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只金壽和枝芳,小院里整整齊齊的。
正看著呢,瞧見后院出來個人,拎著個簍子,簍子里是規(guī)整的整整齊齊的柴火。她頭臉包裹的嚴嚴實實,手上帶著手套從身形上看,是枝芳。
她推著車子往前走,在枝芳掀開門簾要進去的時候,她喊住了:“枝芳�!�
枝芳頓了一下,轉過頭來,愣了一下,然后拉下包裹臉的頭巾:“媽?”
緊跟著,門簾被撩起,金壽從里面出來了。他卷著袖子,系著圍巾,“媽?”說完,急匆匆的就往出跑,接了自行車往里面推:“媽,快!屋里暖和�!�
枝芳放下了柴火,一邊笑一邊撩開簾子:“快!媽,咱吃飯�!�
桐桐應著,就往里面走。
孩子嚷著叫奶奶,她過去把孩子攬住了,這才又打量小屋。
這屋子也就是三十來平,一鋪小炕,剛能擠下四口人。炕上鋪的很整齊,炕頭放著柜子。被褥疊的整整齊齊的,只留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小褥子鋪在炕頭。兩個孩子坐在炕上,腳塞到小褥子下面,正在玩耍。
炕下面有灶臺,這會子鍋里冒著熱氣。有紅薯的味道從鍋里散發(fā)出來。灶膛變放著兩個簍子,一個放干草,一個放干柴,一點也不亂。
在另一邊的墻角,還砌著一個壁爐,爐膛里灰燼正旺,枝芳把簍子里的柴塞進去:“媽,過來坐,這邊暖和。”
其實,整個屋子都算冷。
這里里外外是重新刷了一層,雖然是泥河柴草,卻叫墻面硬化了,也加厚了,更保溫。再加上這小小的壁爐,只要升起來,屋里瞬間就暖和了起來。
枝芳把熱毛巾遞了過來:“媽,擦一把臉。”
金壽把飯端到小方桌上:“媽,吃飯�!�
其實是吃了飯來的,但她還是坐過去:“半碗飯就行,渴了,就不要水了�!焙赛c稀飯吧。
“噯!”
南瓜粥,蒸著紅薯,一碟子涼拌的水焯過的紅蘿卜,一碟子切絲的咸菜蘿卜。
“孩子吃過了?”
“嗯!給沖了奶粉,吃了蛋羹和幾口菜�!辈畈欢嗑臀癸柫�。
枝芳指著咸蘿卜:“媽,您嘗嘗,這是金壽腌的,味道可好了。我還怕腌不透,誰知道才一個來月,就透了。切絲切的這么細,特別的好吃。”
看切出來的形狀都知道,那是把蘿卜切成小塊,確實可以更快的入味。
切絲也就馬馬虎虎,但是枝芳夸切的好,那就切的好吧。
看的出來,雖然簡樸清貧,但日子過的卻有滋有味。
桐桐一邊吃著飯,一邊跟兩人把這兩天的事都說了。
金壽皺了眉,不管是對老二家兩口子離婚的事,還是對小意這個婚事怎么說呢?這難道算是好事?
可桌下,枝芳輕輕的踢了他的腳。
金壽:“”
枝芳說:“媽,您跟我爸別愁。我二哥二嫂都三十多歲的人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開顏這孩子懂事,又是大姑娘了二嫂工作條件好,對孩子來說,不是壞事!他們有他們的取舍,我覺得可以理解�!�
金壽給她夾菜,枝芳就又安慰婆婆,“小意是個有主意的人!有主意的人拿定了主意就難改。她自己是大夫,顧艇的情況她知道,且有心理準備。不管是最好的結果還是最壞的結果,她都是有了心理準備之后才要結婚的。順著她的心意吧,回頭要是真有后悔的那一天,咱再說!我覺得,只要是想要的,能得到就是最好的�!�
金壽心里笑,其實自己媽真的是一個內心強大的人,她不是很需要被安慰。但是能想著不添堵,用心去安慰,這就很好。
他感激的朝她笑:做的好!
