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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臣自是不愿離開大王半步”

    “哦!如此��!那便不如趙高為相,寡人罷你相國之位,降你為執(zhí)戟郎,日日陪伴寡人身側(cè),可好?”

    郭開噗通一跪:“在其位,自要謀其政!臣乃趙國丞相,此乃臣之本分。臣只是不舍與大王分別而已!一去數(shù)月半年之久,臣不得見大王,怕是要思念成疾吶!”

    趙偃嗤的一笑,而后說他:“出使秦國,必給寡人拿出攝人之氣魄來。若將寡人之顏面丟于秦國,等他日歸來,寡人活烹了你�!�

    郭開干笑:“臣之肉啖不得,膻腥之味甚重�!�

    趙偃拍了拍他的臉:“誰告訴你寡人要啖你之肉?寡人烹了你喂狗!”

    “大王舍不得!”

    趙偃踢了他一腳:“老狗賊,去吧!記住寡人之言。”

    “諾!諾!”郭開興高采烈的退了,一出去就惡狠狠的看著身后的宮殿:趙高此賊,有何謀劃?

    他繞路去求見倡后:“王后,臣一走,就怕趙高之流危害太子之位吶!趙高乃宗令,宗室之人對大王冊立太子遷甚為不滿,他們更喜公子嘉!臣一去數(shù)月半載,王后千萬莫要大意,使趙高有可趁之機�!�

    倡后應(yīng)承,氣道:“趙高?安敢威脅我兒太子之位?”

    “公子嘉本就是大王為公子時,正室夫人所出嫡長之子,只是當(dāng)年大王偷娶了您,而后冊立您為王后”

    倡后面上極盡隱忍之色:“不過是因我出身為倡之故!可秦國之太后趙姬又如何?嬴政一樣為秦王�!�

    郭開就嘆氣:“還有趙佾舊事!趙佾因您而死,您忘了。朝中文臣武將,多念趙佾賢德!諸如李牧之輩,盡皆與趙佾有舊。若是趙高糾集宗室,再有李牧這等臣下支持,太子之位難說。”

    倡后一臉憂色:“丞相,我們母子可只有你來保了!你務(wù)必安然以歸!”

    郭開點頭:“臣知!臣為太子,亦會盡早歸邯鄲�!�

    與倡后告辭,出宮時碰上趙高。

    他朝趙高冷笑,趙高卻客氣以待。

    歸府,趙高入書房,重新翻開李斯親筆書信:李斯招徠,欲勸自己為秦之內(nèi)應(yīng)!

    原以為會是長公主啟用自己,卻未曾想到此人會是李斯!

    李斯也好!

    [799]秦時風(fēng)韻(126)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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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0]秦時風(fēng)韻(127)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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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1]秦時風(fēng)韻(128)二更

    秦時風(fēng)韻(128)

    四爺與嬴政在亭中下棋,桐桐將甜瓜切了,插著竹簽給兩人放手邊。她自己起身去做膳食去了。

    端了膳食來,棋子未下完。

    桐桐喊停了:“先用膳�!�

    四爺便罷手:“大王,用膳。”

