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最后一樣，那是林素君本人所為，和她沈小小可沒有關(guān)系。
太子回頭看著她：“林素君所為，和你所為，在世人的眼中有區(qū)別嗎？她做的就是你做的，你做的也就是她做的�！�
“不過，真的正正好，正中有心人的下懷——你這樣一個太子妃，就算背后有著林府的權(quán)勢，但你本人的殺傷力依然大到可以抵消林家給我?guī)淼暮锰�。�?br />
沈小小抬頭迎著他的目光：太子臉上很平靜，眼中也很平靜，語氣也很平靜，不管如何的仔細(xì)，她也沒有找到太子除了平靜之外的東西。
這次的話，沈小小聽懂了，聽的太明白了。
有人不愿意太子得到太大的助力，所以一名賢明的、能得人心的太子妃，絕不是某些人想要的。
林素君如此的不堪，不但不能給太子助力，反而是太子的拖累：太子妃四面樹敵，那些人不會僅僅仇恨太子妃一人。
夫妻一體嘛，要除去太子妃，除了東宮中的女人們外，很多人能選的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連太子也除掉。
沈小小的手腳有點發(fā)涼，然后心中還有一絲愧疚：“那個，我也沒有樹太多的敵人�！�
太子抿了一下唇：“那是因為時間太短，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你至少可以有半個京城的仇家。”
沈小小皺眉：“我，也沒有那么好斗了�！闭媸强吹闷鹚�。
“還有，我也不是沒有朋友啊。像楚國公主，還有謹(jǐn)王爺——他只能算半個吧�！�
她說到這里忽然想到，自己想這么多做什么呢，反正她不是太子妃，也不可能成為太子妃，哪怕以后太子有無窮無盡的麻煩，也和她無關(guān)啊。
可是，看一眼太子，想到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卻沒有拆穿，除了和林香君眉來眼去——不過那也和她沒有關(guān)系，細(xì)想太子真的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情。
嗯，怎么想著想著，感覺自己好像欠了太子那么一點點的人情？
太子大手一拍沈小�。骸安挥孟胩啵憔屠^續(xù)好了，不用想太多，想要用拳頭就拳頭，想要耍一點小心機就耍一點小心機。”
“至于那什么表哥啊，溫家的公子之類的，你回來也理應(yīng)好好的親近一番。”他的眼珠黑的仿佛無盡的夜，幽幽的讓人看不到邊：“孤也可以去捉捉奸。”
沈小小的頭一下子又大了，看到太子轉(zhuǎn)身就走，連忙跟上去：“你說什么，什么捉奸？！你、你真是不知所謂�！�
她明明不是林素君，太子要捉奸也不應(yīng)該來捉她的，此時去找林素君，那才真是一捉一個正著呢。
太子這次聲音不再是小到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到，帶著三分的怒氣喝斥：“胡說什么！我，只是警告你，你可是皇上親指的太子妃。”
說完也不理會沈小小，兩只胳膊一甩，大袖子帶起來的風(fēng)都吹起了沈小小的裙擺：就這樣大步離開了。
沈小小瞪眼：因為太子的一喝，湖邊假山、湖石左右都有響動，顯然有不少人跟著她和太子同來賞景了。
她被利用了。
雖然不清楚太子是什么意思，又想做什么，但是被人利用的心情真的很不爽：不爽又能如何，她翻個白眼只能乖乖的打道回府。
瑚兒早在等她了。
看到瑚兒的暗示，沈小小知道林素君寫了回信，馬上就打發(fā)了珠兒等人去做事，只帶了瑚兒進(jìn)屋。
林素君在信中狠狠的罵了一頓沈小小，認(rèn)為沈小小是故意在敗壞她的名聲——她是堂堂的閨閣千金，豈會像個街頭無賴般行事？！
沈小小看的只撇嘴，嘴里嘀咕林素君哪里還有名聲讓自己敗壞，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看的飛快，對林素君的指責(zé)根本是一眼溜過：她最關(guān)心的是兩個哥哥的消息，至于林素君開心與否——那不是溫潤玉應(yīng)該關(guān)心的事情嗎？