桐桐:“”行吧!我有被安慰到。
她關心起了枝芳父母的事,“聽說在京城?”
枝芳‘嗯’了一聲,這才又低聲道:“特殊人才受特殊保護,跟我爸我媽一起的,還有很多搞科研的科學家,已經施行了軍管。軍管直接向ZONG理負責,每周一匯報。沒有ZONG理的命令,誰也敲不開那里的大門。”
她朝婆婆笑:“所以,他們很安全。除了不能見面,信件都不方便之外一切都好!我覺得不用擔心,如果那里都不安全,那就再沒有更安全的地方了。”
桐桐有些驚訝,她也著實沒想到枝芳的父母這么特殊。
金壽說自家媽:“您別操心了!如果需要幫助,我會跟家里說的。要是我不言語,那就是情況尚好。我倆在這里,其實也還行!這個月陸續(xù)有幾個農林大學的老師來了我的情況跟他們比起來好一些。因為我一直在試驗站,堅持勞動所以,我是自由的。因為沒丟掉勞動人民本色,所以我的狀況也還行,且應該不會更糟。”
桐桐嚼著蘿卜,“我跟你爸呢,別的沒有,這些年就是攢下一些人脈。有任何事情,都要及時言語,不要怕添麻煩。我倆還都不到五十歲,又不是真的老了。這些年,也是用心保養(yǎng),身體也還不錯。能給子女依靠,那是做父母的成就。你們也都是做了父母的人了,人同此心。你們要是能庇護孩子一輩子,難道不會心安?”
金壽鼻子酸澀,然后‘嗯’了一聲。
“我跟你爸就是這么想的!不管多大的事,只管言語。你爸你媽能給你們接��!實在不行,農場就是退路。你爸去辦事了,叫你們姨夫審批農場軍管的事。外面就是天塌了,農場也是退路�!�
金壽:“”他悶悶的應了一聲‘好’,只是:“本該我們爭氣,給你和我爸長臉的時候誰知道了到了現在了,拖家?guī)Э诘膾炖勰愀野帧弊鰞鹤拥男睦锸巧蹲涛赌兀?br />
桐桐就笑,指著自己的臉:“你看看,你媽臉上長皺紋了沒有?”
金壽看到母親光潔的臉,除了眼角細小的笑紋,并不見蒼老。
“你看看你媽的頭,別人的媽媽都生了白發(fā),你媽頭上有嗎?”
早年有!三十多歲的時候就已經有白發(fā)了,反倒是這些年,又變黑了,全黑了,一根白發(fā)都看不見了。
桐桐伸出手,“看看!”
手細膩白皙,指甲粉紅晶瑩。
枝芳艷羨的抬手摸了摸:“我戴著手套干活,已經算是保養(yǎng)的很好了”但是沒想到,自家婆婆還能保養(yǎng)的更好這一定是有秘方的。
她覺得,最大的秘方應該是夫妻恩愛,心態(tài)好。
別管啥日子,多糟心,自家婆婆永遠是好心態(tài)。她就問呢:“您真的能不操心?”您也不是那樣的人呀!
桐桐:“”需要操心的時候當然操心,“但要是扛不動了,我這不是想著,還有你爸呢嗎?”
枝芳就笑:“我也覺得,反正就金壽呢,我怕什么?”
金壽無奈的笑,并不反駁。
枝芳又說:“我還想著,要是我辦不了,他也辦不動,改變不了,那大概再沒有辦法了。順著天意,愛咋咋去人力不可更改的地步,那就都別費勁了�!�
桐桐:“”話也不能這么說,“真到了那個份上,我會想著人多力量大。把可靠的力都借上,許是就有辦法了呢?”