    秦時,尚未有發(fā)面技術(shù),因此,時人食用的餅子盡皆死面餅,并不宣軟。用此餅夾肉,這便是肉夾饃的雛形。

    桐桐早就弄了酵面,而今很多人家都食用發(fā)面。

    今兒烙餅,用發(fā)面烤出來的餅子夾著鹵好的肉。她還特意洗了面團(tuán),做了面皮出來,這頓飯就極為豐盛了。

    嬴政身量高,體型壯,飯量極佳。

    餅子一口氣吃了四個,半斤肉跟著一起下肚了。涼皮還能再吃三碗,桌上的菜別管葷素能一掃而空。

    桐桐又給遞了酸梅湯,酸甜酸甜的,小孩都愛喝。

    要么蜜漿,要么酢漿,口味太單一了!尤其是酢漿那個做漿水面還行,當(dāng)飲料,真不成。

    喝這個是不是就好多了?十幾歲的小孩哥,口腹之欲是一模一樣的。

    四爺吃的也滿意,涼皮、肉夾饃,酸梅湯,絕配。

    他就說起了墨家:“石磨逐步推廣�!�

    石磨難制作,而今只有貴族才能磨面粉,其他人要么搗碎,要么直接將麥子上鍋蒸,此乃麥飯。

    大多數(shù)人用后者做飲食,此只與飽腹有關(guān)。

    別小看石磨,這東西需得選石料,需得切割石頭,需得打磨。這里面需得有轉(zhuǎn)動盤,磨盤,磨心軸等配件,這就得給石磨上打孔設(shè)槽。

    在后世有各種利器的情況,好似此并不難。但在而今,做到這些極難。

    四爺就說:“大王,若是趙人二十戶便有一磨,隨時可有細(xì)糧,念誰之恩呢?墨家可用于改善民生,民生可凝聚民心。滅趙五年內(nèi),趙人深恨之;滅趙十年后,趙人知有仇;滅趙二十年后,笑談,秦趙當(dāng)年仇深似海�!�

    說著,將甜瓜遞過去:因而,莫怕!人心從不惡,善惡好歹盡皆分的清。

    嬴政接到手里,朝文淵君笑了一下:他說了一點,施恩于民。

    以寬,乃治民之策。

    給利,乃治民根本。

    寬以待之,讓利于民,民心可得。

    桐桐也說,“彼時,戰(zhàn)俘極多。自有頑固不化者,不若使其制藥。傷寒、痢疾、助產(chǎn),以藥材可換藥!病有所醫(yī),產(chǎn)子可保婦保子女,此乃再生之恩。長此以往,恩怨盡可平�!�

    而今一共才多少人口?這么大的面積,資源極廣,此為可行之事。

    嬴政默默點頭,李斯說,馭民如馭獸!正如貓類犬類,投喂之,乖順。然亦有呲牙伸爪之時,此便教之于規(guī)矩。

    初聽在理,可細(xì)想,民與犬如何類比?犬通人性,然民當(dāng)教,卻不當(dāng)教之于規(guī)矩。

    說到底在于教化。

    六國平之前,不可談此事。此為貴族之禁忌!

    他一邊吃著,一邊點頭,往心里去了。

    而后又道:“趙偃多疑,此聯(lián)縱之策,寡人答應(yīng)的爽利了,他必起疑心。莫若寡人再請他入咸陽,商議會盟之事,如何?”

    善!

    于是,趙蔥出使秦國,帶回的回復(fù)便是:秦王大笑出聲,請大王親赴咸陽,商議會盟之事。

    趙偃:“”嬴政甚是可惡!

    郭開跪地大哭:“大王大王萬萬不可去!萬萬不可去吶!秦人狡詐,若是扣留于您當(dāng)如何?此番亦是涉險,不若臣代您前去!臣代您前去,如何?”

    趙偃看向郭開,未曾言語:此當(dāng)然需得擔(dān)心!而只有郭開第一個擔(dān)心寡人此行的安危。

    李牧直言道:“破國之危,何人無風(fēng)險?可為救國,何種風(fēng)險都得冒。幸而大王冊立太子,太子雖年幼,然公子嘉已到束發(fā)之年”

    太子年幼,便有養(yǎng)不成的風(fēng)險,幼兒夭折率極高的境況下,此言亦不算是錯的。

    公子嘉已七八歲大小,這般年歲,便算是大孩子了。當(dāng)年嬴政如這般大小的時候,已經(jīng)能配合贏蠶,自趙國逃回咸陽。

    話是好話,真話,言之有理�?陕犜谮w偃耳中,豈能中聽?

    李牧又道:“秦王此乃試探,懷疑我趙國之用心!若是不去,豈非更疑!若是如此,兵臨城下,只怕就在夏末秋初了。若秦國再心狠一些,將戰(zhàn)事脫到秋后,彼時,匈奴入冬,該發(fā)兵南下了。彼時,兩邊夾擊,極其兇險。”

    趙高看向趙王:“大王,不若再令趙蔥入咸陽。請大王去咸陽會盟,可!然則,秦國需得發(fā)國書,昭告天下。秦欲吞天下,不能失信于諸國。若不然,何以服眾?若有國書作保,秦必恭敬以迎,恭敬以送,大王此去,必能安然無恙。”

    趙偃看向趙高,不住的點頭:“謀國之臣!謀國之臣吶!善!”