在信末，林素君才提到了她的兩個哥哥，還把她哥哥帶給她的話寫了上去。只是很平常的關(guān)心，很瑣碎的叮囑。
但是沈小小的眼中卻閃過了亮光，因為她的哥哥告訴她，他們已經(jīng)收到她的暗示，會找機會逃走的，讓沈小小也快點逃離。
原因除了哥哥不放心她，還有一點就是，林素君正在回京城的路上！
沈小小放下信琢磨了一會兒才抬頭，不過她并沒有問瑚兒，只是讓瑚兒取了火盆火折子來，看著那信在盆中化為灰燼。
瑚兒看了看沈小小的神色，很小心翼翼的道：“姑娘，她要回來了。”這個她，指的就是林素沈小小點點頭：“她告訴你原因了嗎？”
瑚兒搖搖頭：“我去找過林康，他收到的信我也看過了，除了她交待林康在京城外買個莊子外，其它的事情同交待我的一樣，都是讓我們盯緊了姑娘�！�
沈小小挑了一下眉頭：“買個莊子，她要回來��？就不怕被人看到？”她不知道林素君倒底要做什么，不過那也和她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
只要她的兩個哥哥安全了，她就可以離開了，到時候林素君就是想把天捅漏了，也同她沈小小無關(guān)。
“你做的不錯�！睂τ诤鲀褐廊フ伊挚祮杺�清楚，沈小小還是極為滿意的；對于手下的人不能只能是從嚴(yán)，還要適時的夸獎。
瑚兒聞言大喜，連忙欠了欠身子：“姑娘才是婢子的主子，為主子分憂本來就是婢子的本份�！�
沈小小知道她是在表忠心，給了她一句肯定后，便開始問府中的事情：她在汪家鬧的那么大亂子，可是自她回來到現(xiàn)在，林家居然無人來過問一句，太不正常了。
“府里使人去祖宅送東西了，去的人，”瑚兒看一眼沈小�。骸笆谴笠棠锏娜��！�
沈小小不在乎的一擺手：“讓她們?nèi)�，不用管她們�！比チ旨易嬲粊硪蝗ピ趺匆惨獋�把月，到時候她和哥哥們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查出什么來，那倒霉的人也是林素瑚兒的想法和沈小小不同，她是認(rèn)為除了神仙外，誰去祖宅也找不到蛛絲馬跡的——誰能想到沈小小只是她們?nèi)媚镌诼飞蠏䜩淼哪兀?br />
不是如此，她也不會在最后才提到此事。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讓瑚兒和沈小小都閉上了嘴巴：瑚兒馬上過去把關(guān)上的門打開了一半。
林家是有規(guī)矩的，平常有人敢如此驚慌失措，鐵定逃不了被打一頓。
珠兒和開門的瑚兒撞了一個滿懷，可是卻顧不得和瑚兒說句話，一把推開瑚兒就進(jìn)了屋：“姑娘，夫人、夫人被關(guān)到了柴房里！”
不但是沈小小，就是瑚兒就認(rèn)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你說哪個姨娘關(guān)到了柴房里？”
林家后宅多年無正房理事，姨娘們私下里讓人稱幾句夫人，在林家可算是個公開的秘密。
珠兒頭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砸到了她身前，因為她的頭前傾著：“是夫人，是夫人被老爺關(guān)到了柴房里。”
075章
好為人師
珠兒是真正的氣喘如牛。
不用她說，沈小小也知道珠兒是一路拼命跑回來的：“你先喘兩口氣，不要著急，慢慢說�！�
雖然知道林夫人是她的生身之母，可是剛剛出生就被送走的沈小小，對林夫人還真的沒有生出什么母女深情來。
所以嚇了一跳是真的，擔(dān)心也有，但并沒有太過于焦急：人，還活著嘛，只要人活著總會想到法子救她的。
不必人提醒，沈小小也知道事情不同尋常，因為林夫人可是一品的誥命，就算是再有錯，林大丞相讓其在屋里不出來也就可以了，弄到柴房去丟的可不是林夫人一人的臉。
會是什么事情，能讓林大丞相如此失態(tài)？
珠兒急的一面拍胸順氣，一面道：“不能慢慢說，來人、來人抓姑娘你了�！�
“�。窟�有我的事兒？”沈小小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想了想她真的沒有什么把柄落在人手上，林府的人是腦袋被門夾了，還敢來挑釁她！