枝芳懂了:“我們要是扛不動,就找您和我爸,家里還有兄弟姐妹”
對了!就是這個意思:“守望相助,相互扶持,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噯!我聽您的話�!敝Ψ即罂诘囊еt薯,“真有事了,我肯定回家找您和我爸。”
那就行!這次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
吃完飯,桐桐就不多留了,開顏還在小意那里放著呢。要走了,她拿了二十斤糧票,放在小桌上,“給孩子加點細糧,你倆也要吃點主糧�!�
以前有各種補貼,現在都沒有了。工資有,配額的糧食也有,但肯定沒有以前那么寬裕了。
枝芳就不安了:“孩子喝的奶粉都是家里給的,還有孩子的衣裳”這些真的已經不少了。金家跟自家不一樣,孩子多,對公婆來說,孫子孫女就多。要是每個都這么補貼,可想而知,他們的日子過的也很緊巴。
這種情況下,怎么能再要公婆的補貼呢?這已經補貼了很多很多了。
攬月和飛舟抱著奶奶,攬月說兔子味兒的蛋羹,飛舟一直追問奶奶,過年回家有沒有肉味的兔子。
孩子童言童語的,當奶奶的卻只笑:“改明兒,叫爺爺給你送肉兔子來�!�
枝芳趕緊道:“媽,有什么條件就給什么條件下的最好的,這就行了�!辈磺髩虿坏降臇|西!也不能叫他們要那些以他們的能力夠不到的。
桐桐這次卻沒順著:“他們爺爺奶奶能夠到的,那就是有這個條件!爺爺奶奶有這個條件,給他們這個條件下最好的,你們不要有意見。”
稍后見
[1445]世俗煙火(115)二更
世俗煙火(115)
枝芳留著在家看著孩子,外面冷,不叫他們送了。
金壽穿了大衣,推著車子出來送。
母子倆慢慢走著,能看到拉著架子車,扛著農具的工人,和一些看著就斯斯文文的人群。那邊有人喊:“小金,上工了�!�
金壽應著:“我送一下我媽,十分鐘后到�!�
“好!”
然后大家知道這是小金的媽媽,這個問好,那個問好的。
桐桐一一的回應,這才低聲問:“枝芳習慣嗎?”
“枝芳在處理各種種子,在室內工作�!�
“那孩子呢?”
“孩子帶過去,那邊不冷,孩子在那邊玩,十多個孩子呢,不是只他們�!�
“要是帶不過來”
“能!”金壽打斷了母親的話,能送回去當然最好了,自己和枝芳每周回去看孩子一次,這都是可以的。雖然說舍不得孩子,但是把孩子送到一個條件更優(yōu)渥的地方,知道孩子過的好,那肯定是能安心的。
可自家這倆年歲小,正是費人費精力的時候。跟開顏可不一樣,開顏大了,不要人太照管。這倆還不能完全自己吃,自己拉,啥都得手把手的照看。
自己和枝芳兩個人,都是正年輕的年紀,照顧起來尚且筋疲力盡。爸媽這年紀,再是保養(yǎng)的好,可終歸是歲月不饒人。
所以,孩子還是得留在身邊。跟著父母,其實吃的差一點,對孩子來說未必就覺得苦。更何況,這么補貼著,哪里就真的吃苦了。
金壽低聲說:“媽,你跟我爸都好好的!一定得等到”想說什么的,但有些話犯忌諱,那就不說了,自家媽都懂,“物極必反!而今貶的最低的,他日一定能飛到最高處。我岳父岳母被特殊保護,這就說明,那一天或早或晚,都會到來的�!�
桐桐‘嗯’了一聲,可見是把史書真的是看進去了。再加上他岳父岳母的事,這個消息折射出來的東西給了他足夠的信心,也叫他更加的從容。
金壽站住腳:“媽,你們好好的!等著將來,兒子給您和我爸長長臉�!惫Τ擅偷哪且惶�,我一定要張揚張揚,把人人尊著,人人敬著,人人都得說,你們費心費力教養(yǎng)的子女,都成才了。叫你們老來,應有盡有!