    趙蔥再入咸陽,求一國書。

    趙偃安排李牧,“調(diào)兵往趙楚邊境,此動向必能為贏蠶所知。秦國知我不防備他們,卻往趙楚邊境調(diào)動,正好彰顯趙國誠意�!�

    李牧應(yīng)諾:“臣這就去辦�!�

    趙偃這才又看趙高:“私下聯(lián)絡(luò)項燕之事”

    “臣豢養(yǎng)歌姬數(shù)十人,非一般女子。臣令他們扮作流民,自賣自身,有常來往趙楚行買賣人口的‘略賣人’,此人游走于富貴之家,必能將這些女子秘密帶往楚地。

    由女子與項燕聯(lián)絡(luò),此乃掩人耳目之策。秦長公主重于探查軍情軍報,探查諸國朝堂動向,總不至于查臣夜宿幾女,此女為何人。”

    趙偃點了點趙高:“以為你亦為好色之徒,原養(yǎng)女子是做此用。”

    “出人意料,方能出奇制勝�!壁w偃拱手,“大王,我趙國列位先王必能護(hù)佑我趙國國祚綿延!”

    趙蔥此行,如趙國君臣所料,果然求來了國書。

    秦王下國書,要與趙王會盟。

    為何會盟?不知!

    誰也不知道這兩國在玩什么把戲!是趙國要稱臣?亦或是割讓多少城池給秦國,以解眼前之危。

    但不管怎么說,會盟就是坐在一起商量事。請人家到你家做客,你把客人扣下,或是把客人殺了?

    嬴稷當(dāng)年就這么干過,但是當(dāng)時的前情是:楚懷王發(fā)兵一直攻打到了藍(lán)田。

    藍(lán)田已經(jīng)緊挨著咸陽了,而今藍(lán)田依舊是秦軍駐軍之地。

    而楚懷王呢?因著宣太后為楚女的緣故,大意了,這才被扣押直到客死秦國。

    此次,秦王犯不上效仿其先祖。畢竟,放不放趙偃歸去,秦皆能吞趙,不用多此一舉。若留趙王,趙人更恨秦人,對戰(zhàn)事反而不利。

    因此,可以斷定趙王此行并不兇險。

    郭開哭的涕淚皆下:“大王啊大王您為君上,怎能叫您去冒風(fēng)險?有個萬一若要有個萬一當(dāng)如何?”

    趙偃拍了拍郭開:“莫要如此,丑!”

    郭開哭的打嗝,拉著趙偃的袖子之不撒手,“公子公子”

    趙偃看他:“你為丞相,寡人不在之日,國事多賴于你�!�

    “太子監(jiān)國,臣必輔助太子處理國事�!�

    太子才幾歲大?奶娃娃而已。但是王不在,太子監(jiān)國乃禮。

    趙偃點頭:“太子監(jiān)國,丞相輔政。寡人速去速回,必不至于耽擱�!�

    “諾!”

    此次,樂乘與趙蔥護(hù)送趙偃前往咸陽會盟。

    臨行前趙偃閱兵于邯鄲城外,便有宗室耋耄近前,哭喊道:“大王,為趙國計,當(dāng)廢太子遷,改立公子嘉。此去咸陽,若有萬一之萬一,我趙國國祚要留于稚兒之手么?

    大王吶,想想秦國太后趙姬,想想權(quán)相呂不韋。大王吶,彼時嬴政年幼,然贏蠶成人,可護(hù)持。大王吶,您可有此等人護(hù)持于太子?”

    趙高下令將人拖下去了,但該聽見了依舊是聽見了。

    趙姬為太后,如何?擅權(quán),與呂不韋勾勾搭搭。若非有人干預(yù),此二人必能為禍秦國。

    趙國呢?若是此次趙王出意外,王位給太子趙遷?那倡后豈不是要擅權(quán)?

    倡后與趙姬有何不同?趙姬與呂不韋乃舊識,關(guān)系人盡皆知。倡后與郭開呢?倡后出身娼妓,大王如何識得倡后?不還是郭開引薦么?

    郭開為何引薦此女?他是否亦是倡后為娼妓時恩客之一?

    大王,您若出意外,此二人便是趙國之趙姬和呂不韋吶!甚至不如那二人。

    郭開若有呂不韋之能,倒也認(rèn)了。

    可郭開有嗎?