珠兒匆匆點頭，聽到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只來得及說一句：“那個婆子說，夫人與人、與人有私�！�
沈小小一下子沒有聽明白：“什么有私？”
瑚兒手中的茶盞卻摔在了地上，一下子抓住珠兒：“你胡說八道什么！”她一句話的功夫，房門就被人推開了——居然無人通稟一聲，直接就把門推開了。
瑚兒看到氣勢洶洶的一群人，匆匆撲到沈小小耳邊：“私通，與人私通。”
沈小小這才轉(zhuǎn)過彎來：怪不得林夫人會被丟進(jìn)柴房呢，原來是被人捉到了與男人私通。
可是她下意識的不相信，說不出什么緣故來，反正她就是認(rèn)為林夫人不是那種人，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三姑娘……”闖進(jìn)來的人開口說話一點也不客氣，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味道。
開口的人，也就是為首之人，是府中一個管事的媳婦，年歲也就三十來歲，具體管府中的何事，沈小小卻是不清楚。
沈小小知道她娘家姓陳，大家都叫她陳嫂子。據(jù)瑚兒講，此人是大姨娘帶進(jìn)府里的貼身丫頭。
“來人，給我掌嘴�！鄙蛐⌒∶碱^一下子就立起來了，聲音不大但是冷冰冰的。
想要壓她一頭？嘿，左不過是一個仆婦罷了，在她這個林家姑娘面前擺的什么譜。
瑚兒只聽沈小小的話，當(dāng)即上前就抬手給了陳氏一記耳光。
陳氏挨了一下子怒火也冒了上來：“小蹄子，反了你！”她伸手抓住了瑚兒的衣領(lǐng)，抬手正正反反就給了瑚兒幾記耳光。
她的手勁比嬌小的瑚兒要大多了，幾記耳光就打的瑚兒嘴角流出了血絲來。
打完，她才一推瑚兒把人丟到一旁，拍了拍雙手：“三姑娘，你還是乖乖的……”她是奉了老爺之命過來的，對發(fā)生的事情極為清楚，自然不會對林素君再有半點敬意。
因為林夫人完了，而沈小小這個未來的太子妃也完了。
她的話沒有說完，不過她臉上那點打了瑚兒的得意洋洋，依然還在臉上，凝固在了臉上。
沈小小把茶盞摔到了她臉上，把她的臉砸出了一片烏青來；不過這可不是沈小小所有的手段，她人立時就到了陳氏的面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沈小小一用力就把人拉到了身側(cè)，沈小小再轉(zhuǎn)身就到了陳氏的身后，一腳就踹在了陳氏的膝窩里。
陳氏應(yīng)聲就跪倒地上，沈小小這才抓住她的頭發(fā)：“瑚兒，過來學(xué)著點兒。打人要先護(hù)住自己，你抓緊了她的頭發(fā)再打�！�
瑚兒聞言伸手就接過了陳氏的頭發(fā)來，不用沈小小開口就狠狠的扇在了陳氏的臉上：“這樣打?qū)幔媚�？�?br />
沈小小點點頭：“只能算是入門，真要打人，你過來給姑娘我踹！”她指的是陳氏的后背。
瑚兒拎起裙子一腳就把陳氏踹倒在地上。
沈小小很有些不滿意：“還有那功夫拎裙子？要打人，就先把衣裙、衣裙什么的早早收拾妥當(dāng)�，F(xiàn)在，還不踏上去？！”
她說到這里忽然一把抓住了湊過來的仆婦——娘家姓蔡，沈小小照樣把人一腳踹倒在地上：“珠兒，愣著做什么，姑娘我心情不錯教教你們，還不好好的學(xué)著？”
珠兒猶豫了一下下，便上前直接抓住蔡氏的頭發(fā)給了其幾記耳光，然后又把人踹倒，照著瑚兒的樣兒踩到了蔡氏的背上。
沈小小目光森然的回頭看過去：“來人，再給我進(jìn)來幾個喘氣的！今天姑娘要好好的教一教你們，再有人到我的院子里撒潑，你們應(yīng)該怎么給我打�！�
陳氏帶來的仆婦們看一眼沈小小，倒底沒有人敢多說一個字，有那乖巧的更是退出了房門：她們只是被陳氏帶來的，自然不想被平白打上一頓。
說倒底她們也只是仆婦，而沈小小不只是林家的主子，還是皇上指給太子的太子妃：打了她們那真就是白打。
“給我取大掃把來，給我照這些人身上狠狠的拍！從頭上開始拍，一個人累了就換下一個！”沈小的咬牙切齒，就是為了讓這些仆婦知道她是真怒了。
回頭見瑚兒和珠兒還在踩住陳氏二人，沈小小氣的一跺腳：“蠢才！坐上面，讓人找點順手的東西，打啊。”
