第二次打擊。
長頭發(fā)......和宣從南談了一年戀愛，沈遷像是才意識到他是一個長頭發(fā)似的。
男人也可以是長頭發(fā)。他突然咧嘴笑了，眼睛血紅。
屋子里的到底是不是顧拾有待商榷，沈遷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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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怎么站在陽臺窗邊�。俊毙麖哪弦贿M(jìn)門就說，“多危險。你沒忘記咱們兩個的約法三章吧？”
“沒有，”顧拾接過他的書包放在沙發(fā)一角，“那么遠(yuǎn)，他看不出我是誰�！�
宣從南說道：“下次不能這樣了�！比缓笥谜Ｕf話的音量嘟囔地說，“他看不出來，你的粉絲那么多呢，說不定就有能看出來的�！�
“嗯，”顧拾受訓(xùn)，“知道了�！�
他先往廚房去：“過來洗手吃飯�！�
餐桌上擺著一個小蛋糕，宣從南洗干凈手，湊上去。
“什么時候買的？”他問。
顧拾說：“傍晚的時候。”
宣從南問道：“現(xiàn)在能打開嗎？”
“當(dāng)然能�！鳖櫴鞍巡硕顺鰜碚f，“買了就是讓吃的�！�
蛋糕的香甜味撲鼻而來，宣從南拆開叉子的包裝，直接挖了一口。
顧拾道：“別吃太多，要先吃飯�！�
宣從南道：“嗯�！�
控制不住手挖了第二口第三口。
等發(fā)現(xiàn)他要挖第四口，顧拾握住他的手腕阻止，另一只手將蛋糕端走放客廳茶幾。
“沈遷來找你了？”回來時顧拾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提起沈遷，宣從南的情緒有點低。
“嗯。他在樓下......”話音一頓，宣從南眼神忽而犀利，“我跟你說過他叫沈遷嗎？”
顧拾遞給宣從南一雙筷子，動作有細(xì)不可查的頓滯。
“說過�！鳖櫴昂V定道。
宣從南懷疑：“是嗎？”
“是的�！鳖櫴包c頭。
宣從南道：“好吧。”
顧拾問道：“你們都說了什么？”
仿佛為了顯得有禮貌，他補加一句：“我能問嗎？”
話題如果是其他的，說也就說了。但沈遷恰恰在說顧拾的壞話，宣從南不知道如何說起。
“能問。”他支吾道，“不過沒什么好說的。他就說了兩句廢話而已�！�
顧拾斂眉：“哦�！甭曇舻吐�，“看來是不能問的意思�！�
他默默地吃飯，用自言自語的音量開口，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其實就是在說給宣從南聽：“從南的感情生活，和前男友說什么話，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合租室友當(dāng)然比不過前男友，就算協(xié)議結(jié)婚也比不過�！�
宣從南：“。”
顧拾把碗放下，看起來不想吃了。
“......吃飯啊�！毙麖哪系馈�
顧拾道：“沒胃口�！�
宣從南：“�！�
“他說你壞話呢，我不想告訴你，你還非得問�！毙麖哪洗亮讼峦氲�，發(fā)出噔的一聲脆響。
顧拾說道：“只是說我的壞話嗎？”
宣從南道：“嗯�！�
“沒有其他的？”顧拾追問道。
宣從南莫名其妙說：“剛說兩句，你就打電話了。”
顧拾點頭：“打得好。”
“你是在夸自己嗎？”宣從南覺得有些好笑。
顧拾道：“是的。”
“嗯，確實打得好，”宣從南不吝嗇一起夸，“省得我跟他浪費口舌�！�
顧拾端起碗，道：“嗯。”
宣從南覷著他，故意：“不是沒胃口嗎？”
“又有了。”顧拾道，“好餓。我在家等了你一天。”
想起自己為什么從家里躲出去一天不歸，宣從南識相地閉嘴不再說話。
吃完飯肚子沒填滿，宣從南跑去吃蛋糕：“蛋糕外賣送進(jìn)來的？外賣員沒看見你的臉吧�！�
“不是外賣，”顧拾拿了一個小叉子，“我自己買的�！�
宣從南抬眸確認(rèn)道：“出去買的？”
顧拾的叉子在宣從南挖過的痕跡上造作，道：“嗯。”
“為什么要自己出去買？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宣從南擔(dān)憂地說，“你被人認(rèn)出來了嗎？”
“沒有。”顧拾說道，“假借他手顯得沒誠意，我怕你不原諒我�！�
“嗯？你怎么了？”宣從南古怪道，“我沒怪你啊，為什么要原諒你�！�
顧拾道：“我抱你了。”
宣從南：“......”