    說出這話的宗室老者,乃趙偃祖父輩。趙偃祖父為趙惠文王,趙惠文王在位期間,此老者為宗令。

    趙高為遠(yuǎn)宗,當(dāng)時趙偃命趙高為宗令時,老者就反對,對趙高破口大罵。

    趙偃彼時就說趙高:“活不了幾年了,隨他去�!辈幌氲米镒谑依先耍藶樾⒌�。

    趙高乖順,對此人自然就敬而遠(yuǎn)之。鬧就隨他鬧,罵就隨他罵。

    而今,此人說出這樣的話來,與趙高有甚關(guān)系?

    但趙高第一時間認(rèn)錯:“老太公癔癥,臣這便請侍醫(yī)看診,您勿要掛念�!闭f著,看向禮官:繼續(xù)閱兵!

    儀程未曾耽擱,但此一事出在此時,出在這種場合,令軍中將領(lǐng)紛紛側(cè)目。

    這些人彼此對視一眼,那眼中的神情,趙偃坐在戰(zhàn)車之上看的一清二楚。

    郭開都嚇懵了,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閱兵又繼續(xù)了。

    直到大王往咸陽去,他都未有機會解釋一句。

    他如何能不怕?

    站在城闕之上看著大王遠(yuǎn)走,他一把拉住趙高:“趙大人想做甚?”那老不死的確實無人能管束,但是若無人攛掇,一個老邁至此的人何以如此?

    趙高看郭開:“丞相,慎言!大王不在邯鄲,我等皆有軍務(wù),丞相是要耽擱大事么?一老者癔癥之言,無人在意。太子依舊是太子,您勿用放在心上。丞相自幼便伴著大王,大王還能罷您相位?殺了您?”

    郭開:“”能!他真能罷了我的相位,而后殺了我!

    [802]秦時風(fēng)韻(129)三更

    秦時風(fēng)韻(129)

    趙偃來咸陽,嬴政親迎。

    當(dāng)年那個在帳篷里的孩童長的這般高大了。他尤記得,因為身形不夠,嬴政是騎在贏蠶的脖子上,兩個人搭成個大人的模樣,這才混了出去。

    而今迎面走來的秦王,高大壯碩,英姿勃發(fā),一派王者氣度。

    趙偃大笑:“王見王,許久未有此勝景�!�

    嬴政亦是大笑:“趙王謬矣,政兩年前才見了韓王,而今又見趙王,王見王,寡人所欲也!”

    趙偃:“”你要滅我之心我已盡知!

    嬴政越發(fā)大笑,上前攜了趙偃的手:“趙王,請上車�!�

    二王共戰(zhàn)車,兩側(cè)分別為護(hù)送趙偃之趙軍和護(hù)衛(wèi)嬴政的秦軍。

    戰(zhàn)車自中路穿過,兩軍將士相對而站。

    秦軍呼喝一聲‘嚯’,趙軍必回一聲‘嚯’,相互仇視,劍拔弩張。

    趙王看見的是秦人昂揚的戰(zhàn)意,嬴政看見的是趙軍眼中的不肯屈服。

    章臺宮設(shè)宴,趙王再次見到了贏蠶。

    雙十年華一貴婦,倒是有幾分可與桃李爭芬芳之意。

    桐桐散漫的見禮:“趙王�!�

    趙王還半禮,一臉的似笑非笑:“倒是寡人錯看了公主!果然女大十八變,長公主桃李之色,文淵君好福氣吶�!�

    秦臣盡皆怒目而視:秦長公主之容貌可容不得你來評!

    桐桐卻只笑:“當(dāng)年曾祖在世時,蠶便夸下�?�,定要傾國傾城。而今,趙王親口夸贊,那蠶這是不曾辜負(fù)曾祖之愿吶!”

    說著,便看先秦臣:“先昭襄王之遺愿,便是再小,蠶亦不敢忘!諸位大人,我大秦歷代先王之愿,可敢或忘?”

    “不敢”

    “不敢”

    “不敢”

    趙王:“”秦國歷代先王之愿為何?滅六國,天下一!

    這個贏蠶,口齒還是這般凌厲,一點下風(fēng)也不落!

    四爺陪嬴政在后殿,站在走廊之上,大殿之內(nèi)所有動靜盡皆可入耳。

    “此人知道能順利而歸,因而肆意了些。”四爺?shù)吐暤�,“大王不妨強橫些,以禮相待,大可不必�!�

    嬴政正有此意:“寡人年少親政,傲視于諸國!本就不將趙偃放在眼里,而今不收著性子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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