“主辱仆死，聽過沒有？那可是圣人的話，就是說有人侮辱你家姑娘我，你們不管不顧的話就是死罪。還不給姑娘我好好的出這口氣？”
瑚兒和珠兒倒是聽過“主辱臣死”這話，想想也真是這么回事兒，當(dāng)即喊了小丫頭拿過小掃帚來，對著陳氏和蔡氏就是一頓亂抽。
至于其它的丫頭婆子們，大字都不識一個，但是聽著沈小小的話很像那么回事兒，她們?yōu)榱俗约旱男∶惨煤玫氖帐斑@些仆婦。
打林家的主子她們是不敢的，但是打同樣是仆婦的人，她們卻沒有顧忌：想想三姑娘不在的時間里，這些人可沒有少給她們氣受，自然個個都用了十二分的力氣。
陳氏原本還威脅沈小�。骸笆抢蠣斪屛覀儊淼摹�
沈小小再次打斷她的話：“給我把她的嘴巴打到張不開為止，看她還敢不敢再說些辱我的話�！�
蔡氏上前不是要打人的，只是想替陳氏說幾句情，被打了幾下馬上就開始求饒了：“奴婢錯了，是陳嫂子讓奴婢來的。”
陳氏被抽的臉腫了，最終知道求饒時卻已經(jīng)說不清楚話了；打她的瑚兒本就是個記仇的主兒，除了吃過沈小小的虧外，她什么時候被人打到臉上過？！
因此陳氏求饒的話她當(dāng)作沒有聽到，沒頭沒臉的照打不誤，直到沈小小喊了停，她才氣喘吁吁的停下來。
“我告訴你們，我不管你們是誰使來的，也不管你們來有著什么樣的依仗、什么樣的理由——我都不聽，因為我是林家三姑娘，不用和你們講什么道理。”沈小小的話說的慢條斯理。
“我就是不講道理，我就是打了你們，可是那又怎樣？！啊，我問你們，那又怎樣？！”
陳氏咬牙再咬牙：“只怕、只怕對姑娘的名聲不好。”未嫁的姑娘就動手打人，傳了出去那真的不好聽。
沈小小聽的哈哈大笑：“名聲？我呸！我告訴你們，給我記清楚了，進(jìn)我的院門就要守我的規(guī)矩，敢對我有半絲不敬，不，只要我有半絲的不高興，我就要打人�！�
“只要打不死，衙門也管不著的�！彼f完看向蔡氏：“老爺讓你們來做什么？”她還是要去救林夫人的。
現(xiàn)在她可是林素君，林夫人如果有個什么不好，也會連累到林素君的——沈小小在給自己找到一個自己必須出手的理由。
何況，看陳氏的模樣，這事兒其實是沖著她來的：這是沈小小找到的第二個要救林夫人的理由。
蔡氏垂著頭也不敢呼痛：“回姑娘的話，老爺請姑娘去書房議事�！�
沈小小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嗯，蔡嫂子如此回話才像那么一點事兒。走吧，我去看看有什么事兒。”
她走到院中又停下來：“你、你，還有你、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她指著院中林素君的丫頭婆子們：“再有不三不四的人進(jìn)來，那些掃帚可不是只能掃地，記住了？”
聽到丫頭婆子們答了，沈小小才滿意回頭看向陳氏：“陳嫂子不要往心里去，我這人就是好為人師，有點什么都想教一教這些丫頭們。”
說完她也不給陳氏回話的機會，轉(zhuǎn)身就走。
瑚兒和珠兒不用吩咐都跟了上去。珠兒一邊走一邊甩甩手，終究忍不住問瑚兒：“你手疼不？”
瑚兒聽的一笑，給珠兒一個眼色，拉起珠兒的手來跟緊沈小小——打人手痛也比被人打的疼好。
走到一半沈小小忽然站住了：“瑚兒，你過來。”她附耳在瑚兒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后就在原地賞起花來，急的陳氏身上的傷更痛了三分，卻不敢催上一個字。
直到瑚兒趕回來悄聲對沈小了幾句話，沈小小才抬腳，只不過她走一步就要停一停，對林府的一株草都要評頭論足一番。
如此走到林大丞相書房外，足足用了半個時辰，自然就惹來林丞相一句怒吼：“給我滾進(jìn)來！”
076章
敢不敢
林大丞相今天真要活活的氣死了。
自宮中回來就沒有一個好事兒：先是聽到他的嫡女在汪府弄出好大的亂子來，他就要打定主意要好好的教訓(xùn)一下素可是林素君居然沒有半點自覺，回來也沒有向他回話，更不要說是請安了，居然直接就回了房。
林大丞相更是火氣大了三分，正要發(fā)作讓人去叫林素君呢，就聽到說府中佛堂亂了：姨娘們和他的夫人起了沖突。