宣從南咬了下叉子尖，不自然地垂眸，但大方地說：“那有什么......兩個大男人，又沒事�！�
“嗯，”顧拾問，“我以后還能和你睡在一張床上嗎？”
宣從南：“......”
沒表達(dá)大度之前，說不能倒是可以。但顧拾恰恰在他說完大度的話后才這么問，要是說了不能多打剛才的自己的臉？
宣從南：“你......”
顧拾說道：“顧撿以后肯定還會過來，每次這么搬來搬去很麻煩�！�
宣從南道：“......嗯。”
“我是個怕麻煩的人�！鳖櫴罢J(rèn)真道。
宣從南共鳴地說：“其實我也挺怕麻煩的�！�
顧拾嗯道：“我知道。”
他又問了一遍：“能睡在一張床上吧�！�
“......”宣從南放棄再戰(zhàn)，這次是真大方，“能�！�
顧拾把剩下的蛋糕一下子叉完。宣從南以為他又要像上次一樣一口吞，正要制止，就見顧拾把叉子伸過來遞到他嘴邊。
這個舉動太曖昧了，宣從南茫然，沒動。
“既然都睡一張床了�！鳖櫴芭e著手，目光灼灼地看著宣從南的眼睛說。
宣從南：“嗯。怎么了？”
顧拾說：“我們領(lǐng)證吧�！�
【90作者有話說】
宣從南：他每天都在說什么�。窟M(jìn)度這么快嗎？
顧拾：進(jìn)度好慢，怎么還不能做。
宣從南：？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22章
前段時間協(xié)議結(jié)婚，現(xiàn)在領(lǐng)證。
無論哪次，宣從南都無法快速接受。
“你又遇到困難了？”他艱難地問道。
“嗯，”顧拾說，“只有你能幫我�！�
領(lǐng)證和協(xié)議結(jié)婚不一樣。一個是真的，一個是假的。
協(xié)議結(jié)婚到期，宣從南拿錢走人，無傷大雅。
結(jié)婚證具有法律效力，離了婚宣從南就是二婚了。
從小到大宣從南都是個比較保守的人，二婚和頭婚還是不能比的。
雖然和沈遷分手時他就想過以后再也不談戀愛了，但領(lǐng)證這樣的終身大事不能草率答應(yīng)。
他不往下繼續(xù)話題，用沉默拒絕。
顧拾走了，走時把最后一塊蛋糕留下了�？蛷d少了另一個人的氣息，宣從南悄悄松了口氣。
沒答應(yīng)幫忙，想必顧拾肯定不高興。不高興也沒辦法，不能領(lǐng)證。
宣從南戳了戳蛋糕，郁悶。
顧拾回來了。
“這是我所有的銀行卡，房產(chǎn)證，幾輛車。”大大小小好多張紙和證件，整齊劃一地擺在桌上，顧拾向宣從南解釋，“我知道我很唐突，不禮貌，但我們已經(jīng)協(xié)議結(jié)婚了不差一張證件。我媽是個很聰明的人，我在娛樂圈這么多年她也知道我會為了應(yīng)付家里和別人假結(jié)婚，娛樂圈里好多這樣的事情，讓她相信我只能領(lǐng)證——這個又不能作假。先不算家里的話，這些年我拍戲工作掙了些錢，雖然沒多少但一個億是有的。我們結(jié)婚領(lǐng)證有法律效力，一年后如果你想，離開，我們就離婚，到時候我的所有財產(chǎn)都有你的一半�！�
他一口氣說完，接連不斷。
“5000萬？”宣從南聽得小聲吸氣道。
“不止�！鳖櫴罢f，“我還有房產(chǎn)和車子，你不要這些東西的話，我可以給你折成現(xiàn)金，我爸媽肯定不會虧待你，就算我們分開他們也不會說你不好，他們都是很好的人，真的。真分開了你少說能拿一個億�！�
宣從南倒抽涼氣，最后一口沒吃到嘴里的蛋糕都嚇掉了。
一個億，二婚......