桐桐:“”這孩子的心思咋這么重呢?
這幾個孩子,只金壽的心思最重。不言不語,蔫人一個,心里卻啥都有。
能說什么呢?“老中醫(yī)號脈,說我倆壽數九十往上。放心吧,你就是七十歲了,回家也有爸媽,安心吧�!�
她接了自行車:“回去上工吧!好好過你的日子。你們這些兄弟姐妹里,只你選的這個最特別。都要好好的,我是真的很喜歡枝芳。”
知道!您最心疼大嫂,最寵著小蟬,最喜歡枝芳,對二嫂的包容大過于所有子女。
所以,我們都會好好的。
“小意結婚,我就不回去了。我岳父岳母的情況,顧艇父母的情況,湊在一起就很惹眼了。等一段時間,不打眼的時候,我跟枝芳帶著孩子再回去�!�
金壽給媽媽寬心,“您也別擔心我二哥,離婚對我二哥二嫂來說,都未必是壞事。我二哥自來油滑,會審時度勢,也不是很在乎臉面面子。該低的時候,不用人壓,他都能把頭低到最低。做低伏小,唾面自干這種人是壓不跨的。
我二嫂自來不吃虧!就算是這一場風波過去,像是我二嫂這樣的人,也過的不會差。她只是想過的好,這沒有錯處。婚姻嘛,合著利,不合則是害。所以,在我看來,離婚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不是壞事。
只是牽扯到孩子我會去見見二哥二嫂,就算是將來誰有了什么想法,那也一定得等到開顏成年之后再提再婚的事。離婚的事,家里可以沒有意見。但是事關孩子,家里該干預就要干預。就算是二嫂也可以談�!�
二嫂最會審時度勢,所以,真不至于就到了最壞的程度。
桐桐就笑了:“我跟你爸最擔心你!你岳父岳母,你的工作性質可現在看來,最叫我跟你爸放心的,反倒是你�!�
她站住腳,說還要送的金壽:“去吧!回去吧。知道你們好好的,你也知道我們都好好的,最壞也不過如此了,還能如何。我跟你爸等著,等著你們都扛過去太過于順遂,不一定是好事!趁著我跟你爸還年富力強,你們受點顛簸,對你們以后大有裨益�!�
嗯!記住了。權當磨劍,不打磨,不鋒利,沒劍氣。
金壽站在原地,看著媽媽騎著自行車離開。她能矯捷的上車,還能單手把著車頭把圍巾拉的遮住口鼻是真的還年富力強。
知道人走遠,眼看著上了大路了,他這才轉身往回走。
枝芳已經給孩子穿戴好,帶了出來準備去上工。娘仨站在路口等著他,他們能一起走一段。
金壽說:“媽說,她真的喜歡你,叫我對你再好些�!�
我知道媽最喜歡我了,“等以后咱可以接爸媽一起�。∥乙蚕矚g跟媽一塊住,你看小蟬就很享福。”
“行!將來接爸媽一起住�!�
從金壽這里離開,桐桐先回小意那里,看看開顏的情況。見孩子好好的,坐在餐桌邊看書,桌上放著打開的罐頭,幾塊餅干,一個蘋果一個梨,她就放心了:“餓了就吃,渴了就喝�!�
“您還要出去�!�
“嗯!”桐桐站住腳,耐心的給孩子解釋:“奶奶認識一個很好的人,她是一個編劇。我想去看看她的情況好不好。這些年她一直給我寫信,每年我們都有禮物相贈”
“我知道,是那個編劇,叫沈惜!我替您取過信。”
“對!就是她�!�
開顏‘嗯’了一聲,“我乖乖在家,不出去!有人敲門,就先問是誰,不認識的人不開門�!�
對!就是這樣。
桐桐上了個廁所,轉身就又走了。
開顏在窗戶上看著奶奶騎自行車走了,然后就盯著樹上僅存的幾個樹葉發(fā)呆。
舅爺爺不能做工程師,去修路去了。舅奶奶不在圖書館了,跟著去了工地上。工地在荒郊野外,住的帳篷,很艱苦。他們把孩子放在家里給父母帶,但是他們并沒有假離婚。
舅爺爺可是工程師,舅奶奶在解放前也讀了女校,他們都是很笨的人嗎?