他聽到后真想把這些女人都弄到庵堂里去：就沒有一個賢惠的！這都什么時候了，太子大婚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近，林府外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們居然還不能消停點兒。
他馬上讓人去申斥，卻不想坐著等了盞茶的功夫，他使出去的人才回來；不過他差點沒有氣的背過氣去：他的好姨娘們，居然把他的發(fā)妻給關(guān)到柴房里了！
林丞相一直認(rèn)為自己的妻妾還算和睦，就算有點小心思，那也是女人家那點小算計，無傷大雅的。
卻沒有料到，今天他的姨娘們還真給他長臉，居然把他的夫人、朝中的一品誥命給丟到柴房去了！
就這么說吧，他林丞相的夫人犯再大的錯，可以一杯毒酒殺之，卻不可以當(dāng)眾辱之：因為那也是在打他這個丞相的臉！
想到現(xiàn)在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他家，林丞相真的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還不把夫人請回屋里！”
他一面說一面起身，這事兒他不過去怕是解決不了。
“老爺，我已經(jīng)請過夫人了，可是夫人說柴房里不錯，住著清凈，讓老爺不必再為夫人費心了——夫人說，以后都住在柴房里了�！�
林丞相聞言氣的心口痛，手就那么一揚，他最最心愛的杯子：世上獨一無二的寶貝兒，就跌在地上米分身碎骨了。
這回林大丞相是真的心疼了，疼的都抽抽了！
可是他再心疼也只能去請他的夫人：什么錯再說，先把他的夫人弄回房要緊，遲了真要被人傳出去一句半句，他明兒也就不用上朝了——羞也羞死了。
林大丞相是帶著賠罪的心去的，為得就是哄他的發(fā)妻回房，但是他沒有料到他剛到，二姨娘就奉上了幾樣物件，還說是在林夫人佛堂的供桌下發(fā)現(xiàn)的。
那是男人用的汗巾，還有男人的肚兜！林大丞相的眼有點發(fā)黑，可是大姨娘的話讓他的火氣再也壓不住了。
大姨娘先扶住了他的胳膊：“老爺，婢妾有事要回夫人才去佛堂的，卻不想發(fā)現(xiàn)佛堂里有男人說話，推門進(jìn)去看到一個身影鉆進(jìn)了佛堂桌子下�！�
“夫人卻攔著不讓我們搜，最終我們在供桌下的地道中發(fā)現(xiàn)了這些東西�！�
林大丞相自認(rèn)是一表要人材，哪怕已經(jīng)一把年紀(jì)，他也自有名士風(fēng)流，能夠迷倒一大票的小姑娘：他就是做夢也沒有想過他的妻妾會給他的帽子染染色。
當(dāng)即看一眼汗巾和肚兜，都不是他的東西！林大丞相真真氣的要瘋了，先給了林夫人一個窩心腳，又抓住林夫人的頭發(fā)給了她幾記大耳光。
打累了他才咬牙罵道：“賤人！”
林夫人只對他說了一句話：“老爺這丞相做的，還真是英明神武！”除此之外沒有半句的辯解，更不曾有什么愧色，至于求饒之類的更不曾有只字片語。
只不過林丞相想要把林夫人弄回房里去，卻被林夫人以死相逼而不得不放棄：林夫人用簪子抵住了自己的脖子，說什么也不肯回房。
林丞相是一眼也不想再看林夫人了，所以丟下一句：“她愿意呆就讓她呆！”大袖子一甩，他氣沖沖的回了書房，然后就拍著桌子讓人去林素君那里。
他的原話是：“讓那個賤人的女兒給我滾過來！”
所以陳氏才敢那樣趾高氣揚，只不過她卻不知道沈小小什么也不在乎，敢在她面前乍毛的，她定要好好的收拾她一番：給林素君留下的攤子越爛越好。
哼，就當(dāng)是向林素君討一點利錢好了。
聽到林大丞相中氣十足的話，沈小小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抬腳就跨進(jìn)了書房，連禮也免了直接走到了大姨娘面前。
大姨娘的年歲有點大。
因為她原本就是林老太太身邊的丫頭，在老太太一場大病以為自己不成了的時候，把她給了林大丞相：比林夫人進(jìn)門還要早。
她比林丞相還要大三歲，是沈小小看到的林府當(dāng)中年紀(jì)最大的主子了：沈小小雖然不認(rèn)為妾侍也算主子，但是林家的姨娘們可不會這樣認(rèn)為。
大姨娘抬眼正視著沈小小，眼中沒有懼意也沒有什么愧色，平靜的看著沈小小，仿佛在等沈小小開口。