頭婚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好像也沒有那么重要。
很早的時候宣從南就在攢兩千萬，沒遇到顧拾之前，他知道光靠畫畫這輩子賺夠兩千萬幾乎無望，但還是一直堅持。說不定哪天就和媽媽一樣成了很厲害的畫家呢。
可是這個愿望和賺兩千萬一樣渺茫。
躺在桌上的那些證件突然活了，揮舞著雙手讓宣從南答應(yīng)。
爸爸媽媽說過，不能因為外力去妥協(xié)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我，考慮考慮！”宣從南急忙把眼睛從顧拾的銀行卡上移開，不看它們跳舞。
“好的。”顧拾輕聲，“你什么時候能給我答復(fù)�！�
宣從南盡量地說道：“三天之內(nèi)�！�
顧拾道：“好�！�
晚上宣從南翻來覆去地睡不著。離了婚就是二婚，二婚不好再結(jié)婚，別人會挑剔�？伤α松蜻w后就發(fā)過不再戀愛的誓，更遑論結(jié)婚、再婚？
二婚就二婚......
宣從南沒有做過這么大的決定，也沒個大人商量，有些慌。
“從南�！�
宣從南立馬不動了，忘記身邊還有一個人：“嗯？”
顧拾平躺著，說道：“我睡不著。”
“......我也睡不著�！�
第二天要給學(xué)生上課，宣從南強迫自己閉眼，心里默念快睡快睡快睡，一個億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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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幾點睡著的？”顧拾做了兩份用料豐盛的三明治做早餐，盯著宣從南的眼睛說道。
宣從南：“不知道。你也沒睡好�！�
“嗯，”顧拾指肚虛無地碰了碰眼瞼下面，“我擔(dān)心你不答應(yīng)我，一.夜沒睡。”
宣從南拿著三明治咬了一.大口，說道：“我不答應(yīng)你可以找別人�！�
他又不是唯一的選擇。
想到一個億被別人拿走，心里不舒服。
“不行，只有你可以。”顧拾說道。
他遞給宣從南一杯加熱的牛奶：“別光吃，喝牛奶�！�
宣從南慢半拍地接過來。
手指尖不小心碰到顧拾的手指，他又下意識松開。
顧拾把牛奶放在宣從南手邊的桌上，撤了回去。
“你為什么沒睡好？”他問道。
宣從南實話實說：“......我怕一個億不是我的�！�
顧拾低笑了下，說道：“那和我領(lǐng)證�！�
宣從南小聲道：“不是說了考慮考慮嗎�！�
顧拾道：“好的�！�
背包里裝了今天能用到的東西，宣從南換鞋說道：“上午下午我都有課，中午不回來，別等我吃飯了。”
“好。”顧拾催促道，“從南，一定要好好考慮。”
上午是男孩兒的課。他記住了上次宣從南說的可以有自己的風(fēng)格，但想走藝術(shù)生高考的話需要有扎實的底子，學(xué)得很認(rèn)真。
“哥哥，這樣畫對嗎？”男孩兒指著一堆像是用直尺畫出來的線條。
宣從南：“對。很厲害�！�
下午是女孩兒的課。她跟宣從南幾乎沒有交流，每次畫完東西，都是看一眼宣從南，從不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