奶奶去看三叔和三嬸了,沒帶弟弟妹妹回來,那他們也沒離婚,還沒把孩子給奶奶帶。
爺爺說會想辦法看看舅爺爺過的好不好,要想辦法改善舅爺爺的處境。奶奶又騎車去看望只通信來往的朋友?
算是朋友吧。
鐵嬸子她們說,打倒了這個打倒了那個其實編劇的處境也不好吧。
可奶奶沒避開,專程去看望以前奶奶應該沒上過對方的門,這就是書上說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手里拿著《三國》,《三國》講仁講義,講桃園兄弟,生死與共,榮辱同擔。
世人褒揚什么,鄙夷什么,其實都在人心里。
書不是人人都讀,可戲幾乎人人都能聽。奶奶常說,‘聽戲上,看世上’,戲上的事就在世上,世上的事也會跑到戲上。
其實還是媽媽做錯了吧!
“錯了!錯了!都錯了�!鄙蛳о哉Z,形容狼狽的一個人走著。直到差點碰到人,她才站住腳步,抬起頭來,一瞬間的愕然:“林大姐?”
她驚慌的四處看看,“快走!你放心,我把你的信都燒了”
桐桐一把拉住她:“沈編��!”
沈惜掙脫開,距離桐桐兩步遠:“快走吧!我不認識你�!闭f完,就疾步離開。
“你等等再等等,我就是來看看情況,看看你們還能不能給喂養(yǎng)喂牛,能不能給牛羊擠奶,會不會出羊糞牛糞我那邊正缺勞力,去我那邊參加勞動吧等等,馬上就會批復下來養(yǎng)殖場牛羊成群,跟牛羊作伴去”
沈惜站住腳,回頭看她。
桐桐對她點頭:等等我!再等等我,很快!很快的!信我。
沈惜也笑了,看著她騎車離開。她沒有再朝前,前面就是護城河,護城河里的水有兩米深,下面全是淤泥,這個時節(jié)水應該很冷很冷的。
那是林大姐,能把一盤四棋走活的人,我了解她,所以,我信她。
信她很快會回來,回來接自己過去,去跟她養(yǎng)的牛羊作伴。去喂羊,喂牛,擠奶,出糞。牛羊溫順,自來不言,那應該是一個好地方。
再回家,已經是大半天過去了�;丶襾�,桌子上的吃的喝的都沒有動,開顏指了指廚房:“奶奶,我把菜都洗好了�!�
白菜扯了菜葉子下來,洗好控干了水分。
蘿卜皮削好了,皮泡在壇子里,繼續(xù)泡著。沒皮的蘿卜泡在水里,怕干了。
“我還把其他的菜都整到籃子里了,小姑不是要跟著回去嗎?菜不吃就放壞了,看小姑是要送人還是要帶回家,好拿�!�
桐桐看著晾著的洗干凈的抹布,看著地面被拖的干干凈凈。連晾著的衣物都已經熨燙好,整齊的疊好了。
她就看向開顏,想說什么的,但到底什么也沒說。孩子就是這么成長的,家庭的變故必然會影響她,這種影響叫人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這種的影響,并不是說隔代教養(yǎng)就能替代的。父母的不可替代性也就在這里了。
要說點什么,門被敲響了,開門是四爺回來了。
他一身酒氣,喝了不少。
桐桐急忙扶他:“開車回來的?”
“沒有!老譚的司機開車送我回來了,小伙子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